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关东异志-第二卷 > 第 34 章
    非要来此搅和我们下棋,须知我们老哥儿四个聚在一处是非常不易的,这罪过你且担得起么?”

    见他这副认真神态,我真不知该怒该乐,只能耐着xìng子答道:“老仙您或许有所不知,在咱们脚下正有一个恶徒想要霸占天下,而晚辈乃是为此事而来。现在可着满天下却只有您们后园子里头的嗜血红花才能将他降伏,晚辈特来求救,祈望您能赏我两朵”

    “呵…… 那可不行”,南华老仙想也不想便干脆地拒绝道,“我这后园的嗜血红花每一百年只能开出四朵,我们老哥四个之所以在此下了一百年的棋,就是为了待其成熟摘下来泡茶,而今你却要拿走两朵,你且说说我们四个人里究竟是谁能够不喝?”

    南华老仙言罢,另三个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六只眼,我们下了一百年的棋,就为等这红花成熟泡茶,你且说谁能不喝?”

    我对这四人的顽劣随意心中早有忿忿,一听他们再这样说就再也忍不住质问道:“晚辈敢问众位大仙,究竟是天下人的安危重要,还是诸位饮茶下棋重要?”

    南华老仙冷笑一声道:“六只眼,你休要和老夫说这些高尚的论调,老夫在几千年前何曾没这样想过,我当时为了顾及天下人的安危授予张角三卷《太平要术》天书,让他普世救人,没想到后来张角不幸被人灭了,天下人竟然说我南华老仙是东汉暴乱的罪魁祸首。老仙我听后甚是心寒,从此之后便决定再不过问世事,如今这地下是覆国也好,是大乱也罢,都与我老仙扯不上一丝半豪的关系。老夫若高兴将那些花儿喝了,我现在就去后园把它摘了;老夫若高兴让他们烂了,我们四人就再下一百年的棋。总之我是绝不能把辛辛苦苦栽种的红花拿去,去白白送给那些诬赖老夫的刁民去用,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死了这条心吧!”

    “是啊,是啊…… 这花绝不能给”,其他三位老仙也相互议论着。

    我越听越气,一股真气直击头顶,浑身血液在愤怒中急速地环全身流动。我心中暗道:参王此刻可能已在寻找盘龙岭了,而我却只能在高山之巅同这四个愚若顽童的老糟头子扯皮捣蛋。罢罢罢!软的不行我就和你来点儿硬的,我倒要看一看到底是我的虎咆拳厉害还是你的仙术能耐。想到此处,我暗自运功发力将浑身的真气尽汇于掌上,摆出一副jiāo战的架势说道:“老神仙倘若不通情达理,晚辈……晚辈就要得罪了”

    “嘿呦!”,南华老仙闻听之后惊叹了一声,“年轻人,就凭你这点儿雕虫小技,难道还敢在我们几个面前献丑么?”,说完此言,他嘴角微微一撇,左手向我轻轻一弹,只见凌空之中一道金光乍现,如同电光火石一般直向我的身前袭来。我一见那金光来势甚是凶猛,心中自知不妙,再想躲闪却已来不及了。耳轮中只听得“咔”的一声,我的身前如同有千把钢刀一同劈中的感觉,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不是剧痛难耐。

    南华老仙轻轻踱步来到我的身前,居高临下地骂道:“小猴儿崽子,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了吧?倘若依照你南华爷爷往天的脾气,你的小命儿就算保不住了,但爷爷我今日有好生之德。你小子若肯跪倒在地,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老仙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回家,你若再好言好语求得老仙高兴,我兴许还能给你摘得一朵半朵的花瓣也说不定”,说完此话,南华老仙又望了望其他三位老仙,四人放肆地大笑起来。

    第五十六章 - 决战(十四)

    我挣扎着强挺身坐起,自觉得头颅以下脚面以上,浑身上下每个器官没有一处不是疼得难忍的。 首发我这轻轻一动,胸中剧痛难耐,也不知是哪枚脏器又震破了,苦水儿自丹田往外一拨一拨向外溢着,顺着我的嘴角一滴一滴淌在地上。我浑身酸疼无力,口中顿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一听南华老仙在我头上炫耀,我心里更是恨得痒痒。

    “怎样?六只眼,你究竟想好了没有?”,南华老仙依旧居高临下,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地朝我问道。

    “我…… 我……”,一见他开口相问,我犹豫了几番竟不知如何应答。依照我以往的脾气,受了这样的屈辱,即使被活活折磨死也要换得一个嘴上的痛快,把那南华老仙骂的狗血喷头方能罢休。不过此刻我与南华老仙却不仅仅是个人间的恩怨关系  我肩上背负的是护佑龙塔的重任,倘若没有那嗜血红花,参场里血参和他的数万喽我是根本无力阻拦住的,想到此处,我的内心不禁稍稍向屈辱一边倾斜,便想道:“倘若我此时再去逞那匹夫之勇,只能混一个畅快的丧命,我死之后我倒是从中解脱了,但我爹爹二十年前的牺牲岂不是便是变得毫无意义?况且我身下不咸山那些山民又怎么办?我空有虎神之名,却贪图一时虚荣死在南华老仙的掌下,我又有何颜面去见爹爹?

    罢!罢!罢!求饶便求饶吧”,我终于打定了主意,拖着半截残废的身子爬到南华老仙的近前,先用胳臂撑起上身,再把那半截将断的膝盖塞进身子底下,我一昂身,腿上的剧痛顷刻间传遍全身,把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我依旧昂着身子,挺着胸膛直视南华老仙。老仙见我受难,也只是微笑并不搭言。

    我喘了几口粗气,将鼻口中的脓血全都擦净了,强忍着剧痛将身子挺直了恭恭敬敬给南华老仙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晚辈刘知焉,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南华先辈,礼数有不周之处,还请南华先辈和三位大仙海涵,至于嗜血红花,它委实要比晚辈的xìng命更加重要,只要前辈今日肯赏,他日刘知焉自当给四位做牛做马也是在所不惜,还望四位大发善心”,说完我强忍剧痛起身,又给其他三位老仙每人磕了三个响头。

    四人一见我忍住剧痛硬撑着磕头均是吃惊不小,南华老仙索xìng收起笑姿,一本正经地同我说道:“刘知焉!你方才中了老夫的法术,且能够强忍剧痛将胸膛昂得很直,这说明你是个铁打的汉子,能够将生死疼痛这些凡人不忍不舍的东西置之度外了;而你刚才又能够放下尊严,低声下气给我等磕头求饶,则说明你心中念的不仅是你自己,更是包涵了满天下的黎民生灵!

    大善啊!大善!看来不仅天下黎民有救了,虎神在九泉之下亦可以闭眼了”,南华老仙说完此话,又伸出右指轻轻朝我一弹,只见一道黄光自他手中直奔我而来,覆在身上竟是无比的受用,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节噼啪作响,真气在经脉之中川流不息顺畅无比。片刻之后,此前种种的伤病和不适竟然全数消失殆尽了。

    “谢老前辈的大恩!”,我一骨碌身从地上站起,自觉得肌ròu饱满,浑身的内力好似比来时更盛了几分。

    “知焉啊”,南华老仙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慈祥,“其实我们老哥四个都是你爹几百年前的旧友。二十年前你爹自知天命,便决定不倚不靠任何旁人,将自己的内力悉数都传予你。之后他便登上这不咸之巅,找我前来帮忙,说二十年后自己的子嗣将会重登此山,求我们四个严加考验。倘若你没有刚毅烈xìng不堪重任,那就请我不要犹豫,替他清扫门户也好彻底死心。不过老夫方才观你既有勇夫的志气骨气,又有胸襟天下的情怀,的确是一条同你爹一般无二的好汉。老夫很是高兴,不仅要将四朵嗜血红花全数赏你,还要赐你一件宝贝”,说到此处,南华老仙右手一晃不知在哪拽出一件薄如蝉翼的羽衣出来。

    “这是老夫特意为你打造的软猬宝甲,它能够替你在实战当中承受一次致命打击。有了这件宝甲相护,你就如同有了第二条xìng命,这也是我们老哥四个唯一能为你所做的一点事情”

    我听罢刚想伸手相接,只见南华老仙一摆手指,说来也怪,那蝉衣竟然自动套在我的皮肤之上无比紧密。我连忙躬身施礼想要感谢,再直腰时四位神仙竟然踪迹不见。石桌上的残棋依旧歪歪斜斜地胡乱摆放,仿佛在嘲笑着世人周而复始,始而复周的愚钝之行。

    一见此情,我长叹一声,便抬步起身经由小径向后院‘虹园’走去。一进园中,只见满目均是姹紫嫣红,蝶舞翩翩,正是一副生生不息的盛景。在那繁华从中有四朵红花最为乍眼,只见它嫩枝细叶,花瓣重叠jiāo错,煞是惹人喜爱。我伸手将这四枝折断,将它们悉数放进背囊之中,便头也不转再度返回了大殿。

    大殿之中鸦王和四爷正守在门口,一见我返身回来,均是喜上眉梢。我来到大殿之上简单地把方才的经过与他们叙述一遍,二人听罢不住啧啧称奇。鸦王说道:“此番万事俱备,只待我等将这嗜血红花碾碎了取汁去缚那参王”,四爷点头称是,便从了鸦王所说从裤腰上取下几团红线,将嗜血红花的汁液滴到线上。

    三人准备已毕,鸦王便重新带我俩从大殿正门滑翔而下。俗话说:‘下山更比上山难’,自万仞高空俯冲而下的感觉自是用言语和动作难以说清的。下山之时,我只见脚下的黛色墨点儿又转化为一座座横亘百里的山梁,那些细若发丝的蓝线却是一条条宽阔湍急的内陆河。

    三人平稳落地之后,我躬身谢过鸦王道:“多亏鸦王指点,晚辈才能有机会得来这旷世奇宝。倘若此次晚辈有幸击败参王,保住龙塔龙脉,晚辈还要再来大鸦山前来拜谢!”

    鸦王听罢脸上掠过一丝羞愧答道:“其实按照因果报应,本王早就不该再存活于世了。本王一生作恶良多:在二十年前我因为贪念,伙同血参二人助纣为虐杀了你爹虎神不说,前几日在隘口的决斗当中,我又率手下的鸦众残害了你的许多同伴,你不把我当成仇敌杀掉本王就已经感激涕零了,倘你再说谢我,那本王真的是惭愧得无颜再在世上存活了”

    一边听话,一边静静观察他的眸子:只见他二目静若止水,一脸五心朝天的虔诚模样,全然不似撒谎,倒像真正发自肺腑的感激之言。于是我心中很是宽慰,便又答道:“前辈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又敢说自己不曾犯过错误?前尘旧事既已成为过眼烟云,你我又何必死死抓住不放?倘若冤冤相报下去,那仇疙瘩只会愈积愈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解开呢”

    鸦王一听感动得热泪盈眶,单腿着地跪立答道:“我鸦王之前从未佩服过哪个凡人!但你刘知焉却是一个例外,你既然如此宽宏大量肯与以德报怨,本王自当为你效犬马之劳,刀山油锅、火海冰窖也是在所不辞”

    众人言罢,那天色已然有些暗淡了。鸦王便说:“按照日期推算:盘龙岭这一半天怕是就要显现了,参王此刻定然广布眼线在整个山内苦苦寻觅龙塔。而这不咸山的地域委实太广了。你徒有两只ròu脚,即使有幸探得龙塔,恐怕也难以在两个时辰内就能赶到。而本王却不同了,所以本王料想:你二人暂且在此别动,待我环着山麓探出盘龙岭的所在再回头来接你们”

    我和四爷一听果然有理,便点头与鸦王约好了会合的地方。待这一切全都商量妥当,鸦王将身后的ròu翅一振,身形敏捷地消失在夜空之中。我长出了一口气,跟四爷二人简单吃了些小米,之后二人便躺在漫天星斗之下谈起心来。几番言语过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静玉身上。我忙向四爷问道:“静玉妹妹的行踪洪叔叔已经托人打探出来了,洪叔他可有和你提起?”

    四爷闻听长叹一口气答道:“咳!我只听得老把头给我托梦说:让我守住参场,切莫让血参鸦王从隘口突破出来。结果在三四天前,参王他们在五更天强攻隘口,就在我们将要溃败那一霎那,老洪他们三人却不知从何处赶来,只是当时两方正在jiāo战的最激烈处,我们无暇说话,众人便投入到战斗之中。老洪和胡三弟先后为了堵住隘口竟然双双都战死了,最后幸亏静虚道长拼上xìng命在隘口结了一个五行yīn阳阵,才阻住血参鸦王直到你来”

    “原来如此……”,我闻听四爷叙述之后也是不住摇头叹气  原来我在老把头法界当中逍遥自在这八天里,外面竟是一股血雨腥风,想来众人为我保住龙塔龙脉牺牲可谓巨大,故而我在暗下决心:纵使拼上xìng命也决不能让血参得逞。

    叹息之余,四爷便又问道:“知焉,有句话四叔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四爷你但讲无妨”

    “既然如此,那四叔就把话掰开同你说了:其实早在去年,四叔就瞧出你对小女有一份痴恋的情意。但当时老夫以为你就是一个寻常家的放dàng公子,故而并不想将静玉许配于你。我之所以允你一起上山抬参,那是为了让你死心塌帮我寻找血玉,可如今知焉你这一番作为倒真让四叔对你刮目相看。老夫觉得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小女若是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夫君,便也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我听后苦笑一声,也不知该如何搭话,便只好沉默不言。四爷见我无所表示,又继续说:“四叔这一生无依无靠,就这么一个多病的女儿,此次我倘若命薄,出不去这参场的话,不知…… 不知你 …… 能不能代老夫照料静玉?”

    “四爷放心,只要小侄我此战能够得胜,静玉妹妹的事就尽管包在我的身上。此番小侄出去已然将她的行踪打听明白:静玉妹妹她如今就被软禁在哈尔滨的一个财主家里当干女儿,那财主婆很是疼爱她,还经常给她买白玉粉来镇痛,只要我出去了,第一件事便要到哈尔滨去救他,这点倒请四爷放心”

    “嗯,老夫能听你如此来说却也是死而无憾了”,四爷一边点头一边说着,脸上挂着一丝慰藉之情。正在二人谈话之时,天空突然狂风大作,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鸦王振着ròu翅正在返回,他一边滑翔一边朝我喊道:“你二位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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