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男主好感值总是超标[穿书] > 正文 第69章 惊险
    惨了!阵眼必须保持被献祭者的血浸润的状态, 若是干涸,只不过数息便会极快枯死,那这个阵眼就再不能用了。

    言予被横冲直撞的夙宵抱着往后跌了下去, 眼看左手淌下的血滴就要与阵眼断开, 千钧一发之际, 他只好不顾身体的负担再一次将周身的血液往手心伤口逼去,一大股热血飞洒淋在了那块还在不断吞食的土壤上。

    言予心底里一片去凄怆,他这特么的都快要成花洒了!!

    “你在做什么?!别添乱啊”言予急得不行, 趁着夙宵似乎被他的血吸引开注意力的空隙, 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了桎梏,重新凑到阵眼跟前, 握紧了拳头努力挤出残余的血撒上去。

    虽然觉得夙宵的行为有种说不出的异常, 但言予现在没时间细想, 他头也不回地对夙宵飞速道:“来不及解释了,总之你醒了就赶紧到这个溶洞另一头去,我怕是顶不了多久的, 何大夫暂时和我们统一战线喂!”

    话还没说完, 他流血的左手就被一把扯了过去, 言予心头快要急得冒出出火星来了, 这血祭怎么又被打断了!

    “你到底怎么了??”言予终于察觉出不对了, 夙宵此时正从身后一手揽着他的腰,惊人的热度正从紧贴着自己后背的身躯上传来,那只被捉起的左手上传来了湿热的触感。

    “啊”因失血而低温的冰凉手指突然被火热的柔软包围,言予忍耐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夙宵竟然在舔他手上的血!

    好在言予此刻虽然已经头脑发懵, 但潜意识里还是牵挂着最紧急的事情的,他只怔愣了一瞬,立刻就飞快地伸出了自己自由的右手,狠狠地一咬手腕,将喷涌而出血赶在阵眼枯竭的最后一刻撒了过去。

    妈妈呀,这下好了,他两只手都成花洒了

    身后的夙宵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放下了言予的左手,改去捉住他的右手,牵上来又是一阵舔。

    “你!”言予差异地扭过头去,没想到对上了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

    夙宵歪着头,顺着他手臂上流下来的一条血迹缓缓的自下而上舔舐过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言予:“”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事!

    他只能赶紧把自由了的左手又伸到阵眼上方,将伤口咬咬牙挤破,继续逼出血滴来。

    言予心燎火急地对旁边不远处的何大夫吼道:“你还在旁边看热闹!他这是怎么了?!”

    何大夫其实很委屈,他不是在看热闹,而是不敢上前。

    对方刚才还危险得像一只随时扑咬上来的孤狼,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家养犬粘着言予,他其实也有些看不懂情况。

    “他”何大夫想了想,斟酌道:“总之他现在处于没有意识的状态,只依靠本能在行动,你小心一点。”

    言予愣了愣,夙宵竟然是又失去了意识,然而刚才是发狂了一样啃咬自己的衣领,现在他却感觉少年有些混混沌沌的,反应似乎有些缓慢,但是就是执着地在交换着舔他手上的伤口。

    他左手给阵眼供血,夙宵捉他左手;他换右手上阵,夙宵也慢吞吞地换只手去捉他的右手。

    这算啥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特么的在玩他啊!

    言予朝何大夫崩溃道:“你到底还要看多久,赶紧把他带到对面去,我是真的快要血尽而亡了”

    他在这里争分夺秒地失血,怎么觉得这两个家伙悠悠栽栽的,一个在懵懵懂懂地给他添乱,一个在旁边发呆?!

    他已经快要挂了啊两位大佬!求求你们看看情况行动!

    何大夫闻言蹙起眉,十分谨慎地朝夙宵和言予的方向迈了一步。

    然而刚才在言予眼里还十分迟缓懵懂的少年立刻凌厉地扫了一眼过来,脸上的神情只在一瞬间就变得如结霜一般冷酷,好像一只护主的忠犬,冰冷地注视一切觊觎主人的外来威胁。

    何大夫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靠近一步,夙宵就会像刚才一样动手了。

    他摇了摇头对言予道:“我无计可施,你来想办法。”

    “”言予一脸你特么在逗我,“你是在说认真的吗?”

    他现在不但要一刻也不能停的担当活祭品,还要在自己失血过多死掉之前把意识不清的夙宵给弄过去?

    言予咬咬牙,“先用武力把他带走吧,不要伤到他。”

    “他现在的状态,我没把握赢。”似乎不想解释太多,何大夫只简短的说了这样一句。

    言予吃惊,何大夫的修为很可能是魔主段位的,虽然现在受了困魔阵的损伤,但夙宵也是意识不清的样子,他居然没把握赢?

    所以夙宵这是一失去意识就把男主外挂什么的都打开了么?!

    “现在到底怎么搞”

    心好累,言予不明白,只是让这两个魔族大爷摆驾移位到阵法对面而已,明明应该是一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又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现在只要让夙宵离开这个困魔阵走到对面去就可以皆大欢喜了,如此简单粗暴,但偏偏问题就是没有人可以搞得定不在正常状态下的男主啊!

    言予吸了口气,扭头对身后紧巴巴贴着他的人用哄小孩的语气道:“夙宵,你跟着何大夫先走好不好?我马上就跟上你们,听话。”

    夙宵眨眼看着他,一脸似懂非懂,身体依旧没有挪动,只是乐此不彼地又换了一只言予的手放到嘴边,讨好似的轻轻地啃了一口,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又迷人的微笑。

    言予:“”

    现在是放电的时候吗摔!还有这蜜汁微笑是什么鬼?!

    他吃不准现在的夙宵到底能不能听懂话,不过他只能一边警惕地看着声响已经近在咫尺的洞口边留心手下的阵眼血祭不能断边再次尝试跟画风有点迷的夙宵沟通。

    言予撑着发晕的脑袋,严肃道:“夙宵,我现在要你先过去,至于为什么我等下跟你解释好么?你先乖乖听话,快点!”虽然他不知道这种状态的夙宵能不能听懂解释了,总之先这么说着。

    夙宵那晃瞎人眼的笑容慢慢收了,脸色黑沉下来,他突然加紧了勒住言予腰的力道,把整个人都用力的抱紧了圈在怀里,那意思十分明显――就是不走。

    “你”言予真的有点抓狂了,正待开口再说些什么,然而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何大夫忽然扭过头望向蓝幽幽的洞口,低声道:“它们要到了。”

    即使是言予的听力此刻也能清楚地听到动静了,混乱的窸窸窣窣脚步声,低沉的兽类嘶喘声,正从他们来时的洞道传递过来,确实是很近了!

    何大夫压低身子,已经进入了随时战斗的姿态,他目光紧紧地盯着洞口,小声道:“你快想办法,我暂时拖住。”

    “好。”言予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何大夫,没想到他不自己离开,居然会主动保护他们——准确来说应该是保护夙宵,看来这个魔族真的是来寻找少主的森罗谷属下,不然不会不顾自己的生死也留下来为他们抵挡危险。

    耳边猛地传来一声刺耳的嘶吼声,言予朝洞口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十几只身形丑陋强壮的猴型怪物一齐蜂拥着挤到洞口,显得本来还算宽阔的洞道顿时变得十分狭窄,好像是阴森的黑色鬼影在晃动一般,十几双通红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光,齐刷刷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扫射过来。

    在幽蓝的荧光下看,这群浊化夜啼鬼的样子真的比原本的夜啼鬼恐怖了不少,非要形容的话,言予觉得有种丧尸猿猴的即视感。

    它们一到来便看到了溶洞内三个不该出现的人,立刻发出刺耳的“嘶嘶”声,龇牙咧嘴发疯一般冲了过来,完全不顾面前是困魔阵。

    言予悚然,这还真的是一群被训练得不要命只会本能守护这地方的亡命凶兽啊!

    “你先前不是设了阵困住过它们吗?现在不能再设一个??”言予朝何大夫道。

    “不行的。”何大夫紧紧地盯着狂奔过来的浊化夜啼鬼,“这些畜牲比他们的主人要麻烦得多,先前那是我事先设好陷阱,引它们过去才困住的。况且现在我们脚下就是一个困魔阵,我没有办法在阵中布阵。”

    说罢,他双手拿上了匕首,快速看了一眼言予:“以我现在的情况,估计全力一拼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你可要顶住了。”

    言予急提醒他:“千万不要在阵里杀死它们。”

    “什么?”何大夫的动作极速扭转,改成了一记腿踢,踹飞了那只跑在最前扑上来的夜啼鬼。

    “这个祭血阵是双向的,破阵者献祭的血是解除效果,除此之外在这阵里丧命的生灵都是让阵法增强的祭品。”

    “呵”何大夫又踢飞了一只嘶吼的夜啼鬼,独自挡下了冲向他们的所用攻击,带着淡淡的嘲讽道:“你们名门正派折腾起来花样倒也不比我们歪门邪道少。”

    言予无法反驳,实际上他在看到那些宗门子弟c仿制的骨玉笛还有浊化夜啼鬼的时候,就已经震惊于这群人搞事的能力了,如果真的像何大夫所说的背后的势力是“那个”,那么可真不知道名门正派还是不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了!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还轮不到他操心,言予现在操碎了心的是,都这种生死关头了,夙宵竟然还在保持着原姿势抱着他玩左手右手!

    夙宵视周围一个接一个凶猛扑上来的夜啼鬼为无物,就只专注地抱着怀里的人,他似乎不知道言予在做什么,只是温柔又霸道地一次次阻止言予弄伤自己手的动作,然后像动物在清理伤口一样放到嘴边亲吻舔舐。

    言予脸上发烫,不仅是因为何大夫就在旁边,其实他很想说自己的手刚才又是摸地又是抓土,挺脏的

    “夙宵,你听我说。”言予脚下有些虚浮,他将身体的重量往后放了放,靠在了夙宵的怀里,放软了声音道:“你若是再不听话的话,我们就快要死了。”

    这句话就像是投入水中的大石头,砸起了不小的水花,夙宵在听到“死”字的时候,眉头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好像受了刺激,望向言予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哀伤。

    言予继续用自己不用装就已经很干哑虚弱的声音,带着哀求的语气哄道:“你看看周围,我们现在很危险,我现在支撑得也很辛苦,只要你乖乖过去那边待好,我们就可以解脱了。”

    夙宵慢慢地松开了手,他迷茫地转头看向四周,似乎才发现身边穷凶极恶的怪物。

    言予感觉到身后滚烫的身躯跟自己拉开了距离,好像终于要打算听话离开了,他心中一喜,可算是撬动这块顽石了!

    他立刻在脑子里飞速打算起来,虽然现在夜啼鬼已经杀到跟前了,但基本不能指望行为不可控的夙宵会帮何大夫一把,只求少年能乖乖离开这个阵就谢天谢地了。

    等夙宵一走,即使何大夫也跟着撤离开去,自己只要断开阵眼的血祭,在困魔阵重新开始运作之前那短暂的时间内奋力躲开夜啼鬼的攻击就好了,他现在再虚弱也算是瘦死的骆驼,在这种魔物手下短时间里保命总不成问题吧?

    潦草地思考完毕,言予立刻朝以一当十独自苦战的何大夫叫道:“何大夫,你准备好”

    “好”字的尾音刚落下,就被眼前天旋地转的景象打断,言予在颠荡中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后面的话全数混着铁锈味吞进了肚子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头朝下倒挂着的姿态,景物在眼前以飞速掠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直到坐了下来,言予感觉意识都没有回到自己身上,他已经完全傻掉了。

    ???

    谁能告诉他,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成功劝导夙宵动身去阵法对面待好,然后正准备跟何大夫说话,然后自己就——他傻傻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巨大溶洞和远远困在原地尖叫哀嚎的夜啼鬼,刚才他还站在那个地方,现在却已经来到了对面的洞口,也就是他一直苦劝夙宵乖乖过来呆着的地方。

    言予觉得自己明明清醒,脑子里却像断片缺了记忆似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屁股底下不是冷硬的泥土,而是有热度的——自己坐在夙宵的腿上。

    少年从背后圈抱着他,正在亲昵地嗅着他的头发。

    对了,夙宵,是夙宵!

    言予猛地转回头,睁大眼睛望向他:“你怎么把我带过来的?!”在眨眼之间就把人带着前进了好几十米的距离的,即使是言予自己修为巅峰的时候,借助真气爆发也做不到高速至此的移动。

    夙宵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微笑了起来。

    “”

    无法正常交流的夙宵让言予郁闷到要呕血,笑笑笑,又是笑,笑得再好看也没好吧还是有用的,至少他现在看着这张脸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揉着反应迟钝的脑袋,言予感觉自己的手疼得不得了 等等,他的手——

    言予终于惊惧地回过神来:“对了,血祭血祭!不对,还有何大夫!”

    血祭断开了他拼死拼活维持住的阵法就这样断开了!

    但这不是最绝望的,血祭断了马上续上还能补救,绝望的是,他现在已经与阵眼远远脱离了,那些在里面动弹不得凄厉惨叫的夜啼鬼就是困魔阵已经重新恢复的有力证明。

    那么,何大夫也

    言予在黑压压的夜啼鬼群堆中分辨不出那个纤瘦的身影,他胸口一窒,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何大夫,该不会和那些夜啼鬼困在里面同归于尽了吧”

    “没有。”熟悉的冷淡声音从身后响起。

    “何大夫你没死?!”言予支撑着从夙宵的怀里挣脱,扭身去看身后。

    “当然没有。”何大夫这次的状态狼狈了很多,他双手撑地半跪着,大口地喘息伴随着轻咳,额角的碎发已经被汗浸透了,一缕缕地往下淌着汗滴,看起来身体的负担十分的重。

    他瞥过来看了一眼刚脱险就继续黏在一起的两人,幽幽道: “原来你还能想起我?”

    “”

    言予看出了何大夫眼神里的幽怨,他尴尬地咳了一下,心虚道:“我其实挺担心你的。”

    说实话,是想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他不是故意的!言予自己也是苦不堪言,据说人失血超过总量的百分之二三十左右就会休克,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已经到那个休克的警戒线了,全靠体内的气脉运转起来能起到支撑身体机能的作用,但他的大脑显然因为供血不足有些晕乎乎的,全靠他还算顽强的毅力强行保持思考能力了。

    “我还以为你”言予把“死定了”咽了下去,“抱歉,刚才夙宵的行动我根本预料不到,没能提早提醒你,差点就害你没来得及撤离出来了。”

    这困魔阵一旦把那些夜啼鬼耗尽磨死,那就会有更邪强的新鲜力量注入,已经被折损了不少何大夫如果真困在了里面,到时候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我是差点就交代在里面了。”何大夫轻咳着,他刚才为了躲避那些浊化夜啼鬼的利齿,胸口生生挨了几下重击,然后猝不及防又看到了夙宵那让人震惊的极限一跃——言予没有看到,他却是看清了,夙宵当时仅仅是一跃便达到了那样的移动距离,所以才能在阵眼失去血祭后的短暂闭合时间内稳稳当当地逃出了这巨大的困魔阵范围,到达安全区域。

    若不是他当时反应够快,立即抛出绳钩扣住夙宵的衣角借力一道飞出,现在真的就和那群夜啼鬼一起葬身阵内了。

    何大夫终于咳得气顺了些,他缓缓撑起身子盘腿坐好,从怀里摸出药瓶,自言自语道:“不愧是是我族血脉居然可以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我族看来有希望”

    言予耳尖听到了个“血脉”之类的言论,何大夫好像不止一次念念叨叨这个东西了,应该在说夙宵,而且这个口吻,似乎很有种同类的自豪感意味在里头。

    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何大夫不会是夙宵的什么的同支宗族或远房亲戚来的吧?!

    “何大夫,我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言予感觉自己似乎可以顺势挖掘一些线索,他十分厚脸皮地攀上了关系,再厚着脸皮直截了当地问了目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夙宵的身世?你是他家人的朋友?”

    夙宵的身世其实根本不需要别人告诉他,言予只是想借这个探何大夫的信息罢了,毕竟他作为夙宵的小师叔,和那个,咳咳咳什么朋友按常理来说应该最感兴趣的就是夙宵的身世了。

    “生死之交?”何大夫似乎对言予这个说法很吃惊,他蹙着眉道:“似乎快要死的一直就只有我。”

    “额”

    言予刚想说自己刚才放血破阵也是十分危险的,但忽然想到夙宵扛着自己独自脱身差点就丢下何大夫,顿时又十分心虚了。

    “他的身世我也不能告诉你。”言予那句生死之交的后半句问话,何大夫也高贵冷艳地拒绝了。

    言予也不气馁,虽然何大夫很多地方奇迹般的一直在暴露破绽,但有些关键东西还是口风很紧的,他也不觉得可以这么轻松就套到核心信息。

    “好吧,不过还是要谢你一声,刚才在阵里独自挡下夜啼鬼。”虽然知道何大夫应该是为了保护夙宵不受到伤害,但言予总觉这人好像品性还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夫”这个第一印象的原因,给人下意识就有种这个人不会见死不救的感觉。

    “哼。”何大夫撇过头。

    言予以为他接下来还会说一些讽刺的话,比如你不要自作多情,或者对他们“名门正派”还要魔族来救之类的挖苦,但是何大夫转过头沉默了良久后,硬邦邦道:“我这有些伤药,你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血腥味熏人。哦,还有凝神补血的药,等下我们还有路要走,到时候半路上晕倒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啊?”言予没想到居然会从何大夫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怔了好一会儿,才赶在何大夫不耐烦之前应声道:“好好的,谢了。”

    看着何大夫一点也不自然的不耐烦表情,言予想起来这个人是个演技稀烂的易容高手,脸上这不耐烦的表情根本就是强行装出来的吧?

    言予忍住好笑,下意识就想站起来走过去拿药,却在刚动身的时候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住了。

    擦,差点忘了自己正被夙宵整个圈住抱着呢!因为少年除了强制抱着他之外,一直都沉稳又安静,让他几乎要忽略了。

    夙宵对他的挣脱似乎十分的不满,喉咙里发出了一道不满的低沉声音,接着便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往下按,强迫怀里的人保持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

    “”

    言予发现,自从夙宵失去正常意识之后,就变成了一块怎么也甩不掉的粘牙糖了,做什么都非得抱着他!

    “夙宵,放开我。”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无力,再说一遍只能再一次证明它的无用。

    果然,夙宵恍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抱着言予,从后方低下头嗅进了他的衣领中,热乎乎的鼻息洒在脖子上,让言予的肩膀整个酥掉了。

    刚才他们在阵中情况混乱又危急,所以即使被夙宵抱着啃手言予也没感到多不好意思,心里更多的是焦灼罢了。但是现在已经安全了,不远处就坐着何大夫言予开始找回了他麻木的羞耻神经,毕竟用这种姿势和人谈话总归是不太好意思。

    而且现在连自己要起身走动都不可以,这是真的很头疼了!

    最后还是何大夫道:“行了,你坐着吧,我拿给你。”

    他掏出两个小瓶子丢给言予,有些不屑,“年轻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族一向崇尚豪迈潇洒真性情,才不像你们这样做什么都扭扭捏捏的。”

    “好。”言予接住药瓶,心里暗自汗颜,其实被何大夫看了这么多次,他和夙宵的关系根本藏也藏不住了,本来已经淡定了许多,可是每次一听到何大夫这句“年轻人”刚降下的羞耻感就又爆棚了,因为这句话听着总给他一种对面是长辈的错觉。

    跟长辈讲话的时候,自己就坐在夙宵的腿上亲亲热热这种画面连不用设想他就要原地爆炸了好吗!

    言予先是将那个凝神补血剂喝了下去,再打开伤药瓶子,开始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心手腕处涂抹起来。

    这药不知是什么做的,竟是粉红色的果冻状凝膏,还散发着十分清新的花草香气,涂在伤口上有一种清凉但不刺激的舒适感,看来何大夫很实在,给的伤药是上品。

    夙宵低头看着他涂涂抹抹,拉起他的手腕闻了闻。

    言予一惊,急忙道:“不行,已经上好了药,你可不能再舔了。”

    夙宵似乎听懂了,侧过头看着他微笑了起来。

    又是那种撩拨人心魅惑众生的微笑,言予近距离之下一时没抗住,被美色迷得有些恍神,紧接着就感觉到夙宵的长手在自己怀里捞了一把。

    言予不明所以地低头一看,顿时满脸黑线——夙宵刚才把他刚拧好盖子准备还给何大夫的伤药整瓶掳走了。

    “”

    擦!这个人是真的没有平常意识的吗?为什么他感觉这就跟平时夙宵欺负他时候的路数一模一样啊!

    “喂,你偷人家何大夫的药做什么?快还回来!”言予为自家品行不端的师侄臊得脸红,赶紧回身想要夺回来,不过夙宵动作熟练,已经将抢来的不义之财藏得不见踪影了。

    少年看着气急败坏的言予,好像觉得非常有趣,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静静看着言予着急。

    “”

    尼玛啊啊!

    言予只觉得脑壳疼得不行,正常的夙宵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啊!

    “那个,何大夫,药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言予只好回头对何大夫道歉,“或者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我能赔给你的话。”

    他是感觉真心非常愧歉,难得何大夫主动示好拿伤药给自己。

    何大夫倒是很大度:“无所谓,森咳,我家乡什么都不多,就是珍奇灵草多,这种伤药倒是不值钱。”他眯了眯眼睛,“我听说你们停云山很富裕,要是真愧疚的话,就赔我钱。”

    言予:“”

    虽然赔钱没毛病但是!按照江湖套路什么的,这种事情不应该“英雄这瓶药你拿去好了就当交个朋友”,或者以物换物之类的吗?!

    何大夫好像意外的有些简单粗暴

    似乎是看出了言予的内心一s,何大夫神色自若道:“我家乡最近比较穷困。”

    穷?

    言予诧异,这是说森罗谷穷吗??他实在忍不住,试探道:“你们魔族最大的领地,我记得是森罗谷,何大夫,你是从那里来的么?”

    何大夫立刻警惕起来,转过头冷声道:“这不能告诉你。”

    何大夫你这个否定十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言予还想继续追问,忽然眼前一黑,他被一双滚烫的手遮住了眼睛,扒开脸上的手,他抬起头,对上了夙宵不满的眼神。

    他顿时领悟,夙宵这是因为他一直在看着何大夫说话,吃味了。

    现在状态的夙宵情绪十分容易了解,简直像个小孩子,或者说像个野兽,喜欢和讨厌的表达都很直接,因为喜欢,想要抱言予就可以全然不顾周围环境一直抱着;讨厌何大夫,就直接拔刀相向。

    说起这个,其实言予也有点吓到,他知道夙宵一开始就在怀疑何大夫的身份不简单,但是说起何大夫的时候还是比较客观的,没感觉夹带许多的个人情绪。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夙宵对何大夫简直可以说是敌意满满啊!

    言予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他觉得何大夫很有可能和夙宵的关系挺密切的,而且何大夫对夙宵其实还不错,等到以后他们真实身份相认的时候,会不会十分的尴尬

    何大夫此时还因为夙宵的敌意,坐得离他们有些远,跟言予说话的时候还得扯着疼痛的胸腔说得大声一些,虽然这人一开始害得他卷进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山洞里,不过现在看着感觉好像也挺惨的言予顿时觉得对何大夫也没什么脾气了。

    他看着何大夫的脸,突然看到了一点刚才的角度没能看清的地方,有一点儿奇怪。

    “何大夫,你的脸”言予犹豫着该怎么说,“皮掉了?”

    其实刚看清的时候有点儿惊悚,一条细长的皮打着卷儿从脸颊后侧方耷拉下来,似乎是被夜啼鬼的长指甲抓破的。不过言予很快就反应过来,何大夫是个易容高手,现在这张脸应该也是易容的,脸上坏的这个应该是怎么说,人皮面具吗?

    “啊,脸上皮套坏了。”何大夫不甚在意地摸了摸。

    “这个脸皮套,很容易坏么?”言予疑惑道,他感觉这种东西应该是很精致很耐用很难穿帮的吧?怎么何大夫这个有种假冒伪劣产品的感觉?

    “嗯,”何大夫点点头,直截了当地承认道:“没钱做高级的。”

    “”

    所以森罗谷现在到底是有多穷了?!

    不过想想,何大夫用劣质的面具还能易容得这么成功,似乎确实是段数很高的高手了吧?

    接下来何大夫的动作再次出乎了言予的意料——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瓶药水,开始抹在脸上,脸上那层表皮开始浮起脱离

    作者有话要说:  何大夫:再也不跟情侣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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