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艳色画师 > 第 10 章
    么事,他和爹也从未想过要把高伯送走,对他们父子俩而言,高伯就如同他们的亲人一样。

    杜如弦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耐着xìng子说道:「我长大了,高伯。」

    高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露出一抹困惑,「你长这么大了呀,我记得你才这么小。」

    「那已经很久了,我扶你回房去歇着。」

    「不回房,我在找少爷呢,他让我办事,我一时忘了是什么事。」他懊悔的拍了拍自个儿花白的脑袋。

    杜如弦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少爷是他爹,因为高伯在他爹年幼时便跟在他身边服侍他,因此这会儿脑子记不清楚事情后,又把他爹给叫成少爷,他哄道:「我爹这会儿在给人看病呢,他是让你回房去好好休息,别再四处找事情做。」

    「是这样吗?」高伯一脸茫然。

    「没错,来,咱们回房去。」杜如弦搀扶着高伯,往他住的寝房走去。

    王曦怡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含笑的弯起,心里想着能善待自家年迈的家仆,这杜如弦同杜大夫一样都是个好人。

    她很庆幸他们一家三口能在落难时遇到杜家父子,这才有了如今这安稳的日子。

    接着再思及方才那暧昧的情景,她耳根发红的轻抚着自个儿的唇瓣,若是方才高伯没有出现,他会不会……

    旋即又想到,他说他没有龙阳之好,那又怎么会对男装的她……抑或是她误会他了,他方才不是想亲吻她?

    原本开朗的心情忽地又纠结起来,他对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曦怡,你菜洗好了没,洗好就拿过来。」王大娘的大嗓门从厨房传过来。

    「喔,就快好了。」她赶紧收敛心绪,很快的将菜洗好,拿到厨房去,「娘,菜来了。」

    「怎么洗这么久?」王大娘叨念了句。

    「方才在同杜大哥说话。」

    闻言,王大娘看了女儿一眼,「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随便闲聊了两句。」她那些曲曲折折的心事可没敢告诉娘。

    沉默了下,王大娘神色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同娘说,你是不是喜欢杜少爷?」

    「……没这回事。」她迟疑了下,否认道。

    王大娘哼道:「你可是从我的肚皮里钻出来的,可骗不了我。」

    「娘。」她撒娇的唤了声。

    王大娘不舍的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曦怡,娘不是想泼你冷水,但这杜家咱们怕是高攀不上。」

    「我知道。」她闷闷的低声应了句。

    「你爹的仇人至今还不知道是谁,这杜家父子在咱们落难时好心收留咱们,咱们不能拖累他们。」想起被杀死的丈夫,王大娘忍不住悲从中来,抹了抹泪。

    王曦怡心头也一阵酸楚,拿出手绢替母亲拭泪,明白母亲的顾虑,她说道:「我快存够银子了,再过几个月就能买间房子搬出去。」她瞒着母亲和弟弟,没让他们知道她在画艳情画的事,只告诉他们陶东宝很赏识她的画,因此让她的画摆在他的书肆里寄卖,这阵子卖了好几幅画,所以才得了不少的画酬。

    「曦怡,你心里可怨娘?你今年都二十了,按理早该婚配,娘应当替你找个婆家,可没想到你爹会出事,如今你弟弟还年幼,没办法扛起咱们这个家,只能委屈你了。」说起这事,王大娘心存愧疚。

    她摇头,「我没怨过娘,当初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咱们谁都想不到。只是娘,事情都过了这么多个月,您可有想到爹生前是否同人结下什么仇?」爹被杀死的事,她至今仍毫无头绪,不知爹是因何被杀,又为何临死前要他们逃离都城。

    听女儿提及这事,王大娘面露犹豫之色。

    见状,王曦怡追问:「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王大娘想起这几个月来这个家都是靠女儿在撑着,她已能独当一面,有些事也该让她知晓,遂决定把所知的事情告诉她。「我想你爹的死,应与他临死前让咱们带走的那幅画有关。」

    「那幅画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这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约莫在五年多前,你爹被人找去作画,隔了数日才回来,回来之后他神色仓皇,叫我赶紧收拾收拾,便带着咱们一家四口离开家乡,千里迢迢的去到都城投靠一位朋友,当时他唯一带在身上的就是这幅画。我曾问他怎么只带这幅画,他那时说这画里藏了个很大的宝藏,我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宝藏?」王曦怡诧道。

    「但我瞧着那画压根也不像什么藏宝图。」

    王曦怡也附和道:「那画确实不像是藏宝图,只是一幅山水图啊。」

    「当年他带咱们离开家乡时,他曾同我说过,那奉平县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去。」

    「这是为什么?」王曦怡想起当初父亲过世后,他们离开都城时,娘不回老家,却反而来了钦州,想投靠她娘家的一房表亲,可没想到那表亲早已搬离钦州。

    「他说他被卷进了一桩会被抄家灭族的事情里,从此以后只能离乡背井、隐姓埋名,所以后来去到都城之后,你爹就改了名叫王景仁。我猜想他这次被杀,怕也是同几年前那件事有关。」

    听见抄家灭族这几个字,王曦怡倒吸了口凉气,「爹当初究竟是被卷进了什么事情里?」

    「我也不知,他怕我担心,因此不肯让我知道太多,没同我说清楚。」

    王曦怡蹙起眉,「能牵扯上抄家灭族的事,定不寻常。」

    王大娘叹了口气,不舍的摸着女儿的脸,「所以娘才让你对杜家少爷死心,他们对咱们一家有恩,咱们不能牵累他们。」

    王曦怡抑下心头的酸涩,轻点螓首。

    第七章

    钦州城游逸园里头种满了各式的花卉,但它最驰名的莫过于那一池荷花,不过此时已是八月中旬,池中不见盛开的荷花,只余满池残叶。

    这处园林是归属钦州城所管,平日里对百姓开放,范平洲与杜如弦今日约在此处见面,他先到一步,候了片刻,杜如弦来了,两人朝池畔走去。

    此刻虽无荷可赏,但满园的金桂飘香,海棠花也盛开了,两人走在花径间,范平洲出声道:「我手下传回来消息说,那画师数月前已死,赵奕钧先前遣人到奉平县去,是为了寻找他留下的妻儿。」

    「他为何要寻找他的妻儿?」杜如弦将目光从一旁开得灿烂的海棠花里收了回来。

    「是为了找到那画师生前留下的藏宝图,据说那画师死后,赵奕钧曾派人前去他的住处,不过他的妻儿已不知所踪,连同那幅画也不见踪影。」

    「这么说那画师一死,他的妻儿就带着画逃走了。」杜如弦沉吟道:「若是如此,依我看他们应当不会回奉平县,可能去了别处。」

    范平洲长叹了口气,「前阵子在白罗国强攻之下,咱们已接连丢失两座城池,眼见边关告急,还迟迟找不到那批宝藏的下落,我真恨不得即刻赶到边关杀敌,也好过在这里一愁莫展。」

    杜如弦劝了声,「范兄勿忧,只要找到那批宝藏里的兵器,就有可能逆转战局,且依我看,虎牙关有常将军镇守,暂时无虑。」

    「战事若拖得久了,纵使常将军再勇猛怕也守不住。白罗国蛰伏四年,暗中养兵囤粮,此番携着强兵猛将前来进犯,一来就势如破竹,连接攻下数道关隘,偏生朝中还有不少官员以为能再以和亲的方式来安抚他们,殊不知他们狼子野心,早就觊觎咱们风晟王朝许久,想趁这一役夺下咱们大好的河山。」说起这事,范平洲刚正的面容气愤难平。

    杜如弦倒也没再劝慰他,只说道:「我打算再潜进桂阳王府一趟。」

    范平洲有些顾虑,「但那里守卫森严,前次去你还受了伤。」

    「我的伤已复原,且上次咱们不知王府里头还养着一批暗卫,才会无功而返,前几日我趁着赵奕钧纳侧妃时,悄悄将桂阳王府的布局摸了个清楚,这次去定不会再空手而归。」上回他之所以约了杨家千金在桂阳王府见面,是因这赵奕钧纳的侧妃恰好是杨小姐的表姊,遂藉此机会摸熟王府的格局与守卫巡逻换班的时辰。

    「那么你预计何时要去?」

    「明晚。」

    范平洲颔首道:「好,我即刻回去安排人手。」

    杜如弦jiāo代了句,「人手不需要太多,挑几个好手就是。」

    两人分别后,杜如弦返回杜家。

    来到杜家医馆附近,恰巧遇见王曦怡,见她神色惊惶的奔过来,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他,王曦怡回头看了一眼,见后方已无人再追来,这才放心的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表示,「有人在追我。」

    「是谁在追你?」杜如弦往她身后看了眼,此刻并无人追来。

    因方才奔跑了好一阵,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待气息稍稍平复下来后,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我先前去陶二爷那里,回来时忽然躐出了三个陌生的大汉,他们不由分说上前就想抓我,我一时没防备,被其中一人给抓住了,当时我狠咬了那人的手臂一口,趁那人松手时逃脱,可不想他们竟一路追着我不放。」

    说完,她举袖要擦拭额上泌出的汗水时,却见杜如弦先一步的撩起衣袖替她拭汗,她微微一怔。

    杜如弦彷佛并不觉得自个儿的举动有何不对之处,接着问她,「然后呢,你是怎么摆脱他们的?」

    她急忙甩脱方才心头萌生的异样感觉,答道:「这都要多亏了张成他们。」

    「张成他们帮了你?」杜如弦有些意外。

    「没错,我一路逃着,那些人一路紧追着我,途中恰好遇见张成他们,没想到他们竟出面替我拦下了那几人。」

    她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张成拦住他们几人,问道

    「你们做什么追着那位公子?」

    那三人喝斥他,「你少管闲事,快让开,要是耽误了爷的正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竟敢同我耍横,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那三人满脸不耐烦,「你他娘的是谁干爷何事,再不闪开,休怪我们不客气。」

    三人的话惹怒了张成他们,遂各自招呼自个儿的仆从过来,一群人就这样与这三人杠上了。

    她则趁这机会赶紧跑了,因此也就不知道后头的事,也不知在那三人知难而退后,其它几人问张成

    「张兄,你做啥要管这档闲事,你忘了有可能就是那小子把咱们画进画里的事吗?」

    「我这不是帮那小子,而是卖杜大夫和陶东宝面子。」

    「这是为何?」

    「听说那小子是杜大夫认的义子。」他答道。

    「那陶东宝又是怎么回事?」

    张成抚着下颚,心情似乎不错的道:「你们还没看到昨日封漠书肆新刊印的画册吗?」

    「还没,听说那些画册一刊印出来就立时被抢光了,没剩下半本。」

    「那画册上头画了什么?」有人好奇的问。

    「那画册画了陈秀才和宋闻照以及张茂和方白。」

    他早就吩咐家奴去封书肆守着,因此抢到了一本,一拿到画册,他便迫不及待的看了,看完之后,这阵子以来梗在胸口的那股子邪火整个都消了,心口顺畅起来。

    因为他同那宋闻照一向不对盘,先前他被画入艳情画时,可没少被宋闻照取笑,没想到这会儿竟轮到他被画入艳情画里,他看了之后心情畅快得不得了,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再仔细从头看了一遍,打算等着见到宋闻照时要狠狠把他奚落嘲笑回来。

    「什么,竟是他们几人?」其它三人满脸惊讶,接着便纷纷咧开笑容。

    「太好了,先前咱们可是被人笑惨了,尤其那张茂可是每次见到我都要挖苦揶揄一番,这回可轮到我去挖苦他了。」

    「可不是,我也没少被那陈秀才嘲笑,这回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我要去找陶东宝,让他也给我留一本,然后带那画册去取笑方白。」

    接下来没几天,钦州城已人手一本新的画册,画中人同先前的张成他们一样,成了众人取乐的谈资,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而杜如弦在听王曦怡说完张成他们的事后,垂眸思索片刻后道:「兴许是那赵奕钧对你还不死心,暗中派人想抓你入府。」

    他眼里闪过一道寒芒,他那日已对赵奕钧提过她是他义弟的事,若是他还敢觊觎她,他会让他知道碰他的人会有何下场。

    「那该怎么办?」她面露惊恐,不敢想象要是被抓进了桂阳王府会有什么下场。

    杜如弦叮嘱道:「你这几日尽量不要出门,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进杜家抢人。」

    「嗯。」她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回医馆。

    走在他身边,她有种异常踏实的感觉,彷佛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有办法为她摆平。

    她悄悄抬眸觑着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思,那眷恋彷佛蔓生的藤蔓,在她心房攀爬了一圈又圈。

    夜里,净过身后,王曦怡取出父亲遗留下来的那幅画,就着烛火在桌前一看再看,想从画上寻找出宝藏的蛛丝马迹。

    既然这幅画与爹被杀之事有关,那么只要解开这幅画的秘密,也许就能循线找出究竟是何人杀害了爹。

    她的手指紧抓着桌边,想着若能解决这事,那么她就无须顾忌爹的事会牵连到杜家,也许届时她与杜如弦就能……

    她咬着下唇,仔细将这幅已查看无数次的画再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遍,仍是一无所获。

    她接着抖了抖画,想看看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密的夹层,甚至还拿起画,举起烛台,仔细照着,可里头并没有什么夹层。

    她颓然的喃喃低语,「爹,您在这画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忽听外头传来扣门声,她放下手里的画和烛台,前去开门,见是杜如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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