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在服刑那些年 > 第 216 章
    不jiāo代的话,将不会再提审他,跟上级申请延长紧闭挤压期限,把他就扔在禁闭室,这样他将会在禁闭室白白度过六个月的时间,你自己算算,一个犯人,有多少个半年可以凭白浪费?他不但在这个期间拿不到考核,而且六个月以后从禁闭室出来,还要被扣掉800分的考核,并且将来就是他辛辛苦苦把减刑的考核挣够了,按照规定,也会自动延长他报请减刑的时间,你知道是多长时间吗?”

    我赶紧点点头:“知道,警告处分的,3个月。记过处分的半年。一次xìng800分以上的,自动顺延一年时间。”

    指导员看了我一眼:“规定学得不错,是啊!我们算个帐,他现在刚刚减刑一次,账上只有几百分,他要是没有这件事儿的话,凭他现在的这个速度,一年900分考核,两年就是1800,再加上两年的改造积极分子800分,他用不到两年的间隔期就可以凑够下次减刑的考核了。但是现在……”

    指导员摇摇头说:“要是真的按狱政科说的那样,他从禁闭室出来,就已经倒欠人家几百分了。更重要的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到时候人家肯定要给他换个改造的中队,他到了新的地方去,又是出过问题的,人家队长的警察不可能短时间就相信他,他要是想混起来,那可比在咱们这要花上十倍的努力了。在这个过程中,能不能站稳脚跟还是两说呢。跟别提考核了,你算算,这样一来,他挣够减刑的分数,是不是最快也要到4年以后去了?”

    我听完以后,默默无语,因为我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的,指导员的这个帐算的是一点都没有错,而且考虑到了一切的因素,相比这些张义比我更加清楚……与扣分相比,真正有杀伤力的处罚,还是调队。换了地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而且还要比以前更加困难。这个确实是致命的,对于张义来说,这无异于扼杀了一切重新来过的希望。一件事,就可以在他的刑期上面平白加上两年!两年啊!试问我们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两年?

    但是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想知道张义最后如何取舍的。于是我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指导员。、

    指导员倒也不瞒我,又点上一支烟道:“张义托人给我带话,让我帮他想想办法,他知道我和狱政科长等人的关系比较好,我们都是一起进监狱工作,平时私下底下都是哥们。所以我和他谈了一次,答应帮他想想办法。后来我找到李科长,人家卖了我一个面子,说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我脱口而出!出言才发现有些不妥,这话怎能是我问的,指导员要是想告诉我,他自然会说。

    不过还好,指导员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他继续在烟雾中道:“狱政科说分可以不扣,人也可以不调队,但是要罚款!”

    我一时之间差点惊叫出来!什么?我没有听错吧?这这这,这也太荒谬了!罚款?

    指导员看着我吃惊的面孔,不以为意的笑笑:“咋个?没听说过吧?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凡事都有原因,也有先例,既然人家说了,我就只有跟张义说了。我相信凭我们的关系,李科长是不会胡说的。”

    我怯怯地问道:“那他们说的是多少钱啊?”

    指导员看了我一眼:“告诉你也无妨,人家说了,一次xìngjiāo10000元,这件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到时候把他的紧闭审批表从考核里抽出来,就当他从来没有坐过紧闭,这样一来,他的800分也就不用扣了!但是人家有要求,就是一不能私下议论,二不能跟犯人借钱,三不能从账面上划钱,这个钱必须要他家里的人亲自jiāo到狱政科!”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应该cāo的心,于是便静待指导员下文。

    指导员很随意地说:“我去跟张义说,他还算聪明,立马答应了。而且这家伙对我总算还有实话,虽然到最后都没有跟狱政科的人坦白,但是一五一十的都跟我说了,说到这,我就要说说你了!”

    啊?听了这话,我没来由的身子一颤,怎么又有我的事啊?

    指导员注视着我,严肃地说:“这么大的事,你咋就想不到来跟我说一声呢?”

    我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开始不知道,你敢说你后来不知道?”指导员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半晌,指导员像是在跟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罢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以后有什么事儿,记得跟我汇报一声,不然我这样很被动的!”

    我赶紧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的。”

    指导员在椅子里坐了一会儿才有悠悠地道:“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在监狱里聪明一点,啥事情到了最后,还是要我给你们擦屁股!”

    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是几年以后那部著名的垃圾电影《无极》里张东健的台词一样:“跟着你,有ròu吃!”

    我心下了然,于是便想问问我自己的事,但是我还没有说话,指导员就一摆手制止住了我:“行了,不用说了,积极分子的事儿,和你老爷子多多jiāo流一下比问我强,他也该关心一下你的改造才是啊!我上次见他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我也想见见他,跟他说说你现在的改造情况呢。”

    此言一出!我差点晕厥!没有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啊!指导员竟然赤luǒluǒ地跟我公开索贿啊!我一时间心里有些复杂,有失望,有愤怒,又无奈,同时还莫名其妙的有一些喜悦……

    我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坐在椅子里的指导员忽然又说:“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记住不要外传,这是我相信你,同时也是考验你的一个过程。明白吗?”

    我忙不迭的答应,转身正要出门,身后传来指导员的声音:“张义明天就回来了,你知道张义最后是让谁到狱政科给他jiāo的罚款吗?就是他偷偷见的那个女人,狱政科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出去乱说。”

    这个很有讽刺意味的消息,令我心神一震。当我麻木的走出办公室,一时间只想仰天长叹:“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当时大家第一反应,都以为张义是想趁着人多,给麦虎来一个难堪,但是只有我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张义自然有他的说法。

    果然,张义接着道:“虎子,啥都不说了,说再多的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先喝一个!”说着,拿眼睛看了看我。

    麦虎心下了然,淡淡一笑:“你我之间,不是这一杯酒就能说得清楚的,但是你老张倒的酒,我麦虎喝了!”说完抓起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

    “好!果然爽快!”张义轻轻抚掌,接着又给我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端详我许久。

    我被他看的心下难受,但是众人在侧,我又不能露出怯意,只有瞪着眼睛看着他。

    张义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钟,有的人害怕出事,都准备站起来劝阻了张义才缓缓地道:“老寒啊!老寒,不!我现在应该管你叫寒哥。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确实是后起之秀。”

    我歉然一笑:“张哥严重了,我后起算是后起,但是在你面前,还真的不敢担得起一个‘秀’字。”说着,我就要去接他手里的那个酒杯。

    张义挡开我的手,一扭头道:“哎!先不急,让我先把话说完。”接着,他把酒杯放在桌上,一本正经地说:“你刚来的时候,我跟麦虎商量,你有文化,人看着也还算是灵透。就想着扶你一把。后来你跟着我,我一直再给你创造机会,你的有些门路,和关系,也是我老张给你介绍的。你说是还不是?”

    我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一直记着呢!”

    张义忽然就变了脸:“你记着呢,你是咋个回报我的?”

    我不说话,因为这话我没法说,在座之人很多不是我们核心圈子的,说这些话不合适。

    但是很明显张义不是这样想的,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不好意思,于是他接着道:“你小子是白眼狼啊!”

    我猛地抬头:“张哥,我想你是喝多了!”

    张义哈哈大笑:“我没有喝多,我心里清楚的很啊!我从来没有这样清楚过!因为我终于看清了你的狼子野心。”说着,他指指麦虎:“要说是你虎哥,我或许还真的是有点做的对不起他,但是你小子,你摸摸自己的胸口问问良心,我老张对你咋样?你就能投靠别人?是不是搬到新监狱之后,看你张哥不行了,所以才投靠你虎哥?你咋是个吕布呢?”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张哥!此时此刻,我还是叫你张哥,咱们之间的事儿,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你或许喝多了,但是我没有喝多,虎哥也没有喝多,孰是孰非,我就不再这里说了。”说完我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酒杯,猛的一口将杯中的酒喝的一滴不剩。放下酒杯,我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有,我不是吕布,你不是丁原,虎哥也不是董卓,你没事真的应该多看点书了,不然我害怕你被有些东西蒙了心!”

    说完这些,我冲着屋里大伙点点头:“大家慢慢喝,慢慢吃。这个地方有不欢迎我的人,大家也看到了,我在这里,恐怕会搞得你们都不开心,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我看也不看张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张义的咆哮声:“你们别拉着我!狗日的吃里扒外的家伙,还让我多看看书,他看的书多,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仗义多从屠狗辈,最是负心读书人,这话说的太对了,林剑早就跟我说文化人靠不住,我后悔不听他的呀!”

    我强忍住想要回去理论的冲动,疾步走在回车间的路上,我心里很清楚,张义欠了麦虎太多,他在麦虎面前没有办法说什么,只有拿我出气,以他的思维方式,他肯定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好我还要背叛他!就是想拿话激怒我跟他发生冲突,后果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他现在和我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此时的张义空有余威,没有任何职务,典型的是光脚的想要弄伤穿鞋的。我岂能上这种当?

    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是泛起一阵阵苦涩的滋味。张义毕竟对我的帮助的太多太多,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我如何在这个错综复杂,尔虞我诈的环境下生存,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他势若水火,包括决裂之后,我还不止一次的曾经幻想过,或许他会认清林剑之流的嘴脸,重新回到我们的阵营中来,那样的话,我们就又可以做兄弟了。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看他今天的表现,我知道我们再也没有言归于好的可能了。一切都已过去,剩下的只有化不开的仇恨和矛盾!

    我想着想着,竟然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就要下来了。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不对啊!指导员跟我说张义还在他的面前帮我解释,这才解开了指导员对我的误解,指导员是没有理由骗我的,张义既然还在一如既往的给我帮忙,那他今天这又是咋回事儿?

    我猛地转过身子,向料场走去,走了几步,我又停了下来。我觉得我现在回去也是无用,那么多人在场,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已经是下午4点了,太阳西斜,余晖下,我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好像一直被拉到了料场的那一头……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起来。我心头一惊,cāo!我怎么把如此重大的事情给忘了,张义今天真的是把我气糊涂了!

    我赶紧几步跑回车间,僻静处掏出来一看,电话果然是我父亲打来的。

    昨天指导员把话都挑明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赶紧跟父亲取得了联系,父亲是过来人,不但没有责怪我给他添麻烦,反而还在电话里安慰略带怒气的我,说什么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哪怕你工作干得再好,也要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让领导加深印象。说好他下午就来!

    我们本是约好的,我也一直记住的,被张义搞了一下,全给忘了!现在父亲就在监狱大门外,今天不是我们的接见日,我得让指导员和他迅速联系上才是。

    想到这,我再也顾不上管其他人的事了,扯开步子就向生活区警察值班室跑去……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从办公室出来以后,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站了许久,想想张义的这件事情,我从骨子里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为什么我所遇到的一切,都和我接受教育的第一天开始,警察跟我说的不一样?踏实改造有出路,投机取巧无前途。这是很多警察挂在口边的一句话,我以前虽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总是觉得在这个地方多少还是有一些公里存在的。

    但是今晚所面对的一切,却让我真的无话可说,我细细想来,也就是说,狱政科大费周章,搞得满城风雨,调查张义的事儿,可是到了最后,却是这样一种任何犯人都想不到的方式结束,这也行亏了是张义,要是换做我,指导员来跟我说罚款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我恐怕都不敢相信!

    而且最最最可笑得,最最最觉有讽刺意味的是,到狱政科去jiāo钱的人,就是狱政科这次苦苦调查的对象!要是有朝一日他们知道了真相,自己会不会也觉得荒唐?

    我忽然发现,一直以来,在面对监狱生活的时候,我虽然没有牛逼到自认为自己的脑瓜子很好使,但是一直还觉得尚可吧!最起码接受能力,理解能力都还挺强的,但是我现在悲哀的发现,面对这一切,我的大脑真的有些不够用了……

    想想指导员跟我公然索贿时的那副嘴脸,我的内心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我的父亲政府官员,也算是个领导吧!我在他的教育下,从小一直认为,多数的政府工作人员还是廉洁奉公的,但是现在我所遇见的这些人,彻底的颠覆了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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