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镖客 > 第 38 章
    ;东面的房屋相距四丈许,没有它物可以借力,绝难逾越;只有西边一侧,临近厨房、库房,可以遁逃。

    辜独向铁杵递去一个眼神,蓄劲待发。

    老侏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呵呵的回手点了点退身之路,对辜独道:“老夫的退路只此一条,你若有本事,可以先把它截断!”又对铁杵道:“你那点微薄之技自然入不得老夫法眼。”招了招手,“来来来,老夫与你比划比划!”

    铁杵偷偷拨了拨手指,传给辜独一个暗示。对老侏儒叫道:“老娃娃,你铁杵爷爷来啦!”脚踏墙壁,跃身蹿起,再手勾屋檐,翻身上得房顶。辜独脚下急动,向着厢房的西角shè去。

    老侏儒待铁杵站定,辜独蹿上屋脊,由身后逼来之时,方由怀中取出一根三尺长的短qiāng,握在手中。

    看到短qiāng,辜独为之一颤。

    老侏儒手中的短qiāng竟与子竹胸前所chā的短qiāng一般无二!

    铁杵也已认出老侏儒手中的短qiāng正是杀害子竹的凶器,暴吼道:“老混蛋,是不是你杀了子竹?”老侏儒问:“谁是子竹?”辜独冷声道:“‘安远镖局’的镖师!”

    老侏儒皱着眉问:“无名之辈,提他作甚?”辜独亮出铁棍,道:“‘安远镖局’内的两男一女都是你杀的?”老侏儒不屑的道:“不堪一击!”反问道:“三个狗屁镖师,死了也就死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辜独立时眼圈发红,鼻子发酸,哽咽道:“玲珑是我妻子,他肚子里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鼻子虽然发酸,可他的手却并不酸软,风驰电掣般攻出一棍,直chā老侏儒的左肋。

    铁杵的拳头也已经砸落,奔得是老侏儒的鼻梁。

    老侏儒对着辜独甩手shè出短qiāng,再一猫腰,竟由铁杵的胯下钻了过去。

    一声脆响,短qiāng与辜独的铁棍迎头相撞。铁棍中空,短qiāng竟携带着劲力挤入铁棍之内,铁棍立时长了三尺。

    而在此时,老侏儒已经跑到房顶东角,满脸哀苦之色,盯着左手的食指。他的食指上套着一只细小的指套,指套前端有如蝎尾,成弯钩状。此刻,弯钩已经变形,压在蝎尾上。

    辜独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左右手分别握住qiāng、棍,双臂猛开,“嘭……”的一声,qiāng、棍已然分离。

    铁杵也逼向老侏儒,可他仅仅行出三步,突然觉得胯下微有麻木之感,探下手,胡乱抓挠几下,并未放在心上。岂知抓挠过后麻木之感竟逐渐扩张,再又前进三步,整条腿已经因为麻木而全无知觉。

    辜独察觉到铁杵行进有异,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腿上。铁杵俯身看向胯下,但见右侧大腿根部有芝麻粒大的一个小洞,洞内可见一滴黑色的血珠。

    “这个老混……”“蛋”字还未出口,铁杵浑身麻木,再也无法控制平衡,身躯前倾,脑门顶在屋脊上。整个人成倒“V”形,定在那里。

    辜独左手猛抖,将分离的短qiāngshè向老侏儒,脚下急转,抢到铁杵身旁,勾手将他翻过身来,定睛看过,顿时大惊失色。

    第三章:琉璃灯(八)

    铁杵的脸以及luǒ露在外的皮肤都已经变成黑紫色,而黑紫的皮肤间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湛蓝之气四下游动。

    老侏儒闪过短qiāng,“嘿嘿”一笑,道:“不用看,这娃娃已经无yào可救!”辜独手指疾动,封住铁杵周身大穴,转向老侏儒,伸出手去,咬牙切齿的道:“jiāo出解yào,道出主使之人,本少爷可以饶你不死!”

    辜独从不曾谎言欺人,可这一次他却违背了自己的道义,即便老侏儒肯jiāo出解yào,道出主使之人,辜独一样不会放过他。

    老侏儒耷拉着眼皮看来,抻长音调道:“解yào……没有!主使之人……不能说!你可以饶老夫不死,但老夫已经收下雇主白花花的银子,却是不能留你xìng命!”

    辜独脸上泛起残酷的冷笑,浑身上下被一股煞气笼罩。老侏儒不禁眼睛发直,因为辜独踱来的同时,身下那些陈年枯叶竟无风自动,滚到距他三尺之外方才停止。

    老侏儒颤声疑问:“你这是……天罡真气!”辜独无语,铁棍斜向划出。老侏儒怪叫一声,掉头便逃。

    他二人此时都身处厢房顶东角,前面的屋宇远在四丈开外,绝难逾越。老侏儒只有先行跳落地面才能再择路逃窜。但老侏儒偏偏没有跳向地面,而是向着四丈开外的屋宇蹿去。辜独根本不相信他能逾越过四丈之距,紧跟其后跃出,却是跳向地面,想待其去势衰竭,坠身落地之时再行追杀。

    但辜独刚刚跳向地面便发现自己错了。

    老侏儒在跃身蹿出的霎那间丢出一支短qiāng,短qiāng旋转着飞向对面的墙壁,与之相撞,再又弹回;老侏儒已经跃出两丈余,脚点回qiāng,再又蹿出,终于落到对面的屋顶上。

    辜独疾赶数步,飞速攀上对面的屋顶,却见老侏儒业已奔至屋尾,又丢出一支短qiāng,蹿身跳出。

    这次两间房屋的距离足有七丈多远,即便老侏儒有短qiāng借力也难以飞跃。辜独脚下发力,奋起狂追;但他仅仅追出数步,还未来到屋尾,又停下身来。

    原来老侏儒不待第一根短qiāng弹回,再又丢出一支;等到他去势衰竭时,两只短qiāng相继返回,两次借力,他又跳到对面的房顶上,而后几次起落,消失在屋宇间。

    辜独虎目猛缩,却根本无力阻击。

    老侏儒乃是杀害子竹三人的直接凶手,现今又用带dú的蝎刺刺伤铁杵,以至他生死未卜。辜独眼睁睁见他逃走,不知何时才能追查出他的下落,妻儿与家门血仇得报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想得焦心,他心头立时传来阵阵剧痛,又猛然觉得喉间腥甜,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眼见鲜血,想起铁杵身中剧dú,辜独不得不强迫自己凝气安神。他屈下身,盘坐于屋脊之上,开始静心打坐。

    一炷香的时间,辜独缓缓起身,吃力的抱起铁杵,挪到房檐边,纵身跳下。“嗵……”的一声,他承受不住铁杵沉重的身体,失手将铁杵摔落在地。好在铁杵皮糙ròu厚,即使将他从房顶直接丢下也无大碍。

    老侏儒说铁杵所中之dú无yào可救,但辜独并不相信,他再次扛起铁杵,跌跌撞撞奔出家门。

    杭州城内yào堂众多,辜独一家家求医问诊,却接连被一个个掌柜请出门去。近一个时辰,行过十余家yào堂,没有哪位大夫敢对铁杵行医施yào,辜独开始绝望,搂着铁杵的身体,六神无主的坐在街边。

    铁杵全身大穴已被辜独所封,一个时辰之内若不为他解开,各处经脉便会被气血淤积,立死无救!

    就在铁杵危在旦夕之时,街头行来一个穷酸秀才,口中朗朗有声:“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卷,累上流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醉卧……”

    秀才不经意间看到身中剧dú的铁杵,突然收声,靠上前来,屈身蹲下,伸出三根手指,搭在铁杵的手腕上,自言自语道:“好dú!好dú!真够霸道的!”

    辜独已经完全绝望,却不想突然冒出来个懂得医术的穷酸秀才,听他的言语似乎铁杵还有得救,急忙站起身,颤声发问:“还有救吗?”

    穷酸秀才从脏兮兮的包裹内取出一把银针,依次chā入铁杵被封的大穴,而后手拄下颌冥思起来。

    辜独不敢打扰,静静的守在一旁。

    过了好久,穷酸秀才终于道:“按照医术上所载,病在脏腑,未入骨髓,尚可施救!”辜独大喜过望,欢声道:“既然可救,便请先生即刻医治,只要能把人救活,花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酸秀才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医书上是说病在脏腑,而非dú在脏腑,万万不可一概而论!”辜独急道:“不管是病还是dú,你总可以试试吧?”酸秀才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试不好要弄出人命的,万万不可!”

    辜独哪里还有心思同他理论,瞪起眼睛,撸出胳膊,抓着他胸口的长衫将他提起,扮起泼皮无赖,粗声道:“谁要你多管闲事,现在你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救不活还不行;若是救不活,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酸秀才吓得脸色发白,张着嘴愣在半空。辜独将他放落,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酸秀才翻着眼珠瞪了辜独一眼,蹲下身,抽出chā在铁杵胸口上的一根银针,抓起他的手掌,对准拇指扎下。

    十指连心,铁杵脸上的肌ròu抽动了一下,微微张开嘴,轻“嗯”一声。酸秀才的脸色有所缓和,道:“还能灌下汤yào,救救看吧!”

    辜独看着长长的yào方,眼睛逐渐发直;“马钱子、川草乌、斑蝥、蜈蚣虫、水蛭、苍耳子、川楝子……”尽是dúyào。

    酸秀才看到他的表情便已经猜测出他心中所想,道:“方子上开列的虽然都是些dúyào,可dúxìng都不是很强,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又可以反噬他体内的剧dú,应该能够见效!”

    辜独已然察觉出酸秀才的谈吐与先前大有不同,却无心顾及,急忙跑去抓yào。

    yào堂掌柜仔细端详着yào方,连连赞叹:“真是高明,胆量也够大,绝了!”手指弹了弹yào方,“请教公子,这是哪位大夫开出的方子?”

    伙计抓齐各类yào材,打好包,递给辜独。辜独丢下一粒金瓜子,抓起yào包,抢过yào方,道:“秀才!”放足奔出yào堂。

    yào堂掌柜用手指挠着嘴角,喃喃道:“秀才?秀才也能看病?”

    街边已经没有秀才,铁杵也不见,只有一个手握糖果的男童蹲在那儿。辜独跑过去,未等发问,男童伸出小手沿街指去,幼声道:“先生带着叔叔住店去了!”

    沿街向前只有一家客栈。

    富瑞客栈!

    辜独刚刚跨进客栈店门,小二急忙跑来拉扯着他行上二楼,催促道:“大夫,您快着点儿,病人正等着您呢!”

    大夫?辜独在店小二的嘴里反倒变成了治病救人的大夫!

    房门开着,铁杵已经躺在床上。酸秀才手里捏着把精美的小刀,在房内来回走动。见辜独拎yào进入,一把抢去他手中的yào包,丢给店小二,道:“快去熬yào,四碗水熬成一碗。”

    小二将yào包捧在怀里,看了看酸秀才,看了看辜独,搞不清谁才是大夫。辜独吼了一声:“快去!”小二吓得一哆嗦,掉头跑下楼去。

    酸秀才将精致的小刀递给辜独,道:“他的伤口在大腿……大腿上面的位置,你割开伤口,把dú吸出来。”

    辜独接过小刀,褪下铁杵的长裤,仔细查看,终于发现dú蝎刺所刺出的微小伤口,当即用小刀将其割开,跪在床边,凑去嘴唇,开始为铁杵吸dú。

    酸秀才关闭房门,在门外来回踱动脚步,道:“床边有瓶yào水,可以解dú。记住,每吸三次,一定要用yào水漱口,否则你也会中dú!”

    辜独道:“既然可以解dú,为什么不给他灌下?”酸秀才道:“即使给他灌下也不见得能有疗效,况且yào水只有一瓶,仅够你漱口之用,若是给他灌下去,你岂不是要被dú死!”

    他不知道辜独体内有冰蟾护佑,即使天底下最dú的dúyào也伤害不了辜独。

    辜独吸吮过数十次,见伤口内dú血尽去,有鲜血流出,知道可以停止,便站起身,对门外的酸秀才道:“dú血已经吸干净了!”

    酸秀才呼出一口郁结之气,拍了拍胸口,道:“我还以为那瓶yào水不够用呢,若是yào水用尽还不见鲜血流出,那可就糟了,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辜独捏起依旧装满yào水的羊脂玉瓶,禁不住苦笑一声。羊脂玉瓶不过三四寸高,里面的yào水若真拿来漱口,只怕仅能够三五次之用!

    酸秀才听到辜独的笑声,气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神仙也救不了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不信你找个神仙下来试试?”

    辜独没有闲暇与他斗气,只见铁杵黑紫色的皮肤间,那股若隐若现,四下游动的湛蓝之气已经消失无踪,知道是自己吸dú的效果,不禁满心欢喜。又轻轻扶起铁杵的头,将整整一小瓶yào水全部倒入他口中。

    yào水在铁杵嘴里滞留一小会儿,铁杵喉咙轻动,yào水终于入腹。

    此时,酸秀才似乎觉得自己适才的问语有趣得很,“扑哧……”笑声出口。

    yào水流入铁杵腹中,他那黑紫色的皮肤又开始慢慢发生变化,逐渐变成淡紫色。猛然间,铁杵竟睁开眼睛,哆嗦着嘴唇,有气无力的道:“nǎinǎi的……老混蛋……暗算老子……”

    辜独鼻子发酸,一线泪水禁不住流淌而下,滴在铁杵脸上。

    酸秀才听到铁杵发声,惊奇的“咦”了一声,推门进入。辜独急忙转过头去,偷偷擦拭眼泪。酸秀才刚刚进入再又逃出房去,紧闭房门,叫道:“你怎么不替他穿上衣服?”

    铁杵的衣服还穿在身上,没有穿上的是裤子!

    辜独抹净脸上的泪水,道:“噢!我这就帮他穿上!”托起铁杵的屁股,将长裤套上。铁杵吃力的张合着嘴唇,问:“那个老娃娃……”辜独知道他要问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门外的酸秀才却发起无名怒火,骂道:“闭嘴!”铁杵没有闭嘴,依旧发声:“是不是……哥哥拖累了你……让他跑了……”说着话,他的眼角流淌出泪水,滑落枕上。

    辜独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不是!那个老娃娃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竟让他练就出一套逃命的绝好本领,我没能追上他!”铁杵不信,喃喃道:“你骗哥哥……哥哥就没见过……有你追不上的人……”

    门外的酸秀才叫骂道:“你个混蛋,叫你闭嘴你不听?等yào端上来,我在里面加上三钱砒霜,yào死你个畜生!”

    铁杵张着嘴,眨着眼睛,木呆的对着辜独,嘴里又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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