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我要做门阀 > 正文卷 第五百六十节 鄂邑公主
    看着于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张越忽地笑了起来“这个人是棋子啊!”

    都不用想,此人背后肯定有指使者,不然他为何能如此准确的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在这里呢?

    要是宫里面没有人通风报信,那才叫见了鬼!

    而于洋区区一个千石的小官,何德何能,能够有着宫廷情报渠道?

    答案,昭然若揭!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想要来试探我”张越低声笑着,然后他就耸了耸肩,不太想去追究这其中的内因。

    反正,狐狸尾巴肯定是要漏出来的。

    “走!”张越放下车帘,对车夫吩咐“回家!”

    “那张子重真是如此这般说的?”刘屈氂抬起头,深深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于洋。

    “回禀明府,下官不敢有一字欺瞒!”于洋恭身拜道。

    “汝先下去吧”刘屈氂挥了挥手,道“本官会让家令亲自送汝回家的!”

    于洋闻言大喜,连忙谢道“多谢明公”

    就喜滋滋的出去了。

    刘屈氂却是看着于洋远去的背影,嘴角不可抑制的溢出了一丝丝玩味的笑容。

    “这张子重如此这般,真的不怕树敌太多?”他悄悄想着。

    现在,那王家和赵家,可是聚集了起码十几个贵戚啊。

    虽然都是过气的家族,在长安的政坛上,早就没有了什么发言权。

    但终究也是贵戚啊!

    更何况,王家和赵家,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尤其是赵家,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的很。

    但实则,人家的力量已经很强了!

    就连他调入长安前,也被姻亲李广利特别嘱咐,在长安城绝对不要去招惹赵家人。

    遇到赵氏,要退避三舍,甚至给几分薄面。

    连亲家都是如此忌惮赵氏,不敢轻易得罪。

    那张子重到底有何底牌,能这般的不将赵氏放在眼中?

    甚至目中无人到,还要嘲讽石家!

    石家可不简单啊!

    石氏家族从高帝开始就一直显贵,是长安政坛的不倒翁

    在三十年前,石氏家族鼎盛之时,那可是连天子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而石氏在长安百年经营,其姻亲、故旧遍布朝野。

    别看现在石家看似灰头土脸,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刘屈氂很清楚,即使是他的这个宗正卿衙署内,也藏着石家的人。

    但那张子重就是如此毅然决然的开了这样的嘲讽。

    他这是有恃无恐还是虚张声势?

    刘屈氂敲了敲案几,然后就笑了。

    “管他呢!”他轻声笑道“反正吾不掺和就是了!”

    反正,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无论那一边受伤,都和他干系不大。

    看戏就好了!

    于洋,当然是非常尽职尽责的帮着张越将他的话,传的满城风雨。

    特别是那一句‘实在海涵不了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太伤人了。

    八卦党对此,兴趣盎然,到处传播。

    这些家伙素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专司煽风点火的。

    石德当然旋即也听说了。

    “这张子重以为他是谁?”石家的人,更是全部炸锅。

    石氏家族,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了?

    想当初,万石君石奋在世之日,天下敬仰,石氏家风,谁不尊敬?

    就连武安侯田蚡这样的跋扈之人,在石家面前也要毕恭毕敬,给几分薄面。

    现在,却被一个小年轻如此羞辱!

    若不给点教训,这外人一看,恐怕都会以为石家不行了。

    顷刻就是树倒猢狲散,这大好家业,落得白茫茫一地。

    特别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石家把持的太子系尽数被罢,人心惶惶。

    一旦示弱,那么,那些现在还支持或者说畏惧着石家的人,恐怕立刻就能翻脸。

    更可怕的还是来自外界的威胁。

    一旦石家不能予以回击,那么就等于告诉其他人——石家真的很虚弱了。

    这样一来,石家现在的利益,就要丧失殆尽。

    特别是长安九市的商人以及各地郡国的官吏,从此以后,谁还肯孝敬石家。

    没有了这些资金,石家的家业就维系不下去。

    大家的荣华富贵都要化作灰灰。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石德几乎是咬着牙齿,握紧了拳头,满脸寒霜。

    “立刻派人通知石氏姻亲、故旧,请他们发动舆论,阻击那张子重!”石德阴沉着脸,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召集到身边吩咐“那张子重不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利益吗?吾要令其连新丰也保不住!”

    他担任太子太傅十几年,虽然做事的本领没有。

    但坏事的技能,却已经臻于圆满。

    他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自己反击的方向,应该在那里?

    也马上就明白了,要如何反击,才能让对方难受。

    他不是想要阻止关中各县的公田抵押吗?

    那就让他做不成这个事情就好了。

    发动故旧、姻亲们,在长安城造声势,在朝堂上掀起辩论。

    只要发挥自己的特长,那张子重,难道还能扭转乾坤?

    想到这里,石德就咬紧了牙关,压低了声音,道“要让长安城的士民都知道此事,那张子重只顾自己的一己之私,不肯造福关中百姓,敝扫自珍,竟连关中各县学习新丰建设水利的好事也不准别人做!”

    “再让人将此事,告知长孙,告知太子”

    “吾倒要看看,这张子重,还能有什么本事,能敌得过这悠悠众口,这天下人心!”

    反正,只要发挥石家和太子系官吏们屡试不爽的绝招——胡搅蛮缠就可以了。

    更不提那张子重在这个事情上,有理也未必讲得清!

    毕竟,他怎么证明,他在新丰做的就是对的,而别人学他就会出问题?

    石德的几个儿子们听着父亲的话,立刻都是精神抖索起来,纷纷拜道“大人英明!”

    “这张子重果真如此?”丁少君听着下面的人报告的事情,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在过去的几个时辰,他备受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方方面面。

    首先是御史台宣布,将会派遣御史去稽查各县的‘公田抵押’。

    御史中丞暴胜之,以公文的形式,正式布告京兆伊、左冯翊、右扶风,要求这三个衙门,在没有御史台的结论之前,勒令各县立刻暂停或者中止一切公田抵押。

    否则,所有行为全部非法,将要被追究责任。

    然后,那张子重昨夜在建章宫的事情,又传的沸沸扬扬。

    天子的好恶,明确而直白的表露的清清楚楚了。

    他就是喜欢那个张子重!

    甚至可以为了这个宠臣的喜好,而追封一个已故多年的将军。

    换而言之,天子也可能因为对这个宠臣的信任,而直接一巴掌扇死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

    于是,盖候家族内部立刻就乱套了。

    王受那个家伙,甚至罕见的打算做主了。

    而这位盖候的反应,让丁少君魂飞魄散——王受居然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宣布他丁少君的所作所为,是‘家奴背主私自行事’,打算让他丁少君去背锅。

    错非鄂邑公主及时出手,恐怕自己此刻已经是死人一个,尸体会被送去张府,作为赔罪的谢礼了。

    纵然如此,丁少君也知道自己很危险。

    他甚至都开始准备收拾包袱,打算跑去关东避一避风头了。

    但就在此时,一个消息几乎是天降甘露,将他从绝境之中拉了出来。

    那张子重居然去招惹石家人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石家!

    那可不是阿猫阿狗,那可是一个屹立政坛百年不倒的巨无霸。

    纵然如今,势力大衰,灰头土脸,但也是石家。

    拥有的能量和人脉,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有传说,石家的人在整个宫廷内外都有着大量的故旧。

    只要石家下场,自己就有救了。

    更不提,赵家还在一旁呢!

    “马上给吾备车,吾要去面见鄂邑主!”丁少君提起绶带,急急忙忙的走出卧室,对着家臣吩咐。

    他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清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给王家和鄂邑公主打气。

    总不能对手还没有出招,自己这边就已经要跪地请降了吧?

    半个时辰后,丁少君就来到了位于戚里东南的盖候府邸。

    这是一栋典型的汉家列侯侯府,占地数百亩,其中阁楼亭谢不计其数,侯府内外家丁密布,甚至还有着全副武装的武士在巡逻警戒。

    哪怕是一般的诸侯王进京,其王邸恐怕也不过如此。

    而盖候能如此的显赫、威风,与已故盖靖候王信有关。

    当初这位天子的亲舅舅,在长安城中以伯乐着称,他前后向天子举荐了大量的人才。

    特别是他发现并提拔了张汤。

    张汤显贵后,投桃报李,令盖候家族日益强盛,哪怕是现在张汤已死,但其两个儿子,依然是朝中大臣。

    念着上一辈的情分,多多少少会照顾王家一些。

    丁少君一入盖候府邸,就直奔鄂邑公主所在阁楼而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视若无睹。

    没办法,刘氏帝姬养小白脸,从来不是新闻。

    不养小白脸的,才叫新闻!

    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清,自有汉以来的那几位名声很好的帝姬。

    无非就是当今天子的三位亲姐姐,平阳长公主与隆虑公主、南宫公主以及当今天子长女卫长公主而已。

    至于其他帝姬?

    像王家的王受这样,主动给公主妻子找小白脸的都有好几个了。

    没办法,能驾驭的了汉室帝姬的男人,太少了!

    想当初,阳石公主和其丈夫德候吵架,德候指责阳石主不守妇道,为何不学学已故的平阳长公主?

    结果阳时主一句话就让这位列侯闭嘴了。

    “吾倒是想学平阳姨母,但汝是长平烈候吗?”

    好吧,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比得上长平烈候?

    丁少君一路小跑,旁若无人来到了鄂邑公主的寝室中。

    这时这位汉家帝姬,正坐在镜台前梳妆。

    铜镜之中的帝姬,已经三十余岁了,岁月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不可避免的痕迹。

    哪怕是从胭脂山上采来的香粉,也再也遮掩不住了。

    这让这位帝姬非常忧伤。

    她轻声宛唱着“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她沉沉一叹“纵然才如文君,貌若少姜,亦不得美好如何才能觅得佳郎?”

    丁少君在旁边听着,立刻就从身后抱住这位帝姬,轻声在她耳畔道“殿下何愁不得白首之人?若殿下不嫌弃,少君愿与殿下如董偃、馆陶太长公主一般,生则同裘,死则同穴”

    鄂邑听着,没有回头,只是任由丁少君抱着自己,她轻声笑道“你啊,就是嘴甜,本宫算是着了你的道了!”

    对她来说,这个丁少君,也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就像他的丈夫房中的那些邯郸歌姬、齐鲁美人一样。

    伺候的自己爽了,舒服了,就给他点甜头。

    若是玩腻了,不喜欢了,那就一脚踹开。

    “对了”鄂邑公主轻轻松开丁少君的手,问道“你来见本宫有何事?若是要逃出函谷关,本宫现在就可以给你安排车马”

    丁少君闻言,立刻道“殿下您没有听说吗?那张子重不自量力,擅自招惹了石家,现在石家已经出手了,少君不用再与殿下分离了”

    “石家?”鄂邑眉目一转,嘴角轻笑道“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

    “本宫可是听说了,石德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

    这确实是事实,别说石德,现在连太子据也不敢出博望苑一步,对外宣布闭门读书!

    “殿下不可轻视石家,石家再怎么说,那也是百年世家!”

    “再说,现在有石家顶在前面,还有赵家”

    “我以为,殿下或许可以等待石赵两家,与那张子重交手的结果,说不定,是两败俱伤呢!”丁少君笑着给鄂邑捶打着肩膀,满脸谄媚道“到那个时候,或许殿下还能坐收渔翁之利,也是说不定!”

    “就你嘴甜,会说话!”鄂邑微微一笑,就将丁少君压到自己身下,然后她松开发髻,如女王一样高高在上的命令“现在,快服侍本宫!”

    “诺!”丁少君马上点头,像是一只小狼狗一样抱紧鄂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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