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在清迈遇见你 > 第 29 章
    麻木的工作着,怎么会有心思去关注一个少年每天都会光顾这家超市,然后特意来我的收银台?

    他一直静默着,不和我说话,有时间的时候,还会守到超市关门,然后远远地尾随着我,穿过肮脏的小巷,走进破旧的员工宿舍。所以恰巧,他也发现了我报名了柯恩国际医院的项目,成为提供给大学生实习观看的智齿拔除手术志愿者。

    但是他也没想到,就是这一次手术,将我的生活彻底改变。

    江琛顿了顿,他轻轻地抚上我的肚子,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波澜“三年之后,我再次找到你的踪迹的时候,你已经爱上了别人。”

    是的,我遇到了廖长安,于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后来辞去了超市的工作,蜗居在他给我准备的囚笼中,所以江琛费了许多力气,后来才在港城里再度找到我。

    提到廖长安总让我下意识的全身冰冷,却又在心里漾出微妙的情绪来。江琛越过这个话题,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今天就说到这里,困了么?去睡吧。”

    我不想谈廖长安,至少是和江琛谈。于是点点头,去往楼上,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不想谈廖长安的不止我一个。

    我不想谈廖长安,是因为不想让江琛不自觉地把他和自己比较起来,男人都有那种心理,尤其是江琛的这种偶尔的小孩子脾气。

    但是不得不说,我几乎快忘了自己曾经那么深深爱过这个男人的事,曾经因为他伤心难过崩溃的事情,似乎都像是拿一杯红酒,看的别人的老电影。

    我晕晕乎乎要睡过去的时候,似乎听到江琛在刷碗,哗啦啦的水声缓慢悠扬。

    时间果然是万能的解yào,或者是我从现在开始服用的dúyào。

    纳卡曾以为江琛是在清迈和我朝夕相处之后才爱上我的,所以她曾经觉得不甘,那种不甘渐渐发酵成对我的敌意,然后化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在我和她之间。

    那时候江琛忽然间断了经济支持,而寻到我的住处的时候,纳卡也寻了过来,在门口她问他“为什么你接受许蓓蓓的帮助,她在你心里又是什么?”

    那时候我偷偷溜进了房间,没听到江琛的回答,他静静地一如往常,语气却柔软起来。

    “她是我的全部。”

    纳卡几乎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大概她怎么也没想到江琛对大学里各种各样的女生视而不见,甚至对自己也没有半分松动的时候,却爱上一个身怀有孕,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气冲冲的走了,久久不能平静,甚至一气之下答应了父亲给她安排的家族联姻。

    见到她未婚夫的第一面,他说“纳卡,你爱了别人四年,我对你的爱不比那样的时限少,他让你难过,可你又何尝没有让我难过?”

    这世上的感情遵守着守恒定律,你欠别人的,早晚会被其他的人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讨回来,称因果报应。

    于是纳卡忽然间明白,爱与被爱,不过是蒙住了眼摸索的游戏,自己没有赢,却也没有输。她答应了未婚夫的求婚,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去寻找,最值得珍惜的往往就在身边。

    lún敦的天气很好,就是这里的雨像是羊毛一般不绝如缕,却又轻飘飘的没有骨气。

    纳卡很想念清迈的雨季,那酣畅淋漓的雨水,她也有些想念那些在自己生命里画下深深刻痕的人。不知道自己的那一通电话有没有改变些什么,但至少听许蓓蓓的语气,似乎她已经很坚定了。

    她是那种曾经毫无畏惧的人,却因为一场情伤而畏畏缩缩,纳卡不喜欢她现在的犹豫和畏惧。她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像是受了伤躲在yīn暗里的野兽,纳卡做的不过是把她拖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楚。

    她身边的人才是良人。

    而对于江琛,她有幸自己可以见证这一场繁华落幕,时间也阻隔不了的情愫。

    于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可以听到厨房里叮当作响,微波炉发出叮叮的声音,桌椅碗筷被拖动摆放整齐,而我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起床下楼。

    “江琛,几点了?”

    “九点过一刻”江琛扶起我的胳膊,把我拖进卫生间里“去洗脸洗手,该吃饭了。”

    他的衣服上是好闻的香水味,挽起的衣袖上似乎溅了油渍,我闻到煎蛋的味道,于是露出一副‘你把鸡蛋怎么样’了的错愕表情,却在洗漱完毕后出来,看到盘子里香喷喷金黄色泽的煎蛋。

    江琛装作漫不经心的解开身上的围裙,却好像是等待着我称赞他一样准备随时露出得意的微笑,好像他小时候送给我一个他自己编的花朵戒指,等着我说‘我很喜欢’的时候,一样的表情。

    于是我郑重其事的坐下,拿起叉子将煎蛋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一番道“天啊,江琛,你竟然……”

    江琛轻声咳了咳,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准备听我接下来意料之中的称赞。

    “你竟然没放盐……”

    江琛顿了一下,然后将他面前的煎蛋也快速咬掉一块之后,歪过脸来无可奈何的看着我。而我已经笑的合不拢嘴“骗你的,味道适中,很好吃。”

    于是这样的情形开始轮番上演。

    “江琛,这只芒果里面有一只虫……!”

    “江琛,冰箱门是不是没有关,我听到提醒的声音了……!”

    放羊的小孩在骗了大人很多次之后,再也没有人相信他,江琛却是无奈的被我骗了一次又一次。

    我承认我确实还在怪他骗了我那么久的事情,但是我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竟然也开始会有情绪和这么幼稚的行为。

    第062 你比我幸运

    放羊的孩子被狼吃掉了,而我和江琛之间还保存着坚强无比的信任,那种信任来源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如果人体内的细胞每七年更换一次,那么至少在将死的细胞彻底被代谢掉之前,仍然能让这种信任延续到新的细胞里。

    因为我和江琛,是一样的人。

    toie是在一个月之后才终于被他的父母放行,他似乎瘦了太多,形销骨立让我几乎不敢相信站在门口的人是toie。他摆了摆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们应该不难想象,我的父母对我的管教,还有一个星期是我和未婚妻的订婚宴,他们害怕我反悔或是溜掉。”

    是啊,toie已经订婚了,他说过那个女孩和他一样,是一个傀儡娃娃。

    我和江琛几乎同时沉默着,不知道怎么接toie的话,toie却是自然地走进屋子里,看着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室内装饰,啧啧称奇“tarat,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toie的爽朗让我将之前对他的担心全部抛之脑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我和江琛为他担惊受怕却也无能为力。好在toie再也没有提起‘他’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也安心的放下了。

    午饭的时候,我亲自下厨做了些toie爱吃的菜,nǎinǎi和toie加上江琛三个在一边不知道聊些什么,时不时就有笑声传到厨房里来,等我出去的时候,恰好看见江琛微红的脸。

    他起身将我扶到桌子旁“我来端菜,你歇一会吧。”

    toie和nǎinǎi看了又是相视一笑,显得神秘莫测。

    toie一向喜欢吃中国菜,给他盛第三碗饭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好几天没吃饭了的模样。nǎinǎi吃过饭就回去睡午觉了,江琛和toie则拿出酒来,倚在沙发上,电视里在播我喜欢的那个泰语的搞笑节目。

    toie才喝了一杯,却像是有了醉意,他看着电视里面捧腹大笑的人却是紧紧抿着唇“你们知道么?人这一生,快乐和难过都是相生的,如果快乐太多了,难过也会接踵而至,甚至不给你喘息的空间。”

    好像有过这么一段话,左心房住着忧伤,右心房住着快乐,一不小心,快乐就会吵醒忧伤,猝不及防。

    在这一瞬间,我似乎能感觉到toie身体里掩藏着的黑暗情绪,他们不仅没有被时间排解掉,反倒越来越嚣张,在他的心里肆虐着,留下一道道深深地刻痕。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toie的手“你有按时吃yào么?有没有再去看医生?你的父亲他……”

    “tarat”toie回握住我的手,他消瘦的可怕,连手上似乎都是骨骼的硬度盖过皮肤。他笑了笑,似乎方才的yīn郁不过是昙花一现“不用担心我,我当然会照顾好自己。”

    当时我不知道,他所谓的照顾好自己,就是为了博得这一次外出看望我和江琛的机会,而绝食和他的父亲对持。若是以往,怕是再把toie折磨成上次抑郁症发作的模样,他的父亲也未必放他出来,可是因为一个星期后的订婚宴,即便是为了面子,他也不想让宾客看见一个精神萎靡的准新郎。

    toie渐渐醉了,他低着头歪倒沙发上睡着了,他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江琛看了一眼,然后接起来走到卫生间去。我知道,应该是他的父亲打来的,过了一会江琛再出来的时候向我点了点头“让他睡一会吧,晚点我送他回去。”

    “江琛。”我看着瑟缩着肩膀睡得委屈的toie小声的说“我不放心他这个样子,我们真的不能做什么了么?”

    江琛顿了顿,他也喝了许多的酒,却是清醒的告诉我“这是他的选择,至少我们应该庆幸他没有再回到那段感情中毁灭自己,而是选择以另一种麻木过渡到同样平凡的生活里。”

    江琛说话的时候,toie似乎抖了抖肩膀,我甚至怀疑他在啜泣,但是我没有去叫醒他。

    江琛说得对,面前的一切即便不算是好的结果,却没变的更坏。

    toie是在黄昏的时候醒来的,我正在将南瓜塞进面饼里,做他喜欢的南瓜馅饼。江琛在一旁摘芹菜叶子,新鲜的叶子也能入馅,别具一番清香的味道。

    他看了看手机,然后问江琛“我父亲给我打过电话了?”

    江琛回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没关系的,我和他说一会亲自送你回去,他答应了。”

    “是啊。”我将南瓜饼放进烤箱里“至少吃了晚饭再走也来得及。”

    toie却是迅速穿好衣服“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于是赶忙擦干了手走出厨房,toie穿好衣服看了看我,然后走过来张开手臂拥抱了我。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和江琛一起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他的臂膀很宽阔,像是一个男人一样的胸怀,与平常调皮搞怪的形象大相径庭。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带着淡淡的酒香。

    于是他潇洒的走了,甚至连南瓜饼也没能留住他,他总是这样,早晚都会分别,所以干脆不去白白的多增加不舍。但是我和江琛都没听出来他说的那句‘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说的不是‘如果有时间的话’,而是‘如果有机会的话’。

    晚饭时候,南瓜饼我和江琛都没有胃口吃,随便喝了些粥就睡下了,似乎我们两个都感觉到一种不安,却又说不出那是什么,直到凌晨两点,我照例起床吃宵夜的时候,放在楼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没有把手机放到身边的习惯,辐shè会对宝宝有影响,江琛也披着衣服出来,自觉地走向厨房给我做一些吃的,而我坐在桌子旁,拿起手机。

    一条短信,发件人toie。

    我的心一沉,然后颤抖着打开那条短信。

    “tarat,我们都曾在爱里挣扎,但你比我幸运。”

    我迅速回拨toie的号码,关机。

    我几乎是喊叫着穿上衣服,拉着江琛半夜里跑到路边打车,空旷的街道上尽是昏黄灯光酝酿的世界,我不断地发抖,而江琛紧紧抱着我“没事的,没事的,toie一定会没事的”

    司机师傅听到toie家的地名的时候还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远,以为我和江琛要杀人越货。但是看到我隆起的肚子之后也就放心了,没用我催,街道上几乎没有车辆,他把车子开到最大的速度,途径邓丽君去世的那家酒店,还有一路上那深绿色的暗沉的树木。

    江琛和我重复着打toie的电话,却始终关机,我们没有他父母的电话,此时唯一的希望就寄托于车子八十迈的速度赶到他家的时间,能不能赶在意外发生之前。

    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辆救护车与我们一起并驾齐驱,我的心里如同擂鼓一般轰隆作响,江琛则是抿着唇看着救护车的方向。

    希望它不是和我们同路。

    然而,在它拐进那座钉子户一般的古寨时,我几乎窒息了一瞬,然后看着救护车上人向着toie家的方向跑去,幽静的古寨里,此时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toie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她家门口。

    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对着toie破口大骂的情形历历在目,第二次见,她违逆toie父亲拨了精神病院电话时候的动容,而此时,她全身颤抖着向着医生们招手。

    “求求你们快来,救救他!”凄厉的喊声在夜空中久久回dàng不歇,我也在下车的时候一个趔趄摔倒在柔软的草丛上。

    江琛连忙将我扶起,我摆摆手“我没事,我没事……我们快去看看toie。”嘴上不停地念着。可我却丝毫没有力气,只有在江琛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爬上他家的楼梯,然后看着医生们将toie拖上担架。

    其中一个医生对着抬担架的人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着toie的父母说一句“抱歉,病人已经停止了呼吸,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无能为力,又是这个词。

    我踉跄着走过去,抓住医生的衣角“你救救他,心脏复苏,人工呼吸……这些都试过了么?”

    医生被我扯得衣服都要掉落下来,却没有甩开我,他轻轻叹一口气“发现的太晚了,病人吃了大量的安眠yào,将自己泡在浴缸里,他一心求死……”

    医生身后,那两个抬担架的人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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