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饭后,因为太晚了,加上江起云累极,司机又下班了,于是夫妻俩决定在老宅再住一夜。
林逾静话很少,活泼灵动的人忽然变得沉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她不想让nǎinǎi和婆婆担心,饭后在花厅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上楼休息。
当时老太太和沈海清沉迷于狗血剧,并没有太在意她的状态,叮嘱好好休息后,就放行了。
她甫一上楼,老太太便同沈海清说,“海清,你陪我去佛堂烧柱香。”
沈海清颔首,“是,妈。”
云岚指挥佣人收拾了厨房出来,便看见婆媳俩往长廊去。她站在廊檐口一会儿,直到看见俩人进了佛堂,才回到厨房,对佣人道,“把老夫人的燕窝准备好。”
……
佛堂内。
沈海清点燃三支香递给老太太,“妈。”
老太太接过,认认真真虔虔诚诚地拜了三下,执香闭目凝神想了一会儿,才将香chā入香炉中。
拜完后,婆媳俩贵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海清,上次让你给于娜准备的相亲,你安排得如何了?”老太太问。
“妈,安排了,但她一直没什么时间。”
“你是长辈,你该做主。”
“是,这星期我定了时间,是公司许董事的侄子。”
“事情不成,也不能伤了人家的面子,公司的往来,要注意的更多。你作为她的母亲,要担待着。”
“妈,您放心,我会陪她一起去。”
“嗯。”老太太唏嘘道,“无论如何,这丫头,留不得了。”
沈海清愣了愣,“妈,你是说---”
老太太看了沈海清一眼,“你呀,这些年空长了年岁,却看不穿人心。”
“妈,我觉得起云不可能跟她---”
“哼,起云当然不可能。可这女人要是有了坏心思,什么事情做不来?”老太太面色淡然,但眼神却很是冷漠,“她不是善茬。”
若是江于娜真有了坏心思,他们根本防不胜防。到时候家里岂不是鸡飞狗跳?不仅江家的名声毁了,江起云的一辈子也毁了。沈海清打了个冷颤,不敢深想。
“那妈,咱们岂不是被动了?”
老太太轻哼,“这种小妖精,收拾的办法多了去了,我暂且给她留点面子,若是她不知好歹不安分,我自会处理。”
沈海清没说话。老太太多厉害她没领教过,她也是豪门千金,和江明深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夫妻俩还算投缘,婚后一直相敬如宾,爱情没有过,但彼此都是合适一辈子生活的人,江明深也没有过分的行为,一直对这个妻子很是尊敬和爱护,她也做好一个妻子应该做的所有事。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了冲动,平淡而稳定的生活融入骨髓,正是她的人生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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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媳fù,老太太很是满意,多年的相处,老太太对她胜过爱护江明深,婆媳之间的恶战,从未有过。
但沈海清不难想象,老太太一辈子风风雨雨,能从风雨中走到阳光烂漫,一定不简单。
她想象不到,江于娜若是落在老太太手里,会如何。
“不能让她起云的一生。起云和阿静,不能离婚。”老太太道。
这话老太太说过很多次,可沈海清并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并不满意林逾静这个儿媳fù,小门小户出身,即使她母亲徐慧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可和林方盛这种没文化的暴发户结合,林逾静的身份自然也低了许多,和江城许多名媛小姐的身家,根本无法比较。
但老太太却告诉她,林逾静就是江起云最合适的伴侣。
后来发生了八年前的事儿,沈海清还以为他们会就此断了,可没想到,两年前的机缘巧合,俩人又碰到一起,并且领了结婚证,彻底成为一家人。
她是不同意的,不管林逾静那时候有没有身孕,可老太太坚持。
沈海清忍不住再次问,“妈,这么多年了,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一定是阿静?”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着镀了金身的佛祖,缓缓道,“时间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海清不解。
可老太太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心安。
这么多年了,婆婆说的话,从没来错过。
沈海清决定,这一次,还是相信婆婆。
忽然,门口传来叩门声,云岚小声道,“小姐。”
沈海清将老太太扶起来坐下,云岚推门进来,端着托盘,托盘里是一只汝瓷的小碗,盛了大半碗虫草燕窝。
云岚将燕窝放到老太太身侧的小茶几上,“小姐,趁热喝了吧。”
老太太端起燕窝,手捧着碗,慢悠悠喝起来。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老太太道。
“小姐,我陪你?”云岚说。
“不必了。”老太太低眉道,“都出去吧。”
“是。”
“是。”
俩人退出房间后,老太太搁下碗,深思了一会儿。汝瓷的小碗,散热不算太快,但燕窝都温了,在风里站了多久?
脚步声销声匿迹后,老太太跪到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而谦卑地看着佛祖的大眼睛问,“是不是时候快到了?”
“四十几年了。是该到时候了。”
“也许当年我心软一下,会否没有现在的风波?”
“可我不后悔,绝对不后悔。”
老太太喃喃道。
人都是自私的,她绝对无法忍受任何背叛。
……
江起云卧室。
林逾静回到房间后,一言不发地去洗澡,换了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江起云以为她不舒服,关心了几句,她不想说话,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在没把握的时候质问江起云。她也不敢。
有些时候,不明真相,会好过许多,真相往往是伤人的。
而她,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伤害。
晚香玉的幽香在空气中浮动,明明是好闻的香气,林逾静此刻却觉得头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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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香玉的幽香在空气中浮动,明明是好闻的香气,林逾静此刻却觉得头闷。她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蒙住脑袋,生怕眼泪不争气落下。
江起云坐在床头,手伸进被子里抓住她的手心,俯在被子上问,“要不要我帮你冲点糖水暖暖胃?”
林逾静想说不要,可话到嘴边,就成了,“好。”
“我马上去,你等等。”
随后,他马上下楼去了。
人一走,林逾静掀开被子,看着窗外虚浮的夜色,心里一片凉薄。她想起了八年前,躲起来的那些日子,她全都是这么度过的。
一个人看着苍茫的夜色,心漂浮不定,脚下像是没有力气,飘在半空中,像一朵云,浮着,dàng着。
心里空落落的。
她和江起云十几年的纠缠,似乎只有十三岁到二十岁的几年才是最美好的光景,那时候,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是不是人长大了都会变?还是男人成熟后,真的避免不了诱惑?还是他们在一起太长时间了,腻味了?失去新鲜感了?还是……感情这东西,根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林逾静脑袋里空空的,她不敢去想,江起云和蓝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起云背后的伤痕,她脑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蓝桥。
想着想着,泪眼朦胧。
她一个人无法决定,想着陈安然是她最好的闺蜜,这种时候的脆弱被闺蜜知道并不丢人,她想要力量。
林逾静打开手机,给陈安然发微信。
假如一个男人出轨了,他老婆该怎么办?
……
走到厨房门口,江起云看见一个并不想看见的身影。
但他不是逃避的人,江于娜也没资格让他避开。他当她空气一般,从冰箱里知道姜母黑糖放入马克杯中,然后倒入开冲泡,搅拌,专心致志。
江于娜站在一边,心里一下一下被撞击---
“二哥……”
江起云并没理会,端起杯子,离开。
江于娜看着他的背影上楼,哪怕一点点余光都不曾给她。
江于娜冷着脸,明明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什么地位,为什么还要伤心?
爱了这么多年,没有结果,她怎么可能接受?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该做额不该做的,你不都下手了?三妹,感伤可怜的表情,可不属于你。”江濯云端着半杯红酒,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江于娜顿时收起失落,冷笑地看着江濯云,“大哥,你真不该嘲讽我,在这个家里,我们俩不过半斤八两。”
江于娜转身倒牛nǎi。
“嘲讽你,那是看得起你。三妹,我其实蛮佩服你的,单相思这么多年,憋得真辛苦。”
“大哥,你又何尝不是?”江于娜笑盈盈地说,“让我来猜猜,大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自己的弟媳fù的?八年前?十年前?还是更早?”
江濯云抿嘴,笑得很yīn冷,“了解我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大哥,好自为之。”
“彼此彼此。”
江于娜一口气喝完牛nǎi,气冲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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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云抿着红酒靠着门框,已经在想,要是到时候林逾静狠不下心收拾她,他该替天行道拔刀相助了。
……
后半夜,林逾静喝了糖水就睡了。
江起云一直守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林逾静克制着心里的难受和他尽量如同往常一样相处,尽量让江起云看不出异样来。
林逾静觉得那些发现丈夫出轨的妻子真可怜,不,是有苦不能言的女人们真可怜。
心里有事儿憋着还要贤良淑德,真的太痛苦了。
她尽量放空自己,不去想以后该怎么办。
她厌恶这样的关系,可分手么?她舍不得---她现在忽然就能体谅那些女人,明明很痛苦,可就是舍不得松手的状态。
人都是袖手旁观时聪明又清醒,可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多可怜。
刀子不chā在自己身上,怎么知道疼呢?
第二天一早起来,江起云告假不去公司,陪林逾静睡了懒觉,到十点多才起来。
林逾静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缩在江起云怀里,习惯xìng的姿势。
她悄悄打量着江起云的睡脸,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这个男人,她爱了整整十五年。
十五年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都跟他纠缠在一起!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五年?她被这个男人爱过疼过又如何再爱别人?
她这个男人伤害过,往后怎么可能再相信爱情?
可出轨的男人就像掉在粪坑里的钱,不要可惜,捡起来恶心。
假如是你,你如何选择?
“醒了?”忽然,江起云微微睁开眼睛,抓着她摸他脸颊的手揣在肚子上暖着,“你手好凉,给你暖暖。”
林逾静顿时潸然。
她的手心冰凉,而他的腹部温热,没有衣衫遮挡的障碍,林逾静感受到他肌肤的纹理和热度。
这是一个鲜活的男人,她从情窦初开就爱上的男人。
她舍不得放手。
林逾静激动地收回手,江起云抓住,俩人纠缠了几下,江起云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的手心,已经被带着往下,触摸到一个火热而坚硬的东西。
他最私密的地方。
林逾静这次没有逃,她摸着他的雄伟,忽然想起曾经在微博上看到的话,“如果一个妻子,把小三和小姐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男人还出什么轨?”
这话有道理,但林逾静不能苟同。
如果男人为的这点才结婚或是出轨,那婚姻的意义何在?
但卑微的女人,在企图守住婚姻的时候,跃跃yù试。一如现在的林逾静。
林逾静看着江起云眼底的深海,迷失了自己。
她承认自己还不懂得如何经营一段婚姻,如何维系婚姻生活中的新鲜感,如何让感情在激情消退后安于平淡。
但她现在愿意去尝试,去学习。
她握着那团火热,在取悦它,满足它,开始了一场自我挣扎的较量。
她明白,在心死放弃之前,她不允许自己软弱后退。
这一次的亲吻,换成了她的渴求和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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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云感觉到她的需要,自然而然的,想要给她,但是偏偏两个人越是想要满足彼此来放空心里的不安,就越是……越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林逾静和他唇舌缠绕的时候,一心想要自己忘记所有,全身心的投入,去迷惑这个男人,去征服他,似乎想证明什么。
但越是这样,林逾静就越是不能控制地去幻想江起云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的场景。她这辈子到现在还没有和江起云以外的男人上床过,从初吻到初夜,全是江起云的。
这个男人夺走了她好多东西,珍贵得一生只有一次的东西。
而他,却不止她一个女人。
林逾静觉得自己小气,她无法责怪江起云的“博爱”,毕竟,她的付出,也是情到深处的心甘情愿。
但现在,她就是恶心。
当江起云的舌头和她缠绕的时候,她觉得恶心。
这张嘴,是不是也同样亲吻过别人?他高超的吻技,是不是同样让另一个女人yù仙yù死?他的调情手段,他在床上的热情和冲动,是不是同样让另一个女人飘飘yù仙?
有的东西真的不能深入去幻想,得到的,只有恶心。
她顿时懵了。
她做不到。
感觉到身下的人反应瞬间冰冷而死板,江起云一愣。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承认,自己的确是想弥补什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似乎只有床上的征服能给予安慰。他很自私。
江起云并没有气馁,他将吻往下滑,划过她的耳朵,脖颈,一点一点游离到胸上,他含住他的樱桃,用舌头舔舐,用牙齿轻咬,卖力地挑逗,试图让她重新回到状态。
林逾静一次一次的重复,安慰自己,鼓励自己,“你要努力,别去想,求求你了,别去想。”
江起云扑在她身上,一面吻着她的胸部,大手揉捏她的柔软,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他忽然很有耐心和兴致,触摸她敏感地带的花心,隔着内裤,轻轻挑逗。
没有他要的反应。
这太反常了。
换了从前,他会让她先再手下绽放,一汪春水。
江起云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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