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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刹那爱上你,067.自从离别后,黎vs钟的异乡生活(求首订)

    北城天际,星月光点洒满鑫皇顶层天台,那一颗颗闪烁像极了镶在天幕上的晶钻。舒悫鹉琻

    颜翼辰一身正装,双手扶着及腰白石围栏,眸色远漠。

    夜风将他的发丝吹乱,他却像是个盔甲战士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轻薄。

    他就这样站定,眸光深邃地凝望远处的万家灯光,那通向四方的一盏盏的橘色灯幕像是要照亮谁回家的路。

    这已是那人消失的第七天,没有音信,没有留言。

    为了彻底斩断他的念想,甚至连千雪都失去了联系。

    她这样彻底,不过是想让他与黎慕心好好过日子。

    可是,没有爱,要怎么过这日子。

    知道她再次失踪,他没有闹,没有吵,只是安静地,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来到这里守望。

    望着脚下那些霓虹幻影将人的念想消磨殆尽,望着那远处的光景一点点成为光隙。

    他开始变得沉默,变得更加清冷。甚至一天下来,都说不上几句话。就连吩咐工作,也只是交给阿笙去做。

    算算下来,说话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她消失的第一天。

    他问了宇轩,问了司徒,也问了千雪。

    三句问完,便再也不想跟别人说什么话。

    至于黎慕心,他是能避则避,避不了便整日整日躲在与君蓝的小世界里安排工作,思忖苦念。

    众人皆知君蓝是他的死穴,所以但凡跟君蓝有关,所有人都不会去干扰。即便黎慕心也不敢。

    以前,他是借着钟无艳身上的温度来感知君蓝。而现在,他却只能躲在君蓝的衣裙下去怀念钟无艳。

    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人们心中的伤口,却也让他更加看清了自己的软弱。

    什么两清,什么旧情,隐藏在这些伪装背后的真心,不过是,一句,我不能保证给你一份纯粹的爱情。

    可是,到头来,他才领悟,越纯粹,越有可能沾染尘埃。

    就像君蓝与他,已足够纯粹,可他偏偏只因那极为相似的一瞬间,便爱上了钟无艳。

    天空经过雨水冲洗才更澄澈,为什么爱情就不能沾染一丝尘埃。

    钟无艳,无论怎样,我等你回来。

    另一端,刚洗浴出来吹着长发的钟无艳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大病初愈,她可不想再进医院,于是连忙去箱子里找件衣服穿了。翻找间不经意看见那个已经关掉一周的手机,这才愣了许久的神。

    缓缓按下开机键,她静静地盯着屏幕由黑变亮,然后手机便一直震个不停,未接来电,未接讯息一个一个急切地挤破头涌现。

    简讯一条条翻过,她的眼角开始一点点酸涩。

    千雪的叮嘱,宇轩的焦虑,司徒的牵挂,颜翼辰的等候。

    尤其是最后那句,钟无艳,无论怎样,我等你回来。

    话语里的无奈像是失去游子一般老者的苍老。

    可是,回来,回哪?

    流年记得我们爱过,可它也告诉我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说好不再为往事流泪,可此时她还是湿了眼眶。

    自从出事后,她就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即便身体有多糟糕,她还是可以说服自己,去伪装,去逞强。

    为了颜翼辰,也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过得很好。

    很好。

    翌日。她便起早去换号码找房子了。

    一城不知一城事,一城只尽一城欢。

    既然决意将过去甩掉,那她必须勇往直前,必须在另一方城土下找回自己。

    殊不知,在一个完全陌生完全无厘头的城市里安身立命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南城,有颜翼辰有千雪也有她熟悉的四年大学时光;在北城,有颜翼辰有千雪;可到了这锦城,没有颜翼辰没有千雪就只有她一个孤零零的异乡人独自奔劳。17744453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旅馆,她重重将自己甩进那较为柔软的大床。

    想家人,想千雪。

    没时间去想颜翼辰,她便催促自己上搜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先后看了一些,所属行业不是高精端就是吃苦耐劳的推促销。论口才,她好像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论耐心,她好像也不是很好,想来想去,她还是扔至一边先睡了。

    第一天找房失败;第二天找工作触礁。

    倒是有两个小公司愿意要她,只是她不想再踏进老本行。

    广告传媒,房产金融等等一切高精端的职业她都不想再碰。

    有些垂气地沿着市中心天桥环走,桥下车如洪流,人头涌动。温热拂过,吹起了她三两根发丝,怔怔地望着这些人群,她的眸光恍然就失了焦距,缓缓陷入了沉思。

    关于梦想与人生,梦想与现实的话题她早已不再去探讨。现在她要想的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的一生过得更有意义。

    不用再为某个人活着,而是真正地为自己去活。

    情起情灭终有日,缘聚缘散终有时,只有找到一个真正为自己的理由才是她最该做的。

    爱情如职业。

    城顶晶洒他。若要从一而终,必须要全心去爱。

    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她顺着天桥一路沿街,看过往的各色人群,看街边的各色店面。

    一街绕一街,一巷环一巷,她就那样闲散地逛着,直到逛累了,天黑了,她才耸耸肩折回原道。

    本以为今天又扑空,却在一条种满各种蔷薇花的街角处瞥见了一家不大的店面。

    玻璃窗外挂着各色各样的手工玻璃蝴蝶,那模样,那神态栩栩如生宛如鲜活。

    瞬间被吸引,她却久久忘了抬步。

    也许,事物的美好并不是看到了直接走上前亲自攥在手边欣赏,而是怀揣一颗珍惜而欣羡的心去静静驻足凝望。

    不知望了多久,里面一直专心做蝴蝶的女老板抬眼见到她专注的模样,像是遇到了知心人,放下手中的半成品便热情出门招呼她进屋里坐。

    店老板不施粉脂,整个人很瘦,精神也不是很好,但眉眼间自有那么一股天生丽质的味道,尤其是那双弯弯如月的眼,确实令人喜欢。

    店里是复古的木质阁楼装修,灯光一打,每个角落都洒着片片暖光。不过,这也使本就不宽裕的空间变得更加狭小。

    热情地递来一杯水,店老板说二楼上摆列的都是一些蝴蝶标本,空闲的地方就只有两对座位,供欣赏这满街蔷薇而用,论性质像是个咖啡雅间。

    小抿一口杯中水,无艳仔细打量起这一楼里挂起的色泽光艳各种手工彩蝶。望着靠窗前的桌子上还有未完成的半成品,无艳不禁放下杯子,仔细去瞧了。

    店老板见她看的专注,便在一旁缓缓介绍道:“这是半成品的光明女神蝶,我已经做了三天,恐怕还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光明女神蝶?”甚少涉足蝶类,无艳还从未听过这种蝶。

    “嗯,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蝶,也是最勇敢的蝶。”

    女老板将半成品递给她,自信而满意地说着。无艳小心接过的同时不禁惊了神眸。

    迎着光亮再看它,确实很美丽。

    蝶前翅两端由深蓝湛蓝浅蓝依次渐递,翅面白色v形满文犹如镶嵌的璀璨珠宝,形状颜色美的无可挑剔,婀娜的体态迎着光芒会发出熠熠彩光。

    仿佛它真的是一位给人间带来光明的女神,神秘而高贵!

    “最美丽而勇敢的蝶……”

    无艳眸光橙亮,喃喃地说着,那容颜竟有了一份痴醉。

    想必,这里的每种蝶都有故事。

    只可惜,此时天色已晚,就算她不着急回旅馆,女老板还要急着赶回去照顾橙宝宝。

    不知怎么,无艳总感觉女老板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许是与生俱来,也许是后天的历练。

    此后的三天,无艳每天都来这个街角手工坊,跟女老板学习如何制作这些蝶。

    俩人话题很广越谈越投机,彼此都有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感觉。

    女老板告诉无艳,她叫夜晨不是锦城本地人,因未婚先孕而逃到此地。

    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似是已经将她的前生概尽。

    但当无艳自然而然地问到孩子的爸爸时,夜晨却忽而红了眼眸。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夜晨忽而急了神色,慌忙放下手中的女神蝶便将她一把推到店门外。

    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对面涌来了十几个年轻混混的模样,各个凶神恶煞手拿木棍铁锤,领头的鬼五还未走到店里便狠狠扔出了手中的木棍横飞木窗玻璃,稍后剩下的人便一股而冲纷纷跑到店里大肆摔打砸。

    夜晨像是早有预知,拼命地阻止。大脑空白的无艳则手脚禁锢定在原地怔了半神。

    眼见那些色彩斑斓的手工蝴蝶被砸的稀巴烂,夜晨奋不顾身挡在一人的棍子前面阻拦,谁知那人猛一用力便将她狠狠摔倒在地。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无艳才慌忙去扶了肘膝皆破的夜晨,急喊:“我们报警!”

    手机还未拿出来,夜晨便拽着她的臂弯求了她:“不要报警,我没事……”

    “给我砸,使劲砸!”

    还在惊神,无艳便听见叉腰站定的鬼五气势凶狠地在那发话。

    很快一楼的所有屋物器被砸得乱七八糟,二楼的蝴蝶标本也被悉数从二楼甩到她们面前。玻璃崩裂瞬时化成堆碎片,有些残片生生刺入两人脚踝,怒,疼。

    待上下两层木质装修被砸个七八碎,这帮人才就此罢手,各自提着手中的武器齐齐向她们涌了过来。无艳不知到底为何,焦惧间夜晨已不顾疼痛将她望身后推去。

    眼前的鬼五不过二十三四身后的气焰却是无比嚣张,随手拎过夜晨的衣领,狠狠掐着她的脖,露过极凶狠的一面狠声警告,“我不是告诉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无艳见那人弄疼了夜晨便即刻上前去阻止,却没想还没碰到鬼五便被其他的混混们给禁锢起来了。

    听到无艳的叫喊,鬼五将视线缓缓移到了她的身上,四眸直视间,却随即加重了手力,被紧紧掐住的夜晨瞬时猛力挣扎一阵。

    “学能了,还敢找帮手,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尽管夜晨使劲挣扎,可她如此清瘦根本逃脱不开鬼五的钳制。

    “你们这些流氓、土匪、败类,赶快放了她!”

    无艳也急了,气急败坏地口不择言,也顾不得那些人会不会拿她开刀。

    此时正值午时骄阳,人流稀少,三俩路过也是能避则避,根本没人上前援手。

    鬼五似是被她的叫骂勾起了怒,在夜晨即将昏厥之际一把狠力将她摔至一边,便邪佞嘴脸缓缓朝无艳去了。

    猛然倒地的夜晨连忙呼了两口空气,这才使惨白的面色有了一丝常颜。

    下巴猛然被那人狠捏,无艳左右挣扎不得。

    “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泼妇,不想被连累就即刻滚!”

    男人嘴脸凶恶指骨作响,无艳唇齿相崩,却还是不肯服软:“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男人,该滚的是你们!”

    鬼五似是怒了,扬起手便要打无艳,夜晨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去打鬼五,而此时正从后面怒奔赶来的青年男人则是以极速之度瞬间双脚飞踢钳制无艳的混混,直接将她从混混手中圈入自己的怀中。

    黎少?

    似是不敢相信,斜倚在别人怀的无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仔细看过后,眼前这人还是黎慕白那张英俊晨美的脸。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他便从北城飞奔到这,还帮她教训了一个混混,这怎么可能?

    怔神还未回还,黎慕白便拧着一字长眉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确实是黎慕白。

    容不得她再想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鬼五又掐住了夜晨,威胁地说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认错,要么就逃到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否则,我见一次砸一次,见一次打一次!”

    夜晨的脸角已经有了青色,对于鬼五的威胁似是并不为惧,只是双手攥住他的大掌,竭力给自己的细脖留一丝缓气的机会。

    “放开她!”

    无艳和黎慕白几乎是同时怒声脱口,鬼五闻声转过视线却没有下令让混混们一起围打,而是一把摔过夜晨,拍了拍手,悠哉地告诫几人:“今天就暂且饶过你们,但下次不要再让我抓到,否则,就没这么好运了,兄弟们,我们走!”

    一个个像横爬的螃蟹大摇大摆地横穿街路,无艳连忙去扶受伤的夜晨,忧心问着:“你怎么样了?”

    抹去嘴角的鲜红,夜晨浅笑回应,“我没事。”

    但这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没事?把店砸成了这样,她都不让报警,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缘由!

    无艳和黎慕白将夜晨扶至旁边的长椅处坐下,望着地面上那七八碎的斑斓蝴蝶,无艳越想越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嚣张?s8R。

    “夜晨,你跟他们到底有什么纠葛,为什么看起来你这么怕他们,还不愿让我报警?”

    夜晨手扶额头,头脑昏沉得狠,犹豫许久,最终她还是决定说了。

    “这是我跟那人的私人恩怨,即便报了警也没用。”

    “他们是被雇佣的打手,主要工作就是四处搜寻我的下落。”,“一旦查出我的所在地便带人当众闹街,羞辱打骂是家常之事。这些年我带着橙丫头东躲西臧换了好多地方,好不容易在这落了脚,却还是被找到了……”

    没有悲戚,没有眼泪。无艳望着眼前这个沉静的女人忽而就想起那晚的自己。

    带着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隐忍和决绝,只是不想输给曾经的爱情。

    那人,就是爱她至深之人吧。

    既然曾那般深爱,为何如今苦苦相逼。

    夜晨曾说,她爱上了一个人,但那人不爱她,而她为了明证什么便偷偷瞒着他怀了宝宝。

    那时,她有一个很爱他的男人。可惜,为了另一男人,她背叛了他。

    后来,那人将她轻抛弃,一直深爱她的男人也这般苦苦相逼,仿佛只要不把她逼到绝境,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末了,夜晨抚着熟睡中的小女孩又添了一句,“即便把我逼到了绝境,他也会亲眼看着我毁灭,所以,我绝不能让他知道橙丫头的事。”

    此刻,她们已经在夜晨的住地了。隐在繁华之中贫民窟一般的破旧楼房里,她和橙丫头就窝在这脏乱差的其中一间。

    放眼看去,这里根本不算一个家,没有像样的家具,没有像样的餐厨,像极了她与颜翼辰在最艰难时段住的那间十六平方的小黑屋。

    不禁酸了眼眸,无艳可以想象这些年她独自带着孩子东躲西臧的狼狈与艰辛。

    现在连最后支撑她们过日子的店面也被砸了,即便不走,她也要备受煎熬。

    可是,她还有个孩子啊……

    过了这么久,那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下心中的怨念,放她们母子一条生路。

    难道非要亲眼看见她死在自己面前,他才肯罢手?

    听完夜晨的故事,一直沉默的黎慕白温颜问了:“夜晨,橙丫头这么小,你怎么放心让她一人呆在这种如此混乱的地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根本不敢将她放到好一点的环境里。这些年,不论我躲到哪儿都能被找到,惟独将孩子寄存在这,才安稳度过了两年。”,“这里虽然苦了些,但邻居们都很热心,一直帮我看着她,不然我根本没办法出去挣钱糊口。”

    心酸,无奈,痛恨,但最终无艳和黎慕白还是选择沉默。

    再说下去,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泼椒撒盐。

    “无艳,那个店是一位老太太相传与我,她为了等深爱的人终生未嫁,谁知直到老太太病死那人都未出现。所以她希望我可以将她的手艺传承下去,并且一直代她等下去。现在我是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了,所以那里就交给你了,重新再装修可能需要不少钱,我现在也是身无分文,如果我们还能再相见,到时必定……”

    夜晨还没说完,无艳便急切接过了话:“快别这么说,在你如此窘迫的情况下都能接下这如此重担,更何况我这个比你幸运千百倍的人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店重新开起来,完成老太太的遗愿,也等着和你团聚……”

    是夜。

    一室昏暗里,她似是又回到了那个生死难捱的夜晚。

    莫经年一脸邪魅地扯下她身上仅有的衣裙,然后毫无怜惜地扯过她长发将她拖至床边,再用那早已被撕毁的裙衣三两下将她两只莹白如莲藕的手与那金光闪闪的床头杠裹紧。

    #已屏蔽#

    一直蹲守在门外的黎慕白听到这声惊喊,连忙踹门拧开灯,见到她面色苍白,满脸泪水,瞬间便将她的恐惧悉数拢进自己温暖的臂膀里,温柔至极地附在她耳边说:“别怕,再没有可以伤害你!”

    像溺水的孩童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无艳紧咬青唇将那副清瘦的颤抖身躯紧紧往他的怀里贴了。

    “想哭就哭吧,这些日子,你压抑的够久了……”

    不知怎么,明知道这只是一场虚梦,可听到眼前人这么一说,她的泪便真的不受控制了。

    泪水如浩瀚洪流一般哗然,她终于放出心底所有梦魇哭得歇斯而孤绝。

    自从跟她踏上火车以后,他便日夜不寐地坚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知道这么久以来她的很好只是假装,所以更加舍不得让她再受一分丝毫的伤。

    每至夜幕,他便会放空所有心思坚守在她房间的门前,闷声抽着烟。

    她不知,她每一次伪装而出的笑容都会硬生生地在他的心里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不会大伤大痛,却会让他夜夜难寐,生生隐痛。

    很多时候都是她浅颜他无言,她欢笑强颜,他内心锥痛。

    而今晚,她终于肯对自己奢侈一次,而他,也终于稍稍松了心弦。

    钟无艳,哭吧,哭完了,哭累了,好好睡上一觉。

    然后,再醒来,就好了。

    好了。

    不知觉中,夜晨已经走了三天。想起那晚橙丫头在她颠沛流离的怀里还能睡的宛然,无艳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临别前,她硬是给夜晨塞了一张卡,密码她已清楚写在了卡的背面。

    不完全是同情和怜惜,她是衷心希望夜晨带着橙丫头可以少些颠簸。

    这样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人,自是该被尊重,被感动。

    至于从天而降的黎慕白,无艳除了惊异更多的是感激。

    似乎他总是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被砸坏的店面已被他们重新装修,并且从新挂上了店名。

    蝶语:自从离别后。

    这本是一首词曲,大致含义是,自从离别后,几番风雨白了人头,再相逢只想问一句,你对我的心是否依旧。

    黎慕白将老太太这一辈子的深爱都凝聚在这情深意重的五字中,好让那失约之人记得归来的路。

    “聚散匆匆,相遇难守,几番风雨白了人头,你可知,我心依旧。多么美的一句话,可惜,爱情终是让人着了迷雾,看不清那归去来时路。”

    无艳一向不喜多愁善感,但这几日她一直沉浸在老太太和夜晨的感伤之中,不可自拔。

    黎慕白看在眼里,涩在心尖。

    老太太和夜晨不过是众多爱情中的一种,她这般感伤,到底还是没有放下心结。

    钟无艳,要怎么样,才能重拾起你的自信和欢颜。

    店铺装修得和原来相差无多,重新开张那日,没有礼炮,没有喝彩,无艳只是和黎慕白在二楼久久坐了两个钟头,静静地体会老太太和夜晨每次面对这里的心情。

    期间,两人没说一句话。

    黎慕白就是那样安静的一个人,只要没人打扰,他可以一整天一整天地坐在某个地方盯着某个事物怔神。

    现在,又多了她一个。

    起初她按照夜晨的套路做玻璃标本手艺还很生疏,毕竟,她只是看了三天,并没有亲手去刻模型,点染彩。不过,幸运的是,她是设计策划出身,自然有绘画的创意与功底。

    在潜心钻研几日后她和黎慕白终于成功做成一枚不算太精致的普通蝴蝶。

    轻轻摩挲手中之物,他们不禁露出难以言说的感动与喜悦。

    也正是这枚蝶光泽与形状的不完美,才让无艳更加坚定了做下去的决心。

    这日,当无艳和黎慕白终于各自完成一枚蝶后,已是夜色深落,霓虹远照。两人站起身狠狠伸了个懒腰,然后相视一笑,收工。

    走在锦城的夜,黎慕白贴心地脱下外套披在无艳的肩上,感激卷笑后,无艳又用那纤白的小指勾起了被风吹乱的长发。

    一时间,黎慕白看得入了神,这是多久以后,她再有这个动作。他还以为,无论君蓝还是她,这个娇羞的撩发动作都是颜翼辰的专属。

    无人可代。

    见他这样盯着自己,无艳有些不自在地拂了拂脸,疑惑:“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黎慕白连忙笑了,“没,是我一时失态了。”

    说真的,跟黎慕白相处,无艳觉得很舒服。他们在一起可以一天不说几句话,也可以随时敞开胸怀长聊。

    他是一个胜过情人的真朋友。

    跟情人在一起偶尔还有磕碰争吵的时候,跟他在一起,会让你整个人放松,放松。

    可是,他这样贸然离家,真得妥帖吗?

    “黎少,你出来的也够久了,北城那里真得没问题吗?”

    这已是她第n次问这样的问题。他知道她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可是,她之于他,根本就不是麻烦。

    黎慕白淡然浅笑,无艳又继续说了,“若你只是想看我是否安好,那现在你确实可以回了。经过了这段日子,我的心结已经解了不少。剩下解不开的,你留在这,仍是解不开。我想你也明白,有些事,只能靠我们自己。”

    借着霓光凝望她,长眉下的那双杏眸橙光映水,仿佛整个月色都只是她的陪衬。

    这样美好的女子,不应该隐藏悲伤。

    忽而多了一丝真挚,黎慕白定了脚步,光晕点染了她美好的颜容,他在温凉的气息中将她细细看清,“无艳,对于黎氏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一直都不喜欢管理集团,所以名誉上我是个准继承人,可现实中,只有很少的事我才会亲自去打理。在来之前,我已经将该办之事打理的妥当,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新状况。再者,还有我爸和老爷子,他们才是真正的氏族精英。”

    “这次离家家里不过就当是我与友人出国去玩一段时间,这并不能影响集团丝毫。反倒是你,独身一人不声不响来到这里,万一没人照应,你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被反将一军,无艳像个做错事的孩童,顿时语塞。

    低下眉,她又习惯性地去拢另一边的长发,她忽而有一个大胆的提议。

    “那,为了感谢你不让我独身在外,我们比赛怎么样?”

    “比什么?”

    “赤脚走路。这是我在大学里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恍然间,他的心便被什么狠狠撞击一下,然后隐在心底角落里的画面再次浮现。

    失神间,无艳已经径自褪下了那双镶钻高跟鞋,随意搭在肩边。

    迎着远处的灯幕,她开始踮起脚尖去踩那斜长的光影。

    衣裙轻飘,卷发长落,她就那样一步一歪斜地去追光踩影,那模样,像极了毫无忧虑的十八岁少女,也像极了当年只肯为那人展颜的君蓝。

    他并没有紧追,只是静静褪下鞋,随意拎在手边,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

    她追,他跟;她停,他走。俩人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回到住地,已是深夜十点了。

    这住地是两间只隔一扇移门的普通旧房。

    夜晨走后,她和黎慕白便去找了住地。因将身上仅有的十万块给了夜晨,又不肯接受黎慕白帮忙,无艳只能住这条件一般的旧房。

    不过,再委屈也比当年的十六平方和夜晨的漏间要好,只是家具和装修简单了些。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黎慕白住不惯这样的旧房,却是他主动要留下,还说了一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孔老夫子的话来安慰她。

    就这样,俩人算是在这锦城里有了一个再晚回来都有地方住的小窝。

    怕她脚底受寒,黎慕白又从附近的街上搬来一张不算奢华的地毯,而自己那屋则什么都没添,仍旧是老式的瓷砖地。

    其实,黎慕白最初看中这间房并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扇移门,只要她做恶梦,他便可以随时出现在她面前,搂紧她,抱紧她,让她抓得住这一身温暖。

    心思缜密如无艳,她岂又不知黎慕白对她的细心。只是,以前一心只系在那人身上,而现在,她现在已经不敢再想。

    翌日,两人洗漱完毕后,无艳照常去了蝶语,将她护送到店里以后,黎慕白便告诉她他要去找工作了。

    伴着一丝惊讶,无艳有些不解,难道他真的准备打算和她一起在这常住?

    对于她未说出的疑问,黎慕白是这样回答她:“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认真为自己活过,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不能放过。我已经不打算再用家里的钱,所以,要想不饿肚子,现在只有去找工作喽。”

    无艳没有阻拦,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颜翼辰。

    曾经,他也是一个富门子弟,却为了她甘心忍受两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贫贱粗苦生活。

    是不是他们这些富家子都是这种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撞破南墙才肯回头。

    *

    北城之端,有一个人在全心等候。

    这已是那人走后的第二十天,这二十天里,他几乎每日都要开着车子绕着整个北城走的很远很远。

    流连彼此相遇的场所,从走她走过的街路。回念她的步步放低苦苦哀求,痛恨自己的无动于衷淡漠冷情。

    在每个深痛不谙的深夜里,她的泪就会在他那灼热的胸膛里点上一把火,像是要把所有的血脉都烧成灰烬,然后他便真的梦到自己全身干涸内心只剩一堆废墟。

    可那人的声声哭泣仍坠在耳边,久久不肯离去。

    他是这样深陷进她的梦魇里,却在梦醒后再找不见她的痕迹。

    美梦难留,眼泪难收,几番岁月白了人头,人比黄花瘦。

    这种想念才最是苦涩,宁愿放任自己,却仍是舍不得丢下她一人在那里,独自承受。

    *

    像寻找了已久,这种安定而宁静的日子。

    黎慕白在附近的金融公司里谋得一个职位,每天都是骑着电驴将她护送到店里以后再赶去上班。

    算准了时间,他们每次接送都是恰到好处。

    早上,黎慕白会提早起来特地给她煎蛋煮粥,来不及吃就直接给她打包装进饭盒里,而自己则随意吃点对付一下。

    午餐他亲自买回来提到店里和她一起吃,晚餐两人便从附近的超市里带些蔬菜回去自己烧制。

    她的厨艺一直不是很好,在与颜翼辰同行的日子里都是他主厨她打下手,到了这里,仍是黎慕白主厨,她打下手。

    无论多晚多累,不大的厨房里总有俩人一起忙碌的身影,那种感觉,似是又回到了五年前。

    怀念已久的五年前。

    这样的日子令人安心,也令人惶恐。

    他们这对不是情人却胜似情人的朋友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过着衣食温饱却满足无比的日子。

    黎慕白一步步从走颜翼辰的路,而她却也感到了这五年来的首次心安。

    可,他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这晚,他们再次散步回家,无艳褪下鞋单手拎在肩边开心地走在前面,他推着电驴浅笑跟在后面。看着她日渐真诚的笑颜,他心里的焦虑终于可以稍稍放下。

    也许,时间真的是治愈伤口的良药。

    有了它,无需开刀,无需缝针,只需苦苦守过一段煎熬。

    经过了这段与世无争的平民生活,她又拎起了属于她的水晶鞋,又对人生点燃了希望。

    或许,终于有日他的愿望也可成真。

    想着,他好看的眼梢就拉起了长长的笑,快步追上前喊过她:“无艳,我们上车吧,今晚回去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真的?”

    “真的,材料我都买好了,快上车。”

    黎慕白指着车筐里的那一包材料说,然后就见无艳欢快地上了车,单手搂过他,另只手还拎着鞋子在夜风中摇晃。

    风声滑过,空气里弥漫了一种甜甜的味道。

    一个月后,黎慕白领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辛勤赚来的工资,兴奋之余,一把将三千块的工资放至无艳的掌心,眉眼温柔地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笔靠自己挣来的工资,交给你了。”

    无艳受宠若惊,连连推拒,“这我可不敢当,你辛苦了一个月,怎么也应该犒劳犒劳自己,怎么能给我呢!”

    “交给你就等于是犒劳我自己,不然你就随便给我买点东西喽。”

    仔:谢谢阅读,我爱你们,喜欢的亲可收藏,可订阅~文中提到的夜晨与莫经年和真正的司徒长空有纠葛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