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空间老太种田记 > 第66章 第066章 教导扶苏
    现在父子之间的确随意了不少, 亲密了不少。至少始皇给的,纵容的, 扶苏不会再惶恐, 而是大方的要了, 不会再战战兢兢。

    “明日儿子定猎些多皮毛的猎物,回来给父亲做皮裘。”扶苏笑道。

    这小心思,始皇还猜不到主要是给黛玉做的,他只是顺带呢。

    “得猎多少狐狸, 才有一件狐裘?你都省省, 自己做吧, ”始皇笑道。

    扶苏笑应了, 竟是耐不住, 跑去找自己趁手的弓箭。

    李斯心中麻木的很,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惯, 已经麻木了。

    “陛下,纸虽做成了,但是,要做到这透而不漏, 还需要再试试, ”李斯道:“只恐还需要再熟悉一番熟练度才可。”

    “不急, ”始皇道:“做成了, 所有匠人,皆有重赏。”

    李斯道:“是!”

    始皇让李相先退了,出门时遇到扶苏拎着弓箭急趋过来, 李斯忙避过,扶苏朝他行了个礼,便匆匆进殿去了。

    李斯忙还礼都没来得及还,人就进殿去了。

    李斯现在有些明白,看重和宠爱到底是两回事的,便是胡亥,也不敢拎着弓箭去找始皇,这是犯忌的大忌讳。胡亥虽然受宠,到底只是对儿子的宠,而对扶苏,现在的始皇多了许多的耐性,这是对继承者的看重。以前虽然也有锤打和诸多不满,但到底是因为爱重之缘故。

    李斯出去时,都脑补了很多。

    这行宫内外,其实并没有田地等事,多数只是宫殿,高台,其它的便是山林,是供皇族游猎取乐的地方。而现在,始皇要用它来做田地种土豆,弄沟渠来灌溉,同时还要弄蓄牧,并且,还要建皇庄,多招募些农户前来做试点,不仅不用交税赋,一旦有功,还有重赏。

    甚至连匠人都要招募前来组建匠作坊,以后造纸的产业,就在这一块了,估计始皇的意思是,以后这纸,还是先由皇家出品,做一个可以出售的点去挣点大户们的钱财的意思。

    匠人也是有嘉奖的,只要能降低纸的成本,提高工艺,都有赏。

    李斯寻思着,以后他还是要多多的跟进,若不然,跟不上始皇的思路,李斯特别害怕自己会失宠信。

    李斯的性格就是才能绝对是一等一的,但是他也特别善变机巧,也就是说,为了能得到宠信,他的立场是可以转变的,没有固定的,他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忠臣。说他是逆臣,他也绝不是。

    他只是特别机巧,善于揣摩上意,然后,投其所好,以期能施展才学的同时,更加的得到信任和任重。

    所以始皇做什么,他就推行什么,始皇既然爱重扶苏,他不管以前有没有恩怨,或是有没有小九九的个人喜好,他也得将这些放下,试图去与扶苏融合。

    唔,大约是有点难吧。

    李斯想到扶苏的个性,他真的比始皇差了不少。

    赵高在前,其实李斯便是有点忌惮扶苏,现在的局面,他也不敢如何!

    说起来,比起怕扶苏,其实他更怕始皇!

    扶苏将弓拎了进去,喜色道:“父亲且看这把弓如何?!”

    始皇接了过来,拉了拉弓弦,始皇的臂力也是很过人的,若非是常年的功力在,他当年又是如何能抵挡得住荆轲的追杀?!还能还以荆轲一击呢?!他试了试,道:“不错。”

    “明日儿子拿它去狩猎,”扶苏道:“这把弓是蒙恬从匈奴处得来的战利品,草原上地广草长,万里皆是云,他们的小孩自生下来就会骑马,几岁就能拉弓引箭射雕,有穿云射月的好手,他们的弓,也是有优处的,蒙恬与此送我,我一见便十分喜欢,只是一直没敢拿出来。”

    若是以前的始皇听了这话是一定会生气的,因为匈奴久是外敌,始皇十分痛恨。

    若是儿子还要说匈奴的优点,始皇一定会生气。

    因为秦风飙悍,春秋,战国时,便一直据崤涵山外,孩童也是如此长大的,他们上马,引弓的能力不亚于草原上的民族。若是以往,始皇一定要痛斥扶苏,说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然而现在的始皇,的确心态更平和,更无敌了,而且心胸是真的无人可比。

    听了这话,道:“听闻他们的孩子,自小便与羊群为武,有牧羊犬,或狼为伴,骑马更是从小就会,引弓掏鱼,弯弓射雕,更是好手!因此才有穿云手这种称呼。然我大秦,也更如此,扶苏,你可知我大秦何以强,而吞并中原其它六国?为何是秦统一天下,而非是匈奴呢?!”

    扶苏摸着弓道:“秦民上马可战,下马可耕,耕战之制,可以长久,而匈奴靠抢掠为生,不思长久,草原青时,可壮一时,草原黄时,不知恤小,不知敬老,此,绝非仁义之邦,天不兴无仁义之辈。更因为竭泽而渔,以至于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便很久都不能恢复生机,他们并没有一个良性的循环。”

    “匈奴的孩子若是天生有残疾,便会被弃,被杀,野蛮并不开化,人老了,一旦失去战力,也会被杀,女人和孩子,如同野兽一样,强者生存,弱者该死,”扶苏道:“而我秦国虽也民风飙悍,然而,吸取中原文化以长存,变法图强,敬老爱幼,耕读战马,此之谓仁义之至也。”

    “这便是良性循环。”扶苏道:“秦一统天下,更当改变苛政,施以仁政,以图长久,长远!”

    始皇要是以前听了这话,一定会生气或者暴怒的。

    这一回,他却顿了顿,道:“仁政要施,可是有何为后盾?!”

    “对外,长城,对内,有刀与武。”扶苏道:“秦以武统天下,扶苏并不敢忘这根本!”

    “不错。”始皇笑了笑,道:“你要谨记这一点就够了。要记住,要拿着主动权,就一定要将刀握在自己的手上。如此,你的理想,你的信念,你的仁政才能真正的实施!”

    扶苏道:“是!”

    始皇看他若有所思,是真的听进去了,而不是一味辩解,反驳,辩论。他就很高兴了。

    很好,父子之间有效沟通,而不是一味的只试图说服对方,这个态度就很好。

    这就是求同存异,而不是怀着自己的政治理想,就排斥其它一切。

    “要做一个明君,一定要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今日可听朕的教导,他日也务必要听臣下的言论,哪怕只是一个匠人,一个农户,只要于国有利,皆可听之!”始皇道。

    扶苏道:“是!”

    始皇叹了一声,道:“要论克制己欲,革新用人,你要学学你四叔,雍正那家伙,他在这方面,都成精了。”

    扶苏忍着笑,应了一声。父亲虽然天天与雍正掐来掐去的,似乎从来不服对方,然而私底下,其实还是很推崇对方的嘛!

    不过他也不拆穿,只笑着应了。

    始皇道:“扶苏,秦自统一,改郡县制,这是绝对的好制度,但怎么能有效的持续的施行,而不被中断,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在宫里呆着,是找不到答案的,你得自己去看,去找,深入到一个县,一个个的村。”

    扶苏知道始皇在为他布置题目,便答道:“是!儿子自会去寻答案。”

    始皇点点头,道:“老人家说的对!你我出身高贵,自小接触的只是贵族,世家,脱离了庶民生活,有些制度虽好,却难以切合实际,而有效的施行,未免太可惜了。你更要好好向老人家多请教,别小看她,她的素养未必在你之下!”

    扶苏最近真的学到了很多,至少,三人行可为之师这一点,是深有体会。

    他应了。

    他更知道,不仅要向老人家和雍正学习,以后宫外的少到一个走卒贩夫,都是他的师者。

    这是要他深入民间了。

    其实现在秦的问题还有很多,怎么将统治深入的筑固,而不是强硬的执行最后被反抗,里面的学问,还有很多,而扶苏的柔和,也许能在始皇的强硬之中,获得最佳的效果。而执政手段,也绝不是只是浅显的改变税法,变律法,以及节俭那么简单。

    这是他与扶苏共同的功课。

    正说着,宫人来禀,道:“陛下,长公子,子婴求见!”

    “他已来了?!”始皇道:“传进来吧。”

    扶苏坐到了始皇身侧,子婴脱靴急趋进来了,跪地道:“参见陛下!”

    “起来坐吧,”始皇道:“不在宫内,无需多礼!”

    子婴起了身,又与扶苏请礼,扶苏忙还礼。

    始皇也没与子婴说别的,只道:“从明日起,子婴就随扶苏同行,同参政事!”

    子婴略微有点惊讶,忙应道:“是。”

    子婴是始皇之侄,也算是极亲的了,与扶苏算是堂兄弟。

    扶苏笑道:“明日,子婴随我一并去游猎,若是能猎些狐皮,可为父亲做一个围脖,冬日暖和!”

    “是。”子婴恭恭敬敬的抬手还礼应了,始皇突然诏他来咸阳外的行宫,他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了,没想到竟是要重用他的意思。这个意思,是以后为扶苏左右手的意思吗?!

    子婴退下去了。

    始皇对扶苏道:“秦非晋国,晋被三家分,皆是不信任公室兄弟开始,以至于公室凋零,大权旁落,最后被瓜分。子婴才能不输于你,以后,有他辅佐你,就是你最强的帮手。他之荣辱系于你一身,同时,你也可用他约束赢氏宗族,宗室之事,有他在,宗室一被约束与任重,朝上诸事,也可用之,甚至,可为李斯之约束。一人顶三用。”

    “子婴才仁德义兼备,扶苏甚信之!”扶苏道。

    始皇点点头。

    用过晚饭,就上线了,照样还是雍正先上线,林觅也在,不过她俨然还是有心事,说了两句便倒光屏后去看书了。

    始皇与雍正也习惯了。

    黛玉照常没有上线,估计快到苏州了,所以没时间再上线。

    雍正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原因扶苏和始皇都知道。

    始皇与雍正是没什么话说的,一说两人就容易掐起来。

    因此,始皇便将交谈的事交给了扶苏,今天就是扶苏与雍正聊天了。

    始皇在看扶苏批过的折子,查缺补漏,最终定章,一面还留意着扶苏与雍正说话的节奏,心中不禁想到,这雍正,可真是闲呐,闲的让他都有点嫉妒了,在路途上,竟还能这么闲,天天几乎都是上线最早的。

    一想,可见清的统治有多么稳固了。

    始皇与他还是不同的,雍正呢,只需捉捉虫就行了,大臣们,宗室们,儿子们,都被他□□的极好,各个出力呢,所以他才闲。

    也是,累积了十三年的统治,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雍正也就没这么闲了。

    而始皇知道任重而道远呢。

    等以后秦理顺了,他也可以像雍正这样爽了。

    “四叔!”扶苏说了说明日要去游猎的事,言是要为黛玉做一件裘衣,雍正十分高兴,笑道:“那敢情好,那孩子一定高兴。”

    又道:“今日怎么有空上线?!”

    扶苏便说了忙的事告一段落的事情,便笑着说了政事的安排。

    雍正瞅了一眼始皇,暗暗好笑,若无这个人的授意,扶苏敢说这些事?看来始皇是真要扶苏向自己多学学政事的经验了。这人也真是有意思。

    行,也行!反正你认可我就行呗,教一教也没啥。反正扶苏是真的好孩子,雍正是不惜好为人师一把了。当然了,也不忘黑一把始皇。

    便对扶苏笑道:“你那爹也真是,安排的好好的,却不告知你深层的意义,他那人,肤浅,教也不教说透了,只要孩子自己悟,呵呵……”

    始皇冷漠的看着他。

    雍正得意的很,来了劲,笑道:“我与你说说呗!”

    扶苏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那礼仪,仪态真的是没的说的。

    “子婴可为宗室之主,而蒙毅,蒙恬是武,李斯就是文,”雍正笑道:“抓住了三个关键,就抓住了社稷的根本。平衡好了这三个关系,你就是永远的秦皇。无人可以撼动。”

    “没想到你那爹真的为你辅路了,却不告诉你路怎么走,怎么平衡。这可不行,这三方,里面的学问大着,要是真处理不好,到时候翻了车,他们会把你的位置还颠覆了,”雍正笑着抚着佛珠呢,道:“扶苏,你可知,怎么叫他们都听话?!”

    “仁义为君,令其心服!”扶苏道。

    “错!”雍正笑道:“要有仁义之心,但一定要雷霆手段,刀一定要保留在自己的手上。刀若不好用,就换一把刀。就这么简单。你爹那一套,其实是很有用的。这三个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你的关系,你怎么平衡,都需要你自去悟。等到有一天你能平衡驾驭,而不以私义衡量的时候,你就合格了……”

    扶苏若有所思,道:“如何公义?!”

    “要做到公义,就一定要保留小人之心,”雍正道:“听起来是不是很迷惑?!很矛盾?!”

    “然而君王一定是要天底下最大的小人,才能坐稳山河,”雍正正色道:“一切以社稷为主,不可以社稷去赌人心。这才是君王必备的素养。等到有一天,你的小人之心修炼完了,就真的合格了。”

    听起来十分矛盾,然而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看扶苏细思,雍正便笑道:“比如说我吧,用人,会怀疑一切。我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不拘出身,只要对国家有用,我便用,甚至需要这把刀的时候,会一个径的纵容,他是小人,是祸害也没关系,等到他威胁到社稷的时候,我再用公义杀了他。说了这么多,你也未必懂,我与你说说年羹尧与隆科多吧……”

    扶苏听的认真,听完了,细细思之。

    始皇也听了认真,听完了,便哧笑一声,道:“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小人。”

    “呵呵,呵呵……”雍正道:“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相互翻了个白眼。

    林觅出来了,照旧给他们提水,以及摘果子菜之类的,弄好了,才道:“你们不会又吵起来了吧?!”

    “没有,”扶苏笑道:“四叔在教我为君之道。老人家,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老人家。”

    “且问,”林觅笑呵呵的道:“不耻下问是好习惯。”

    “秦推行郡县制,虽有利,然而,怎么让百姓过渡和接受呢?!”扶苏道。

    “这个问题啊,”林觅笑道:“你是上者的考虑,而我是下者的考量,所以呢,你是脱离了百姓的生活,只一味强硬,未必是能达到效果的。所以,你还是要自己去看。你是秦公子,出身公室,不懂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若要革新,最怕的就是在书本之中想当然。这会出大问题的。”

    “要自己去看?!”扶苏道。

    “是。”雍正接话道:“这个问题,汉高祖就做的比较好,可能与他出身平民有关。他从民间到至尊之位,最懂民间的疾苦,所以他处理的比秦更为柔和。”

    始皇心一痛,盯了一眼雍正。

    雍正还得意呢,不理他,只对扶苏道:“郡县之中,推行的是三老制,对吧?!非吏而得与吏比,就是指的三老制。”

    扶苏正了色听着,雍正道:“何谓三老就不必让我说了,这是从周就传下来的传统。秦呢,郡县制,派吏,官员等当然是极好的,然而若强硬施行,只会引起反弹。强行的让百姓学习秦法,谁都不服,尤其还是从六国来的。汉高祖就做的极好,他充分的吸取了秦的优势,并且,将地利,以及传统相结合,弄了一个三老制来平衡,柔和这关系,所以,我都不得不服,这汉高祖是个奇人,从民间去,出身不够高贵,这是肯定的,然而,优势也是很明显的。秦统一了天下,而汉却承了秦制,真正的开创了一个大朝代。想一想也是微妙呢,始皇你不知道吧,中原人自那以后只自称汉人,而不是秦人,就是汉祖开始的。以后无论传了多少朝代,换了多少朝代,都是汉人……”

    始皇眼底沉沉的,扶苏担忧的看了一眼始皇,动动唇道:“庶民何以得天下?!”

    也不怪扶苏有此问,在秦以前,是周朝,是很在乎出身地位的。

    “你是不知,秦□□以后,引起了连锁反应,一呢,是各六国本就不服秦制,庶民而无法安于地,再加上赋税役的苛法,导致起义,从那以后,有一个创举和呼声,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雍正慢悠悠的道:“这也得亏于秦,这一声,可是振聋发聩,以后的每一个朝代,几乎都是如此,英雄再不问出身,这可真是开了一个先河啊……”

    林觅听着都无语。这老四,没事老刺激始皇干啥呢?!有话不能好好劝?非得刺一下,才能说出秦的弊端?!

    你还不如直接好心的告诉他们父子秦存在着多少弊端呢?!

    扎人家心,真的何苦呢,哎?!

    始皇眼底积蓄着风暴,道:“说三老制!”

    雍正眼底有些笑意,果然,始皇的心胸还是有的,虽然愤怒,生气,但到底不会失去重点。

    这样刺激他,他都忍了下来。

    这个人,是值得敬重的一人。

    “行,言归正传,说三老制。何谓非吏而得与吏比,就是三老与吏制相结合,吏制呢,是朝廷下派的官员,吏员是有编制的,下派,或是从当地录取在册,助朝廷治理地方的,三老呢,非吏非官,更无编制,而是当地人推举出来的有仁有义有德有行的老者,担任三老之职,主要是以教化当地百姓的一个职责,是义务制,当然了,选取人选的时候,是可以操控的,同时呢,也需要是有些家底的老者,这样无需朝廷给薪俸,只需年节里赐点东西就行,其实就是一个荣誉职能,虽非正式的,可却别小看这个制度的厉害之处。”雍正笑道:“扶苏,告诉我,厉害在哪里?!”

    “转移了当地的矛盾,转化了尖锐冲突,同时,起一个调和的中间人的作用,”扶苏道。

    “孺子可教,”雍正笑道:“汉高祖来自民间,知道秦强硬推秦法的弊端,但他更知道秦法的优越,所以,他两者结合,很快就以仁而治天下,休养生息,天下大安!”

    “这个汉高祖想必很有本事。”扶苏道。

    “说到他,他可是个十足的小人,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出色君王。”雍正道:“一般人,就别想学他了,只会学到流氓特性,却学不到精髓。他的政治手腕和胸怀,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扶苏道:“不知可说说此人的逸事?!”

    “他的教养,与自古的文化主流相去甚远,”雍正说了几件趣事,而且是很值得吐糟的黑料的事,笑道:“扶苏,君子为君王,小人为君王,哪一个更出色,你可知?!你也是纵读史书之人,回答我。”

    “君子治国,小人治人。”扶苏道。

    “说到点子上了,”雍正对扶苏越加欣赏,笑道:“就是这样,所以汉高祖可垂手而治天下,天下大安!”

    “别小看山河图上的一个个的村,一个个的家,一个个的庶民,”雍正道:“他们是水,若是水不起,天下即便有高祖这样的英雄,无水也无法船高。怎么治理好这些,是你一生的功课!这些小家安了,大家才能治,大国便可成!扶苏啊,个人私德与政治素养,有时候是无关的,你可为君子,可是治国,不是一味的君子之行,便可治好的。明白?!”

    扶苏拱手道:“受教了!多谢四叔教导!”

    “以后有想问的,只管问。”雍正笑道:“朕对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耐心呢。”

    扶苏失笑,敬道:“若有幸可见四叔之子,扶苏自要好好请教!”

    雍正欣赏不已,心痒的厉害,这个扶苏,真想拐过来啊。

    始皇听了也很满意。

    讲的很透,比他费劲说的容易多了。所以说,话痨真的有话痨的好处!

    始皇说话,也就不会说的这么透,深入浅出的总结了。

    他虽然可以当个好父亲,却无法当一个好师者。

    这一点,始皇心里是有数的。

    其实雍正教给扶苏的,是变,思变这个核心。

    变则通。同时也告诉他,不要自恃出身高贵,而学不会低下腰去与农人请教。便是庶民也有达者。出身高高在上,有时候,同样的也限制的眼界。做君王,一定要学会往下看。

    因为下面的人,是根基,是水,根基不稳,是会栽下来的,国家也会不稳的。水要是起波澜,也会翻船的。

    这些,扶苏从史藉中,典藉中,学过无数的教条,然而,雍正说的也是这个核心,却以另一种形式来教导,扶苏是真个的通透了不少,仿佛灵台一点,得其精髓。

    林觅看的暗暗好笑,这雍正有形无形的噎人气人的本事,真的不是盖的。

    他也是特别厉害的一个人了!

    林觅便笑道:“扶苏啊,权术虽重,仁心也重,还不可矫枉过正才好。多学学你四叔一心为民的心思,不管以后你手腕有多高超,你依旧还是自己!”

    扶苏道:“老人家,我记住了!”

    “真是好孩子!”林觅笑道。

    四人都默契的没提黛玉,晚上黛玉也的确是没上线。

    下了线以后,始皇和扶苏都有点沉默。父子二人都不提汉朝之事,算是默契。

    扶苏低声道:“父亲早点睡,明日儿子与子婴去游猎,为父亲猎东西去。”

    “嗯,早点睡去吧。”始皇道。

    扶苏怕他闷坏了,道:“要不今晚儿子睡在父亲榻下服侍?!”

    始皇见不在宫内,便也应了,父子二人便一人在榻上,一人在脚榻下睡了。

    “扶苏……”始皇道:“大秦的未来在你身上,你要好好的学习,不可自负!苟日新,日日新,不可懈怠!”

    扶苏有点心酸,知道始皇一想起汉高祖心里必是煎熬的,道:“是,儿子记住了!”

    他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该安慰什么。最终都沉默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扶苏便与子婴带着亲卫去游猎。

    始皇站在行宫看着茫茫大山,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克制自负。

    他的自负,才是拦在眼前的大山。他要亲自砍断,将它移开。

    以往之功绩,就是这山,虽是巨大成就,同样的也迷障了他往前看的眼睛。

    其实,要学习的人,又何止扶苏一个人!

    下了线以后吧,雍正也有点焦虑,心里躁乎乎的。

    苏培盛道:“万岁爷莫急,也就三五日的功夫就能到苏州了……林姑娘没上线,想必现在已在苏州了,大概是安顿车马的,累也忙,也没空上线吧。等安顿好了,必会上线告知万岁爷的!”

    雍正点点头,这些日子是不能提这个事啊,不提吧,还是躁,提吧,也还是急。

    “若是能接到黛玉在身边,朕这一生,也就圆满了。”雍正道:“知己难求,对朝臣,对身边的人,对宗室,兄弟,后宫的妃嫔,甚至是儿子,或亲生的女儿,都难与有知己。唯有黛玉不同。”

    线上的朋友是虚拟的,同样也是纯粹的。

    为什么我们很多话可以与线上的朋友说,却没法与身边的人说一字半句呢?!

    普通人尚且如此,雍正更是如此。

    就算是亲生的儿子,和亲生的女儿,他们的身后也有太多的干系。怎么能做知己。

    因此,儿子就是儿子,女儿也只能是女儿,绝不会是知己。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个的妃嫔,母系的家族,利益的牵扯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雍正便是身为帝王,也是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的,不能任性的去宠任何一个儿子,也不能擅自去亲近任何一个女儿,因为别人会解读信号,会脑补过甚!

    是的,做帝王就是这么无奈。所以对女儿们要公平,公正,见要一起见,赏要一起赏,不能独宠。

    对后宫的女人,对大臣,对儿子,对女儿,其实都一样的。

    半步都不能有所偏颇。

    雍正到这个年纪了,又怎么会没有儿女之心呢?!

    因此,他心里是无比的渴盼黛玉的,黛玉是孤女,她身后无有干系,他可以放肆的去宠,去亲近,去作知己。她的心思细腻,当然可以作知己。

    在贾府的她,到底是屈了才,屈了眼界,屈了一切,一切皆是委曲求全。

    其实她的眼界,远超贾府众等人之上。她清醒的知道,贾府会败,老太太生时不能何,若是死后,她也只一个死字,她甚至更知道,她与宝玉之间,绝无前程。

    她痛苦,整日哭泣,是因为她越清醒,越发现这一切像个绳索,将她越勒越紧。

    她的见识,不会差的。并且识趣,同时,身后也没有牵扯。这样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儿,雍正可以放心的去满足为父之心,去偏宠。去疼爱。

    对她,雍正是真的有点期待的。

    主要还是老了,身边寂寞了,希望膝下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扶苏那样的是想不到了,儿子是拐不来,但是女儿,当然有所期待!

    苏培盛太了解雍正在说什么,便笑道:“一定会接到林姑娘来的,一定不会落空。”

    雍正点了点头,道:“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起来,这孩子,真接到了,朕要养在身边,像始皇对扶苏那样,她是个通透的,便万不能放她去后宫呆着,去应付后宫那起子人,她只会比在贾府更心累,朕又怎么舍得?!好不容易接来身边,何需再叫她去迎接风雨?就放在朕身边养着,清静一些,不叫出去应酬那些打探,就挺好!”

    苏培盛笑道:“一定准备妥当。不叫林姑娘受委屈的。”

    雍正心里还有期待,心情也挺美,笑道:“有她在,有你在,有百福和造化,朕这养老日子才叫真美。过点小日子就挺好。”

    以后闲了下棋写字,念佛讲经,还可以一起上线聊天,馋一馋始皇。

    一想是真美。

    苏培盛都被雍正说笑了。

    而黛玉呢,也的确是到苏州了,贾琏先安顿她在客栈,然后将准备的宅子收拾了出来,便安排黛玉住进去了。

    宅子早不是林宅了,林宅早年就被林家宗族给收回去了。

    自来无子,只有女的,像祖宅和田产,祖田都是要收回族里的,因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女儿能带走的只有浮财。有贾家在,林黛玉手上的自然更少了。

    因此,她便是回来,也只能住新买的宅子。

    这里面涉及到祖产继承制,其实是很复杂的。如果黛玉担起招婿承嗣的职能,还是能继承一部分祖宅与祖产的,但也只是一部分而已。但是早年就分完,现在再分,不可能了!人走茶凉,当初就定下的事,万不可能再重提的道理。

    因此,贾琏也不提这个,黛玉自不可能再提这个了。

    新宅子只有三进院,其实并不小了,是一个官员卖了的,原主人上京续职去了,因此这宅子空了下来,正好叫贾琏早早的买好了备着。

    收拾妥当,便搬了进去。

    搬进去也不是就完了,各式各样都要准备,打扫只是第一件,人啊,都得买办起来,因此黛玉忙,贾琏也是真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