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仁之所以说“回来”陪柳玉，而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究竟为什么？原来，那天晚上，顾花春的女儿小华腹痛难耐，是胡中仁帮着送到医院里。经过医生细致检查后，确诊为小华已有孕半年多了。那天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有损健康的事儿，竟使成型的胎儿行将流产。
“这怎么可能？”顾花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胡中仁，“谁给整的？”
“你老看着我干屁？”胡中仁避开她疑虑的目光，胡乱说着，“你，我还没伺候好哩，能祸害她个小丫头嗷。”
“不行啦，妈呀！”小华在医院的病床上连喊带叫，一直折腾。
顾花春、胡中仁慌忙围在病床前，揉肚子，找医生的，整整忙了半夜，送进分娩室，小华终于产下一个不足月的男婴。
当医生传出消息后，顾花春还想看看自己的外孙子。可惜，是个死胎。
“大人没事吧？”顾花春忐忑不安地跟在医生身后，担心地问。
“那么大点的孩子就结婚啦？”医生带有鄙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你是过来人，对女儿的事儿，怎么什么也不明白呢？”
“是是。”顾花春连忙说好话，使劲儿掐着胳膊，狡辩道，“我一直在外地做卖卖，没工夫问孩子的事。昨天回来，听咱家老爷们告诉我的。”
医生进到病房，看着小华苍白的脸，回头说一句，“赶紧去交款，不然，就停止用药了。”
“你嘎哈在那一门看着小华？”顾花春过去，推了胡中仁一把，“快去交钱哪。”
胡中仁掏了一下裤兜，连忙出去交款。
“女孩儿的丈夫来了没有？”护士看着小华说，“就你们老两口子，能照顾好她吗？”说完，出去。
“来了，在楼下打饭哩。”顾花春涨红老脸，说完谎话，看着护士出去，使劲儿在自己的嘴巴上拍了一下：她哪来的丈夫呦，是哪个伤天害理的，把孩子弄成这样！
顾花春坐在床头，胡思乱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来到门口，看见胡中仁低头回来，连忙迎过去，埋怨着：“你还想着你家那个黄脸婆嗷？”
“你别瞎吃吃。”胡中仁有些不耐烦，掏了一下裤兜，“没钱了。”
顾花春心怀鬼胎，拽着他的手，来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哎，咱俩得问问小华，那孩子是谁的。问出来了，好找他要钱。”
“那你去问吧。”胡中仁漫不经心地甩开手，慢慢跟着顾花春进病房，站在床前，两眼盯着小华苍白的脸。
“跟老妈说，怎么回事儿，谁嘎哈欺负咱。”
小华睁眼看了看，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我他妈就不信，你自己就能怀孕嗷？”顾花春拍了几下床头，“小华，告诉你，今天不说明白了，就让他去派出所报案。”
“报案干屁？咱早就看明白了。”胡中仁看了看小华，拉着顾花春的老手出来，嘿嘿一笑，趴在她耳朵边上嘟囔了半天。
“哎呀，你真行啊，就这么干！”顾花春的脸上像被春风吹皱的泥水，搂着小华的头，愤愤地说，“这几个烂杏，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华私生孩子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一天的光景，就在小村庄里传开了。有的说：小华生了一个胖小子，长的像牛大哥似的。有的说：小华生的是胖丫头，像后院儿的刘丫蛋儿。人们自然不会相信，刘丫蛋儿是这孩子的爸爸，可刘丫蛋儿有个哥哥呀，不是说有女像“家姑”嘛。还有的说：小华生了个龙凤胎……可是，说来说去的，到底谁是这孩子的爸爸呢？这事有点像蒸发的池水，一点点石头就渐渐露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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