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二坐在魔法阵中间，岳云山和白思德不停围着魔法阵观察，每到一个方位，林小二的身体便由一股清凉之气从不同的穴位侵入。岳云山和白思德边看边小声交流，不时指点着什么，林小二感觉自己好似成了瓶子中养的蚂蚁。
过了很久，岳云山和白思德对视了一下终于结束了林小二的无形的煎熬，引他进入房间。岳云山思考道：“所有生物都一样，会维持一个能量供给的平衡，并能根据能量消耗的多少，决定身体能量吸收的效率。而你的身体不同，根据魔力散佚遗留下的潮汐判断，你身体的魔力水平一直在下降。”
白思德见林小二似乎还有疑惑便补充道：“简单地说别人的身体状态就好似平路上行走，虽有起有伏却大体不会有太大变化，而你就似在下楼梯，到某一节就会‘啪叽’一声，谁都没法帮你了。”
林小二头一蒙，死神似乎又扼住了他的咽喉：“那……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岳云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人体太复杂了，即使我们通过魔法阵观察也只是管中窥豹，只能给出一个可能性，谁也没法确认真实情况。唯一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每个人的魔力通道都是不一样的，你得学着追踪魔力轨迹确认问题。在此之前你需要补充大量的阴气，以防止情况恶化。补充阴气还好说，只要有积分就能办到，可是想要系统学习激发魔力以便追踪那必须得成为魔法师，这个机会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林小二没有说话，身上却似再次坠入岩浆，滚烫倒逼着他蜷缩却没有出路。似是灼热漫过头顶，头微微一疼，便失去了意识。
待清醒时已经到了夜里，诡异的红眼飘在夜色中。林小二深吸一口气，支起了身体。支离破碎的画面终于结合在一起，看见了半弓着腰炯炯看着自己的白思德。
白思德意外热情地道：“醒了？在你昏迷前，我明显感觉到你的魔力力外溢，说明你是有能操控魔力的潜质的。我有一个办法，既能解决钱的问题，又能熟悉自身的魔力运行情况。”
林小二头中胀痛还没有消失，随意地答道：“说说看。”
白思德从外面推进来一个破旧的似钢琴的座椅，与钢琴不同的地方是琴键处绘满了各种繁复的花纹，每个花纹下有一个指套留在外面，看起来正好能将十个手指塞进去。他把林小二扶到凳子上道：“只要你能听从我的安排，我一定能让你成为一名盆满钵满的烟火师。想想看，我们坐着华丽的马车巡游，每到一处地方，台下的观众都会尖叫着疯狂，那是多么美好的青春啊。要知道，在黑暗天幕弥漫着的缺乏娱乐的墓园，在心如止水追求宁静的缺乏荷尔蒙刺激的墓园，突然天空炸响，在暗幕下洒下一片光明，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刻？”
林小二犹豫着道：“那你怎么不做烟火师？”白思德趁林小二不注意，把他的手一下塞入了指套：“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于枯燥无味，这台烟火师训练仪还轮得到你？这次寻宝我可是亏了不少材料，你得给我赚回来。”
林小二刚觉得不对想要跑时发现手指似乎被什么吸住，这种感觉很熟悉，似是被小三咬住一般。白思德考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30年前的东西就是皮实，到了现在似乎都还能启动。怎么操作来着……”
说着白思德从下面拉出两条铁链，分别拴在林小二的腰和膝盖上，随着“啪”的响了一声，铁链缓缓收紧，拉住他让他不得不身体前倾。随后白思德在两个旋钮上拨了拨，一条面甲从木板中升了出来。白思德扳开了林小二的嘴，将面甲里的长方形黑块塞入他的嘴中。
林小二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白思德猥琐地笑容。随后面甲便把他的整个视野遮住，变得一团漆黑。林小二大叫着想要反抗，倒提醒了白思德。他只觉得头上一凉，未知液体一沾到头顶，替语花立即不工作了。
一股莫名的凉气钻入了身体，林小二立即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进入了传说中五感尽失的状态。白思德心疼的取出了一把黑币，投入了面板上的投币口。他举起旁边一个话筒样的东西道：“嗯，嗯，喂，喂。能不能听到？哦，忘了你已经五感尽失了。这台机器可是30年前针对人的惰性研制出来的烟火师初代培训机，现在所有的培训机可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再次研发而成的哦。”
他顿了顿道：“这个只有在身体检测仪显示你身体无法承受或者我设定的时间到了的情况下才会停止，在这个过程中它会替代你的身体为你补充阴气。更强大的是这可是当年最流行的10合一呐，沉浸式体验让你欲罢不能。”
嘴里的小长条似乎是某种提炼阴气的东西，虽远不如林小二自己的灵器，但也比黑币的效率高了很多。似乎是所谓的身体检测仪起了作用，阴气源源不断地涌入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出现了：和现在比，之前的身体简直可以说是浑浑噩噩，此时所有的念头清清楚楚，整个大脑似乎都兴奋了起来。
没多久，左手小拇指的阴气开始流失，顺着身体游走了一圈，然后发散到外部，随后外部的灵气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朵黑色的烟花。随后依次完成了其他九个手指，分别为白灰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烟花。虽然烟花除了颜色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是让林小二分外欣喜，体内存在的阴气终于能实实在在的做一些东西了，这种看得见的反馈让林小二像孩童一般开心不已。
没多久，这种自动引导便结束了，红光会随机闪烁到一根手指，林小二便需要模拟那种烟花激发的运行模式，如果错了，整个系统便会重头开始演示，一时间他玩得不亦乐乎。
但没持续多久他就觉得厌烦了，他不可能把阴气计算到不增不减刚刚好，而留给他等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很快他便没有思考时间，变成下意识激发阴气。细心的他终于发现每犯一次错误，右上角的数字便会减少1。
很快右上角的数字成了零，他便尝到了成零的处罚，那是一种身体麻痹的电击滋味，之前他疑惑的关于为什么需要把他固定起来的问题也有了答案。麻痹过后是纯粹的痛，似是巨斧从头到脚把他的身体劈开。若他能开口，此时他愿意跪地求饶。
系统还是冰冷地重复着，机械的亮红光。一种被束缚的烦躁在他心底滋长着，一个东西不管有多有趣，无数次重复后也一定会成为煎熬，特别是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参考意义的时候，这种重复就变成了一种惨无人道的试炼。
精神紧张到近于亢奋，可身体更像是透干了水的海绵，交叉在一起让行为介于想与不想之间。明明觉得这一次绝对放不出了，嘴里的阴气却进入身体补充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应该是某种刑具而非技能模拟器？可就这么一分神，阴气的流转速度受了影响，电击立即毫不留情的飞向了身体。
电到后面已经麻木了，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电击来临时便似溺水，冰凉袭过全身，让他难以喘息，可很快便已过去。大脑开始变得混沌，反应也不能因为电击而改善。束缚身体的锁链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他无意识地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不在乎是否有五感了，只愿意就这么躺着。白思德上前将面甲卸下，露出了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白思德笑了笑道：“什么感觉？”
林小二虚弱地道：“但凡我还有点力气，我都会杀死你了。”过了很久林小二才似缓了过来：“我已经学会了啊？为什么非要加快速度，让我没有思考的时间？”
白思德摇了摇头道：“这才哪到哪，你还差得远呢！要知道一个合格的烟火师在10几分钟内便要放出100多种烟花，夜空中只要停滞了对于烟火师来说就是事故。所以你必须得把这个变成本能。别看现在苦，一旦成了之后便能靠它吃饭，过上比你现在好很多的生活。安稳、相对受人尊敬、待遇又高。”
林小二似乎缓过来了点：“可是好像可以精进的地方不多？”
白思德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年轻啊，人生走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特别‘空’，做什么事情都没了意义。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重复，那时你就明白了以前那些和自己拧巴的事情本没有什么意义，好也罢，坏也罢，在漫长的岁月里都不再有意义。过得去就好，把时间空出来做些自己喜欢做的。况且你也想太远了吧，这就已经把自己当烟火师了？你理合格还差很多呢！”
林小二无法理解白思德的想法，只能简单的把他归为不上进。在他看来，只要环境发生变化，就能连带着想法发生变化，人只要忠于自己的想法而活就行了。就像此刻，虽觉得单调无趣，但心底莫名有些成就感，这份成就感让他开始期待未来，而期待本身又让他兴奋不已。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缺乏天赋，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体会到体内魔力的具体轨迹。
他甚至开始觉得，于黑暗中绽放绮丽的烟花似乎也很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