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龙血战玄黄 > 《龙血战玄黄》正文 第二十六章 金城华阳
    光禄卿崔长胜听说金城侯薛奉御胆敢在皇宫剑杀城门校尉,一时惊诧,夜晚易容换装来到了太尉韩元嗣府。

    太尉韩元嗣,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可如今赋闲在家,闭门谢客。

    门口小僮听见有人敲门,开了个门缝往外瞧了一眼,看到门口一人背着手背朝着自己,台阶前道路上停着辆朴素的马车,便往外稍微提高了声音道:“阁下请回吧,我家太尉闭门谢客了,不见人。”

    那人听到声音,慌张跑到门口,对着门缝道:“你就说光浩拜见。”

    小僮无奈,只是哦了声,便将门继续关上,朝里面缓缓走去。这种闭门不见的次数,估计是多了,他也跑多了,所以已经没有开始的那种慌忙奔跑禀告的激情了。

    韩元嗣听说后,立忙让小僮延请到内堂别室。小僮听后惊讶的应了声后急忙跑出去开门,见一个老者装扮的人,连忙往里招呼,在前引路。

    韩元嗣早在里面蒲团上跪坐静等,见到来人,立忙招手示意坐在对面,并让小僮出去把门紧闭。

    “你怎么这副装扮?光浩!”韩太尉带着惊讶的目光望向崔长胜。

    “还不是为了见你,又怕被人监视起疑吗?”崔长胜苦笑了声摘下易容的假发和假胡子。

    “这么晚找老夫,什么事情?”韩太尉跟后也笑了声。

    “刚才宫里传来,金城侯华阳驸马在宫里,被太后召见,入宫时被拦着,结果他直接就砍杀了那个城门校尉。着实大胆。我作为光禄卿,虽说目前没有实权,但是南军中还是有很多的眼线,可以得到消息。北军守宫殿,南军守皇城和宫门,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虽说目前我这个光禄卿被中领军将军代替了,可之前的一些旧部眼线还是在的。”崔长胜一边说着,一边面露难色。

    “你这么一说,想来北军中候那边也不好受。他现在被中护军将军代替,也是一直赋闲在家,手上的八大校尉和期门营也不得掌控。”韩太尉抚须长叹。

    “您说,我们能把这一切压在这位驸马身上吗?”崔长胜突然露出一种惊疑的表情,来试探着韩太尉。

    韩太尉先是看了看他,见他满脸兴奋,同时又在拿话试探自己,疑虑再三,不时地看着崔长胜,笑道:“老夫赋闲在家已久,早就不理朝政。目前朝政被胡丞相总理,我们三公也可稍微歇歇了。莫不如你去司徒和司空那里去看看?”

    光禄卿听后,一点也不惊讶,也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后,淡然道:“放心,绝不会有人知道卑职今天来过这里,更不会有人去胡道宗那里暗通消息。太尉可以高枕无忧了。卑职这就告辞。”说罢,崔长胜立即退出离去。

    韩太尉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面露笑容。须臾,对着墙边说了声,“你们可以出来了,都听到了吧。”

    说罢,两位老者推墙而出,原来墙上有个暗门,里面有间密室。

    “陈司徒,杨司空,如何?是否需要开始部署下去了?”

    “本王先说吧。本王作为清河王,又贵为三公司徒,皇亲国戚,理应这种事应该我来打头,我来跟后承担。二位都是朝中老臣,勋贵望族,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清河王陈叔同坐下道。

    “老王爷,此言诧异。现在皇族都是危在旦夕,朝不保夕。正应该战战兢兢才对。我们这帮老骨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才是更应该出头露脸才是。”说话的是杨司空,杨兴义。

    韩太尉看着二人,忙调解着说,“二位就不必如此了,都是自家人。如今朝廷还得靠我们三公跟后扶趁,不然皇上可就危在旦夕了。大家可别忘了,虽然南军北军还有人马,可是胡道宗以圣上性命做要挟,让他们交出了虎符,也就是说南军北军如今还都是在胡道宗的手里啊!咳咳咳……!胡道宗只要立了皇室子孙,名正言顺,大家都还是承认的。只要胡道宗不造反不僭越九五,南军北军是不会贸然动的。如今太子年幼,各地藩王众多,听说陈留王正在暗地联络驻地勤王之师,可如今这些人都还是在观望状态,没有一个进驻京城。当今圣上的性命对于胡道宗来说并不要紧。大家可别忘了汉室后期那几个年幼的少主的经历啊。”韩太尉说罢,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韩太尉说的是,看你这样,务必要保重身体。”清河王关切的说着。

    “依你们之见,刚才光禄卿所说,我们是否要考虑一下。清河王作为天下士子之首,跟鲁地孔府素来联系密切。孔家历来被称为素王府,无论是朝廷还是天下士子之间,威望甚高。素王府常年跟上面有联系,是否能请的他们出面。如果他们能出面,天下人莫敢不从。这也就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原因。由他们出面主持,才会出现天下一统的太平。”杨司空在一旁望着他俩说道。

    韩太尉听后连忙闭眼摆手,仿佛心中一口气上不来,眼睛闭着半晌才打开,头不住地摇着。“他们是不会出面的。上古盟约规定,他们不会答应的。别说见面了,我们这些人连到门口的机会都没。九重天,即使素王府也不过才能到三重天。当今圣上每年朝见,也不过才是一重天。各地诸侯,如果被召见,还是在一重天外的前宫见面,离着一重天不知道相隔多远。”

    “确实啊……。太尉说的是。当年蜀中大乱,程俊忠,程玄通在蜀郡cd造反称帝,时值蜀郡巫术横行,朝廷军队无法进驻,蜀中军队又被策反。闹得是天府之内瘴气弥漫,瘟疫横行,无人敢进。周边诸郡关闭城门,不许蜀地流民来去。程二人利用巫术蛊惑人心,大肆杀戮,利用信徒无知,维稳当地治安。后来有一人突然出没,以一人之力在蜀地大肆杀戮三天,只三天,蜀地凡染病膏肓者皆死,而无病者困于新都,染病较轻者全部收押在青城山。只是这三天,凭一人之力,蜀中尸体成山,二程及其党羽全部被诛杀殆尽,人头齐齐挂在宫殿门口。整个天府内血染成河,所有的人在此人面前犹如草芥,毫无还手之力。那件事情过后,蜀中便开始肃清,再无人敢造次。传言此人是孙叔夜,隐居在陇山宫殿中,神出鬼没,无人得见。民间有句话叫做‘陇山孙叔夜,仙凡未可知’此人也只不过是顺手之力,从不管天下之事。九重天曾到过五重天。如果我们能把一切寄托在这个新驸马上,不知道他能不能达到他们这些人的能力。属下来报,只说过此人以前常年病恹恹的样子,腰身有点佝偻,在河东诸郡稍有点名气,文章写得不错,字师从于梅亚子这个怪老头。当年这位后生行走山川之时,虽然不曾涉入江湖,可却闻听他到过白帝城,从此身边总是佩戴着白帝城的紫青双剑。众所周知,紫电青霜,王将军王玄之的传家至宝。所以还是得好好思量一下。”杨司空描绘的栩栩如生,如同亲临现场经历了一般。说罢三人又陷入了沉思与讨论中。

    金城,华阳公主府上。

    华阳公主陈怀音,正在前堂看着外面的天空。此时一阵清风掠过,突然屋梁上传出来一阵声音。

    “下面的人从京城来报,想不想听听,是关于他的消息。”

    “哦……?他能有什么消息。莫非是闯了什么祸事?”陈怀音不以为然的说着。

    “他总算是暴露出了真面目。这下你算是输了。紫青双剑的那件事也开始有了答案了。”说话的人貌似是个中年男子,声音清朗。

    “看来我还是涉世未深。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是有这本事。当初提议选择他作为驸马的人选,看来还是选对的了,虽然我一直不认同这个结果。可如今总算是明白了,也相信了。”陈怀音仍然不以为意。

    “他的那身邪气,不是一般人能控制了的。如果我跟他对战,我想不用半天,就会出现结果的。再加之紫青双剑的剑气,跟他那身邪气是相辅相成。只不过……”此人说道最后反而迟疑不说了。

    “你跟他对战,居然撑不住半天?你确定?”陈怀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始认真起来。她仔细凝视着梁上。

    “没错。所以你后面最好还是不要多加试探的好。免得伤了自己。他的那身邪气与身俱来,不易控制。看他那样子,想必是常年忍受着,故意不使出来,才会常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梁上的特意提高了音量提醒着。

    “你觉得如果是我,能与他交手到何种地步?”

    “如果是你,你舍得出手吗?难道你没有发觉,你开始对他……”

    “不要胡说!我跟他之间没有可能。我的目标不是这个,你是知道的。儿女情长,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奢侈。我的心中只有恨,我恨这个世道,我要让所有的当权祸乱者,所有的为富不仁者,所有的皇室冷血者,全部都消失。这恨,让我还来不及去想过这些事情。这份相思,这份爱意,在我母妃死的那一刻,我就没了。”陈怀音越说越激动,激动到最后满脸面无表情,怔怔的在那。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吴王会的名册在他手里,你会怎么做?会杀了他吗?”梁上的人语气明显细弱了很多,带着点试探的语气问着。

    “看来传言是真的。父皇临死前果然还是将吴王会交给了那个女人。”

    “我只是说如果。还不确定。而且我说的是在薛奉御的手上,跟太后无关。”

    “你每次说的如果,基本都是真实的结果。因为你从不会撒谎。吴王会的名册能够出现在他的手里,说明那个女人还是相信了他。”

    “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先帝龙御归天后,她也没有动用过吴王会的一个人,更别说是恨你而对你痛下杀手了?”

    “你是在替那个女人说好话吗?”陈怀音反诘道,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恨意。

    “没有,但是我希望你理智。在京的诸王,外戚,那么多人,她之前都没有交给别人。而是此时薛奉御奉旨进京,她就独独地传给了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理智的很。还不需要你来提醒。那个女人可能只是不知道一本书册的价值,先帝让她保管,她便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所以珍惜藏了起来,没什么要紧。事实结果也是如此,证明她不过是个蠢女人。”

    “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去了。”声音中透露出很无奈的语气。

    “慢着!你刚才似乎还有什么在隐瞒着我。什么事情……!”

    “没什么了。剩下的你可以等他回来问他,我想他是不会隐瞒你的。而且你的答案就在他身上。因为他向太后发了一个誓言。”

    “什么誓言?”陈怀音显露出好奇的语气。

    “忘了裴采薇,好好对待你!”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她居然会这么假惺惺的做人,以前就是这样。她还想过收留我,让我喊她母后呢!”

    “这么多年,听说她与世无争,一直在长信宫内的一个庵堂内抄写经书,每天祈祷你和诸皇子能平安。所以胡道宗对于她还是比较宽松的,不怎么派人严防。你要知道,一个人身怀利器,杀心很容易自起。”

    “行了,下去吧!别再说了。”陈怀音听到后面时,越来越显得无力。虽说是怒吼出来一样,可是语调明显小了很多,甚至有点声嘶力竭后才会出现的沙哑。

    一阵清风过去,梁上还是恢复如初,那么安静。

    陈斯羽和陈红绡被安置在金城侯的幕府中。虽说薛奉御住在公主府上,但是平时与一般人结交游玩,甚至谈事议事,却基本在侯爷府上,那里有他开的幕府。陈斯羽与陈红绡本来也住在公主府上,可陈怀音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这对姐弟,于是让老长史派人安顿在了侯爷府上。陈斯羽慢慢跟着府中的人学问习武,而陈红绡则一直沉默寡言,唯唯诺诺,不敢以小姐自居。

    陈怀音不喜欢这对姐弟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是有几点还是明眼人能看的出来的,一是陈斯羽太过活泼,一对双瞳天生帝王之相,二是陈红绡跟自己很像,可是她却终日唯唯诺诺,又不像自己,有点恨铁不成的意味,加之她是胡人相貌,虽说有点美艳动人,但终究是红颜祸水。

    陈怀音本来还希望着自己的恨能支持自己走的更远,可谁知道,东皇的一番话,让自己有点开始怀疑怯懦,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年的隐忍又有何意义呢?她不知道。于是,她只能恨下去,好让自己的内心能够填平,才会有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一个人一旦内心出现空缺,便开始迷茫,迷茫到自己开始不知所措,于是乎,便恐慌,恐慌到活下去都存在的勇气。所以他们才会用酒或者工作来麻痹着自己,让自己不多想,以免多想一分,都会让自己感到害怕恐惧。于是乎,他们开始往自己的内心填补些什么,比如一瞬间抓到的亲情,友情,相思,或者是书本经书,甚至是幻想,即使这一瞬间立马消失,也总比一瞬间都不存在的好,大不了继续重复就是了。

    陈怀音是这样吗?她有过动摇吗?她努力地搜索着自己的内心和头脑,想从中找到答案,或许她主要是想搜索与薛奉御相关的一切,以证明刚才东皇所说的真假,哪怕是自欺欺人的答案也好。她哭了,面带微笑着哭了。流下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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