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早安,殿下 > 第 13 章
    张大眼,和平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可是没啥路用,他需要去看眼科了,因为不管他怎么眨、怎么揉,他的「客厅」里都被bào满的LV行李箱给挤得像间仓库似的。这不是他自己的眼睛出问题的话,那……这、这么多东西从哪里来的?

    「殿下!」

    隔著成堆的行李山,好不容易让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天──又是穿著一套过去从没看过的丝绸赭红唐装(他家衣柜清一色都是唐装不成?)。俊脸清丽、双眸神采奕奕,挑著眉回望著和平,好像他坐在行李堆中,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时候的殿下,完全无法让人与昨夜抠著和平的肩膀,无助呻吟的那个「他」,联想在一块儿。

    「你还没跟我道早安,和平。」

    现在谁还管得了打招呼啊?!和平指著客厅到处堆放的行李箱。「这、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殿下。」

    「我的行李啊!」

    「你、你的行李?!」眉心打成死结。「为什么你的行李会在我家?」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西装,打著蝴蝶小结,梳著西装头的优雅绅士,走向天说:「大少爷,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上餐桌。」

    「噢,好的,阿福伯。谢谢你。」

    这个阿、阿福伯又是谁啊?和平不敢问下去,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的神经受得了谜题揭晓时的打击。

    「和平,你还呆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吃早餐啊!」

    呆若木鸡的和平,试图了解天究竟想做什么?这是什么玩笑吗?但现在离愚人节还很久好吗?

    「和平,快点过来啊!」

    垂下肩膀,反正……和平知道,天脑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自己是忤逆不了他的。

    「是……」移动著慢吞吞的脚步,一到餐厅,和平又下了一跳。

    坐在餐桌旁的,除了天,还有一名陌生女子。看起来很有教养的她,先朝和平点了个头,露出亲切的微笑。和平也反shèxìng地还他一个礼。

    现、现在又是怎么了?谁好心点儿,帮帮忙,告诉我,在我睡觉的时候,殿下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竟弄了个女人到家里面来?殿下的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几分钟后,坐在餐桌旁,和乐融融的三个人,开开心心地说笑、jiāo谈。

    「原来你是殿下的妹妹啊!」

    从哪只眼看,都看得出这个简单的事实吧?天举杯啜了口每日早餐必来上一杯的大吉岭红茶,内心暗暗吐槽著和平。

    「殿下?」范姜天华瞟了眼兄长。

    天耸耸肩。「高中时的绰号,和平念旧嘛,到现在还改不掉喊我殿下的习惯。」

    耳根羞红,和平点个头说:「歹势,积习难改。给您见笑了。」

    赶紧摇摇头,十八岁的少女,细声细气地微笑著说:「这个绰号我能懂,哥哥看来就像王子殿下一样嘛!」

    「……不是。」天悻悻然地摇头。

    「咦?」她眨眨眼。

    和平尴尬地补充道:「其实是阎王殿下。」

    「咦咦?!」讶异到连淑女形象都不顾了。

    提起这个,天觉得自己真是冤枉。

    「殿下在班上的成绩一向优秀,又有领导力,很获老师们的倚重,曾经一次兼三科小老师,常帮老师辅导成绩不好的人,甚至连决定考几分的人应该重考也是他,所以同学们就说他是握有众人生杀大权的阎王爷,得尊称他老人家一声殿下,闹著闹著,连别班同学也进来凑热闹地喊殿下。到毕业时,『殿下』是谁,全校差不多都知道了。」弯著眉,想笑又不敢越界的和平,只是微微地牵动了唇。

    天华掩嘴格格笑著。

    「我那时候以为,知道了这些背后的典故,殿下会很生气,没想到他倒不排斥别人这么喊他。」

    天不是不排斥,奈何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拿他们怎么办?一个个去禁止他们这么叫,不但得浪费许多宝贵精力,说不定私底下反而会被叫得更凶。

    「好了,一个绰号罢了,不值得聊。」

    和平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到:「对了,我以前也到贵府叼扰过好多次,那时怎么都没和你打过照面呢?

    「我不是跟你讲过,还有个妹妹在乡下老家吗?」天皱皱眉。

    和平摇摇头。「你没讲,你有讲我一定会记得的。」

    「我是爷爷、nǎinǎi带大的。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在工作、外务很多的大忙人,他们又不喜欢请保母、外佣带小孩,所以我就被留在乡下老家了。刚好我回台北来读初中时,哥哥已经从高中毕业,不然我应该更早就认识游大哥了,真是遗憾。」

    和平懂了。或许是隔代教养的关系,她习惯与年长的人相处,所以言谈之间丝毫没有时下八十年次世代的稚气,颇有古典淑女的风范。

    「可能是你与殿下的年纪差太多,我才没有立刻发现你们是兄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门。

    「我和哥哥本来就长得不太像。哥哥的美貌承袭了我母亲家族一系的俊男美女血统,我则比较像我父亲,一点儿也不出色。每回和哥哥出门,我都觉得压力好大。外头的人说不定都在想──哪来的丑女?竟敢和这样的美男子走在路上!」

    「不、不,没这回事。」和平同意他们兄妹俩长得不像,但妹妹的相貌也不差。只是不像天那样出色罢了。

    「天华,哥哥不是一直告诉你,你该对自己更有自信些吗?你长得很可爱,不要受电视上那些脸颊瘦巴巴的女明星的影响,以为那种营养不良的样子叫做美。真正的美是像你这样珠圆玉润的,多可爱。」

    范姜天华呐呐地说:「那是哥哥这么认为,外头的人才不这样想呢!我根本是标准的ròu饼脸。」

    「ròu饼?你是ròu饼的话,那这家伙就是方块酥了。」天一指脸颊刚毅方正的和平。

    「哥哥你太没礼貌了啦!」

    自尊些许受创的和平,只得尴尬地笑笑。好个方块酥!

    「我是拿他当示范。你怎能用圆或扁或方或正来当成美的标准呢?」挥挥手,天一副小事干麻放在心上的态度。

    「真是的,哥哥就是这点不好,神经总是那么粗!」

    兄妹就是兄妹,即便是直接点出对方的缺点、坏处,也不伤感情与和气。和平羡慕的看著敢直接向天的权威挑战的少女,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向她讨教讨教,该怎么做才不会老是被天「压落底」?

    这时候,那位「阿福伯」又走过来,撤下每个人面前的沙拉盘,改放上装盛著炒蛋、培根与两条法国香肠的盘子。

    和平这才想到自己还没问到,关于神秘的行李箱堆以及这个阿福伯怎会出现在他家的答案。

    「殿、殿下……关于那些行李箱……?」

    范姜天华停下刀叉。「对啊,哥哥,你说要搬到这儿来住,爸妈可是吓了一大跳,所以我今天才会代替爸妈先过来看看的。你不觉得这间屋子太小了吗?这样怎能住人?」

    咚!和平意外地中剑落马。

    天瞥瞥和平苦笑的样子,纠正自己妹妹道:「不可以说这种话,天华。」

    「噢,对不起,游大哥。」觑了和平一眼,女孩遮住嘴,吐吐舌。

    和平正想摇头说「没关系」,天却在他一旁道:「薪水只有七、八万的小警官,住得起多像样的房子?我们不能够因为这样,就侮辱人,说这房子不能住人。顶多你可以说:住这么狭窄的房子的人真是辛苦。」

    天华只踩了一脚,天的话却重重地踹了三、四下。和平宁可他没添后面那段话,唉!不讲没关系,讲了徒伤心。他是一个月只赚七、八万的「小」警官没错,但是要养活自己也绰绰有余了啊!

    反正他又没有家累……咦?

    和平后知后觉地拍桌跳起来。「你、你……你要住在这里?!」

    「不只我,还有阿福伯。」叉起一块培根,天真不知他才大惊小怪什么,这点「报复」就这么吃惊?他本来还想要连爱车那一块儿牵过来的,但附近找不到车位。

    「阿……阿福伯?」和平瞪大眼。

    「我母亲认为没有个管家跟在身边照料我的生活起居,我一定会过不下去。她坚持要这么做,为了孝顺、不忤逆她老人家,我也只好照办。」

    「你、你……你说要搬过来,好歹也跟我商量一下吧?」

    「哥,你没取得游大哥的同意吗?你也太乱来了!」

    天冷冷地瞟他一眼,手上的叉子精准地戳进德国香肠里。「昨天的事,你忘记了吗?你是希望我拿这根香肠出出气,切一切就算了,或是要我切切另一根胆大妄为、不听制止的『香肠』,你自己选择。」

    和平突地坐直,双手收到餐桌底下,两眼直愣愣地盯著天慢条斯理、优雅无比地以刀叉将香肠切成三段、四段、十段……冷汗滴下来。

    「加上,六年前的那档事,我还没加计利息算给你呢。」天将一段香肠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著说。

    吞咽了一口口水,和平犹做垂死挣扎到:「刚刚你也说了,这儿太小了……」

    「嗯。所以我肯忍耐,算你的福气。」

    和平嘟嚷著:「以为自己是吉祥物啊!」

    「不。我是你的护身符。」奴才的小小言语反抗,若不宽容地对待,可是会招致不人道的评语,因此天微笑地说:「避免你又不小心『迷路』,不知道该怎么回这间公寓来。」

    「……那、那至少,就我们两个人生活……三个人实在……太挤了。」

    「假使游先生担心我会影响到二位生活,请您放心,我这个人的长处是善于隐形,会尽量让您不感觉到有我存在的。」管家阿福伯从厨房走过来说。

    「可是……」和平碍于一旁还有「淑女」在场,总不好当著她的面说:这样不是连想在自己家里打手qiāng都不能了吗?唉!

    「你怎么决定,快点说吧!」

    天华看不下去地说:「算了吧,哥。游大哥好像真的很为难,你不要欺负他嘛!」

    「嗯?是我『欺负』了你吗?和平。」

    和平叹气,摇了摇头,真是哑巴吃黄莲。

    「无论如何都不想要阿福伯住进来的话,嗯……」天单手支颔,坏心眼地望著他说:「那你就接下阿福伯原本打算在这个家揽下来的工作,打扫、煮饭、洗衣样样都得帮我打点好。」

    听到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和平二话不说地点头答应。「我做、我做!你一根手指都不必动,我全部会做好!」

    「不只是厝内的歹志,厝外的歹志也得和过去一样,不能偷工减料。」用台语揶揄地提醒他。

    和平点头如捣蒜。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做他范姜天的奴才也没关系,只要别搞什么三人同居就行。因为,这间房子也才二十坪大,光装天这尊「菩萨」就已经满了啦!

    「好吧,那么……阿福伯,你回去替我转告母亲,就说我暂时还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我会再跟他们说。」

    「好的。」

    事情按照原订计划,圆满解决。天微笑地对和平说:「还发什么愣?快点把早餐吃掉,上班要迟到了。」

    上班,和平「唉」地望著面前难得丰盛的早餐,偏偏他现在是一点儿食yù也没有。

    跷著二腿,天坐在不到十坪客厅的双人小沙发中,观看著五十寸液晶电视(不用说,这当然是从天家搬来的行李之一)。难得一个没有紧急出勤任务的休假日,向来热中户外活动的他竟然没出门玩乐?理由无他,更有趣的「玩具」就在这间屋子里面。

    「和平,我的茶没了。」眼睛盯著电视上精采的棒球转播,扬声朝著厨房一喊。

    背对他的高大俏「男佣」,站在不到一坪的厨房中洗著碗盘。

    听到天的召唤,他不得不先把手上的洗碗精泡沫冲干净,以纸巾擦干,在走向餐厅旁的温热开饮机,拿起茶壶、放进茶叶、冲入热水。将茶壶放在茶盘上,端到客厅,没精打彩地说:「你的茶来了,殿下。」

    「喔、嗯……等等……」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的电视的天,在和平转身离开前,叫住他,钜细靡遗地说:「等茶叶泡开了,倒进茶杯,帮我吹到茶水水温四十度时,再端给我。」

    「咦?」和平蹙起眉头。

    天不怀好意地瞟著他说:「阿福──」

    「我知道,阿福伯都是这样做的。是、是,我照做就是,你别再搬这个名字出来了。」

    被迫吞下天开出的条件──「替代阿福伯的工作」,方能逃过二加一的三人同居生活,自那天起,和平不知听了多少次这个名字。

    举凡和平做不来,或是不很想做的家事,天动不动就会把「阿福伯都是这么做的,你不想做,我就叫他来做」挂在嘴上。

    听的次数之多,和平都快要作与「阿福伯」有关的恶梦了。每听一件要求,和平知天在家中到底过著多么「受宠」、「大少爷」的生活。

    比方说,水果去皮去蒂剥好都是最基本的,切成一口大小也都能接受。但、是──葡萄先去籽有听过,但谁听过火龙果也需要去籽的?!

    再比方说,洗衣服很简单对不对?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倒进洗衣剂、漂白剂、柔软精,这些都没有问题嘛!衬衫浆烫,对于曾被警大cāo过的和平也不算刁难。问题是──从里面穿的内裤到外面穿的每一件上衣、裤子,都要先用檀木香薰过一遍才能收起来?!这是哪个年代的人才会做的事?民国都快一百年了耶!

    真的怪不得和平快要举其投降了。

    假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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