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人类这种生物 > 第 45 章
    停地喷洒而出。情话不用钱,用来哄女人是再便宜不过的了。聂小倩被宁采臣抱在怀中,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而唐莫莫发现聂小倩如今的躯体又微微变得透明起来,明显是受了伤。可惜,这一变化,那位声称聂小倩是他此生唯一瑰宝,一定会让小倩过上好日子不受一点儿苦的男人,却没有发现。

    当天,酒席办得主客皆欢。

    宁采臣拿着小倩弄来的钱财,在京城最好的酒家订下了包间。上好的菜肴,精致的点心,可口的美酒,同僚们吃得开心,喝的尽兴。临了,城北孙员外家的长子提议去城外的花船上听听小曲儿。

    这是宁采臣第一次彻夜不归。

    小倩抱着被门神打伤的右臂,发呆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宁采臣匆匆回来,他匆忙洗漱一番换上干净衣裳就上班去了。

    小倩从骨灰坛子里飘了出来,抱着宁采臣换下的衣服,她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衣服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真香呢,上好的脂粉果然好闻。”一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当晚宁采臣回来后,先是夸奖了小倩一通,接着又说月底就是上司的生日,他想送张书画过去。宁采臣掏出一盒子脂粉递给小倩,“小倩,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给你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聂小倩摸着那盒脂粉。粗糙的盒子,有些呛鼻地香味,怕是街边最便宜的那种。她小心地把盒子贴身放好,看向了宁采臣,“相公,你昨晚去哪里了?”

    “出去喝了点酒儿,听了些曲子,后来太晚了就宿在了外头。哎,男人的事情女人家不要多问,小倩,我说的事你能帮我吗?”

    “我……”聂小倩摇了摇头,“我不能……”

    “不能?为何不能?”宁采臣的声音大了起来,“你又不是人,那些捕快根本就抓不到你!为何不能!小倩,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当初我可是九死一生的帮你从兰若寺逃出来,如今你连这个小忙都不肯忙我!”说着说着,宁采臣看着聂小倩泪汪汪的模样,只觉得丧气。

    他嘀咕了几句,转回厨房喝起闷酒来。

    茅坑帘子一旦掀开,发出的臭味是经久不散的

    自从那天以后,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宁采臣也会说些甜言蜜语,但说的人尴尬听得人难受,不知不觉之间,两人的话变少了。有时一天说不上一句话。宁采臣酒喝得越来越多,从开始的低声埋怨几句,变成了不停的开口咒骂。

    每当这时,小倩就躲回自己的骨灰坛子中。

    这一情况持续到了月底。

    因囊中羞涩,宁采臣就自己画了幅画送给上司。在众多宾客面前,上司对他大加称赞,夸他有心。可第二天,宁采臣却在自己办公的桌子上,看到了被撕得粉碎的画卷。往常与他关系不错的酒ròu朋友,隐隐的也有疏远他的迹象。

    再一次推辞了孙员外长子一起吃酒的邀请,宁采臣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

    经过隔壁邻居家时,宁采臣能听到里面孩童的笑声,饭菜的香味以及邻家大嫂吆喝开饭的声音。他推开自己的家门,看到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全都是灰尘和落叶,屋子内一片漆黑,半点儿人烟气都无。

    他也没有进屋,呆坐在院子里,猛喝起酒来。

    喝着喝着,宁采臣突然哭了起来。

    “我错了,一开始我就错了!圣人说的好啊,美色乃是刮骨刀,我这一脚踏了进去,就再也回不了头。小倩啊小倩,你可害苦了我。原以为能得个美娇娘,还会些法术,怎么都会对我有些帮助。谁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假绢花,除了积灰半点儿用处也无!”

    聂小倩不知何时飘了出来,站在宁采臣身后默默流着眼泪。

    宁采臣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当初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厌恶,“哭什么哭!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成婚生子了!我会娶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她有嫁妆可以给我,有父亲可以提携我,有兄弟能与我相互扶持!而你,而你什么都没有!连门都不敢出,我当初是怎么瞎了眼!”宁采臣把酒杯摔碎在了小倩的身边,双眼通红地说道:“你,对,是你诱惑了我!一定是你用什么妖法!”那眼神说不出的可怕。

    “我会马上离开去投胎。”聂小倩擦着泪,低着头。

    “你想的倒是好啊!一走了之,那你欠我的又该如何!”说完这句,宁采臣拂袖而去。

    不一会儿,他又出现在小倩面前,手中拿着一物。

    聂小倩呆呆地看着他,“相公,你!”

    “别叫我相公,你不配!你有三媒六聘吗?有婚书吗?有拜天地吗?只不过是个玩意儿真把自己当真了!”宁采臣恶dú地举起了手中的小坛子,“这是你的骨灰,我手里还有姓燕的给我的符纸。”

    “你若是不想魂飞魄散,就要乖乖听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叮!”新鲜男姥姥出炉,墨香口味,欢迎品尝~

    ☆、白衣如故,物是人非

    “你!”聂小倩目切齿,看着眼前之人。

    宁采臣白衣依旧,俊秀如故,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初兰若寺初次相见时的那位少年书生了。“你如此行径,跟我那姥姥有何区别!”聂小倩怒斥道。

    宁采臣冷笑一声,“我当初涉世不深,才会被你的美色蒙骗。你为了摆脱姥姥的控制,故意装得楚楚可怜,骗了我和姓燕的。如今我终于是看穿了,既然你利用我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聂小倩衣衫无风自飘,显然是怒到了极点。“明明是我瞒着姥姥不忍加害与你,偷偷放你走。你说想与我结为夫妻长相厮守,要带我离开!后来还是燕大侠心善,帮了我们一把,我这才得了自由身。我只想寻个普通人家投胎,你却要我投身富贵人家,说穿了,还不是为了贪图别人的家产,只等我长大chéng rén就来求亲!”

    “多说无益,你说什么都一样。”宁采臣举起了手里的骨灰坛,“去,快去弄些钱财来!”

    “你当真要驱使我?”

    宁采臣也不回答,直接掏出符纸做势要往骨灰坛子上贴,“固魂符。若我贴在你的骨灰坛子上,你的魂魄将会被困入这个坛子中再无法出来!聂小倩,你可想好了,是替我去寻些银两回来,还是被关在这个坛子里无法出来。我会把剩下的符文全部贴上去,待到符文快失效之时砸碎你的骨灰坛,把骨灰洒在寺庙外!到时你会被佛光直接净化,魂飞魄散 !”

    许是看到聂小倩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宁采臣放缓了语气,“不过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自然不会做得如此之绝!三年,只要你为我做事三年,我就会放你离开。不仅如此,我之前说的话依旧算数,我会找户好人家让你投胎的。”

    看到这里唐莫莫气愤不已,恨不得上去揍宁采臣两拳。

    这个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遇到事情不是抱怨连天就是责怪他人,丝毫不肯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唐莫莫开口问道:“难道他早就看好了人家,算着日子让你投过去?”

    【正是!】聂小倩冷笑道,【你知他为何要困我三年?不止是为了帮他弄些钱财,更是因为他打听到了,如今丞相家的嫡长子跟户部尚书的嫡女订下了婚事,只等三年后那女子出了母孝就迎娶过门。】

    “他想你投胎去丞相家!”唐莫莫不解地问道,“可我一直不明白,你去投胎了前世记忆自然全无,你们当初为何那么笃定,两人能再续前缘?”

    【自然是有法子。他之前不是提过以血为誓结为冥婚吗?那可不止是个形式。】聂小倩回忆中的画面暂停住了。

    唐莫莫看到天空突然裂开了道口子,一团团馒头大的狗屎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落在宁采臣的身上,脸上,很快就把他给淹没了。

    聂小倩像是出了口恶气,继续解释道,【用那种法子,两人的姻缘算是彻底绑在了一起,三生三世后才能解脱。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到时我投胎之人会夜夜梦见他,非他不嫁。】

    “后来你真的被他驱使了三年?”唐莫莫担心地问道。

    【是的。不过,不义之财取之必有报应!之前我是自愿替他出手,如今我是被迫,其中因果自然是算在了宁采臣头上。这三年,他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可曾想到,地府十八层地狱中已留好了他的位置。】

    这三年的回忆对于聂小倩而言是痛苦不堪的,她只在唐莫莫眼前匆匆划过。

    唐莫莫能看到,随着聂小倩带回来的钱财越来越多,宁采臣的生活逐渐奢靡起来。他换了大宅子,鲜衣怒马,更是毫不顾忌的买了许多美貌丫鬟回来伺候他,三年里居然搞大了四个丫鬟的肚子,还未正式成亲便有了几个庶子。

    他跟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官位居然真的往上升了两级。

    宁采臣只觉得生活好不快活,凡是有人上门提亲,他便一脸情深地说道:“在下的年纪本该婚配,奈何我从小便在梦中梦到一位女子,那女子贤良淑德,我早在梦中与她订下终身。此生若是遇不到她,我宁愿不娶妻。”这番话传了出去,宁郎梦妻的事情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

    平常人家的女子为宁采臣的痴情而感动,而高门大户则嗤之以鼻!同时教导自家子弟莫与这个宁采臣来往,免得言语中透露了家中姐妹的情况,被这姓宁的知道,到处放话说那与他梦中结亲的便是自家闺女,那岂不是平白坏了名声,被这姓宁的得了便宜去。

    三年一眨眼便过了,丞相家的婚礼办得热闹。宁采臣官位不够,名声自从宁郎梦妻后便打了折扣,这等场合自然是不会请他去的。

    不过他依旧兴致勃勃的站在街边百姓中,看着新娘子的十里红妆。心里盘算着,若是以后娶了小倩投胎的女子 ,那这些嫁妆还不都是自己的。金银珠宝,翡翠玉石,宁采臣看得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几天后,宁采臣用骨灰坛逼着小倩与他结了冥婚,押着她去到了丞相家后门出。

    “去投胎吧,小倩,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宁采臣深情脉脉地看着聂小倩,“我会一直等你,我正妻的位置永远都给你留着!”

    聂小倩一言不发,转身飘入了宰相府邸中。

    一个月后,丞相家传来了喜讯,新过门的嫡长媳有了身孕。

    宁采臣这才放下心来,把小倩的骨灰仔细埋好,符纸则被他烧了个干净。

    时光如梭,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

    宁采臣习惯了大手花钱,之前他逼着小倩在投胎前为他弄了大把银子,可坐吃山空。金山银山也有倒的那一天。为了维持自己舒适的日子,宁采臣学会了利用手中的职权谋些便利,他年纪渐长,却始终没有娶亲,惹来了不少流言蜚语。

    官场之上,虽然他出手大方,结jiāo了不少的酒ròu朋友。但再往上升,那就有些困难了。

    那些官居高位的,哪个不是人精。这宁采臣论才华是有,但还没到惊才绝艳的地步,虽有些钱财,但背后却没有妻族母族,实在是有些怪异。心明眼利的,谁会去招惹他,生怕给自己惹了麻烦。那些势力些的,宁采臣那点儿家产他们又看不上。

    就这样,宁采臣卡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上。

    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不过他依旧稳若泰山,心里盘算着,如今宰相嫡子已入朝当官,很受陛下其中。再加上宰相虽以告老,但他门生遍布天下,影响力依旧很大。将来自己当了丞相女婿,日后官位肯定扶摇直上,如今这些鼻子眼睛缝里看人的,今后要让他们跪着求自己!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丞相孙女十五及笄礼时,宁采臣一身华服,携带重礼,登门道贺。

    宰相嫡子如今位居一品大员,为人处世沉稳细密。

    大喜之日见宁采臣不请自来,也没贸然赶人,只是心中觉得不喜,便多看了宁采臣两眼。

    只见这宁采臣面带微笑,举止自若地跟其他官员打着招呼,像是在他自己家般的自在。再加上他不时朝着后院的方向看去,似是胸有成竹一般,怎么看都有些古怪。丞相嫡子心如闪电,突然想起十几年前在京城流传过的宁郎梦妻的传闻,顿时心中大骇。

    他唤来管家,亲自嘱咐一番,面色如常的招待起客人来。

    不一会儿,便有家仆开始端出茶果点心,“宁大人,请喝茶。”家仆恭敬的端上茶水,不知为何,他似乎被人从背后撞了下,那茶杯脱手摔在了地上,茶水溅湿了宁采臣的袍角。

    “哎呀,怎么这样笨手笨脚的,宁大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责骂家仆一番后,歉意地说道:“宁大人,请随我去后院洗漱一番,马上要开席了。”

    宁采臣想了想,自己初次见岳父大人,自然是要干净整齐的好。他便随着管家到了后院,跟着管家七拐八拐,却是到了一座小院儿中。管家推开了小院儿的大门,“宁大人,请进,我家老爷在里面等你。”说完,低头垂手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宁采臣微微一愣,便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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