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高校附近总有那么一条或者几条适合情侣们约会的街道，或宁静或热闹，梦若木和张墨并肩走在一条还算热闹的街上。
张墨主动拉了梦若木的手后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梦若木转过头看着他。
他又笑笑，“就是觉得和你谈恋爱跟和别人谈恋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别人都是主动往身上黏，你怎么老是离得远远的？”
“我为什么要黏？”
“那你为什么要离那么远？”
梦若木顿了顿，然后朝他跨近一步，“这样呢？”
张墨摇了摇头，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这样才对。”
梦若木小脸一红，低头笑了笑，看起来煞是娇羞。
“这才对嘛，得像个女的。”张墨呵呵笑道。
“张墨。”有人唤了一声。
他们随着声音抬头望去，在斜上方悬凸出来的典雅咖啡阳台上，文竹趴在栏杆上望着张墨二人微微笑，在她旁边站着一个满脸写着骄傲的男人，右手搂着她的腰肢。
文竹道：“看来我不用跟你道歉了，我成就了你们。”
张墨收回目光，揽着梦若木往前走，没有理会她。
“我还是道歉比较好，张墨，对不起。”
张墨不理会她，只顾走自己的路，梦若木瞧着他的侧脸，见他眼底还是有些愤怒的。
文竹身边的男人笑了笑，“他口味还挺独特。”
文竹听了转过脸来瞪着他，“杨庭山，你什么意思！”
杨庭山赶紧投降，“我错了，他欣赏水平挺好。”
她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回座位，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尝了一口，“其实那姑娘长得可俊了。”
“没你俊。”他肯定地道。
她伸出拇指抹去杯沿的唇印，“男人的嘴呀，信不得。”
梦若木扯住张墨的衣服让他站住，“你这么快就忘记文竹了？”
“没忘，记着呢。”
“我是说，你不爱她了？”
“不爱了。”
她松开了拉着的衣服，缓了缓道：“爱一个人可以忘得这么快吗？”
张墨转过头，刚好看见一脸担惊受怕的梦若木。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也很害怕回答这种关于前女友的问题。
“我可能不爱她。”他回答。
“你不爱她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要追她？”
张墨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回答错了，这种回答可能会引发血案，可是他又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果然，梦若木往后退了半步，重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浮动，但无形之中一股敌意在他们之间升腾而起。
“如果你对我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自己去吃酸辣粉吧。”她冷声道。
“咳！”张墨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他一把将梦若木扯了回来，“一个人吃多没劲，你得陪着我！”
吃喝玩乐之后，梦若木看了看时间道：“我要去老师店里了，今天的画还没画完。”
“我也去。”
“我要画很久，到晚上九点。”
“没关系，我看你画。”
梦若木回来的时候，晓云空正坐在她的书画桌上吃外卖。
梦若木往碗里瞅了瞅，“怎么又吃红烧肉。”
晓云空一边吃一边道：“我又不会点，只有跟他说和昨天的一样，”他很委屈地看了梦若木一眼，“你又不帮我点，整天就想着如何跟心上人去风花雪月。”
说话的期间，他用极快的速度打量了一遍跟着梦若木一起来的张墨，只一眼他便能将一个人的底子看穿。
一股负罪感在梦若木心里油然而生，“对不起，老师，我这就教你，明天你就可以自己点了。”
晓云空把吃完的外卖盒扔进了店外的垃圾桶，“今日画一幅兰花交给我你便回去练剑吧。”
“老师不是给我规定了时辰吗，每天都不许少的。”
晓云空看了一眼张墨，“那他呢？”
“没关系，不用管他。”
“我是说，他在，你用不了心。”
“不会，他不影响。”说完，梦若木就沾好了笔，准备作画。
晓云空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片刻后看着张墨道：“这样吧，可否帮我个忙？”
面对说话这么古声古气的老头，张墨听起来觉得别扭，他应了一声，“哦，好啊，做什么？”
“跟我一起去送趟货，百凤路那边新开了一家公司，买了几个盆栽做摆设要我给他们送去。”晓云空指着身边一人多高的四盆发财树道，“就这几盆。”
“徒手搬？”张墨惊了惊，“没有一个什么车吗，一个三轮也好。”
梦若木道：“老师不会开车，也没有车。”
“你看吧，她果真不用心。”晓云空道。
梦若木赶紧低头画兰。
四盆发财树搬了两趟，虽说还好，不过张墨却很无语，这年头竟然不备个车，看这老头也还没到六十，身体又健壮，开起车来应该不成问题。通过这么一会儿的了解，张墨认定这是个老古板，就像他爷爷那辈的人，什么现代化的设备都不会用，不过现在会用这些的老头可不在少数。他估摸着这老头准是从哪个山头跑下来的，山上混不下去了就跑到城市里来招摇撞骗。
“你是哪座山头的？”在回来的路上张墨问。
“山头？老夫不住山头。”
“你老家是哪里的，我感觉你的口音跟我们不一样。”
他顿了顿然后笑道：“是吗，我还以为这些年来乡音早已淡去了。”
张墨在手机上搜索出一张地图递到他面前，“你在哪儿？”
晓云空的目光一落到那张地图上就挪不开了，他的肩膀竟然在微微颤抖，垂垂老矣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光芒。
“你哭了？”张墨偏过头瞧了瞧他。
晓云空伸出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并没有眼泪，他指着一个位置道：“这里。”
“河北呀！”
他点点头，“邯郸。”
“哦，那你这远离家乡，算是在外漂泊了，一把岁数了怎么还跑这么远？”
“家乡已无故人。”
张墨在心里暗叹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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