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二十四尊得道罗汉传 > 第 7 章
    俾知共崇佛教。此时国帑钱粮,半为佛家靡费,绳民科条,一切以清净从事,以故,事多废弛,政胥丛挫也。有诗为证:

    悟却前生笠佛因,广兴佛殿铸金身。

    绳民清净无烦扰,不似儒家用九经。

    尊者为帝,专意乞灵于佛,堂堂天子,甘为厮役仆隶,舍金不足,而又舍身。左右大臣莫能谏止。将事启奏太后,皇太后莫能规帝以正,而议发金问佛赎还帝身。始舍之,以帝为出于暂耳,及舍之至再、至三,太后赎之亦至再、至三。一次赎之金,废千万亿,三次赎之金,费不货矣。梁武徼福心胜,媚佛心诚,舍之时,若有真佛受之,赎之时,若有真佛还之也。甚哉梁武之愚也!议者谓帝非卖童,舍之时从何人而受,赎之时从何人而还,见及此矣。据佛之设教,重在明心见xìng,区区皮囊且yù其脱化,方寸xìng灵且yù其归空,不能了悟真宗,而惟yù以ròu身作佛,亦徒矣。有诗为证:

    舍身事佛意何愚,三受三还只自诬。

    借使舍身能作佛,世间黎庶尽如如。

    菩提达磨,南印度闰王第三子也,从游般若多罗门下,恭禀教义,服勤垂四十年,未尝废缺。多罗知是法嗣,授以如来法眼,达磨遂得其正宗。迨多罗殁,达磨继述其志,始演化本国,经六十余年,度无量万众,国人礼之若佛。达磨一日念行化时至,遂辞本国异见王,具大舟,泛重溟,三周寒暑,始得渡江而南也。梁武帝普通八年,广州刺史萧昂接见达磨,以为西天活佛降临,遂具表奏闻武帝。帝阅表大喜,谓左右大臣曰:“西方活佛降临,乃朕事佛之应也。”遂遣使至广州迎请,又诏萧昂具法乘护送活佛至金陵面驾。及至,帝躬迎接,送至开宝寺供养。有诗为证:

    达磨南渡演如来,刺史封章奏御台。

    梁武自矜能事佛,奉迎法驾早安排。

    次日,梁王亲就达磨,问曰:“朕奄有天下,教民清净,造寺写经不可胜纪,有何功德?”达磨曰:“此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有非实。”帝问曰:“必如何方是真实功德?”达磨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为之在心,不以世求。造寺写经,何足语哉!”帝曰:“此等功德,不过朕yù洁净斋素,禁制牲杀而已。”遂诏臣民妃嫔,戒酒断荤,毋得宰牲害命,有伤天地之和。又诏宗庙祭祀,用面为牺牲。议者谓以面代牲,乃宗庙不血食之兆。有诗为证:

    写经造寺自矜能,有漏之因不足言。

    悟了净圆空寂语,断荤戒酒作真缘。

    帝又问曰:“如何是圣谛第一义?”达磨曰:“圣谛奥义廓然,无朕而已。”帝曰:“流行对待,奇偶之数然也。请问与朕对待者谁?”达磨曰:“朕兆微妙,非吾所能识也。”大师yù启帝证悟真宗,梁武知皮而不知髓,会粗而不会神,机不契合,难以口舌净。遂潜回江北,寓止于嵩山少林寺,面壁而坐,终日默然,人莫之测,谓之壁观。有诗为证:

    圣谛真经第一篇,其中奥义乞师传。

    规规朕兆求相对,精妙微玄不易言。

    达磨北去,梁皇亦不知留,不以达磨之谈吐为真诠,椎以洁净斋素为作用。皇后郄氏,不受约束,每对梁皇曰:“陛下贵为天子,享万方贡赋,岂袭祖宗遗泽?栉风沐雨,带甲披戈,出万千辛苦也。受如此劳苦,方抚有如此丕基,顾口体不能受用些享用,虽富贵亦徒也。田舍翁脐手胝足,尚yù饱暖其妻子,士君子淬精砺神,尚yù荣显其妻子,岂中国人主,奉养天下,玉帛天下,顾轻裘不足于体而惟布素,肥甘不足于口而惟蔬食?”帝曰:“朕非yù以苦节难卿,朕yù与卿共成佛果,故不置梓童于度外,卿不能勉从,朕亦莫之何矣,听卿受用。”有诗为证:

    贵为天子赋中邦,淡薄何宜享上方。

    一统丕基辛苦出,受此享用亦何妨。

    郄娘娘得了梁皇旨意,遂矫诏开荤,恣意宰杀以克饮食。又嫉妒妃嫔,希旨者则亲之,违逆者则衔之,六宫妃子受其茶dú,不可胜记。冥司见其在阳世害物伤人,全无yīn德,遂啬其寿数。一日身沾重病,yào物莫疗,遂尔告崩。有诗为证:

    闺阁何宜造恶多,损人害物戾天和。

    天公不富椒房寿,旦夕奄奄染重疴。

    郄皇后xìng虽忌害,其实伶俐乖巧,深为梁皇所钟爱,一巨病夭,帝深悼之,昼则忽忽不乐,宵则耿耿不寐,一则伤房帷失爱,一则伤内助无人。群臣多为劝慰,妃嫔多为逢迎,莫能得九重悦豫。有诗为证:

    国母崩摧动帝伤,几回机务悉荒凉。

    朝中臣妾多方解,莫得君王转闷肠。

    一日,帝居寝殿,思念皇后。忽闻殿外众声喧闹,帝出视之,见一蟒蛇盘殿下,张目向帝乞哀。帝惊骇逃遁莫能得,徐起谓蟒曰:“朕宫殿深严,非尔类所生之处,今盘殿下,意者妖孽之为祟耶?”蟒即为人语,以启帝曰:“妾前生即正宫郄氏也。以生在阳世,嫉妒惨害,损物伤人,冥司以是加罪,故谪为蟒耳。今无饮食以实口,无窟穴以安身,且鳞甲内多虫钻咬肌ròu,痛苦如刺。感陛下生前眷爱之厚,故不避丑形,陈布情悃,乞求功德,为妾拯拔。”有诗为证:

    造恶多端谪蟒身,盘殿下诉来因。

    口无饮食身无穴,鳞甲虫钻痛不禁。

    帝闻后言,凄怆不止,盖缘差却生前一念dú害,故堕落轮回有如此。朕前造寺写经,尚为下民广布福田,况敌体皇后,不能拯救其堕落,何以为君!遂召集沙门僧众。访以拯拔轮回之故。宝志禅师对曰:“娘娘罪恶过多,非礼佛忏悔不可。”帝曰:“用何作为?”志公曰:“须陛下为娘娘陈布情款,向佛忏释。”帝然其言,遂亲抒睿思,撰摭诸经,洒圣翰,撰忏文,编成十卷,名曰:“梁皇水忏,”为郄皇后解释生前所作种种过恶。众僧遵教,如法行持,礼佛忏十数昼夜。有诗为证:

    失身为蟒复人难,梁皇搜经作忏文。

    为念椒房情义重,荐超幽滞出轮回。

    郄皇后得宝志公建了梁皇水忏数昼夜,前愆尽行解释,如来普渡,除却蟒形,复还人也,得转原质。帝一日在宫内饮宴,忽闻异香馥郁,良久不散。帝问妃嫔香从何来,妃嫔俱懵然莫知所自,帝因仰视空中,见一夫人仪容端丽,遥拜谓帝曰:“妥即蟒之后身也,感陛下忏悔功德,得世尊拯拔沉沦,转还人天世界,今日呈露本身,以为陛下作忏明验也。妾愿吾皇广修因果,早悟真宗,获入灵山之会,与世尊如来为朋侣,则妾之仰赖又无期矣。”言讫而去。有诗为证:

    异香馥郁出何方,仰见空中有艳妆。

    妾本正宫都氏女,感君拯拔上天堂。

    梁武搜经作忏,天牖其衷,跃然证悟如来宗旨,觉昔日造寺写经,真是人天小果之因,活佛达磨之言不谬也。对左右大臣曰:“不陟巅,不知天之所以高,不入底,不知地之所以厚,不搜摭经文,不知人天有漏之因卑且薄也。”此时究问达磨,达磨已面壁嵩山矣。帝曰:“得道上人,不为利诱,不为势屈,昔既长往,今难复返。”遂下诏请冲玄寺僧人证修因果。胡僧见帝证修有得,异日可为西天罗汉,但须经侯景之乱,始得升天。遂劝之勿为富贵所羁縻,当摆脱以待时至。遗以隐语曰:

    猴子弄戈兵,台城见果因。

    诵经空自馁,脱化不逡巡。

    语毕,为帝取名曰“步虚”。武帝得了胡僧指点,遂弁髦富贵,不以天下国家为意,以致机务丛挫,威权旁落,跋扈强梁之臣,乘间窃发,天下遂多事。群臣有以尧舜仁义之道进者,有以汤武征诛之道进者,有以桓文功利之术进者,帝俱不听。曰:“彼二帝、三王、五伯旦夕道术耳,吾释家妙道,亘古不磨,卿策虽善,朕不取也。”有诗为证:

    梁皇事佛意何处,不用群臣纳牖言。

    未得如来长寿诀,台城枵腹亦徒然。

    强臣侯景见帝废弛无道,遂号召士卒以吊民罚暴为名,争取武帝天下。国中一闻侯景兵至,惊惶无备,俱倒戈归顺。武帝见景锋势英锐,遂迁居台城以避之,因悟胡僧隐语首句乃侯景跋扈之验,次句谓朕在台城征验昔日所为因果,末二句分明令朕清心诵经,纵有大难,如来当来救渡也。朕且将老子《北斗经》清心诵读。书云:天生德于予,桓其如予何,令彼苍即赋我以步虚之德,侯景莫能为矣。有诗为证:

    跋扈cāo戈逼帝京,谋夺天位收常经。

    梁王自信天生德,幺么如何敢妄侵。

    侯景兵入帝城,莫知梁王所在,闻帝避兵台城,遂统重兵厚围台城,节其饮食。意悟胡僧隐语,必经侯景之乱,乃得脱化,故枵腹诵经不辍。厚围士卒,本日见空中旗幡纷坠,鼓乐喧阗,又见紫云一朵,接捧梁王直上玉京金阙,俗人不识,乃谓梁武饿死台城者,非矣。侯景始信梁皇作佛有成,而已叛逆无道也。彼后偃居天位,为齐高祖,亦宗信佛言,良有感于此哉。

    梁皇枵腹毙台城,共睹空中坠紫云。

    将帝捧从天上去,喧阗鼓乐众知闻。

    持履罗汉第十四尊

    菩提多那尊者,姓刹利帝,南印度国王幼子。xìng极聪慧,质极纯笃,好善乐施,名闻里。早年有志沙门,第未得高人印正。及般若多罗远来行化,国王信佛,施以无价宝珠,因见其三子。尊者即出国王所施之珠,以观三子之见。彼二子皆囿于世味,独幼子慧辨超群,尊者深器重之,为改名达磨菩提。从游波罗,自谓所依得人,一味恭禀教义,服勤左右,垂四十年,未尝废缺。多罗选择于弟子中惟达磨一人堪作如来法嗣,悉将奥义对达磨传之。宋孝武大明元年,自放二十七道神光,现一十八变而逝,尊者为师建塔,始继其志,述其事,演化本国。远近众生,如尊者道有真传,皆靡然向风从之。尊者在本国演化经六十余年,所从游众生,大以成大,小以成小,窃隙光以自照,浚余润以自滋,得其济渡者,其丽不亿,其功无量。有诗为证:

    三子皆为帝裔苗,菩提慧辨寡为俦。

    多罗知是如来器,奥旨心宗向彼投。

    如来三宝之道,无一人不笃信,无一人不敬重。独达磨之侄异见王独立一门户,轻人之所罩,谓寂灭之教,当摈之宫墙之外。毁人之所信,谓虚无之道,不容于名教之中。异端横流之日,左道惑民之时,异见王yù辟其非,以矫其诞,可谓挺然独秀,不为习俗所移者矣。名曰异见,诚哉所见异也。尊者闻其轻毁三宝,发为叹词曰:“毁言出于一人之私,毋用毁也,佛道不可毁也。不知其是不必重,既知其非不必毁。眼前惟闻尊信者为神佛,不闻轻毁者为圣贤。忠厚长者,毁言不出于口,毁佛无法,只彰其薄也。存心凉薄者,明有人非,幽有鬼责,灾及其身,理势然矣。不忍异见王因轻毁二字来及身之灾,吾当何以救之?”因命弟子波罗提见异见王,为彼说法,解脱及身之灾。异见王怒而问曰:“子之宗佛,必以佛为是也、且问汝何者是佛?”波罗提答曰:“佛之教,虽不滞于有,亦不沦于无,惟见xìng是佛而已。”王又问曰:“师自见xìng否?”波罗提答曰:“我不见自xìng,惟见佛xìng。”王问曰:“xìng在何处为子见之?”波罗提答曰:“xìng在作用上见之。”王曰:“xìng蕴于中而难知,情露于外而易见,子从何作用上见xìng?”异见王此论岂好辩哉,正口yù言而未能,心求通而未得,其机有可通矣。波罗提即为说偈曰:

    在胎为身,处事为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口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

    遍观俱该法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xìng,不识唤作三魂。

    异见王闻波罗提所说偈言,方寸了然领悟,乃悔前日轻毁之非,而求今日逃归之是。遂问波罗提曰:“知辩出于师训,今日仁者谆谆智辩,从学何人得来?”波罗提答曰:“师不在远,子归而求之,有余师。吾之师达磨,即王之叔菩提也。天潢有仁者,宗谱有禅师,大王悟后之问,徒能羡人之徒,不知宗自之叔,窃为大王不取矣。”异见王闻言惊骇,不知叔已超悟禅宗,遽敕近臣备法驾,隆礼迎请其叔。国王长子次子见菩提悟道而归,入宫谓其母曰:“吾弟素称慧辨,今日果为得道比丘,吾属终为劫数人矣。”尊者因王迎请,即随驾而至。王接见百拜,致词曰:“某凉薄无知,不当轻毁三宝,只种种自积愆尤。今日迎请叔父,为侄三宝面前忏除已往愆尤,大赐将来普渡。”尊者见王不禅改过,遂取其悔悟之新,悯其陷溺之久,即为忏悔前非。王因泣谢师训,誓愿钦崇三宝。有诗为证:

    菩提王叔某之师,超悟禅宗见xìng虚。

    敕使迎请求忏悔,钦崇三宝未犹初。

    尊者在父母之邦演教,依依不忍去。一日,念行化时至,戒弟子促装,吾将旦夕南渡。先辞了祖塔,以如来演教之身,归期无定准也。次与王诀别,以普济天涯之客,聚首难逆料也。王固留之。不能得,兄弟留之,亦不能得,乃具大舟,率臣僚,侈供帐,祖饯海而别。有诗为证:

    叔父宜留镇本邦,为何话别戒行装。

    海祖饯情难舍,回首天涯是异乡。

    尊者自西竺海话别,登大舟泛重溟,经几多风浪,值几多险怪,在舟中凡三更寒暑,始达于南海,时梁武帝普通八年也,广州刺史萧昂见西方达磨师渡江南来演教,遂迎至公馆供养。百姓创见西来佛,咸愿捐赀鼎建殿宇,以求福泽,萧昂不能禁,乃具表奏闻于上。梁武一生好佛,非舍殿宇,即舍自身,左右大臣为梁王奔走佛事,无有宁日。及见萧昂表奏达磨佛渡江南来,龙颜大悦,对臣子夸张曰:“此寡人诚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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