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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八蹲在那儿失声恸哭,要不是头上有屋顶祁溯还真以为大雨又给小王八淋了满脸,祁溯大概猜了出来,皱了皱眉,走过去就用力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小王八抹了抹泪就见祁溯也不看他的脸,就去解他的衣带,“殿,殿下……”吓得小王八急忙去扯自己的衣带。

    祁溯拍开他的手,“让你换衣服又没让你在那儿哭,我看你都十六七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可说真的,你会哭,但我可不会安慰人,你不换我就帮你换,你换完了我还要换,没时间等你!”

    “小,小,小人自己来,自己来!”小王八一跳一丈远,一远离开祁溯就赶紧手忙脚乱的脱,连眼泪鼻涕也顾不得擦了,祁溯见他这样就站在一旁掩着嘴偷笑,就知道小王八怕这套,于是自己又重回了衣柜前给自己找衣服,边找边问:“小王八,你刚哭什么呀?是不是因为我待你太好了?太感动了?”

    小王八被他这么一问,动作顿了顿有些窘迫点了点头:“嗯……”

    自己这么问其实是很不要脸的,但祁溯自知自己确实不要脸,所以根本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觉得,与其憋在心里倒不如说出来的痛快……

    “殿下,现,现在,变得,好温柔……”

    这一句是小王八不好意思大声说出来,在那儿小声嘀咕的,没想让祁溯听见,他正解了自己的衣带,褪去了亵衣,赤裸着上身,准备换上祁溯刚刚丢给他的,却没想到祁溯猛然间转过身来问了一句:“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小王八当时就赶紧惊慌失措的将亵衣披到了身上,不敢回头。

    而在回头的那一刹那间,他说了什么现在在祁溯看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重新有了一个疑问,而且这个疑问相当严重……一个十六七的孩子身上到处是伤痕,新的旧的相互交杂,旧的能有两三年之久,新的在一个月之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王八背着他慌乱地系衣带,透过简薄的亵衣能看到他瘦削的身形,“谁打的?”

    祁溯觉得,这是个好愚昧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堂堂混世魔王的下人,除了混世魔王自己,还有谁敢去打?陈年累月下来让这个孩子变得伤痕累累。

    小王八不知该如何开口,祁溯也不打算问了,脱了身上的湿衣服就开始穿亵衣亵裤,于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想了许多许多的问题,眉头也越蹙越紧,最后把衣服穿好了以后,回头再见小王八时,小王八已经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站在那儿了,祁溯见他穿那身黑衣好看,心想他果然是个帅胚子,小小年纪就把这衣服穿的英姿飒爽,了不得……擦干净了脸又冲着小王八宛然一笑:“小王八,我不会梳头,你来帮帮我呗!梳好了请你吃糖怎么样?”

    “是……”祁溯坐在了软垫子上等着他,小王八赶紧过去拿了桌案上青黄玉梳来,对着祁溯的麻花辫子有些无从下手,头回见着头发竟然还有这种编发,祁溯微微侧身对着镜子,不过他对自己现在的那张面孔真的是毫无兴趣可言,看多了甚至还是忍不住想哭但他现在必须看着,祁溯又笑了笑:“干这么坐着有些无趣,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小王八眨眨眼,用梳子顺着祁溯被淋湿的长发:“殿,殿下想说,说什么?小人,听,听着,就,就是了。”

    祁溯似乎犹豫了很久,最后笑盈盈问道:“我好奇你这结巴是的毛病是天生的吗?还是怎么的?”

    小王八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垂下了眼眸:“回,回殿下,是……是,是后天的……”

    祁溯紧接着又问:“什么时候?”

    小王八用手轻轻拢过了祁溯的头发,握在了掌心里,“有,有两年多了。”

    “……”祁溯脸上的神情不易察觉的变了变,可还是保持微笑:“那你名字谁帮你取的?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儿?小王八,为什么不叫小乌龟呢?我觉得小乌龟挺好听的,给你换个名字吧,以后你就叫小乌龟了如何?”

    小王八听了表情也并没有太多变化:“小人,悉,悉听尊便就是。”

    “那,小……乌龟?”祁溯试探的叫了一遍。

    “小,小人在。”

    “我再问你个问题啊……”

    “殿下,问,问就是了。”

    祁溯顿了顿,看着那面铜镜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你跟着我多久了……”

    小乌龟(自此更名)将他的头发梳至头顶,手里的动作极其小心谨慎,光怕一不小心弄疼了祁溯:“回殿下,有,有三年了。”

    三年……

    小乌龟抓着祁溯的头发用发带缠好,“殿下,今,今日您,要不要戴,戴发冠?”

    “……”

    “殿下?”祁溯突然就不理他了,小乌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干坐在一旁,等着祁溯的回应,而祁溯出神了良久才恍然间反应过来。

    “嗯?你说什么?”

    小乌龟忙道:“小,小人问,问殿下您今日,可要,可要戴,戴发冠?”

    戴发冠?祁溯这便想起了发冠是个什么东西了,就是方才自己的皇兄祁思寒头上戴的那个,祁溯不讨厌那个东西,觉得戴上那个东西自己多少也能比现在显得男人一些,但是又觉得麻烦,就摇摇头说算了。

    他现在没空想这些,脑子里都是小乌龟的事儿,可越想肚子里便越是觉得起火,他刚才问小乌龟问题的时候一直在从镜子里观察着小乌龟的表情,见他除了悲就是哀,丝毫不见有自己的喜怒,就好像全都应了他嘴里那四个字——悉听尊便,仿佛自己到底会变得如何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祁溯不好直接问他,便以闲聊的方式来询问自己想从他身上知道的事情,可知道的越多,自己心里的滋味也越来越不好受,尤其是得知小乌龟结巴的毛病是在两年多前才有时,就更不舒服了,也懂了小乌龟为什么会在昨天早上自己扬起手来的时候就吓成那个样子了……

    祁溯从昨天小乌龟与茶坊掌柜的讲的有关于翛王祁青岑的事情时就已经晓得祁青岑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可没想到他居然恶劣到这种地步!

    祁溯也记得当年,自己在孤儿院时就也有个小结巴,也是后天形成的毛病,据说是被后爹给虐待的,有了精神方面的问题,那是因为长时间被虐待而过分的精神紧张、焦虑、的应激反应。而小乌龟的结巴是跟随服侍祁青岑三年内才得的,这就说明祁青岑也一样没少欺负与折磨他,而且方才背上疤痕也是很好的证明,那一看就是长期凌虐积攒下来的,可是再仔细想想,如果看得见的留下的都有那么多,那没留下的呢?得有多少?简直不敢多想,还有,以及小王八这样的名字,这名字自己第一次听的时候确实觉得很有意思,小王八,感觉这么叫他也怪可爱的,讨人喜欢,但如果祁青岑真的是个举止猥鄙的男人的话,那小王八这种名字就实在不能再叫下去了,因为里边侮辱的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所以得给他换个名字……

    祁溯这也是第一次为了别人的事愤愤不平绞尽脑汁,而以前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祁溯,是根本不会理会别人的感受的,觉得只要自己不被人为难,别人爱如何就如何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仿佛就是一只冷血动物,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也想试着在乎一下别人的感受了,尤其是,那些同样也在乎着自己的人,将心比心,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而祁溯这么做的原因在某些意义上讲,其实也是觉得小乌龟跟自己同病相怜,就仿若自己在孤儿院里的那段灰暗的岁月,没人护着,只能被欺凌,连被绊倒在地都只能是自己爬起来拍一拍粘在身上的尘土,怕苦着一张不满的脸而得到更严重的欺辱,所以回头还得看着那些丑恶至极的嘴脸去陪上自己的笑,实在恶心,而且,自己可能还好点,长大了以后还能有些反抗的能力,而小乌龟跟自己不一样,他就是长得再大,长成虎背熊腰,钢铸铁浇的汉子也不可能跟祁青岑动手,古代的封建统治下随便就能主宰一个人的生杀大权,小乌龟这些人的命就如同草芥一般,在祁青岑这种人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祁溯看着镜子里的脸突然就很想猛力抽个大巴掌过去呼死他,可现在实在下不了手,谁叫现在这副模样这讨人厌的身子骨成了自己唯一的容器,打在祁青岑身上,疼在他祁溯的心里啊,他怕疼,下不去手,下不去手!

    祁溯站起了身来,小乌龟也急忙站了起来,祁溯看着他的脸不漏声色地打量着,最后喜笑颜开:“小王八?”

    “是。”

    祁溯挑挑眉,把胳膊架在他的脖子上,凑到他耳边无奈叹了口气:“你啊!不是说给你改名字了吗?那我叫你小王八你怎么还应呀?”

    小乌龟这才惊醒,连忙低头道:“小,小人知错了。”

    “哎呀,我没怪你,没怪你,我就是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嗯?”小乌龟也不知祁溯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问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也不知他想做什么,但自己也只能如实回答,现在又来了,“殿下,请,请问吧。”

    祁溯站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视线也有些无处安放,小乌龟抬眸定定看着他的脸,等着他提问。

    门外的雨不知何时转如急箭,天色也是沉闷无比的灰,寝室也几乎不见了光亮,小乌龟就见他缓缓开口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他怎么了:“就是……”

    “……嗯?”

    “……我想问问你,你喜欢……吃什么糖呀?我,买给你吃。”

    ……

    即使小乌龟今年才年满十六,可他一向觉得,这世界是黯淡无光的,总有一天,他自己一定会感觉到腻烦,可是那一天,他又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原来人的脸上,也能开出一抹洁净粉嫩的桃花来,堪比阳光的明媚,他从没尝过酒,却觉得这样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已经是足矣醉人般的美好。

    时隔两年,小乌龟第一次说话没有磕磕绊绊的回给了祁溯一个宛然的微笑:“回殿下,小人喜欢饴糖……”

    这句话的完整程度,连小乌龟自己都没有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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