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飞风折柳记 > 正文 第三十七章:恩断义绝 中
    柳尘缘道:“真姐已经跟了我,便是我的人,既然我柳尘缘跟你们没有关系,那就让她跟我一道走。”

    雷衡道:“柳尘缘,此时你就是你,她就是她,可别混为一谈。”毛海峰喝道:“柳尘缘,你快请便吧。”

    柳尘缘不理会毛海峰,径直去拉易真真,雷衡大喝一声,一掌打出,正中柳尘缘的心口,柳尘缘没有想到雷衡会真的动手,要知道雷衡可是与自己共过生死的兄弟。

    柳尘缘退了几步,然后吐出一口血来,其一脸愁苦:“雷衡,你当真不认我这共经沙场,共历生死的兄弟了么?”

    雷衡道:“我已经说过了,你我现在情义已经断绝,就别说这出了。”毛海峰道:“易真真是我妹妹,义父不在,一些事情便自然是我这做哥哥的来决定,你走吧,易真真现在和以后都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易真真大骂周达道:“你个死人,放开我,我要和他一起走。”柳尘缘对易真真道:“对,我们走。”说着就要往前,雷衡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长剑,一下抵在柳尘缘的心口,道:“柳尘缘,你若是再往前,我便马上要了你的命。”

    易真真道:“你们这里,有谁人是他的对手?”再对柳尘缘道,“缘弟,你何必怕他,这里谁人是你的对手?”柳尘缘明白易真真的意思,不过是让自己动手将她带走。

    这时听见一人的声音传来,道:“易真真,你的缘弟想来过于看重情义,喝了这酒,仍然断不了心里的那一份情义。哎,事到如今,又何苦如此?”

    众人皆是一惊一愣,全都扭头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记掌风向雷衡劈去,雷衡转身顺势一步,避过这一掌。

    柳尘缘认出此人是孤广城,他欣喜道:“师父,你怎么会在此地。”孤广城道:“柳尘缘,我的好徒儿,这些人对你如此不讲情义,还跟你恩断义绝了,你又何必跟他们讲情义,还动不得手?”柳尘缘被这一问问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孤广城再道:“你和易真真的事情不可强求,你们有缘,则日后自会相见,若是无缘,即便强行也不得。”说着伸手一抓柳尘缘的胳膊,跃往大厅之外,孤广城脚尖再点,两人落在一船上。孤广城扬起风帆,船顺着风势往西而去。

    柳尘缘道:“师父,你怎么来了?”孤广城不答柳尘缘,反而问道:“你当时为何要护着胡宗宪?”柳尘缘正要回答,又听孤广城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因。”柳尘缘心里暗道:“原来那天晚上和我对手的是师父。”

    柳尘缘问道:“师父,莫非那天晚上和弟子交手的是您?”孤广城学者那天晚上的语气,道:“正是为师。好子,你的武功这些日子里大有长进,真是不错!很不错!”

    柳尘缘听孤广城说的话声音语气和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他急忙半跪而下,道:“弟子与本,居然与师父动手,请师父责罚柳尘缘。”

    孤广城道:“此事你何足上心。”说着扶起了柳尘缘,道:“起来罢,不知者有何罪过。柳尘缘道:“谢师父,对了,徒儿心里一直不明白,师父当时为何要去杀胡大人呢?”

    孤广城道:“那毛海峰和雷衡的想法一样,后来听你所言,才明白此事与胡宗宪无关,他与我们一道,都是同路人,哎,都是那王本固坏了大事。”

    柳尘缘心知孤广城已经知道了一切,自己也没有必要多说。他回头一看,隐约看见那艘主船栏杆处的易真真,柳尘缘心头一痛,不再言语。又听孤广城道:“看不出来那胡宗宪真有一套,跟我之前所想一样,拉拢你父亲,后以其实力而平定倭寇。此人决不是昏官。”

    且说那易真真见柳尘缘离开,拼命挣脱了周达,就要跟着柳尘缘而去,她来到大厅之外,却见柳尘缘和孤广城乘坐一船离开了。易真真立刻要乘着一船跟去,却被毛海峰狠狠的一记耳光打住,骂道:“我的好妹妹,你到底要干什么?”

    易真真捂着被打痛的脸,道:“你干什么拦着我,我干什么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毛海峰道:“我说妹妹,你是中邪了么?”

    易真真冷笑道:“我没有中邪,我看现在中邪的人是你。你别拦着我。”毛海峰拉住易真真,道:“义父已经死了,你难道不想报仇?”

    易真真道:“义父是因为王本固而死,王本固已经自杀,这事情柳尘缘早已经说了,而你却还要报什么仇,我看你根本是别有目的。因为义父是直接因为你而死,你为了帮主之位,为了向碧海帮的帮众证明一些事情,所以非要这样不可。”

    易真真说的不错,汪直的确是直接因为毛海峰而死,这其中的种种,使得毛海峰不得不这样去做,在表明上说是为了帮主报仇,实则是想碧海帮众人表明他毛海峰与胡宗宪势不两立罢了。

    毛海峰脸色登时转冷,道:“我的好妹妹,看来你果真是中了邪,来人,将她关起来。”易真真道:“我有什么罪过,你要关我?”

    毛海峰道:“妹妹的心不静,哥哥是让你好好地静上几天,到时候哥哥会给妹妹赔不是的。”

    易真真被拉了下去,雷衡走来道:“我们的第一批人马被彻底打败了,我看是时候来给胡宗宪一次重击了。”

    毛海峰道:“不错,此事要好好筹划一番。”

    雷衡道:“我已经筹划好了,只等三日后,我们给胡宗宪来个出其不意。”毛海峰想起胡宗宪的笑脸,越发觉自己愚蠢至极,他心里恨恨不已,道:“只要我们将此事做得够狠,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他胡宗宪的巡抚一职可就不保了。”

    黎明时分,孤广城和柳尘缘来到了岸边,两人上了岸,柳尘缘在船上的时候已经将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全部都告诉了孤广城,孤广城听了叹,道:“这几日为师回去祭祖,不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和俞大猷季继河是师兄弟,怎么还打斗起来了。你也不跟他们说明此事?”柳尘缘道:“当时他们气势汹汹,所以我也不想多说。”孤广城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就去见他们,这些事因为他们而起,总得他们两人负责去收拾。”

    两人先找了一处客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出发去俞大猷的军营。俞大猷和季继河听闻是孤广城来了,立刻出迎,却见柳尘缘在师父孤广城的身边。两人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对孤广城道:“见过师父。”

    孤广城道:“你们帮主王本固杀了汪直,眼下可好,让沿海的百姓遭了殃。”

    俞大猷道:“师父教训极是,俞大猷没有料到那么多,实是有欠周到。”四人来到一营帐外,

    季继河道:“师父往里面请,已经泡好了茶水等候师父前来。”孤广城坐下,示意柳尘缘也坐下。

    俞大猷道:“师父,你认识此人?”

    俞大猷道:“这是你们的师弟,我看你们二人的武功未必记得上他,那日你们居然还动起手来了,这不是同门相残,让人耻笑么?”俞大猷和季继河一愣,对柳尘缘道:“原来是师弟。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那日实在对不起,幸好师弟的武功过人,我们二人才没有铸成更大的过错。”孤广城道:“你们的过错还吗?”

    俞大猷一脸惭愧,道:“师父说的不错,这几日沿海百姓受到的伤害,境况可谓是惨不忍睹。俞大猷自问心里有愧,愧对苍天,愧对百姓。”季继河道:“朝廷也已经下来责令,让我们戴罪立功。”说着对柳尘缘道:“师弟,实在对不起,汪直是你的父亲,请不要怪罪。”

    柳尘缘道:“王本固王大人已经死了,此事就不要再提起了。”

    俞大猷道:“师弟大量,师兄敬佩。”季继河道:“师弟,其实有件事你定是不知道的,因为那时候你还。”

    柳尘缘道:“何事?”

    季继河道:“二十余年前,我们就与汪直结了仇怨,一直至今。当时我们还害死了他身边的一个女子。”柳尘缘想了想,忖道:“那女子可能毛海峰和易真真的母亲。”忖罢说道:“此事已经过去,我们就不必再纠结。”

    孤广城道:“不错,这些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为师的家人就是死于倭寇的刀下,那是倭寇没有现在猖獗,朝廷也没有重视此事,如今此事愈演愈烈,为师教导你们二人武功,便是为此。”

    柳尘缘道:“若没有料错,这几日毛海峰等人便会在这一带再来一次袭击。我想这一次上岸的人数会更多,所以到时候带来的灾难越大,师兄要做好准备,不可掉以轻心。”

    孤广城道:“这一次他们要是敢来,一定要迎头痛击。”

    俞大猷道:“师父和师弟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就让人去跟戚继光说明此事,只要我们双方联合调度好兵马,扩大侦查区域,一定能够应对好毛海峰的这次袭击。”孤广城道:“当年汪直的船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贸易商队,不想此时却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倭寇,世事难料,真是可悲可叹。”

    柳尘缘听到孤广城说的“可悲可叹”之时,心下想起了当时雷衡说的话“我雷衡,邓秋成,李庆扬三人身为碧海帮之人,此时当与胡宗宪势不两立,誓要为帮主报仇,而帮主的亲生儿子,却认贼作父,可悲可叹!”

    柳尘缘又想起种种郁烦之事,心里五味杂陈,他暗叹一口气,越发黯闷起来。

    孤广城和柳尘缘只是在军营之中待了两日,俞大猷就在半夜之时被士兵叫醒,他从侦察的士兵口中得知了有可疑船只在海上漂泊,似乎是准备靠岸的消息。军营之中的士兵早已枕戈待令整装待发,俞大猷立刻集合了兵马,往船只所在的海岸而去,俞大猷再派士兵告诉戚继光,此时他与戚继光是平级,无法直接对戚继光下令。

    柳尘缘和孤广城得知了此事,也跟着队伍前去。俞大猷来到了海岸边,命令士兵在距离海岸百米的地方的草木丛中先隐藏起来。片刻,戚继光就已经带着人马悄然赶到,戚继光来见俞大猷,道:“俞将军,眼下如何打算?”

    俞大猷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敌人虚实。”戚继光下令士兵隐藏,不得引起敌人察觉。俞大猷亲自去察看,那大船距离海岸有十几米的地方就停下动,显然是因为水位太浅,无法再前进。俞大猷借着黎明微光,看着船头,那站立之人不是毛海峰还有谁。季继河道:“师兄,是否要此时出击?”

    俞大猷道:“此战要给予他们痛击,让他们上来集合人马,我们就此一战决胜负。”俞大猷来到柳尘缘和孤广城身边道:“师弟预料不错,敌人已经靠岸,我已经看见,那人船头之人就是毛海峰。估计此次亲来的人有五百人。”

    柳尘缘抬头望向天际,。天色逐渐发白。黎明很快就会到来。海岸的空气十分清新,一会定是满满的血腥味。孤广城看出了柳尘缘的心思,道:“他们已经跟你恩断义绝了,此时你又何必难受。”说着对俞大猷道:“你们此时是戴罪立功,务必全力杀敌,不可留情。”俞大猷道:“师父放心。”说罢就离开了。

    柳尘缘道:“师父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么?”孤广城哈哈一笑道:“我怎么没有经历过,当年我拜入王守仁先生的门下,虽然是同门,但你看为师的样子,哪里像个书生,不免遭到同门之人的轻视和疏远,这种感觉与你如今这样的感觉,可是差不多的,总之心里都很难受。但是只要习惯了就好了,毕竟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无法改变其他,那就改变自己的心。王先生不久是这么教导的么?”

    此时海岸上喊杀声一片,柳尘缘道:“一场恶战开始了。”柳尘缘见孤广城在捡拾一些石子,然后在地上画出一些方格子,他不解而问道:“师父,你在干什么?”

    孤广城道:“尘缘,我们来下个五子棋吧。”柳尘缘失笑道:“此时师父还有此闲情。”孤广城道:“这些年我时常下下围棋五子棋,以修身养性,戒戒躁性。”两人就在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中,下起了五子棋。

    且说在百步之内的海岸上,布满的双方的尸体。俞大猷和戚继光两人间敌人上岸集合,便以弓箭射杀敌人,如此一来敌人受伤,或死或亡,自然不会逃走,那就正中俞大猷的心意,在此一决生死,但求一劳永逸。敌我双方的尸体和残肢。俞大猷和戚继光人数有两千余人,对上毛海峰的五百余人虽然人数占优,但是战力明显不及。这地上的尸体有两百余是士兵,有一百余是毛海峰的手下之人。敌人强硬的攻势被打退,但是己方伤亡不,季继河道:“师兄,这些人果然了得。”

    海上行船时间长久,日子枯燥无味,所以碧海帮之人时常回去练武,以打法时间,那雷衡c邓秋成c李庆扬三人时常会对帮中之人加以教导,所以这些人的武艺并不亚于俞大猷和戚继光的手下士兵,俞大猷道:“就算是两个换一个,也要将这些人彻底打下去。”

    船上的毛海峰对一边的雷衡道:“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雷衡道:“有备而来又如何。今日是一场血战,我们绝对不可输了此战。帮主你在此等候,我们三人去去就来。”说完只见那雷衡c邓秋成c李庆扬三人跳下船,来到众人之间,雷衡道:“各位兄弟,我们的此次的攻击才刚刚开始,大家看看地上的尸体,一个我们兄弟的尸体,换来敌人两个,”雷衡此话一出,众人全部都“唬”的一声一起大吼起来,雷衡再续道:“我们只要再战下去,对他们就是一场重创。跟我来。”雷衡身先士卒,众人在其率领下,气势就如万钧雷霆,像如一把极为锋利的刀刃猛然割向鱼肉。

    那俞大猷等人怎么会让对方的士气胜过己方,他大声喊道:“此战更勇者得胜,大家随我来。”此时海岸上的激战盛烈,双方皆踏着尸体交战,来来回回就如潮水来去,一会碧海帮之人汹汹而来,眼下就算是有人在此装死,恐怕也得被活活踩踏而死。碧海帮之人几近疯狂地攻击。俞大猷和戚继光的手下士兵都知道此时自己人数占优,决然是败不得的,俞大猷季继河冲杀在前,戚继光在家臣心柯和彭近岳的左右护卫下,奋不顾身攻向敌人。不知道过了几轮,喊杀声仍是那样激烈。双方惨斗之下,只是增多了地上的尸体。对于俞大猷和戚继光来说,只要将碧海帮之人限制在此便是胜利,而对毛海峰来说,碧海帮被牢牢地限制于此,就是最大的失败与耻辱。俞大猷道:“杀尽这帮倭寇,好男儿立大功,就在此时。”俞大猷大吼着一鼓舞士气,戚继光也道:“我大明将士雪耻的一战,就在今日。”

    且说那柳尘缘和孤广城正在下着五子棋,柳尘缘道:“师父,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孤广城道:“心里放不下?”柳尘缘道:“此时我也不知道是放不下谁。”孤广城哈哈一笑,道:“走吧。”两人来到距离战场五十余米的地方,柳尘缘看去,那雷衡三人在碧海帮之中武功是最为高强的,此番出手极为狠辣,直杀得那些士兵惨叫不断,血肉手脚横飞。不知有多少士兵死于这三人的剑下。

    孤广城道:“这三人的武功还是不错的,若是行走江湖,可是一流的高手。”但见俞大猷季继河两人围攻雷衡,邓秋成和李庆扬两人立刻围了过来,与雷衡一道使出了“一口三舌阵”,将俞c季逼退。雷衡三人乘势追上,这时碧海帮之人开始反扑。那戚继光见状就要上去,心柯和彭近岳二人道:“公子且慢,留我二人前去。”两人手持大刀而上,却见这“一口三舌阵”极为巧妙,其招式来回往复,自己根本没有出手的间隙。犹豫之时,反被对方的利剑挑伤。雷衡三人往俞大猷和季继河两人压去,俞c季二人被攻得连连后退,俞c季两人武功高于心柯和彭近岳两人许多,所以此时之辈死死压制,而没有被打伤。

    柳尘缘见雷衡三人突然使出了剑阵,将俞大猷和季继河打得没有还手之力,道:“剑阵就如兵阵,有时候兵力不及对手,但只要手下士兵的阵势得当,也可以少胜多。”孤广城道:“不错,这三人论单打独斗,没有是俞大猷和季继河的对手,但是这剑阵,还真是不错。”柳尘缘道:“师父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孤广城道:“我担心的是你,柳尘缘,此时只要你前去一战,之后你就大可以不用再去担心什么情义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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