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飞风折柳记 > 正文 第一章:天泉论道 中
    王守仁说着起身,续道,“普天之下,圣人诸多,诸多圣人。”王守仁捉着大笑着离开了天泉桥,众弟子则原地,皆拱手鞠躬,其后目送着王守仁离开,消失于视线之内。

    王守仁带着万人兵马南下,路至贵州龙场,王守仁停了下来,有感而发道:“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悟道,没有这里的经历,我定不会福至心灵,有所突破。”

    王艮道:“先生,还有很长的路才有驿站歇息,还是快些赶路吧。”王守仁道:“那是,我们走吧。”众人正要继续赶路,忽然听见一人声音传来,道:“先生,此时为何不叫上我们。”

    王守仁看去,原来是那伍文定和孙语瑶前来了。王艮和钱德洪认得伍文定和孙语瑶,这两人时不时会来拜访王守仁先生。

    王守仁道:“王守仁又不是去享乐,前路漫漫而劳苦,所以不想跟你们说。”孙语瑶道:“就是如此,才要叫上我们。”伍文定道:“先生,我们来了,该不会要赶我们走吧?”

    王守仁笑道:“你们要来帮忙,我赶你们作甚?”伍文定道:“先生不想知道我们怎么找来的么?”伍文定说着扭头道:“快出来吧。”啊这个时候王守仁的一个徒弟孤广城走了出来,嗫嚅道:“先生。”

    这孤广城生的一脸络腮胡子,性情豪迈爽朗,只比王守仁十余岁而已,当时伍文定来找王守仁,就是他主动到这伍文定和孙语瑶两人来找伍文定。王守仁笑道:“孤广城,你怎么不听为师的话啊?”

    孤广城道:“孤广城多多少少会些功夫,先生要去剿匪,孤广城前来也好保护先生。”王守仁道:“罢了罢了,来了就来了吧。”

    众人赶了七日的路程,来到了南宁府,两广总督姚镆亲自带着兵马迎驾。在广州城外,姚镆列兵两边,欢迎王守仁等人的到来,远处王守仁兵马出现,姚镆迎了上去,拱手道:“这位就是王守仁先生了?”

    王守仁拱手回礼道:“你就是两广总督姚镆?”姚镆道:“正是,眼下匪患甚剧,姚镆不才,使得这些年里剿匪不力,以致惊动了朝廷,也让先生劳顿了。”

    王守仁道:“事情紧急,把这里的去看看全部都告诉我。”姚镆道:“先生亲跟我来。”

    王守仁等人跟着姚镆进了军营之中,姚镆拿出了两广地图,指着地图说道:“这匪徒的首领为卢苏和王受,他们就在这些地方,这些人本是民,然这些年来突然与我朝廷作对,拒不缴纳赋税不说,

    还武力与朝廷对抗,打伤打死了不少朝廷的士兵,其后又干脆占地为王,打劫过路的商旅,我们等屡屡围剿,然屡屡失败。”王守仁道:“这几个村寨是联合起来的么?”姚镆道:“这牛肠三寨和六寺寨是关键村寨,他们据险而守,让我们官军无可奈何。”

    王守仁指着地图道:“这牛肠三寨的前边就是断藤峡,而六寺寨的前边是一河流,他们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怪不得你们多年没有平定。”

    姚镆忖道:“连王先生这样的厉害人物都感到困难,那么我们剿匪不力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姚镆道:“是啊,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办法。”

    王守仁道:“这些地方土地广大,天然优厚,断水断粮是做不到的了,所以只有全力进兵拿下他们。”姚镆道:“没错,眼下是最好的时候,要是再过两个月,阴雨绵绵,可就不好进兵了。”王守仁道:“你们这些年都是在秋冬之时进山剿匪么?”

    姚镆道:“没错。”王守仁道:“就是因为这个时候阴雨不多?”姚镆道:“正是。”王守仁道:“那我们就在清明时节出兵。”姚镆道:“王先生这样恐怕不好吧?”王守仁道:“我已经想好怎么对敌了,路上派人前去命湖广佥事汪溱c

    广西副使翁素c佥事吴天挺及参将张经c都指挥谢佩带领湖广的各路土兵恰来南宁,姚总督你只管粮草之事就足够了。

    要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到时候要是剿匪成功了,姚总督可是立下了剿匪的最大一功。”姚镆道:“此事简单,几万人的粮食不成问题。姚镆不求立功,只求能够平定匪患。”王守仁道:“那此战可以拿下了。”

    王守仁令伍文定和另一个将领沈希仪每日训练士兵,丝毫没有意思放松。一个多月后,各路官兵陆续到达。然王守仁只是让这些官兵每日加紧操练,并没有公布各路兵马的作战计划。

    这一日晚上,王守仁把伍文定c孙语瑶以及三位弟子召集起来一道秉烛喝茶。席间那孤广城对王守仁道:“不知道先生行军打仗的谋略是从何处学得的?”

    王守仁道:“很简单,一切都在心学之中。”孤广城道:“先生,弟子不明白。”王守仁道:“鱼在水中游,需要渔住它,鸟儿在天上飞,需要用弓箭射下来,如此简单。”

    孙语瑶见孤广城一脸茫然,道:“先生的意思就说,做事情不可迂腐,该如何就如何。”

    孤广城道:“先生,你觉得孤广城能够开宗立派么?就像先生一样,短短几年就收得了千人子弟与门下。”此语一出,那王艮和钱德洪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孤广城是一个十足的大老粗,在王守仁的众多弟子里面学识最为浅薄,唯独就是有一身武功而已,然这武功平时都用不上,众人都不免有些瞧不起他。

    孤广城被这王艮和钱德洪嘲笑,心下大怒,道:“先生笑我也就罢了,我自认学识不如先生,就算不是如此,先生也大我好些年岁,我理应尊重先生,可是你们在笑个什么?”

    王艮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笑笑罢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了。”钱德洪对王艮声道:“开宗立派,就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

    王艮道:“这般比喻,有些不恰当吧?”两人说着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这孤广城身负武功,耳力高于常人,虽然王艮和钱德洪的声音可以压,但是说的话可是一字不漏地被孤广城听见了。孤广城脸色一红,心下大怒,二话不说起身就对这王c钱二人动手。

    其一记“随风飘叶”打出,这是形意拳里的一招,拳力十分威猛,王艮和钱德洪不会武功,哪里知道怎么去闪避。一边的伍文定大喊道:“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不要动手。”

    孙语瑶道:“同门动手,太丢丑啦。”这伍文定其实刚才也听见了王c钱二人声的说话,心里也觉得是这二人不对,毕竟这二人是在嘲笑孤广城,然这孤广城对这两人动起手来也是不必要。

    伍文定擅长枪法和剑法,拳法倒是不精,所以此时除了出言制止也没有其他办法。眼看那王c钱二人就要被孤广城的大拳击中,要是如此二人可就没有命在了。

    忽然一个人影闪过,伍文定和孙语瑶两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人就是王守仁。

    那王守仁快速来到了孤广城的面前,将伸手而出,将孤广城的大拳抓住,孤广城的劲力极大,让王守仁一连退了好几步方才止住,王守仁厉声喝道:“孤广城,住手。”说着喷出了一口鲜血。孙语瑶道:“孤广城,你这是要欺师灭祖么?”

    孤广城急忙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垂头道:“先生对不起,欺师灭祖之事孤广城决然不敢,决然不敢。孤广城是在没有想到先生会拦下这一拳,孤广城打伤了先生,请先生重重责罚。”孤广城虽然面上生的粗鲁,却懂得尊师重道。

    王守仁摆手道:“没事,这是我肺病犯了,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武功虽很高,却还伤不得我。”一边的孙语瑶对伍文定道:“先生何时学得的武功?”

    伍文定也看呆了,听孙语瑶一问才回过身来,道:“这我怎么知道。”

    孙语瑶道:“看先生的武功内力,并不亚于你我,短短几年不见,先生怎么会有如此内功。”伍文定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先生这些年一直在钻研心学,怎么会有时间去研究武学呢?”

    王守仁对王艮和钱德洪道:“你们也是我得意弟子,怎么会嘲笑起同门之人来,我知道孤广城学得不精,然也不是你们嘲笑其的理由。”

    王艮和钱德洪拱手恭恭敬敬道:“先生教训的是,我们记下了。”

    王守仁对孤广城道:“你们都是同门之人,怎么到了挥拳相向的地步?”孤广城道:“先生说的是,孤广城错了。先生你没事吧。”

    王守仁摆手道:“我没事,你们三人面壁一晚,去吧。”三人道了声“是”,然后就离开了。伍文定道:“王先生的武功实在厉害,不知道先生是从何处学得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王守仁道:“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此时就不说了。本来是要喝茶,没有想到我这三个弟子居然来了这么一出事情,实在不该,实在不该。”

    伍文定道:“先生没事吧,刚才先生可是吐出了一口血来了。”王守仁道:“这并不是因为孤广城的原因,多年的肺病了,久治不愈,也就罢了。”

    孙语瑶道:“今日见到王先生教训弟子,真是极有办法,让双方心服口服,甘愿受罚。”王守仁呷了一口茶,道:“今日是初几了。”伍文定道:“二十六了。”王守仁道:“一个多月了,时间也快到了,三日后,就让他们前来集会议事吧。”

    到了三月二十九日这天晚上,王守仁召集了各路兵马的首事开会,王守仁命湖广佥事汪溱c广西副使翁素c佥事吴天挺及参将张经c都指挥谢佩监湖广土兵,袭剿断藤峡。

    伍文定则带领进剿六寺寨,约好以四月初二五更各至抵达地点,到时候两面同时进攻。

    四月初二,大军开始按部就班,卢苏c王受等人猝不及防,被伍文定带领的大军打得灰头灰脸几乎全军覆没,不得不归降与伍文定。

    然断藤峡仍没有攻破,残余匪徒退守断藤峡,仍是据险结寨。四月三日,王守仁让官军徒手攀木缘崖仰攻,攻破了断藤峡。

    随后从卢苏口中得知残土匪逃亡余只能够逃亡仙台,王守仁立即密令诸将移兵剿仙台等土匪,分两路兵马各自进剿一路为伍文定,一路为沈希仪,然山路难行,行进缓慢。

    王守仁深知这是土匪计策,为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王守仁给两人约定了昼伏夜出的办法,务必在五月十三日抵达攻击地点,立即发起进攻,叛军立即大败,然他们仍是要顽抗到底,其继续退守永安力山,与官军周旋。王守仁让手下大军围困,断绝水谷,三日后土匪主动攻击,被以逸待劳的官军所败溃军守灵沈希仪斩杀,至此匪患绝去。

    平乱后,王守仁给朝廷写上了奏折,他在奏折中给所有参与平乱之人邀功求赏。顺带向朝廷说明自己身体兵种,要告老还乡了。王守仁把这些事情告诉伍文定等人之后,伍文定道:“皇上的还没有批复,大人就要回去么?”

    王守仁道:“打算不等朝廷的批复就回去了。时日无多,不管那么多了。”

    说着就无力倒下了,众人大惊失色。原来这王守仁倒下是因肺病加重,此时王艮把王守仁扶上了床去,道:“就如先生所说的,不等朝廷的批复了。”

    一会王守仁醒来,伍文定来到床边,道:“先生,你可还记得当年那朱厚熜之事么?”

    王守仁道:“那件事情当然记得。我还以为皇上会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事,没有想到皇上根本不想那么做。”伍文定道:“文定的意思是说先生不等皇上的诏令就回去了,这样可好?”

    王守仁道:“我已经让王琼告诉皇上了,一些事情王守仁可以先斩后奏,罢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时日无多,朝廷如何就如何吧。”十余日后,王守仁等人到达了江西,王守仁对手下之人道:“你们各自散去吧,王守仁要回南京去了。”

    沈希仪等人与王守仁告辞,各自领兵而去了。伍文定道:“先生身体已经不宜行路劳顿,不如我们现在行船去南京。这里水路是可通南京的。”

    王守仁气喘很重,道:“就这样吧。”伍文定买下了一只船,然后让王守仁进入船舱里歇息。当晚,那伍文定在亲自操船前行,王守仁自觉大限将至,让众人围坐舱里,其斜躺着道:“大限将至,一些话不得不说了。”

    孙语瑶道:“先生哪里话?”在场之人或轻声哭泣,或暗暗流泪。王守仁道:“死是必定要来的,大家何必要难过。”孙语瑶道:“文定,你快进来。”伍文定也不再操船,走进了船舱里,道:“是不是先生叫我。”

    王守仁道:“来这里,来这里。”伍文定来到一边,心里明白了几分,道:“先生有话要说。”王守仁道:“我本要安心死去,然很多事情不说不行。”王守仁说着看着伍文定道:“伍文定,你之前不是问我我的武功从哪里来么?”

    伍文定道:“此时的确很让伍文定奇怪,那一日之后伍文定只觉得先生似乎是神人也,学什么不仅学得好,且都是极为高深。伍文定心里十分佩服先生。”

    王守仁道:“家父死后,为其守孝三年,最后一年里我云游四方,这是我完全想不到的一段经历。我的武功就是那个时候学得的。”

    原来王守仁当年云游四方,途在意山路上遇到一受了伤的奇怪女子,此女约莫三十余岁,体态轻盈,面容端庄。王守仁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莫不是受了伤?”那女子脸色极为难受,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苦痛,道:“我受不受伤与你何干?”

    王守仁道:“看起来你是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那女子看了看王守仁,苦笑道:“一看你就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你又如何帮得了我?”

    王守仁道:“山下镇里有大夫,我把你带过去,好让大夫治好你的伤,你看如何啊!”那女子打量了王守仁一番,道:“看你样子如此瘦弱,能不能把我背下山去还不好说,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王守仁道:“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我王守仁此时应该全力去帮你。”那女子道:“你帮不了我的。我身上的伤并非是一般人所受的伤。”

    王守仁道:“那你说我怎么帮你。”那女子道:“你叫王守仁?”守仁道:“在下正是王守仁。”那女子道:“你既然是王守仁,我倒也信你得过,实话跟你说吧,我身受之毒乃红崖派的毒掌,已经深入骨髓,活不过一年。”王

    守仁道:“兴许咱们有缘,这一年我正要云游四方,就全力帮你解了身上的毒吧。”那女子苦笑,道:“不知道你如何帮我。”说着就昏沉沉而去。王守仁说到这里,孙语瑶道:“后来先生救下了此人了么?”王守仁道:“救下来了,然这个过程可是无比曲折。”

    伍文定道:“先生说此女身子中了毒,而且毒素已经深入骨髓,这下居然还能够有办法化解体内毒素,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王守仁道:“是啊,当时我也只是想着要帮着女子一把,能不能救下来就看天意了,然事情的发展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当时”王守仁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王艮端来了一碗蜂蜜水,道:“先生快喝点蜂蜜水,这样就不会咳嗽了。”王守仁端过那蜂蜜水,手一抖,那碗跌落在地,王守仁大咳了起来,又咳出了一大滩淤血来,众人都吓坏了,孙语瑶扶着王守仁道:“先生,快躺好。”

    王守仁身子躺下,半晌咳嗽才止了下来,伍文定道:“先生歇息吧。”王守仁道:“一些事情徐正说,不说死后再也说不得了。”孙语瑶找了一个枕头,将其身子给垫了起来,王守仁继续说着这件事情。

    后来那女子被王守仁背下了山来,来到一客栈里,王守仁安置了这女子之后就找来了一大夫,那大夫给女子把脉,只是把脉了一下,就道:“此女经脉异常,毒素攻心,料已经深入骨髓,我医术不够,实在是无法救治。”

    王守仁道:“大夫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大夫道:“这女子与你什么关系?”王守仁道:“我们萍水相逢,出手相助而已。”大夫道:“办法是有,只是你愿意么?”王守仁道:“这一年里我都有时间。”

    大夫道:“这女子的毒素深入了骨髓之中,我只是有听闻少林寺的《洗髓经》能够换血洗髓,这样一来此女就可以救下来了。只是这里距离少林寺很远,而且少林寺之人未必能够允你,你与此女只是萍水相逢,不知道你愿意为此辛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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