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那老头子与我有杀父之仇,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当然,最后一句是轻纱妖瞎编乱造的,只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即便是死之将至,轻纱妖依旧风采过人,气势傲人。
轻纱妖身体软若无骨的倒在地上,跟着她而来的十几个黑衣男人把她扛了起来,往回走。
无虞上前,就要说站住。
尚未出声,便被安溯游拦住。
“这件事情,这样,是最好的处理。”安溯游道。
无虞咬牙切齿。
轻歌站在人群中央,看着被黑衣人扛在肩上的轻纱妖,轻纱妖的上半身朝后倒下,紫色的唇犹如世间最美的dúyào。
轻歌勾唇一笑,轻纱妖是有备而来的,只为了解轻歌的燃眉之急。
轻纱妖死了吗?
未必。
若说轻歌日后会和轻纱妖有jiāo集,站在迦蓝的对立面的话,只能说是被迦蓝逼的。
石钟海之死,以乌龙的方式结尾。
没有轰轰烈烈,但那日的跌宕起伏,都印入了迦蓝之人的心中。
至于轻歌在迦蓝的威望,愈发高了。
谁敢当众指罪大长老?
何况,轻纱妖的出现,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轻纱妖从头至尾,由生到死,都没有把大长老无虞院长安溯游放在眼里,似乎,她只在乎夜轻歌。
然,赤羽是个傻子之事,像是平地惊雷般,轰然zhà开,zhà个措不及手。
三日后,明月殿传来消息,千里镜修养完毕,安溯游和无虞观看了千里镜,石钟海的确是被轻纱妖所杀,而轻纱妖也戴罪自杀了。
风平了,浪静了,所有的谜团都得到了解释,可偏偏,那么牵强,不过也没人深入。
谁敢?
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点到即止即可,一旦深入,会发现很多见不得人骇人听闻的事来,那都是阳光之下的yīn暗,世界深处的不轨。
赤羽住进了焚月殿。
碧西双和李富贵从富贵堂回来后,对无虞相当失望。
凤尾湖。
詹婕妤拼了命的修炼,昼夜不分,废寝忘食,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可她浑然不知身体休克之痛,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其他人都惊愕的看着往日恬静俏皮的詹婕妤,而今人不人贵不贵。
这会儿,詹婕妤在凤尾湖偏僻的地方修炼着。
卫疏朗走来——
詹婕妤盘腿坐在满是秋日落叶的地上,脚步声戛然而止的刹那,她蓦地睁开双眼,仰头朝卫疏朗看去,双眼充血的可怕,熬的身体都消瘦了许多。
“你最近很拼。”卫疏朗在旁边的山坡上就地坐下。
“疏朗,你日后想找什么样的姑娘?”詹婕妤别开话题问。
“不骄不躁不嫉恨不怀揣恶意之人。”卫疏朗淡淡的道。
詹婕妤双腿曲了起来,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颊,她笑道:“你喜欢上的人,日后不一定会跟你过日子,会跟你过日子的是什么人,取决于你是什么人,门当户对说的不无道理,两情若是久长时,就要朝朝暮暮才对,会发现生活的弊端,你优秀,你身边站着的人自然也是优秀的,你碌碌无为,就不能怪良人平凡。”
卫疏朗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詹婕妤。
“就譬如轻歌吧。”
詹婕妤继而道:“她的姬公子,哪个女人不会心动?可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他。以前,我觉得爱情这回事,不讲究世俗的条件,只要两情相悦就好了,可人活着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爱情,爱情是附属条件,若连自身都难以保全,更别提那星星之火的爱情了。”
“是的,我喜欢上的男人,是我朋友未来的丈夫,我并不觉得可耻,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心在我胸膛左侧,我控制的了大脑,可我控制不了这颗心,但我明白,我配不上姬公子,我没有轻歌那么优秀,我只是一个小国的公主,若在迦蓝熬不出头,日后回到故国,结局是注定的,会被送去联姻,巩固两国关系,结秦晋之好。”
詹婕妤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我日日夜夜都在修炼,我想和轻歌一样,强大起来,可很多时候,除了努力之外,运气和命、天赋,都是实力的一种,可我若是不努力的话,就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和命究竟是怎样的。”
“我是个公主,我的人生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谱写了,我怪不得别人,我享受着公主的待遇,就得去履行我的义务和责任。”
“姬公子和轻歌,我不会去拆散,我也拆散不了。”
她的感情,从未可耻过。
她只是个卑微的公主而已。
第590章 他的家,在天涯
焚月殿。
赤羽总是跟着轻歌进进出出,像个甩不开的尾巴。
人形状态的姬月非常不爽,也总是跟着。
故此,轻歌不论走到哪,身后都会有两个拖油瓶。
这日,轻歌甩开了姬月赤羽后去了明月殿。
明月殿,森然肃穆。
轻歌笔直的站在安溯游面前,面无表情,“院长。”
疏离很明显、刻意。
安溯游干笑了一声,起身,道:“轻歌,你在怪罪为师?”
轻歌摇头,“不敢。”
她的确没有怪过安溯游,只是,每当她要打心底的接受这个垂暮师傅时,他总能做出一些让她心寒的事情来。
迦蓝已经习惯了这种吃人似得生存模式——
“赤羽在你那,老夫也放心了。”安溯游太息一声,道。
轻歌浅笑,“院长真是有心了。”
言语有些嘲讽,前几日,安溯游和无虞就要把赤羽置之死地,此时又来说放心?
狐假虎威,冠冕堂皇。
安溯游好似没有看见轻歌冷冰冰的脸,在檀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烫嘴的茶儿,“赤羽的病,并非天生的,他的父母时常吵架,有时甚至打起来,一旦动手,见血方能停,赤羽四岁那年,他父母打的不可开jiāo,其父正要一棍朝其母身上打去,赤羽趴在母亲身上,挡住了一棍。”
这一棍,砸在赤羽后脑勺上,把赤羽打傻了。
后来,他的天赋被石钟海发掘,带来了迦蓝。
君若离、霓霄二人对他很好,慢慢的,赤羽病情好了很多,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君若离的死,刺激了赤羽的病,霓霄走后,赤羽病情加重,痴傻现象越发严重。
“……”
轻歌抿唇——
的确,她觉得赤羽有古怪的时候,是在君若离死之后。
“学院之战结束后,排名第一的学院要派人去各大学院慰问。”
安溯游道:“降龙、天地两大学院由你去,过几日我会让人从藏宝阁拿南海丹来,能医治路燃断臂留下的伤,也能治疗路颖儿流产失眼的隐患。至于其他学院,老夫分别派出红衣、碧西双、汲青枫等人。”
轻歌冷漠的点头。
“历练的时间快到了,此次历练,去的地方是?”轻歌问。
安溯游讶异的看了眼轻歌,道:“西海域、极北之地、南冥!”
轻歌眸色微动——
都是很好的地方。
西海域接绛雷蛇,去极北之地看看夜倾城过得怎样。
南冥——
碧西双前尘往事所在之地。
安溯游还说了,“老夫和无虞已经通知赤羽父母了,赤羽的病,迦蓝众人都已经知道,少不了流言蜚语,只怕会让赤羽病情加重。”
轻歌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轻歌转身走时,安溯游喊住了她,“轻歌。”
轻歌站定原地,回头看。
安溯游道:“切忌,不要和轻纱妖同流合污,不要搅进轻纱一族和迦蓝的冤孽之中。”
轻歌耸了耸肩,往外走。
未来事,谁能料定?
回到焚月殿后,轻歌专心修炼。
“小美人——”
赤羽趴在院落里的石桌上,双手托着脸,天真无邪,眼巴巴的看着轻歌。
轻歌朝赤羽看去,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想起那日惩罚殿前,赤羽当着众人的面认罪。
为什么认罪?
是为了保全迦蓝,还是想要保全……她?
远处,阎如玉和姬月喝着小酒,两个都是不正经的人。
阎如玉说:“姓姬的,你别想占我家姑娘的便宜,不然剁了你手,轻歌的豆腐,我这当舅舅的都没吃,岂能让你一人独占?”
姬月:“……”
他能和这蠢货聊聊人生吗?
真的,只是单纯聊聊人生而已,绝不打他。
后来,阎如玉正色道:“看你印堂发黑表情猥琐眼睛闪烁色光,有点欠揍,不如让我来医治医治?”
见阎如玉摩拳擦掌的样子,姬月有些无奈。
不一会儿后,轻歌带着赤羽走来,站在阎如玉的面前,丢了个空间袋给阎如玉。
空间袋内有五百万灵气丹,是李富贵从富贵堂拿来的,好让阎如玉上路,不至于穷困潦倒的饿死。
“你可以走了。”轻歌道。
阎如玉接过空间袋,绿瑶瑶送来了打包好的行李,都是适合阎如玉穿的衣服,绿瑶瑶一针一线缝制的。
绿瑶瑶把包袱给了阎如玉,阎如玉背了上去。
“十七年,阎碧瞳没有一丁点消息。”
轻歌冷声道:“那么高的悬崖,莫说是人,一块岩石摔下去都会粉身碎骨,你也别抱着阎碧瞳还活着的希望荒芜了自己的人生,过去的十七年你与这片大陆脱轨,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为自己活吧,找个舅娘,以后我若是还活着,你也没死,记得给我汤壶酒。”
阎如玉大笑着应下,潇潇洒洒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
阎如玉说,他的家,在天涯。
他要去的地方,是这四海的大好山河。
绿瑶瑶有些出神的看和阎如玉的背影。
轻歌回了房,绿瑶瑶跟了过来。
轻歌朝绿瑶瑶看去,绿瑶瑶曲起双腿跪在桌案边,为轻歌斟酒。
酒水流淌,绿瑶瑶的声音清冽的响起,“夜姑娘,你有笔墨纸砚吗?”
“后房有。”轻歌道。
绿瑶瑶画过一张夜倾城的画像后,轻歌便把明月殿的笔墨纸砚顺手带了一些过来,是想给绿瑶瑶的,不过诸事繁多,此事就一直被耽搁了。
绿瑶瑶去后房小心翼翼的捧着笔墨纸砚出来了,她把文房四宝动作轻柔的默默摆放好,跪于桌面前。
绿瑶瑶手执狼毫笔,在宣纸上画出了一个男人的轮廓,泼墨的痕迹晕染开。
轻歌眸色微动。
绿瑶瑶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阎如玉,阎家养子、少主,极其宠爱妹妹阎碧瞳,后为家族,娶了一名女子,此女子心生嫉恨,对阎碧瞳出手,阎如玉得知后,杀了结发妻子,阎家在权威之下,被迫把阎如玉赶走,阎碧瞳一怒之下,也跟着阎如玉离开落花城——”
随着绿瑶瑶的言谈,她的手下,渐渐,浓墨化开,一个绝代无双的男人出现于宣纸上。
轻歌眼神闪烁——
宣纸上俊俏的男人是,阎如玉!
第591章 夜轻歌,不得不除!
绿瑶瑶抬起眸子,目光炯炯有神,熠熠生辉,“阎如玉脾xìng暴怒,嗜血弑杀,他对所有人冷言冷语说杀就杀,唯独对阎碧瞳倾其所有,温柔醉人,很多人说,这是畸形的、不lún的,当时我听到这个故事,才七岁,我一直都这么认为,我未来的男人,要像阎如玉那样,唯独给我温暖,其他女人都是个屁,再倾国倾城也是个屁。”
轻歌看着绿瑶瑶愤愤然的模样,不由的笑出了声。
*
傍晚,明月殿的人送来了南海丹,轻歌收好丹yào后准备去降龙,她只带姬月一人前去。
隔日,赤羽的父母被安溯游带来焚月殿。
赤羽眉清目秀仪表堂堂,他的父母容貌相对来说比较平凡一些,放在人群里难以找出来,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夫妻。
男人两鬓生了些白发,眼睛倒是有些气势,那fù人,身上裹着厚重的麻布,双目有些呆滞,看起来视力不是很好。
fù人一看见赤羽,就走上前抱着,泣不成声。
赤羽僵硬的站着,抬起的手似是想把fù人推开,却是凝滞在半空。
少年的眼底,满是疏离。
毫不遮掩的冷漠,刺痛了fù人的心。
轻歌距离安溯游很近,听见赤羽的父亲跟安溯游说,“赤羽来迦蓝后,他娘日日以泪洗面,一双眼睛都要哭瞎了,医师说,长此以往下去,眼睛绝对保不了。”
安溯游道:“赤羽得病后,一直生活在迦蓝,突然换了个生活环境,只怕他会不适应,你们要耐着xìng子去开导他,不要再给他刺激了。”安溯游满腹惆怅。
男人叹了口气,“赤羽没了后,我和他娘就一直凑合着过,连吵架打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轻歌眸底发冷——
大陆上的很多人都是如此,没了感情,以婚姻为纽带维持着,彼此早就厌恶对方,却不肯放手,为了家庭,为了孩子。
殊不知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心理扭曲,思想yīn暗,明媚不再。
赤羽要被他的父母带走了。
临走之前,赤羽忽然走至轻歌身边,伸出双手,拥住轻歌。
只一瞬,他在轻歌耳边说了句让她永世难忘的话。
“待在这样的家庭,和死有区别吗?”
等轻歌回过神来,赤羽就已经和父母走了,本该温馨,背影却分外凄凉。
轻歌震悚着——
赤羽,不像是傻子。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只为了让父母不再打架?
又或者是,他想要逃离那种终日争吵不断的家庭,他的父母,像是敌人般狰狞着面孔仇视着对方。
轻歌心惊ròu跳的——
可那个时候,赤羽才四岁啊!
轻歌闭上双眼,呼出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候,视野里已经没有了短发少年的身影,姬月不知何时走至她身边,强而有力骨骼分明的手揽住了她。
赤羽走时,道路两旁,来来往往都是迦蓝的学生。
“赤羽竟然是个白痴”
“他和他父母长得完全不像,该不会是个野种吧?”
“都说相由心生,赤羽既然是个傻子,我看他心思肯定不简单。”
他们小声的议论着,诸如此类的话。
其实,他们都没有坏心,只是好奇而已,可正是这不经意的话,容易伤人心。
一家三口,走出了龙凤灵光门。
翌日,轻歌动身去降龙。
碧目喷焰兽被欧阳澈骑走了,轻歌只好坐在杀戮血狼脊背上离开,姬月也坐了下去,杀戮血狼驮着两个那么重的人,表示很委屈,火焰龙在虚无之境欢脱的笑着,幸灾乐祸。
这日,安溯游去明月殿时,正看见虞姬走了出来。
虞姬向安溯yóu xing了行礼,正要走,安溯游蓦然伸出手,拦住了她,低声问,“你跟无虞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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