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入骨 > 12心神不宁
    <li>  方针到底脸皮不够厚,做不出这种睁眼不认账的事情来。

    她冲对方抱歉道:“对不起,给你擦擦吧。”

    “不用。”严肃把脚往回一收,看着满地狼藉不由皱眉。他很想直接走人,但看方针一个人吃力地扶着另一个女人,面对这一地的垃圾也不知道怎么收拾,于是又一次心软下来,“我找个人收拾一下。”

    他话音刚落就见对面一个穿制服的小年轻走了过来,于是一把拉住:“这位小姐喝多了,这里麻烦你找人清理一下。”

    小年轻本来看见满地的呕吐物满心不悦,结果一看对方是严肃立马就换了副嘴脸。严肃的话让他误会徐美仪是他的朋友,于是毕恭毕敬点头答应,积极地找人来擦地了。

    “谢谢。”方针冲严肃道过谢过后又想伸手去扶徐美仪,结果对方一直蹲在那里不起身,并且朝她频频挥手:“别,先别碰我。”

    “美仪,我们去厕所好不好?万一你再想吐”

    “我劝你最好别动她。”严肃在旁边插嘴,“让她自己调整一下。现在动她有可能吐得更厉害。”

    方针对于喝酒没什么经验,她也从来没醉过。但在她看来严肃应该是这方面很有经验的人,于是她听从了对方的建议,默默地陪着徐美仪站在拐角处。

    空气仿佛暂时停止了一般,三个人彼此都没看着对方,但都停在那里不动。徐美仪是怕吐出来不敢动,方针是要陪着她不能走。至于严肃,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不走,他想大概是想等人来替他把皮鞋擦干净吧。

    深蓝广场的董事长穿了双有呕吐物的皮鞋走出餐厅,实在有些不合时宜。这是严肃能为自己想到的最为合理的解释。

    于是沉默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这其间方针是内心最煎熬的一个。她既恨严肃却又感激他出手相助。这种感觉令她十分尴尬也很难受。上一回离开安德森家的时候她也有这样的感觉,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居然又碰到相似的境况。

    一想到安德森方针不由就去看严肃的右手。听徐美仪说他那天也去医院了,想来烫得挺严重。这会儿他把手背在身后,方针一时就看不清。

    于是她索性开口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了。”

    “听说烫得挺严重。”

    “没什么,一点小伤。”

    “那天走得太匆忙,没顾得上跟你说谢谢。”

    严肃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转瞬即逝。然后他依旧淡淡开口:“不用谢,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想谢我。”

    “我承认我讨厌你。”方针这话一出,严肃那张脸就绷得更紧了。但她还是继续往下说,“但一码归一码,那天在安德森家的事情和今天的事情,我是真心想要谢你的。”

    严肃没说话,只是抿着唇盯着方针看。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看什么,只是那眼神就像激光切割机一样,方针总觉得自己的皮肉都快被一层层地剥离下来了。这种感觉令人不安,她生平头一回被一个男人看得心慌意乱。

    那当然不是因为情愫渐生,只是因为心里没底。因为她不明白严肃打量她究竟是为什么,是想解读她那番话的真实性,还是琢磨着怎么对付她?否则他为什么还不走,留在现场是想看好戏?

    方针被他的视线搞得有些烦躁,只能把头撇向一边。结果刚一转头餐厅的清洁工就过来了,拎着水桶拖把清洁剂之类的东西,麻利地收拾起地面来。

    徐美仪似乎也好些了,挣扎着扶墙站了起来。方针赶紧上前去扶她:“美仪,要不要回去?还是你想再吐一吐?”

    徐美仪眯着眼睛刚想开口,身后沈骞的声音又插了起来:“方针、美仪,你们这是怎么了?”

    方针一回头看到沈骞,头一回觉得他像救星般可爱:“美仪吐地上了,我怕她再吐就让她先在这里歇一歇。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们半天不出来担心有事儿,过来看看。”沈骞上前一步伸手去扶表妹,结果和严肃打了个照面。他们两个前两天刚认识,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彼此还是能认出对方的。

    沈骞于是主动打招呼:“你好严先生。”

    “沈医生你好。”

    “手好些了吗?我的药怎么样,有效果吗?”

    “效果很好,已经没事了。”

    “这么快?”沈骞显得有些意外。但眼下这情况显然并不适合讨论烫伤膏的药效,沈骞只能冲对方笑笑,“有用就好。”

    “嗯,谢谢你。我先走了。”严肃说完也不等人回答,直接大步离开现场。方针忍不住转头去看他,结果发现严肃走路的时候,插在口袋里的右手露出了一片白色来。

    那看起来像是纱布,所以说他的手并没有完全好?

    沈骞一边扶着东倒西歪的徐美仪,一边还在琢磨刚才严肃的话:“这么快就好了?”

    他这话说得挺轻,但方针还是听到了,于是她心里更奇怪了。这么说严肃的伤没那么快好,可他从头到尾都说自己好了,一点也没有和她算账的意思。

    是怕她这人太难缠不讲理,还是觉得她没钱反正也赔不了?方针心想,自己在严肃心里大概真是个难缠又无理的女人吧。

    想到这里她又朝严肃离开的方向望去。但那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只剩空而长的走道,偶尔有陌生的人走过。

    严肃快步走出餐厅,径直走到自己的银色慕尚边,抬脚坐了进去。结果一坐进去他就意识到哪里不对。搞到最后他还是没让人收拾自己被弄脏的鞋子。他就这么走了出来,也不管别人看没看到。

    尽管几乎不会有人看到,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可笑。刚才他给自己找的那个理由显然很勉强,或许是因为沈骞的突然出现吧。他本来并不介意陪着方针再说几句,但沈骞一出现他心里却立马产生了去意。仿佛姓沈的一来原本挺大的空间一下子就变小了,简直让人无法再呼吸了。

    所以他走了,甚至都忘了跟餐厅里还在等他的朋友说一声。他今天是跟李默来吃饭的,结果倒把人给扔下了。

    他坐在车里想了想,还是给李默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上自己的车,他们再找别的地方去喝酒。李默上车后认真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你撞鬼了?”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好端端吃个饭,结果上了个厕所你人就走了。我眼看着你一路从洗手间的方向出来,径直走过餐厅就出门了。我还以为你遇着什么事了?我想这世上大概没有人类会让你如此反常,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撞鬼能解释了。”

    “我没事,挺好的。”严肃说着就要掏钥匙开车,李默却一把夺下车钥匙:“还是我开吧,你手没好,再说你又撞鬼了。”

    严肃没拒绝,下车跟李默交换了位置,但他再次重申:“我没撞鬼。”

    “鬼才信。”

    李默说完这话一踩油门,车子就在夜色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光,很快就融入了前方的车流里。

    李默是职业玩家,对这个城市所有卖酒的地方都很熟悉。他很快就挑了家离餐厅不远又相当不错的酒吧,和严肃找了个视线极好的位子坐了下来。

    夜色迷蒙灯火闪烁,酒吧里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酒吧老板花重金请来了表演团队,一个个穿得火辣性感,在亮得刺眼的舞台上大跳钢管舞。

    李默一见这情景就笑了,招呼严肃道:“多看看,也刺激刺激你体内的性细胞。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碰女人,别告诉我哪天突然宣布要出柜啊。”

    严肃不理他的调侃,只是拿着瓶啤酒慢慢喝着。舞台上那些几乎没穿衣服的女人引不起他一点兴趣,那些厚重的妆粉下也不知道隐藏着怎样丑陋的脸孔。和她们一比,方针素面朝天清新又干净,看着真是顺眼多了。

    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来了。严肃不免有些上火,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放,转头冲走过的侍应生道:“来几瓶伏特加。”

    李默正在喝白兰地,听到这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伸手摸摸严肃的额头:“你没事儿吧兄弟?今天真是撞鬼了,晚上不准备回家,要在这里告别处/男身了?”

    严肃直接忽略他最后一句话,只挑前面的回答:“谁说我不回家了。”

    “喝了伏特加你还想开车?”

    “就算喝啤酒难道就能开车?”

    李默依旧一脸不置信:“刚刚你去厕所这么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我就不该带你来喝酒。你这手还没完全好,连啤酒都不该让你沾。”李默赶紧把那侍应生叫了回来,退了伏特加改要一打啤酒,“喝点淡的,好好的喝那么烈做什么。你准备一醉解千仇还是借酒浇仇?兄弟,你别跟我说你丫的陷入情网爬不出来了?”

    “去你妈的。”严肃喝了几口酒人也比较放得开,又是在酒吧这种地方,说话就比较没顾忌,“我就是想喝酒,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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