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妖枪诛仙传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萨库尔
    “你真的有把握安全回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邹云洲沉声问道。

    “我可还带着云儿呢,你说我有没有把握?“

    “那我能帮你什么?“

    “这句话倒是问到点儿上了,“陈凤章嘿嘿一笑,向身边的唐棠几人招了招手,把大家都围拢到近前,压低声音道:”我只带了三支小队,这件事情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隐瞒三天。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最好能让巴沙尔克觉得我带了主力入山,这样他才会不遗余力的追我。“

    陈凤章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继续解释道:“三天之后,估计草原深处那个势力就会下令,逼迫萨库尔不顾一切的抓我。所以到那时候,就算巴沙尔克发现你们才是主力,他也不敢放弃我再去追赶你们。“

    “那个势力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邹云洲皱眉道。

    “相信我,草原那边,也不安稳啊!”陈凤章满脸高深莫测的道,他想起了“大巫”那个名字。

    “你能争取多少时间?”

    “我有把握能拖他们一个月,这段时间足够你们跑出安全的距离,只要我们能在雄城会面,这盘棋就算是彻底活了。“

    回雁岭,唐国北方最邻近北蛮的边塞,但因为天赐之险,一直以来也是最容易把守的边塞。

    “回雁岭,雁难回,由东到西连天地,自北向南分唐蛮。谁要能翻过这戳天的岭,便是人间活神仙”

    爽朗的山歌虽然已经跑调跑到了姥姥家去,但唱歌人心中快活的味道却是谁都能听的出来。

    砍柴的男人走在山道上,不时弯下腰来整理一下脚上的草鞋。这鞋是他的婆娘新编的,还需要些时间适应。本来他心里是更喜欢原来那双穿的有些破旧的草鞋,那更合脚也更柔软一些。但今天是他的小儿子过生日,婆娘便非要他穿上这双新鞋不可,说这样才不会在邻里面前失了体面。

    “败家娘们儿。”男人嘴里喃喃的骂了一句,可嘴角上温柔的笑意却仿佛甜到了心里。他想着婆娘手上编草鞋拉出的口子,更加用力向上抬了抬背后的柴挑,那里面有几棵对创口很好的野药,是他特意走了很远很偏僻的小道才找到的。

    “这败家娘们儿!”男人又满足的骂了一句,仿佛这就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

    蓦地,男人的笑容僵住了,他原本轻快的脚步停在了草丛里。男人缓缓的伏低,把整个上半身贴在了地面,长长的野草不时从脸上划过,却无法让男人瞪大的双眼眯起半分。

    下面的山谷里有一大块空旷而肥美的草甸,数条溪流终年不冻从草甸上流过。那里是放牧马匹的好地方,由于世代比邻而居,本是敌对的南唐和北蛮的牧民们却在这里渐渐形成了一种奇异而和谐的关系,互不侵犯的共同在这里放牧。

    但是,这里现在却立起了一顶顶巨大的帐篷!

    男人认得那些帐篷的式样,那是北蛮军人才喜欢住的东西。可是在这连大雁都难以飞越的回雁岭,他们的大军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来到了这里的?

    男人轻轻的向前蹭着,他想把山脚下那连成一片的营帐看得更清楚些。

    但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扼住了男人的后颈,强大的力量把他的整个脸都一下掼进了潮湿的草地里。

    嚓!

    钢刀出鞘的声音响彻山谷!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坏了,他不断的划动四肢,全身都在剧烈的挣扎,但在那只手臂的控制下,他却觉得自己就像是老鹰爪下的鸡雏,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

    “砍得来恩乖尼!”

    身后的人嘟囔了一句,那是一句北蛮话,男人听得懂里面的意思是“该死的唐人!”。

    钢刀出鞘的声音在静寂的山谷中异常刺耳,把男人全身的皮肤都惊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挣扎的更用力了,但那只大手就像是山岳般没有丝毫松动。

    当破空的风声伴随着森然的寒意吹拂过男人颈窝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挣扎,认命般的放松了身体,闭紧了眼睛,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铛!

    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把男人吓掉的魂魄又拉了回来。

    他感到那只抓住自己的大手突然松开,急忙回过头去,却惊讶的看到一个全身皮甲的北蛮武士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丝毫不敢抬起。

    在武士的身边是断成两截的弯刀,男人的眼很尖,仅仅是匆匆一瞥,他就发现了断刀旁的草丛里,一枚灰白色的牦牛骨牌丝毫无损的躺在那里。

    “滚!”

    一道低沉的,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似乎在男人的耳边响起,但说话的人却是不见踪影,可是这一声“滚”却是字正腔圆的南唐话。

    男人如蒙大赦,连身子都不敢站起,立刻连滚带爬的向着来路跑去,在如此狼狈的时候居然还没忘了背上背的柴挑!

    牦牛骨牌那么脆,居然能打断钢刀?

    不知怎的,男人一口气跑出了好远好远,远的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片谷地,但他的脑子里充满的却不是生还后的喜悦,而是不断飘荡着这样的疑问。

    娘哎,莫不是真的有鬼吧?

    想起刚刚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的诡异场面,男人浑身打了个哆嗦,脚下的步伐迈得越发快了。

    在男人远远离开的那片山谷中,连绵的营地深处,一个最为巨大恢弘的帐篷外面,一张与陈凤章杀死的那头狼王差不多大小的冰霜巨狼的狼皮,在高大的旗杆顶端随风飘摆。

    宽敞的帐篷里面,只有两人。

    砰!

    二十多岁的青年蛮人把手中的酒碗随手往桌上一放,身旁一个全身披甲,连面目都被一个狰狞鬼脸面甲遮住的武士,立刻再度将那个比饭碗还要大上两圈的海碗倒满。

    “你扔了我的骨牌,现在这副牌缺了一张,你怎么赔我?”

    青年蛮人哈哈笑着,嘴里虽然说着要陪,但语气里轻松写意的态度却似是毫不在意。他说完这一句,便又拿过酒碗,一仰头,便把满满一碗的烈酒一饮而尽。

    遮挡了面孔的乱发,在青年人仰头喝酒的时候向两边分开,露出一张英气勃勃,却又有些温雅俊逸的面孔。

    这青年人赫然就是在阴神绝心阵中,与陈凤章碰过一面的北蛮王子,萨库尔。

    那披甲武士安静的站着,安静的看着萨库尔喝酒,但却似乎根本不在意萨库尔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轻轻的伸出一只手掌,轻轻的覆在了那堆明显缺了一张的骨牌上面。

    这披甲武士的手竟然极美,手掌修长,五指纤细,白嫩的如同在牛奶里泡大的一样。但当他的手掌离开那堆骨牌的时候,那散乱堆放的牦牛骨牌顿时化成了一摊细细的粉末,如同细盐一样散落在萨库尔的桌上。

    “这样,就不用赔你了吧?”

    牦牛骨牌并不坚固,北蛮的大军中很多修行之人都可以挥手间把它们弄成粉末,也可以离着很远用它们击断钢刀。

    但问题是,这是草原王子萨库尔的骨牌,放眼整个北蛮军队,谁有这个胆子?

    萨库尔愣了愣,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虚点着披甲武士道:“你这个脾气啊,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点了点空了的碗道:“酒!”

    披甲武士再次把酒碗倒满。

    萨库尔伸手刚要去拿,那披甲武士却抢先把酒碗凑到了面甲的缝隙处,一仰头,也把一碗酒喝了个精光。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碗,对着再度发愣的萨库尔问道:“为什么不让哨兵杀了那个唐人?”

    从头到尾,披甲武士的态度可以说是轻慢到了极点,就算是王子大人的爱将巴沙尔克,如果胆敢如此放肆,也早就被砍了百八十次了。

    但对于这个披甲武士,萨库尔却好像半点也不生气。

    “杀他作甚,反正我们也要离开了。”萨库尔又是一口酒灌下,拍了拍矮几上的一张羊皮,继续道:“你看,南边那位可是放出话来,他的刀下不杀无名之辈。我若是杀了那个唐人,岂不是说我萨库尔还不如他?”

    仅仅一天的时间,万里之外的粟城战报便详详细细的记录在羊皮上面,放在了萨库尔的案头。就连陈凤章那几句快要把巴沙尔克气的抓狂的豪言壮语,也一字不差的写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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