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迷离之水 > 第 27 章
    的温度之高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他们一脸惊惧地抬头望着她。

    不管下面的人如何呼唤,方安琳似乎都无动于衷,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拨打了110和火警,希望他们能救下她。

    厂方紧急停止了炼炉的运作,黑烟渐渐淡去,但等到最后一股黑烟冒完,我们赫然发现,烟囱上已没有任何东西了。

    方安琳的葬礼在她的家里举行,简单而朴素,相片上的她依然那么清秀,这个可怜的女孩,在即将拿到初中毕业证书时,带着恐惧和遗憾,永远离开了人世。

    我,陆铜,还有她的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一起参加了她的葬礼,直至她埋入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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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瞎眼nǎinǎi在呼天抢地地嚎哭。我特别注意起参加葬礼的人,忽然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女人跃入我的眼帘。

    方安琳?我悚然一惊,但很快发现她虽然跟方安琳长得很像,年纪上却大了很多,正是上次在灵岩镇的公车站上看到的那个女子。

    我走过去,问她:“你好,请问你是安琳的什么人?”

    “我是她姑姑。”

    “你是不是住在灵枫镇?”

    那女人点了点头,说:“我很早就离开了家乡,直至去年才回灵枫镇定居。”

    原来方安琳还有个姑姑,怪不得她们长得如此之像。

    那女人似乎明白我此时的所想,黯然说道:“别人都说我侄女长得特像我,可怜我的安琳,花一样的年纪就没了。”

    说着流下了泪。

    我安慰了她几句,便问她:“安琳还有个叔叔吧?”

    那女人充满戒备地打量了我一下。

    我把方安琳的心理障碍简要说了一下。

    “既然你已知道,我也不好瞒你,这件事本是我们家门的丑事,安琳的父母车祸去了后,我的二哥就当了这个家,由于他生得丑,又没有正经活干,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娶不到老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的亲生侄女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当时安琳还小,不懂这些事,我妈就把我二哥赶出了门,不许他再回来,希望家丑从此不再外扬。想不到今天却害死了安琳。”

    “这个已经不是什么家丑,而是恶劣的强jiānyòu nǚ罪!”

    “我们也知道二哥犯了法,可做母亲和妹妹的不忍心把自家人往公安局里送,听说强jiānyòu nǚ要qiāng毙的。我妈把二哥赶出了门后,就骗安琳说叔叔在一次矿场事故中死了,好让她忘掉这段痛苦的经历。”

    “你二哥没死?”我吃惊地说。

    “事已如此,我也不敢骗你,不然安琳在九泉之下会怪我的。二哥离家之后,便一直在洪桥市打工,过着不稳定的生活。”

    “你二哥叫什么名字?”

    “方革。”

    我终于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方安琳的葬礼结束后,我和陆铜一起查看了那个可怕的树林和柴房。陆铜说得很对,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奇怪的声音,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很普通的小房子。只是站在这里,回想起方安琳受到的非人虐待,让人悲愤不已。

    回来的车上,我想不通方安琳自杀的原因,本以为方安琳的心灵创伤已经痊愈,为什么会突然复发?

    “我们疏忽了一件事情,就是方安琳是个具有强烈意念能量的人。经过治疗后,虽然解决了她的心灵创伤,但这能量已经激发,它必定要通过其他的某种渠道释放,方安琳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不忍用这种难已控制的力量伤害别人,只有选择了自我毁灭。”

    我不知道陆铜的解释对不对,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给这小女孩留下的创伤是那么的深,深到连我们这些成年人都无法想像。

    但我隐隐约约又觉得,方安琳并没有死,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就在我们的身边,有时候甚至离得很近。

    “我们终于知道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了,你有什么想法?”陆铜问我。

    “我会用暑假的时间把他找出来,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陆铜看了我一下,然后说:“他可能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你要小心!”

    十七、落 幕

    一个月后,我终于通过在洪桥市公安局工作的同学找到了方革的住址。

    见到方革时,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方安琳印象中的那个精壮凶恶的男人,现在的他显得很苍老,头发花白,有点驼背,精神萎靡,毫无斗志,连说话都沙哑。只有他左眼下的那颗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痣,才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确实就是方革!

    “听说你是灵岩中学的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方革把我带入他的家中,这是个只有十几平方的出租房,位于六楼。里面的摆设非常简陋杂乱,弥漫着一种腐臭味。

    “方革,你知道你的侄女方安琳的事吧?”

    方革像被电着了般抖了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了?安琳现在还好吧?”

    “她死了!”

    方革像是受到打击,颤抖了一下,慢慢坐在床沿,一声不吭,好像在回忆什么,很久,他才问:“怪不得我最近老做噩梦,她是怎么死的?”

    “是被你害死的!”

    方革吃了一惊,然后呵呵呵呵地干笑了起来,说:“老师,你真会说笑话,我已经快十年没回过家乡了,怎么会害死安琳呢?”

    “十年前,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方革变得非常紧张,颤抖着说:“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真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怒从心中起。

    “你想怎么样?”方革对我戒备起来。

    “我想叫你去自首,为你所犯的罪行负责。”

    方革变得激动,说:“自首?你以为我这十年过得快活吗?整天东奔西走,没个落脚的地方,还落下一身病,成天做噩梦,有家不能回,有娘不能养,亲戚们都用龌龊的眼光看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这是你的报应。”我冷冷地说。

    “你现在要我去自首,就是来杀我,我不会去自首的。”方革恨恨地说。

    “如果你不去自首,我报警。”我说。

    “你敢?老子杀了你!”方革凶恶地瞪着我,肖像中的神态终于回到了他的脸上。

    方革大吼了一声,从枕头下抽出一把西瓜刀向我劈来。

    我早已料定他会对我动手,抡起旁边的长凳挡住了他的刀。

    刀深深地劈入了木凳,一时间拔不出来,我趁这机会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方革狂叫着翻倒在地,不能动弹,想不到他这么不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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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笑了一声,说:“哼,要是在十年前,你这样的人来两个我都会叫你趴下。”

    “你别狂,这是你自己不要机会,怨不得别人。”我说。

    他痛苦地咳嗽了几声,看样子我这一脚踢得不轻。

    “好,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明天早上就去自首,不然我决不饶你。”

    我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出。

    他的楼下就是夜市,此时刚入夜,有很多摊贩在摆摊准备营业,我正准备打的离去,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响,接着便听到有人喊:“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我赶紧跑回去,只见人群围观处,仰面躺着一个人,满脸是血,正是方革。

    他还没死,眼睛睁得很圆,整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手脚抽搐。他用尽力气抬了抬手,指向楼上,嘴中不断嚅嗫着:“报应,报应……”

    没几句,他的手终于垂了下来,可眼睛却没有合上,仍然充满恐惧地盯着大楼。

    六楼,他的房间仍亮着灯,灯光在不断闪烁,光怪陆离,窗上的蓝色布帘凭空晃dàng着……

    三年过去了,灵岩山的晨曦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湿湿的,最近市里面又有专家说,这里空气的负氧离子含量平均每立方米达1.4万个以上,超过正常值的15倍,可以称作“天然氧吧”。但每次,我眺望对面化工厂的那个烟囱时,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仿佛这个氧吧的氧气正在慢慢被人抽掉,到时候,我们就像一条条捞出水面的鱼,张着嘴窒息而死。

    我又想起了方安琳,我想像不出,当时她站在这个烟囱上,在浓烟和高温的包围中,以及最后跃入深不见底的漆黑烟筒时,是怎样一种可怖的心情。

    她那一班的同学早已毕业。有一批学生考上市里的高中,开始他们另一个全新的人生阶段。而另一批学生则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继续深造,他们或者回到了山村,重复着父辈们的生活,或者到城市里打工,成为漂流的一族。也许若干年后,他们之间的差别连他们自己都会觉得吃惊。

    我走在校园的湖畔上,这儿,有许多女学生在老樟树下晨读,她们总比男生用功。看着她们苦读的背影,我忽然有种心酸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许多成绩优秀的山里女学生,最终都没有升入高中,而是守在这片山林间,早早嫁了人,做着粗重的农活和家务,直至把青春和智慧消耗殆尽。

    如果方安琳还活着,十年后,她会是什么样的人?

    今天是新学年的开始,又有一批新学生将加入到灵岩中学,他们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和憧憬。

    晨间课开始了,这一堂照例是见面课,就像我第一次来到灵岩中学,接方安琳这班的班主任一样,当我走入教室时,原本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山里的孩子跟城里的孩子不同,他们总是对老师抱以足够的尊敬和崇拜。

    当我向讲台下看去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方安琳的老位置看了看。

    方安琳?!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在那个位置上,一个白衣女生正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窗外,望着那个令我不寒而栗的烟囱。她让我立刻想起了第一次与方安琳见面时的情景。

    瞬间的幻觉过去后,我明白她不是方安琳,这是个比方安琳稚气些的女孩。但她们的yīn郁气质是那样相像,如果我不知道方安琳的家庭情况,肯定会把这个女孩当成她妹妹。

    整个教室的空气似乎凝固了,除了她之外,所有的学生都看着我,又看着她,他们能明显地感觉出气氛的不同。

    她的同桌女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她,才把她从出神中拉回到现实来。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紧接着低下了头,盯着桌面。但在和她目光相触的一刹那,我仿佛又见到了方安琳那熟悉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极大的恐惧,仿佛又要发生什么事一般。凌晨梦中方安琳对我呼救的可怕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老师!救救我!”梦中的那张人脸在对着我呼喊。

    我强忍住这种巨大的恐怖感,打开了花名册。

    “现在,现在开始点名……”

    森林之妖:死谷

    森林之妖:死谷

    解放战争后期,有一支guó mín dǎng的残军,逃进了大山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人们都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躲避解放军的进攻才不敢出来。后来在剿匪斗争中,解放军把这个区域翻了个遍,结果发现,那支残军全部死在了这个山谷的密林中,他们在死前好像经过了一场激战。但奇怪的是,许多军人都是自杀而死的,从他们骸骨的姿势和颅面余存的表情看,像在躲避一种极可怕的东西……

    1

    1969年,我在湖北神农架chā队。当时全国上下都在轰轰烈烈开展“农业学大寨”的运动,烧山造田,开沟筑渠,那份干劲和激情现在想起来仍使我振奋不已。

    我和同乡小梁、小玫被安排在宣传队工作,所谓宣传队,其实只是负责写写诸如“广阔天地炼红心”、“抓革命,促生产”、“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之类的大标语,或者开着一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拖拉机,从这个村子到那个村子用大喇叭一路喊过去,大部分时间却闲得很无聊,于是起哄似地跟着村民们烧了不少山,这件恐怖的事就发生在那一年冬天。

    当时宣传队共有六个人,四男两女,除了队长张国庆刚刚过了而立之年外,其余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所以聚在一起是嘻嘻哈哈很青春的一群,加上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豪气,便仿佛真像老人家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归根到底是我们的了。

    11月13日上午,我们突然接到任务,要去大山深处的红星公社作专题宣传。得知消息后,大伙儿都很兴奋,到农村这么久,从未真正到过深山,很想去见识一下,听说还可以吃到很多野味,可以解解口涝,因此队长一吆喝,所有的人都齐刷刷背着挎包站在他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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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产队里的民兵组长阿雄扛着三枝步qiāng走过来,他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向导,很典型的山里青年,却长得跟葛存壮似的,我们队里的铁姑娘程玲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搂着小玫一个劲地窃笑。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到红星村得走一天一夜的山路,喂!笑什么?没说别人,就你们俩,现在笑,待会儿可能就要哭了。山里面有的是饿狼、野猪、蟒蛇……还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啊呜!吃了你们!”阿雄朝她们扮了个凶脸。

    “好了!阿雄,别吓唬姑娘们了!时间不等人,快出发吧!”队长把两袋野营包jiāo给我和杨鹏鹏,笑呵呵地说。

    我打开包看了看,里面整齐地叠有两条薄被,内袋里还备着军用匕首、指南针、急救yào品、绳索等用品。

    “怎么样?够齐全吧?”队长问。

    “报告队长,还少,还少……那个……那个……”我摸了摸肚子。

    队长哈哈地笑起来,对我说:“小伙子,绝对饿不着你。”

    程玲把一袋干粮高举过头顶,对我说:“小李,现在你的生死大权在我手里了。”

    院子里dàng漾起欢快的笑声,太阳暖烘烘地照着我们。

    队长和小梁曾经当过几天兵,所以阿雄把自卫用的步qiāng分配给了他俩。这让我和杨鹏鹏很是愤愤不平,同样是革命同志,为什么小梁可以背qiāng,而让我们去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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