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泪映风华 > 正文 第三章 初遇
    戌时,左丞相府中灯火通明,丫鬟小厮来来往往的忙碌着,今日是左丞相庄生的长子庄意诚的十八岁生辰,晚宴邀请了不少结交的杰出人士和朝廷官员,庄生曾亲自吩咐今晚不可出半点差错,谁若出错定当重罚,于是仆人们皆是小心翼翼的忙碌着不敢有半点疏忽。

    寒殇早早的寻来,隐在墙头暗处,低头查探着情形。看着相府请来的护卫一批批赶到,一层层将相府包围,每隔三步必有一人。黑冷的眸中浮起讥讽的嘲笑,这个无知的人,竟不知对于刺客来说这些佩刀佩剑的侍卫是最没用的,笨拙而迟钝,还不曾抽出刀剑就就命丧黄泉,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又过些时候,见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敬的带了些身着劲装的人进来,虽是衣着普通寒殇却能敏锐的感觉到这些人绝非善辈,个个身怀绝技,内力深厚。想必是特意请来的江湖杀手或是豢养的暗人。

    看来这左丞相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自己已是众夭之的,寒殇勾唇冷冷一笑。

    看着那管家模样的人将那些人一一安排了地方,有明有暗,就连自己所处的暗角不远处也站上了人。寒殇不禁敛了敛眉,适当收息,以免身上的气息被那些人发现。

    戌时已到,庭中宾客已陆续到齐,珍馐美酒齐备,丫鬟小厮们也已按规矩站好。却还不见丞相庄生到来,寒殇有些疑惑,黑眸划过那些丈远的劲装之人,心中计算着如何避过他们潜的更近些,好直奔目标。

    正在这时,院中微微起了骚动,是丞相来了。寒殇抬眸望去,只见院门处的宾客纷纷起身,向来人行礼道贺。透过晃动的人影,影影绰绰可看到来人。那是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人,身着锦衣,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鬓角额头已见风霜刻画的痕迹,满脸堆笑,一副忠良和蔼的模样,可一双眼睛却是透着精明。

    也许他是个忠臣良将,又或许是个奸佞小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晚要杀了他,不论是他好是坏她都必须杀了他。寒殇紧盯这那人一步步的走进庭中。

    庄生身旁有两个同样身着锦衣的人,右边的一人年纪较轻,身着红色锦衣,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正小心的搀扶着他,想必就是长子庄意诚了。而另一旁是个同样年近六旬的人,相较于庄生的微微臃肿,此人倒是高瘦干练,他就应是庄生的同党在朝中极力支持惠妃一派的石程。

    寒殇眯了眯眼睛,静待他们走近落坐。宾客一番客套的恭维后庄生宣布开宴,然后便有身着粉红纱衣的舞女走到庭中,随着乐声翩跹起舞,舞姿妖娆,眉目多情,含羞带笑。宾客兴致大增,举杯畅饮。

    天色已完全的黑了下来,除了庭院中央一片明亮外,四周的暗处已经是一片漆黑。凭着自小习武的眼力和周围的气息,寒殇估摸着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的位置和距离,悄悄的向庭中首座靠近。

    而她刚一动,不远处身着劲服人便有所察觉,纷纷向她这里望来,寒殇迅速止步屏息,将身形隐于树后,抬头见树枝上一只栖鸟,抬手飞针刺去,针擦着翅羽飞过,栖鸟受惊飞起穿叶而去,带起树叶微动。地上的人见一只鸟飞走又盯着她的方向看了片刻,没有再发觉异样才转回头去。

    “该死。”寒殇低咒一声。她真的低估了那些人的本是,竟然这般警觉。看来,她只有铤而走险一次了,今夜死在她手下的人将会很多。

    庭中气氛已达高潮,一名红衣女子正将手中丈长的碧绫舞的上下翻飞,时而似微波荡漾,时而似青莲出水,时而又化做丈高的碧色漩涡,那女子便似碧波中的红莲,清丽妖娆。引得观赏之人纷纷叫好,连首座上的庄生父子和旁边的石程都不由的点头,看的入迷,并没有发觉这里的异样。

    就在人们都紧盯着那红衣女子舞动的身姿是忽的庭中一道黑影掠过,身形快如鬼魅,直奔首座而去,入眼时仿佛是一道青烟一掠而散。首座上,刚刚还是含笑的庄生此时面色青白,浑身抽搐,双眼瞪得很大似是恐惧又似是不可置信,没人看到他受伤,可他抽搐了几下便歪倒一旁不动了。

    旁边本是举杯欲饮的石程,手中酒杯跌落在地,紫红色的酒水洒落红色地毯,与他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混在一处,胸口上一个用利器刺出的血洞正血流如注,口角淌着血,人已没了气息。

    席中瞬间大乱,丫鬟舞女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胆小的甚至直接晕倒在地。那些平时衣冠整洁,举止有度的官员此刻都衣冠凌乱,跌跌撞撞,吓得不辨方向的四处躲藏。桌椅倒地,碗盘碎了一地,院中一片狼藉。那些藏在暗处高手见着这样的情形迅速回神,纷纷攻向立于首座的那抹黑影。院内院外的侍卫得了命令也匆忙冲了进来。

    寒殇手持短剑,目光瞥见庭中的混乱,勾唇冷冷一笑,黑眸中毫无温度。转头看了一眼惊惧交加的庄意诚。毫不犹豫地朝着人多之处飞身而去,她的目标不是他。庄意诚被她那冰冷的笑吓的半天仍旧浑身发冷,转头看着倒在一旁已经气绝的父亲,伸手紧紧抱在怀里。

    “爹!你醒醒!爹!你醒醒啊!你看看诚儿啊!爹!”庄意诚撕心裂肺的哭豪着,那时最疼爱他的爹爹啊。

    凄厉绝望的喊声充斥整个庭院,闻着心惊,而寒殇却面无表情充耳未闻,这场面她见得多了。落在地,避过迎面而来的攻势,她挥剑,划过身旁之人的咽喉,鲜血洒了满。她一把抹去瞬间回身刺向刚刚攻来的那人,电光火石之间血已飞溅而出,才收回剑,身侧一道凌厉之气袭来,忙侧身,柄剑堪堪擦身而过,将黑色纱衣划破一道口子。

    寒殇虽武功凌厉狠绝可毕竟善于刺杀,又兼年幼内力不强,多人缠斗对她并无益处。

    自知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她飞身跳出重围。

    今早门主再次召见她,直言命她多取性命,不论官员还是护卫兵士。以前门主从未下过如此命令,只言刺杀之人,命令不可多杀,全身而退,不可被人发现行踪。可不知这次为什么要她杀那么多人。但凡是门主的命令都得誓死服从,便是要她去血洗皇宫她也得去。

    思及此,寒殇连杀眼前三人,将短剑自最后一人的颈前抽回,收了短剑。自在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待那些高手扑来,身形一纵,躲过袭来的刀剑再次越入人群中。真气灌剑,四扫而下,霎时血雨纷飞,铺天盖地。再次挥剑又一轮血雨降下。

    回身一剑刺穿扑上来的人,正欲抽剑,肩上一阵剧痛生生受了一掌,这一掌功力深厚,直震的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唇角溢出鲜血,回身,冰冷阴狠的目光射向来人,是一个身着劲装的人。一道白光闪过颈间一痛便没了知觉,目中最后映出一双狠厉晶亮的黑眸。白电再次闪过,四周的人倒下大半。

    寒殇虽内力不强,却是身法极快,血魂门的杀手皆是身法如电,杀人只是眨眼,多数人不无可避,这是江湖上任何门派都不及的,为血魂门独有的绝技。

    眼见又围上了更多的高手,寒殇不再犹豫,抬手在左腕上一划,血瞬间冒出,鲜红的血在她苍白的肌肤上分外扎眼,将唇附在伤口上吸了一口血咽下,双手交按胸前,闭目静心,口念心诀,气运全身,以血气将经脉打通。

    只是瞬间寒殇周身被一股森寒之气所笼,衣袂发丝无风自舞,双目睁开,黑眸转红,闪着嗜血狠厉的光。扑来的人纷纷被这样的场面震住,正呆怔时,黑影一闪,眼前便黑了下来,热而黏稠的东西洒在脸上,这是自己的血吗?为何什么都不曾看清就这样死了?满心的不可置信。

    黑影风一般的刮过,所到之处必是血流成河,惨叫声不绝于耳。

    因着童韶的拖累而才到来的师兄弟三人离着很远便听得兵器相击落地之声,三人不由得一惊,雨之潇率先寻声飞去。童韶林秋怀紧随其后。

    当他们攀上院墙便见到一道黑电般的身影在庭中飞掠,所过之处人群纷纷倒下,鲜血已染红了庭院,场面血腥而狠残。

    人们惊恐的奔逃,奔出院子的人吓得连马的上不去,刚踏上去又跌落下来,侍卫护着逃出来的人往马车上送,车夫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胡乱的的赶着车,向远处奔去,再不管车前是否有人,胡乱的撞过去。院内院外皆是一片混乱。

    看到这些,雨之潇毫不犹豫地就要跳下墙去。林秋怀一把拉住他“你疯了!你看她的身形那么快,你我就是再练十年也不及,你去不是找死吗?”

    雨之潇强忍着要冲过去的冲动,重新趴下了看着,林秋怀将童韶的眼睛捂住。

    “我没事,师兄。”童韶拿下他的手。“那人好可怕啊。”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依旧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凌厉杀气。

    寒殇手握利剑记不清已经杀了多少人,身上开始隐隐剧痛,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必须得走了,等身体真正开始疼痛就走不了了。想到这里,寒殇将挡在身前的几人刺倒,瞅准时机跃上墙头,足尖一点便飞出庭院飞上屋顶,向西飞去。

    雨之潇见她身影就要消失,终于再也忍不住,跳起来向她追去。

    “干什么去。”林秋怀再次拦下他。

    “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雨之潇气愤的吼着。

    “你疯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想活了。”

    “二师兄,你别去,这儿太危险了,我们回山吧。”童韶也说。

    “师兄,师弟,别担心,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不会杀了我的。”

    “你看她杀了那么多人,我才不信他们都和她有仇。你别去找麻烦。”林秋怀劝阻着。

    “不,我要去看看。”雨之潇异常固执。那个身影那么小,看着比他还小怎会有那种可怕的力量,他要去看看。说完他再不听林秋怀的劝阻飞身追去。

    “师弟!唉!”林秋怀后悔没能拉住他,带着童韶追去。

    随着身体疼痛的加剧,寒殇的速度也不由的慢了下来。刚才她为了与那些人内力深厚的高手相搏,用了血魂门的秘术。这个秘术的力量十分强大,门中加上她也不超过五人习得,她受门主器重自小便练,可长至今日却是只用过两次。平常她刻意不用,因为这秘术力量虽强,用过后却会全身剧痛难耐,三天内不得运功,下不得床仿佛筋脉具断。这次是门主有意逼她使用。

    正在微微喘息缓解身体的剧痛之时,身后响起风声,似有人追来,她没有停步,继续向前飞掠,手中却握紧了短剑。

    片刻后一个白影落在面前,挡了去路,一柄剑伸了过来,剑尖直指她的胸前。她抬眼冷冷地看向眼前的人。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干净俊朗,眼神纯净,此刻脸色因激动而泛着红正些愤怒的盯着她。

    看着那双不染丝毫杂质的眼睛,寒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疲倦,为什么她与他是差不多的年纪,他就可开懵懂,可以天真,可以怀揣着少年该有的热血与激情做着这些自认为是行侠仗义的事。为什么她却要自小长在那个魔窟,泯灭感情,做着这世间最毒辣的事。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脸上冰冷的神情却未曾变过。抬手飞出银针射向指着自己的剑。

    “叮”的一声那剑竟被她打落在地。那少年盯着她的眼睛,仿若被她的眼神所摄,怔怔的看着她,任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也不曾回神去捡,只是呆呆的站着目光不离她的脸。

    寒殇皱了皱眉,不明所以,此时心口一阵钻心剧痛,她忍不住捂了心口,腹中也随之一阵绞痛,有什么东西涌入口中,自唇角溢出,不用看寒殇也知道那是血,受的那掌本就不清,用过秘术刚才飞针又动了真气,身体越来越疼,自知不能再耽搁。

    “你怎么了!”少年却在她抬手捂上心口时回神,看着她唇边溢出的鲜血不知怎的心中倏地一痛,上前便要扶她。

    “别碰我!”寒殇侧身避过他的手。再次瞥了他一眼转身飞去“再追来,连你也一起杀了!”

    雨之潇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耳边划过她清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呆呆看着她的背影离去,没有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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