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灿灿看了下座位号，是在元毅左前一排的位置。她立即解开安全带，从机组座上起来。坐在她旁边的周倩怡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又有人按铃了。”
罗灿灿转头说：“是头等舱那边，我去看看。你继续休息吧。”
周倩怡说了声“嗯”就又闭上了眼睛。
罗灿灿走进头等舱，按铃的乘客已经开了灯。她走过去，打开包厢门，小声地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那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国男人。他说自己醒来饿了，问她还有没有吃的，随便弄点给他。罗灿灿说还有米饭和蹄花汤。男人点头：“可以。”
罗灿灿去热了米饭和蹄花汤，很快就用托盘端了过来。她说了声“先生请慢用”就拿着托盘转身。她又巡视了一遍头等舱，最后走到元毅的位置，顿住脚步。借着那名要吃的乘客的灯光看过去，元毅睡着了，毛毯也盖得很好。她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包厢门，走到他身边，轻手轻脚地捏了捏毛毯边缘，让他盖得更结实。
罗灿灿出了头等舱，过了一会儿又进来收餐盘。中年男人对她道了谢，说：“味道很好。”
快天亮了，没有乘客按铃，罗灿灿就坐在椅子上小睡。
休息好的一些乘务员从休息室出来，包括乘务长吴霞的表妹王琴。王琴见罗灿灿闭着眼睛，“啧”了一声：“快天亮了还在睡。”
已经睡醒的周倩怡从经济舱巡视回来，听到王琴这么说，“嘘”了一声，解释道：“她忙了一晚了，现在才刚刚休息。”
王琴扁嘴：“晚上乘客们都睡了，有什么可忙的？”
周倩怡又要开口，罗灿灿被吵醒，睁开了眼，看向王琴：说：“晚上也有乘客按铃呼唤，当然不能懈怠。”
“头等舱又只有灿灿一个人。”周倩怡接着说。
王琴说：“白天的时候可都是乘务长在负责头等舱，晚上即使有乘客按铃也没有白天那么多。”
罗灿灿看着王琴，微微笑道：“头等舱的规矩比经济舱多，即使是在晚上。”
王琴的话被堵住。
周倩怡点头：“是啊，头等舱是跟普通舱不一样的。”
王琴没再说话。她没通过头等舱乘务员考核，这事让她耿耿于怀。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不做事了？”
乘务长吴霞从休息室出来，走过来扫了大家一眼，大家顿时不说话了。吴霞又看向罗灿灿：“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罗灿灿回道：“没什么事。”
吴霞点了头：“那就好。天快亮了，一会儿客人醒了要吃早餐，你去检查一下餐食，然后整理一下厨房卫生。其他人员各就各位，按分工做事。”
罗灿灿道：“厨房很整洁，我昨晚就整理了。”
吴霞说：“早上也要再整理一遍。”
正在这时，头等舱有人按响了呼唤铃。罗灿灿一看，是10l，她对吴霞道：“客人在呼，我去看看。”
吴霞阻止：“我刚刚说的事，你去忙吧。我过去看看。”
吴霞说完就往头等舱走。
罗灿灿皱眉看着吴霞离开的背影。
王琴看了一眼罗灿灿，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和两名乘务员往经济舱走。
周倩怡还没走，她倾身，小声对罗灿灿说：“乘务长这是”
罗灿灿说：“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说完，只好往厨房走。
吴霞进了头等舱，走到按呼唤铃的10l座旁，开了包厢门笑道：“元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10l座正是元毅的位置。他抬头看着吴霞，笑道：“我找三号乘务员。”
吴霞笑道：“元先生有什么需要跟我讲也是一样的。”
元毅说：“不一样。请帮我叫一下三号乘务员，谢谢。”
吴霞只好说：“好的，元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她。”
整理厨房的罗灿灿见吴霞亲自来叫她去10l的客人那里时吃了一惊。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应该不是吴霞要她去而是元毅让她去的。她看吴霞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罗灿灿快速地补了个妆，到了元毅面前，问他需要什么。
元毅抬头看着她，问：“有往期的san francis chr一nicle（旧金山纪事报）吗？”
罗灿灿说：“往期的没有了，我们提供的报纸都是最新一期的。”
元毅说：“哦，那没事了。”
罗灿灿笑道：“下次元先生如果再乘坐长吉的班机，还是我执飞的话，我一定多准备一些往期的报纸。”
元毅点头：“好。”他仔细打量她，小声问：“没睡过？”
罗灿灿也小声回：“休息了一会儿。”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气色不好吗？”她才补了妆的，应该看不出来。
元毅盯着她又看了好一会儿。罗灿灿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他才说：“有一点。”
罗灿灿蹙了蹙眉。
“一会儿去休息。”元毅说。
“不用，很快就要上早餐了。”
元毅道：“我看刚刚那情况，我不要求，乘务长也不会让你来。”
的确是这样的，罗灿灿无从辩驳，但她还是想等机会做点儿头等舱里的工作，就像昨晚那样，昨晚乘务长不在，但却有乘客要吃的，另外，他也要了一杯水。
“这么想当钢铁战士？”元毅见她并不愿意休息，就想找机会做一名专业的头等舱乘务员，不由得笑道。
罗灿灿垂了垂眸，在飞机上说这个也不太好。她又露出专业的微笑，说：“那元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需要她就出去了。出去就可能又只是做其他的事了。
元毅想了一下，说：“帮我上一下剃须刀刀片吧，我刮胡子。”
头等舱里为乘客提供了剃须刀，就在座椅旁边。
罗灿灿说：“好。”
她取了刀片上好，然后去头等舱洗手间看配备的新肥皂还有没有。见还没人用肥皂，她出来让元毅进去。
元毅拿着剃须刀走进去，罗灿灿站在洗手间外。洗手间门没有关，罗灿灿回头，看见镜子里元毅用剃须刀就着白色的泡沫刮着胡子。
她转头偷看了好几次。她没见过他刮胡子，男人的气质让她的心砰砰跳，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元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等元毅刮了胡子出来，罗灿灿问。
元毅想了又想，小声笑道：“糟糕，我好像真的没什么需要了。”
罗灿灿微微垂了垂眸才又微笑道：“那请回座位系好安全带，一会儿就可以用早餐了。”
元毅回了座，罗灿灿也出了头等舱。
但她刚刚一出来呼唤铃就又响了。当然她没能再进去，因为吴霞让她再去清洗一下餐盘，一定要确保餐具干净卫生，虽然那些盘子都是已经洗过了的。
罗灿灿刚洗了一个盘子，吴霞就板着脸过来了，问道：“罗灿灿，你昨晚给9k的客人吃了米饭？”
罗灿灿回头：“怎么了？”
吴霞道：“那位客人不能吃米饭，只能吃流食或者面条！”
罗灿灿皱眉：“昨晚客人没有说不能吃啊。”
吴霞只道：“你这回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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