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间宝贵，宝贵到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为此展开了斗智斗勇的自习课争夺之战。
许端所在的班级还好，起码老师们没有因为给自己所教的科目争取更多学习时间而大打出手。
理科班的语文组和英语组的老师差点因为早自习打了起来，许端也终于见识到了老师们不带脏字的骂人艺术，也终于明白了英语组为什么被称为妖精组，其骂人技术之精湛着实令人叹服，给高三枯燥紧张的生活增添了一抹鲜明色彩。
因为这件事情，学校制定了一份自习课时间表，把早自习和晚自习根据时间段划分到了不同的科目。
如此，一场斗智斗勇的自习课争夺之战在同学们意犹未尽之中落下了帷幕。
在做不完的试卷写不完的习题每月一次的模拟考试中，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过后，高一高二年级放假，高三继续上课。
每个人都很忙碌，忙碌到没有时间再去为不到十天的寒假去哀嚎几嗓子。
期末考试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成绩几家欢喜几家愁。
许端的数学成绩稳定在120分左右，几次考试上下浮动不超过5分，对于数学能考到这个成绩，许端是挺知足的。
数学老师最是欣慰，他可不希望这么一个好苗子，砸到了数学成绩上。
春节过后第二天中午，垣则到了南城，许端正蒙头大睡，被手机铃声吵醒。
除夕前三天学校才放了假，许端去了趟外婆家，除夕又睡得比较晚，终于歇了下来，许端决定好好睡一觉，早上关酌和许格非叫她起床吃饭，也没能叫醒她。
听到手机铃声，一个激灵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几秒钟，从昏天暗地的睡眠中回了神，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接了电话。
开口的声音已经没了蔫蔫的睡意，很欢快：“则则。”
“嗯。”垣则听到她欢快的声音，也染了笑意，“起了吗？”
许端躺在床上睁眼说瞎话：“起了。”
“那出来吧。”
“诶？出”许端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跳了下来，找到鞋拖，把脚塞进去，“你现在在哪里？”
“小区外面。”垣则顿了下，“穿好衣服再下来。”
许端把迈出门外的一脚收了回来：“等我十分钟。”
挂了电话，冲进洗手间刷牙洗脸，不到十分钟，就下了楼。
从暑假过后，他们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了，十一假期许端只放假了一天，垣则有个比赛，时隔半年，她家的少年越发身姿挺拔清冽沉稳了。
垣则抬眼目光落在脚步慢下来的许端身上，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许端心想，唤小狗呢，就差丢给她根骨头了，脚步却是欢快地蹦哒了过去，刚酝酿的矜持全数喂了狗。
脚步堪堪刹车在垣则一步之外，微微仰头仔细看他。
垣则深色的眼睛看着她，唇角勾起：“怎么？”
“嘻嘻嘻嘻，半年不见我家则则帅得都快认不出来了，我好好”
“瞅瞅”两个字话还未说出口，垣则扣住她手腕，把人往前一扯，稳稳跌进他的怀里，手掌落在她头上，轻轻揉了下：“长高了。”
许端手臂环着垣则的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嘻嘻嘻，她这半年可是窜了三厘米。
“本宝宝现在可是163了！”许端仰头看向垣则，眼睛亮晶晶的，“厉害不？”
垣则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下，很快移开，掐了下她红扑扑的脸颊：“厉害。”
嘻嘻嘻，许端捏了捏垣则的手指，想到什么，问道：“你寒假不是有事情么？怎么过来了？”
垣则任她捏着手指，垂眸锁着她：“怎么？不乐意我过来？”
“才没有，我这么想你。”许端抿了下唇，又问道，“你想不想我啊？”
垣则刮了下她鼻尖：“想啊。”怎么可能不想。
嘻嘻嘻，真巧。
时间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许端父母今天有事吃过早饭就出去了，许遇和几个狐朋狗友不知道去哪儿了，许端也不需要和家人报备一番，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和垣则一起去吃午饭。
“则则，大学里的小姐姐们长得漂亮吗？”点完餐，等上菜的时间里，许端一手撑腮，望着垣则，“听我表姐说，小姐姐们可爱又漂亮，成熟又单纯。”
“没注意。”垣则倒了杯水推过去，“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吃可爱多长大的小姑娘。”
许端眨巴了下眼睛：“你在说我吗？”
垣则眼角带着笑意：“挺有自知之明的。”
春节刚过，餐厅里人并不多，菜很快就上来了。
许端早饭没有吃，也不感觉怎么饿，一边和垣则说着话一边吃着东西，垣则认真地听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身边的零碎小事，棱角分明的轮廓添了丝丝温软。
吃过饭，两个人闲闲地逛着。
春节过后，南城的冬天似乎也过去了，即便是风也是暖暖的。
不知怎么就逛到了一中学校附近，放假期间，学校大门紧紧关着，传达室也没有人值班。
许端知道哪里可以爬墙过去，动作极其利落地翻墙进了校园。
垣则感觉挺稀奇的，第一次女生带着他翻墙，动作比他还利落。
垣则有两年没有来过一中了，上次也只是到了一中校门前，并没有进去校园。
一切，似乎并没有怎么变化。
经过阅览室时，两个人默契地停了下来。
那一学期，阅览室是两个人待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地方。其实许端也不知道垣则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也许垣则也不知道，就这么相处着相处着有了感觉。
从垣则走后，她很少再去阅览室了。有一次碰到阅览室的老师，那位年轻的女老师还记得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好久没在阅览室看到过她了，还有和她一起的男生。
“阅览室的老师还记得你。”许端微微侧头看向垣则，笑起来，“还问候过你，以为你见异思迁了。”
那是位挺有意思的老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学校偷偷摸摸的小情侣打掩护。
垣则看她笑得一脸揶揄，也笑道：“那你给我正名了吗？”
“正了。”许端一本正经道，“你的就是我的嘛，问候你就是问候我，还是别问候了。”
垣则笑着揉了下她头发：“乖。”
垣则对这个学校的记忆大多数都是和许端有关的，校门口c教室c操场c食堂c小卖部，以及男生洗手间。
想到过往种种，他无比庆幸，他来了南城，遇到了一个小姑娘。
十天的假期，一晃而过。
正月初七，高三开学。
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学期，在忙忙碌碌和一天天逐渐逼近高考的紧张氛围中，时间溜得飞快。
黑板一角的倒计时数字，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再变成一位数。
老师也温柔了起来，试图让绷紧弦的学生放松下来，以最好的心态迎接高考。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了假，有学生想在学校继续复习的，可以去学校自习室和阅览室，以及多媒体教室。
高考前一天下午，自习室c阅览室c多媒体教室也不再开放。
走读生把剩下的书塞进了书包背回家，住校生抱着一摞书挪回了宿舍。
毕业由此猝不及防拉开了序幕，待高考结束，大家也各奔东西。
两天的考场，一晃而过，每场考试几乎都有人哭泣有人欢喜有人欣慰。
英语考试结束，不同于前之前三场考试后的安静，校园里吵吵闹闹欢腾了起来，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许端从包里拿出来关了机的手机打开，拨了垣则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听着手机那边低沉磁性的声音，许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垣先生，高考结束了！”
垣则站在三楼的窗前，望着教学楼下的姹紫嫣红，轻轻吁出一口气，眉梢都是温软的弧度：“恭喜我家小姑娘毕业了。”
许端耳朵贴着手机，耳垂悄悄染了红晕：“别忘了名分啊。”
垣则轻笑出声：“嗯，女朋友。”
高考结束当天，回到学校，走廊过道教室，洋洋洒洒，撕碎的试卷作业漫天飞。
班主任踩着一地狼藉进了教室，笑骂了几句兔崽子，眼角有盈盈的水光。
晚上班级聚会，无一缺席。
高三就这么过去了，有些不真实却又无比真实。
高考成绩出来前，许端对了答案，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甚至是有些超常发挥。高考成绩出来当天，可以查成绩时，许端并不太着急，身边的人倒是着急得跳脚。
许端有些失笑，登入网站，手指飞快的输入准考证密码，网页转了几圈，终于打开，跳出来一栏分数。
许端一眼看过去，看到总成绩时自己也愣了一下，卧槽，726！！！
目光落在数学成绩上，132。
创了她数学成绩的最高峰。
关酌和许格非也被自家女儿的成绩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数学单科的成绩时，一时找不到语言形容他们的心情。
老师也很快打来了电话，恭喜她成为本省的文科状元，一中已经有多年没有考过文科状元了。
今年的文科状元c理科状元都在一中，校长那双似乎永远都睁不开的眼睛，更睁不开了。
许端把这个消息告诉垣则时，垣则似乎并不怎么吃惊，她的语文c英语c文综每次考试都很少失分，相对拉她成绩的也就数学了，她一直对数学不怎么自信，从高二到高三，他是知道她怎么样一点点稳稳进步的，一切都在她的努力之中。
许端想，如果没有垣则，以她的德行，数学现在一定还四平八稳地保持在二三十分，别说状元了，就是t大，她想也不会想。
因为一个人，努力变得优秀，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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