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则目光复杂的看着抓着他手的那只小手，刚才就是这只小手把阅览室的一张桌子的桌角给生生掰下来了。
“妈呀，吓死我了！”许端松开垣则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感觉到垣则的目光，她抬眸，“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真的是桌子上面有一道被刀子刻过的痕迹，我都没怎么使劲就把它给掰下来了。”
垣则一向冷淡略有面瘫的脸表情堪称精彩了：“嗯，是有一道拿小刀划过的痕迹，不超过1毫米。”
许端：“”
“所以，你是怎么把它掰下来的？”垣则很好奇。
许端眼神儿有点飘，挠了挠头发：“那个啥唉，就是那个我吧，就是从小力气就比别人大一点，这个是天生的。”
垣则难得囧了一下：“天生神力？”
“那个也不算神力，就是比一般人力气大一些。”许端摸了摸鼻子，天生神力啊，她前世也是的。
“那个，我之前给你说，我徒手抓过土匪，不是骗你的。”
许端看了看垣则，低下脑袋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垣则点了下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我相信。”
许端倏地抬起头，垣则食指弯曲敲了敲她的脑袋：“是小偷。”
许端又垂下了脑袋，原来他把土匪理解成了小偷了。也是哦，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理解的。
垣则想到她之前说的，看着她头顶上倔强的一小撮头发，眼神不自觉温软了下来：“也学过功夫？”
“嗯，学过。”许端笑了笑，说，“小时候，我妈觉得我不能浪费了天赋，就每周都会去武馆，那家武馆现在还在的，是个有武术精神的武馆，里面的人挺有意思的，我和木小树就是在那个武馆认识的，哪天有时间我带你过去看看。”
垣则在她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好啊。”
“小时候，我哥不敢惹我的，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打趴下了，他只会哭着找妈妈。”许端和垣则闲聊了起来，“有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揍他去，揍得他回家找妈妈，他妈都不认识他。”
垣则微微愣了下，许端抬眸黑色瞳眸亮闪闪，单纯而耿直：“我很厉害的。”
垣则笑了笑，第一次有女孩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被人欺负她去揍人去，有些新奇，感觉还不错，他抬手盖住她的脑袋：“女孩子，别打架。”
“我才不打架，打架不符合我的审美。”
“哦，那你的审美是什么？”
许端挺了挺胸：“揍人。”
“”垣则换了个话题，“你还有个哥哥？”
“嗯，今年刚去帝都念大学。”许端扒拉了下头发，“你老家是在帝都吗？”
垣则点了下头，然后说：“我外公外婆在南城。”
而他之所在在南城，是因为他妈江女士突发奇想想要个小棉袄，他爸不同意，当年他妈生他的时候伤了身体，这么多年才养好了，他爸可不敢让他妈再折腾，他妈一气之下就闹了离家出走，他没办法也跟着过来了。
许端“哦”了一声，问道：“那你还回去吗，在高考之前？”
垣则顿了下，目光从她头上的那撮头发上略过：“暂时不回去。”
许端沉默了下，然后问：“听我哥说，帝都的雾霾很严重？”
垣则“嗯”了一声。
“那边的女孩一定没有我漂亮，南城的水土很养人。”
垣则笑了一声，不管聊什么，她总能回到自夸的话题。
挺好的。
许端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是南城最漂亮的。”
然后又想了想继续补充：“虽然南城的水土养人，但你还是最帅的。”
垣则没忍住笑出来。
许端看他：“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垣则摇头：“没有，你说的对。”
许端微微歪着头看垣则，手指捏着一片树叶儿：“你在南城逛过吗？”
“嗯？没有。”
“那有时间，我带你去逛逛吧，南城很好玩的，很有味道。”许端顿了一下，问，“嗯，期中考试后怎么样？就是下个星期的周末。”
垣则看向她：“好。”
上课前15分钟两个人起身回了教室。
许端从身后把木小树刚插好吸管的酸奶拿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在木小树开口前，说：“我觉得我有可能要被阅览室的老师给列入黑名单了。”
木小树又从书桌里拿出来一盒酸奶：“你干了什么？”
许端吸了两口酸奶：“我今天一不小心把阅览室的一个桌角给掰了下来。”
“”木小树吸了口酸奶压压惊，“没把阅览室一掰两半就行。阅览室人多吗，算了，多不多也没差别了。”
“什么意思？”
“学校每个人都会知道咱们学校有个力大无穷的女壮士。”
“反正又不认识我。”许端吸溜吸溜喝完酸奶，把酸奶盖子撕下来，舔了舔，“感谢这次事件，我约了我家宝贝期中考试后去逛南城，逛完南城再一起去武馆看看，嘻嘻嘻，把我童年走一遍，咦嘻嘻，青梅竹马。”
“”第一次听说青梅竹马还有这样算的，木小树表情囧囧的，“青梅竹马还可以这样算？涨知识了！”
许端嘻嘻笑：“我家的青梅竹马就是酱样子的。”
木小树看她弯着眼睛笑嘻嘻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算了不跟她说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了。
隔天周六。
许端盘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一张周五发的数学试卷，她啃了肯手指，然后伸手摸到放在床头的手机。
许端找到垣则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几声，手机对面响起一个略有低沉的声音。
“喂。”
二喵跳上床，看了看许端，一爪子抬起，把她手中的手机拍了下去。
许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然后一手摁住还想拿爪子把手机从床上往下蹬的二喵，一手捞起掉在床上的手机：“二喵你个小婊砸要上天啊，老子的手机你也敢扔！”
二喵对着她喵呜嗷呜叫。
“不就少了顿你早饭么，你都这么肥了，减减肥怎么了？”许端拍了拍二喵的屁股，“好了好了，别蹬了，小的这就给您准备御膳去。”
垣则拿着手机听到了手机另一边一阵鸡飞狗跳猫上天。
许端一边跳下床一边拿着手机：“喂喂，则则你还在么？刚才手机被恶猫挟持当人质了，刚解救出来。”
垣则嘴角抽搐了下，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说吧，什么事？”
“那个，数学试卷上我有几道题不太理解。”许端一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敷衍的给二喵准备御膳——猫罐头拌猫粮，其实她不是不太理解，是完全不理解。
火箭班的进度比实验班快一些，垣则问：“哪张试卷？”
“模拟试卷5。”许端给二喵拌好了御膳，往卧室走，“数学老师说联考有可能会考到类似的。”
垣则翻了下他的书包，发现没有带那张试卷，然后对她说：“你把题目拍了照给我发过来吧。”
许端挂了电话扑到床上打了个滚，然后把试卷上的题目拍了照给垣则发过去。
又是美好的一天。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微信信息。
许端喜滋滋打开看，是垣则发给她的解题步骤，许端正要点击放大图片，手机响了起来，是微信语音邀请。
许端乐颠乐颠地点了接受，声音欢快地传到手机另一端：“垣哥哥。”
垣则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掉下去：“又欠拉黑？”
手机另一端，许端立马不作妖了，即使垣则看不见，还是端端正正坐了在椅子上，一手放在书桌上，模样乖巧：“垣老师，我错了。”
听着声音，垣则就能想象到手机那边某人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啧了一声：“再作妖胡说八道，就永远待在小黑屋吧。”
“别别别，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可别再关我小黑屋了，那里面很冷的。”许端一边认错，一边心里默默道，有一天让你哭着求着我叫你垣哥哥。
垣则不知道她内心阴暗的小九九，让她把卷子翻开：“有些题写了步骤你也看不懂，我说你听着，哪里不懂就打断我。先看你刚才发给我的一个题”
许端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旁边，垣则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许端凝神听着，遇到不理解的地方会打断他，然后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垣则耐心听她说，然后指出她其中的逻辑错误c理解错误c知识点的缺失，许端一一记在试题旁。
外面阳光正好，二喵吃完它简单的御膳，迈着小短腿进了卧室，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脸认真的铲屎官，慢悠悠的踱步到窗前，跳上飘窗，眯着眼睛晒起了太阳。
讲完了题，许端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拿着手机爬上旁边的床，又恢复了平时的调调：“则则你真好，打着太阳都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
垣则对于她这种话已经免疫了，刚要开口说她，手机里她继续道：“光嘴上说说太敷衍了，周末我请你吃东西吧。总是让你帮我补课，我都不好意思了，请你去吃东西，我的不好意思就会减少一点点儿。”
垣则喝了一口水：“请恕我眼拙，没看出来你哪点不好意思了。”
许端被噎了一下，揪了揪手机上毛茸茸的挂饰：“女孩子的不好意思你不懂。”
垣则放下水杯，扯了下唇角：“那你就不好意思着吧，挂了。”
许端手指点了点被挂掉的手机，我没有不好意思哦。
她正打算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再躺回被窝躺尸，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木小树发过来的微信。
许端点开输入框。
许端嘴角抽了抽。
神他妈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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