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起航在黎明之前 > 正文 第22章 江城相聚
    三年后的某一天,日本人投降了,在这次对中国和东南亚的侵略过程中,日本人没有实现他们的圈的梦想,也许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这样想过,他们只是想无限制地扩大自己国家的版图掠夺更多的资源,奴役更多的人民而已。由于他们的自私和狂妄给一些国家和名族甚至是全人类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摧残和破坏,期中也包含自己的国家和同胞,致使数以万计的青壮年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无数个家庭被迫妻离子散,天地不顾让几代人生活在战争所带来的阴影里。

    没有人统计过有多少人面向东方高唱着歌曲切腹自尽了,江城的江滩口码头,黑压压的到处都是撤离的日本侨民。

    大呼小叫的活像一锅乱粥,几艘大船早已超载了但还是有人不断地往上攀爬,爬上就有希望,留下来前途未卜。濠江里掉下去很多人了但是还有很多人在往下掉,事实上有很多人是自愿跳江的,他们感觉到生而无望了,江水滔滔西风无情。战争本身没有输赢,有的只是不尽的苦难。

    大街上一些学生整天在庆祝这场战争的胜利。

    他们敲锣打鼓地高喊口号,

    “赶走小日本,消灭,全国人民齐欢唱!”

    按照国民党的政策是“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日本人走了,他便调转枪口直指国内了,借两党谈判之际虚以委蛇,同时用优势的武器和兵力对我党的老根据地进行偷袭,蚕食,围剿,对城市里的党的基层组织和党员进行彻底的破坏和逮捕甚至是明目张胆地枪杀。共产党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为了保存实力,全面转入地下工作。

    接到通知后,石林也不得不改变工作时间,在夜晚,最隐蔽的地方,外边要有人放哨才可以开展工作。

    大多数的同志都被要求撤到后方去了,可是石林却主动要求留下来,他想把更安全更好的机会留给那些尚有父母和孩子的同志。他觉得他一个人没有什么牵挂,应该留下来,要不然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这些年的成果就这样给丢弃了,他从心底里是舍不得的。王知远也没有撤走,有好多事情需要他来处理,任务太重要了。

    为了安全起见,石林和王知远相互约见的次数少了,平时都是经过老秦来联络的。

    一天夜里,石林正在看书,每到晚上只有看书才能让他心境平和下来。“梆梆梆”有人敲门,这是他和老秦设定好的节奏。开了门,老秦一闪进了屋,

    “快走,情况有变,王知远被捕了!”

    石林惊愕了一下,没想到危险来的太快了。他很快地收拾几样东西就跟着老秦出了大院,坐上他的人力车向西跑去。他没来得及转身看一眼夜色中那座大院的样子,以至于十多年后他再一次重游这个地方时,却久久没有认出它来。

    落脚的地方是一家老夫妇两空出的一间房子,旧了但不感觉得零乱。在一条巷子的尽头,显得格外地僻静。对外就是老夫妇两的侄子,都交代好了的。一切办完,石林躺下便睡着了。

    石林走后,虎子的工作量比以前要多多了,联络的任务越来越重,时常在金沙市和大林山县之间两地跑,有时连上几天回不了家。取缔二架山上的浪白鲨以后,李文刚他们就推荐他入党了。他很欣慰,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同志在一起这就是一个大家庭,他真切地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他还学会了如何战胜恐惧,一个人如何面对危险等等。

    这一次经过金沙市的时候,李文刚没有让他走,而是给了他一个更为艰巨的任务,给了他一部电台和说明书,让他在短时间内熟练地学会拆解拼装,接下来他要把这些零件拆开分装到不同的物体上然后想方设法地运到江城去。

    看着书本拼拼装装的肯定没问题,可是要是说送起来就难了,怎么样才能安全隐蔽地送走呢!虎子绞尽脑汁。虎子向李文刚申请让槐花和他一起来完成任务,这样他们可以以夫妻两出去游学为名更容易掩护自己,李文刚自然同意了。出发那天两人各自背着两床新的棉花厚被就登上了船,他们不知道江城是什么样,也不知道江城有多远。他们坐在二等舱里,有铺位,男女混住,其中有个长着长胡须的老爷爷坐在他们对面,

    “没猜错的话,你们小夫妻两是去江城的吧?”老人家和蔼亲切,

    “是的老伯,你也一样吗?”虎子看了槐花一眼答道,槐花听老者称呼他们为夫妻两,感觉甜甜的暖暖的,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哎呀!听说江城现在闹得很,天天到处乱抓一些激进学生和共党分子,弄得人心惶惶的。你说说,往年日本人在的时候你来我往地打打杀杀是回事,可现在日本人他走了呀,都是自家兄弟有时为什么不能商量来解决,干吗偏要弄个你死我活的。这不报纸上又说了昨晚上江边又杀害了十几个青年学生。唉!是谁家的孩子谁家就遭罪喽!”老人家长叹一声,

    “老伯伯你这是去走亲戚的还是去访友的?”虎子轻声低问,

    “年轻人,不瞒你说,我是去找我儿子的,他在江大念书,可是已经有三个月没给家里联系了,全家人都担心吃不下饭去,这不我一个人要去学校看个究竟,这年月,我找到了一定让他回家去,这学咱不上了,一家人天天跟着担惊受怕的,年轻人可要当心呀,你没听说吗,‘宁愿错杀,不愿放过’只要他看你像,你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的眼睛就是根据,没理可讲。”老人家看到想来听他说事的人越来越多,感觉不对,赶紧闭了嘴一言不发了。

    槐花靠着虎子的背睡了一夜,虎子也跟着迷瞪了一会。紧接着天就亮了。再往前走濠江两岸变得渐渐地窄了起来,水流加速,大船行驶也快了,这时有一艘警用轮船迎面开来。喇叭筒里喊着话,

    “所有进的城船只都要靠岸停泊接受检查,任何人不得闯关,否则后果自负。”声音刺耳

    船还没挺稳,十几个穿着蓝黑军服,带着大檐帽的军警端着大概抢就跳上了船。一个个歪斜的样子踢踢咋咋,骂骂咧咧的,好像谁都碍着他们似的。见着好的就拿,见着值钱的就要,不给就踢打你,堪比一帮劫匪还猖狂。

    “告诉你们我们是来搜查共党分子的,你们可都要老实点,不然的话共党分子的帽子想必谁都不愿意戴吧?”其中一个小头目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虎子和槐花。

    “你们两个过来,你们两到江城来是做什么来了。”小头目指着虎子和槐花,

    槐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有点紧张。虎子紧紧地抓着槐花的手示意她要放松镇定。

    “啊!这位军爷,我们是来走亲戚的,这不刚刚结完婚,按照礼俗不都要认认亲什么的吗,哎对了,待会请大家吃喜糖,”虎子示意槐花取包袱拿喜糖来。

    “不用了,不过我们到对你的包裹挺赶兴趣的,怎么样拿过来让我们看看呗?”小头目死盯这虎子看,

    “好!没问题,我们的包裹你可以动,但有样东西你不可以动。”

    “呵呵!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不能动,老子今天就是要动动看看!”小头目犟上了劲,

    “看了你可别后悔,别说我没告诉你?”

    几床新的厚棉被放在了小头目的面前,小头目愣了一下,感觉莫名其妙的样子,他以为是什么大箱子大包裹之类的东西呢!

    “先说明白一下,这可是从乡下给你们警署署长的太太带的稀罕物——新棉絮被褥,你们爱查不查,反正要是弄脏了到时后她要埋怨下来我可不担这个责任。军爷你自己看着办吧!”虎子撂下了话,撇清了风险。

    “听你这口气,看来你是认识我们家署长的太太了?你可知她的芳姓大名呀?”小头目斜眼看了看虎子叉着腰,

    “芳名我就不便说了,但我要说的是她最爱抽‘梅花’牌子的香烟,天天打麻将,封堵必输,输了还不给钱。鼻子下边有颗乌沙痣,那颗痣甚至大过她的眼睛一一一一一一”虎子还要想活下去,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再说传回去,我就丢了饭碗了!赶紧拿上你的东西走人吧!”小头目拦住了虎子的话。

    检查结束后,大船继续行驶,两天后按时抵达江城码头。自从王知远被捕后,以防万一,老秦也委托别人来接虎子他们了,偌大的一个码头原来是来来往往人头攒动的地方,可现在却寥寥几个人。坐上人力车,槐花控制不住地问,

    “虎子,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的,连鼻子下边的痣你都知道,说说还有什么我都不知道的?”槐花追问虎子,

    “槐花姐,这些我也都是从李叔那知道的,其实我还有好多细节都还没跟他说出来那。”虎子得意地说

    “虎子,姐姐要向你学习。你太镇定了一点都不乱。好佩服你。”槐花说,

    “随机应变的事,多遇到几次就行了,开始我也挺紧张的,放开了想还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那样一想,马上就放下了。感觉很平静。”虎子望着路两边的景物人流匆匆低头而过相互不语,整个一条大街,没有喧哗和吆喝的声音,萧条地让人感到窒息。这哪里像是一座繁华的都市,虎子分明觉得是走进了一片阴森的树林,到处充斥着恐怖和狰狞。

    在夜幕时分他们才到了那个小巷,幽深的小巷尽头挑着一盏微弱的街灯,光线有些微暗,看来车夫对路况不熟,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行三人逐渐靠近了那盏路灯。

    敲了门,一个白发小脚的老奶奶挑着灯笼开了门,她把灯笼举起来眯着眼说,

    “你们走错门了吧,我不认识你们呀?”

    “我们是石先生的朋友,约好了的奶奶!”虎子低声说,

    “找我侄子呀!他还在看书呢,进来吧!”老奶奶把他们给让了进来。

    “侄儿!侄儿,你的朋友看你来了!”奶奶敲着门说,

    石林轻轻地拉开了门,一抬头,惊呆了。

    小房子里,石林久久地搂着虎子不放手,是友情是亲情还是二者都有他们都说不清楚,这段时间里彼此在没人的时候都忍不住惦念着对方,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不是朋友却胜似朋友。看到对方都一切安好的时候身心都突然清爽了。

    “槐花,给我们炒两个菜吧,咱们为了这次相逢小酌一杯”怎么样,

    “行!叔,就依你。”虎子高兴,

    槐花卷起衣袖就做起饭来,在这期间虎子把被抱进里屋,几下就扯出许多零件来开始拼装电台了。

    “这是什么?”石林问虎子,

    “这是电台,有了它你就能够按照自己的密码可以把最前方的消息及时的发送给后方。有利于后方在最佳的时间段里做出合理的明确的决定。总之这是个好的东西也是现在斗争中不可缺少的东西。”

    “那我不会用呀!”石林摊开了手说,

    “没关系,李叔说组织上很快就会给你派来人的。”

    “石叔叔,你可知道,现在的虎子可不是以前的虎子了,在国军面前心都不慌一下的,沉着的很。”槐花略有些替虎子骄傲的样子,

    “人终究是要成长的,身处这样的时代,谁都没有充足的时间来体会这个成长的过程。来!为了成长,为了未来和黎明咱们先小喝一口。”

    “石叔,你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吗?”虎子郑重地问,

    “说实话,叔叔还真没想过,富不富有我没法说,但至少应该是人人是自由的平等的,其实有这就足够了,我觉得。一个社会形态下想想人人都能够相互帮助相互尊敬;没有利益冲突,不猜疑,不算计都能够以诚相待。那该是多么亲和有爱的社会呀!”石林不记得要放下酒杯了。

    “那样的社会太好了,我们女人也可跟男人一样工作养家糊口了。为女人的未来干一杯。”槐花站起来高兴地说。

    夜已阑珊,但院子里依旧飘荡着幸福和对未来的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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