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你的小奶鬼上线啦! > 37.我也想保护你
    “别睡啊!”白灵急了, 他都要急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能有事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谢崇森示意他放松, 他眼疾手快的从茶几下抽屉抽出一个暗格,内里是简朴的一个长条木盒。

    他取出三片两厘米直径的深褐色植物茎秆片,分别贴在林明晚的鼻下, 左右眼皮上。他又强行捏开林明晚的嘴,在舌下塞入一片。

    白灵看到, 林明晚的舌头, 已经显露出腐烂的紫色了。

    做完这一切,谢崇森轻轻把女孩摊平,整理一下睡姿, 盖上了绒毯。

    “好了, ”他沉稳的说,“起码七日内,她的魂魄不会散。”

    谢一海满脸惊愕,想必谢崇森出手用的药材是难得的天材地宝, 他心疼的看了小女孩秀气的脸一会儿,试了试鼻息,微弱却平稳,放下了心。

    李雪闻掏出个笔记本来, 一一把矛盾点列出来, 这似乎是他思考的一贯习惯。

    木人材质, 两套说法,林明晚的病。

    “木人自称林麒鸣,要求我们救妹妹,对他什么好处?”谢一海难以突破这个矛盾点,“他就算不自称林麒鸣,我们也不会对林家幼女坐视不管。”

    “他的言语重点,还透露出一个地方,”李雪闻沉思道,“原戊青方墓。他的原话是,他接了政府单子,在过街天桥回来后出了怪事。引出他的怪梦”

    谢一海骇然:“这实在牵强!”

    李雪闻反问:“他要说他是从原戊青方墓出来变成这样的,你会进墓吗?”

    谢一海卡壳了:“要帮陌生人搭上自己的命,我必然不理。”

    白灵心想你们说话怎么也都文绉绉的了,这说话方式还真能传染,奇奇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辣鸡作者又看电视剧真环传上瘾,拗不过来了。

    “那,林大哥会不会是失踪在那个墓了?”白灵斟酌语句,“带出来怪病等等,带出来?林妹妹究竟是被传染的,还是也进那个墓了?”

    这思路实在奇特,也很有道理,一时李雪闻恍然大悟,不住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林麒鸣墓中遇害,可能千钧一发把林明晚送了出来。然而他们招惹的东西不依不饶,缠上林明晚,林明晚性命垂危,还不忘利用她坑害更多人进去”李雪闻露出一个冷笑,“这个推理,完美吧?”

    白灵给力的鼓掌捧场:“真系精彩!”

    “低调,低调,”李雪闻轻咳一声,“那么普通黑木木偶也能活动,也说得过去了,古早老墓有什么奇怪也不稀奇,这附身的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呢。”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客厅一时沉默了。

    这么一个局,可以说是死局了。

    要问道上谁有把握进入原戊青方墓,不光全身而退,还要找人,抱歉,无人敢打包票。

    “子不语怪力乱神”,人无法与自然斗,低维动物无法与高维斗,便是这个道理。即使科技再发达,人类面对自然灾害仍无能为力。同理在天师界,再有神通之人,也只不过管中窥豹,能瞥见一角阴阳,能稍微干涉其中罢了。

    面对或许触及世界本源的老神、老怪,不外乎于蚍蜉撼树。

    白灵很难过的垂下头,去看即使昏迷也睡的不安稳的女孩。

    她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里,仍在担忧她哥哥,担忧利用她来害人的怪物。

    白灵知道自己没资格,没立场去评判什么。

    将心比心,如果说凶手是之前遇到的客家仙啊黄皮子之类,他可能还要厚脸皮的求求谢大佬帮忙——可那古墓的邪门,光从只言片语的描述中便听的毛骨悚然,这样危险的地方,他不愿意让谢家兄弟去冒险。

    他想,对不起,妹妹,不能怪我自私。在我心中,谢家兄弟现在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比我的善心、我的一切,甚至我的生命都重要。

    他们说我是小太阳一样的性格,可殊不知,太阳若缺少了运行的环境与轨道,便只是浩瀚宇宙中一颗孤独可怜的星罢了。

    他虽忍不住因林明晚面对的死局悲伤,却也无法为这悲伤做什么。

    谢崇森知道他心善、心软,活蹦乱跳的小孩现在很难过的盯着林明晚看,眼睛一眨不眨的呆在那,长年上扬的嘴角都垂了下去。

    这不适合他。谢崇森看他不开心,自己心里也有一块地方沉甸甸的,像沾了水的毛巾,淅淅沥沥的蔓延开一片又冷又重的悲伤。

    “你想去看看吗?”谢崇森突然轻轻的问,“下墓去。”

    白灵一愣,误以为是他要求他帮忙,赶紧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一时急的要命,生怕谢大佬一个心软就答应帮忙了,急的语句都不通顺了:“你不要去那个劳什子墓,太危险了。下墓有什么意思呀,不就是进别人坟墓么。哼,你要这两天闲的没事干,就把你给我踩烂的坟包包修好去!”

    白灵找到了借口,掩饰自己慌张似的抓住不放了:“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踩烂我坟包包简直头等大罪我要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给我弄个新的!”

    小傻鬼在自己面前手忙脚乱的,用放大的声音和任性的要求,来掩饰自己的担忧,这让谢崇森心里一阵暖流。

    这个小傻子

    “没关系的,”他很温柔的说,“你真的不想去原戊青方墓玩吗?”

    “不!”白灵坚定如布尔什维克,“不去不去就不去!就一破坟墓有什么好玩的?你答应带我去游乐园还没履约呢!”

    他还恶狠狠的瞪视一整圈客厅:“我不去你们也不准去!谁去我就,我就我就在谁的饭里烧纸灰,哼!”

    小鬼摆出自认为“极端凶恶”的表情,昂头叉腰站在客厅中间威胁人,三个大汉也很给面子的垂着头,耐心看他满嘴歪理在那演讲。

    小鬼说累了,从冰柜偷了一罐冰阔落咕嘟咕嘟喝了,一抹嘴继续演讲。

    谢崇森忍不住柔了声音问他:“吃甜点吗?”

    白灵小耳朵一竖:“都有什么呀?”

    “大理石芝士、芒果布蕾、黑森林”

    “芒果布蕾!”白灵大眼睛亮亮的,又伸出两只小爪爪,“要两块!”

    谢崇森一瞥眼神,谢一海非常狗腿非常没有地位的乖乖跑去厨房拿了,内心对于远离诡异气氛十分高兴。

    他随即上楼进了书房,示意李雪闻跟上。

    李雪闻不知怎的,捏着他的笔记本,不住出神。

    那神情谈不上是怅然还是恍惚,总归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谢崇森低咳一声,李雪闻才一震回神。他掩饰什么似的,把笔记本反复翻的哗哗响,却总是那三四页在反复看。

    白灵咬着小叉子,忍不住打岔:“咋了雪闻哥?你想到什么了?”

    李雪闻呆愣的下意识回答:“没事儿。”

    这可不是没事的模样。

    白灵小心翼翼的把没动过的一颗布蕾推过去:“你吃。甜品会让人心情好。”

    李雪闻垂眸,看着卖相可爱,散发芒果清甜的橙黄糕点,思绪无限飘远。他终于紧握拳头,又松开,开了口:“崇哥,您说,我这是不是又精神太过敏感了?纸人的事儿或许巧合,但‘彼岸八仙子’这一药引出世,又来木人,涉及纵魂,我真不能不多想。”

    他白日傲气孤桀的眸子,此刻不安的紧紧盯着橙黄色的一点,像是要获取赞同式的,又去问白灵:“你难道不觉得,纸人和木人实在相似?同样是能承载阴阳气的魂魄媒介,同样出现的不怀好意。”

    白灵点点头,安慰他道:“是啦,我也觉得奇怪,不是你精神敏感。”

    他随即好奇道:“你说‘彼岸八仙子’是药引?什么药?”

    李雪闻却紧紧闭上了嘴。

    他的态度飘忽不定,这让白灵这个小好奇鬼更好奇的抓耳挠腮。

    屋里一共三个人!好吧虽然是两人一鬼,但是有两个人背着他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三分之二!四舍五入可就是百分之百啊!

    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是小秘密,以后就变成吃独食、吃独瓜了!

    白灵非常生气的“唰”一下站起来,叉腰准备输出,结果一对上谢崇森严肃沉稳的目光乖乖坐了下去。他心想我怎么这么怂这么没底线,这样下去可不行,地位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又“唰”的一下站起来,这次学乖了闭上眼输出,不受任何外界影响。

    结果还没措辞结束呢,就听谢崇森很温柔的说:“怎么了?凳子坐着不舒服?”

    白灵打好腹稿的痛心疾首的声讨一下化成了影,他结巴的摇头:“不是,不是,挺舒服的。”

    谢崇森不由分说的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垫子,强行给他垫上,此时白灵被这一系列消火操作弄得一点火都没了。

    他坐着软软的垫子,觉得温暖的小屁屁似乎要烧起火来。

    他绞着衣角:“我觉得你俩有事瞒我。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啊,大家都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可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知道了不是好事。”

    白灵错愕的抬起头来,李雪闻嗓子沙哑,似乎在压抑什么,那双丹凤眼不知何时蓄满了血丝,仿佛几分钟之间罹患了巨大灾难。

    “但”

    没经历过人间疾苦,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难以理解他人想为你隐藏的“真相”。

    李雪闻想保护白灵干净的心境,谢崇森明白这点,这也是过去十年中,李家如何为李雪闻做的——但过分保护,反而会让干净被污染时破坏的更加严重。

    谢崇森记得,十几年前,雄赳赳气昂昂欺压谢一海的小男生,笑容是多么天真烂漫。而那笑容,再未出现在记忆中。

    他突然开口道:“后日,我会进入原戊青方墓。”

    此言一出,李雪闻过分激动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崇哥!”

    白灵也不满的奋力瞪人:“不行!说好了都不去的!”

    “你想救林明晚,不是吗?”

    “话是这样,但若是你陷入危机为前提,我宁愿装作不知道!”白灵思维逻辑可清晰了,他不是特别聪明,但并不笨,“她自己的事是她哥哥作死作的,和你没关系,你帮忙是好心,不帮是本分。总之,你不能去。”

    “我若说,墓中对我来说没危险呢?”

    李雪闻愣了:“您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崇森淡淡的说,“此事不必多提。我把你叫上来,便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从抽屉下拿出一份牛皮纸袋,递给李雪闻。

    李雪闻不明就里的拆开,三张散发墨香的打印纸抽出,他还没来的及看,袋中又掉出一张小纸。他疑惑的从牛皮纸袋摸索一遍,却摸出三张旧机票。

    2012年12月,燕京飞往岐德的j033c航班

    名字分别是:李岳擎、温姝玉、李雪陵。

    “这这是!”李雪闻瞠目结舌,他不顾什么形象,什么仪态了,颤颤巍巍摘下眼镜,仔细的看了又看,确认是这三个名字,“2012年原戊青方墓出土!”

    谢崇森点头,好似一切尽在掌控中。

    李雪闻骤然脱力在凳子上:“为什么他们也”

    在李雪闻印象中,他的父母,他的双胞胎弟弟雪陵,是没有参与原戊青方墓事件的。他记得清楚,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他的母亲温姝玉还专门打电话,担忧的问他要不别下墓了。

    那时,李雪闻不足二十,正意气风发,欲挥斥方遒,拒绝了母亲,并说有谢一海和道上二代好友们陪着他,没可怕的,还说死的都是没能力的贪财者,不足为奇。

    温姝玉劝不了他,便嘱咐遇到危险立刻离开。

    那时,李父连带母亲、胞弟,远在澳洲,帮一华裔老友看新宅风水,顺便度假,便正好无空下墓。

    李雪闻后来还想,幸好我的家人们无空下墓——一定会和李父同道的好友走错了岔路,身死道消。

    李雪闻还是难以相信家人背着他下过墓,但一张同名机票,还能解释是巧合,三张呢?再看时间,李雪闻记得清楚,他们选的下墓日子,是2012年12月22日,千挑万选的大吉日,正好挨着市面上肆意流传“世界末日”的第二天。

    而机票日子,则是12月20日。

    全对上了。

    白灵听得一知半解,他忍不住开口:“雪闻哥,这有什么呀,说不定他们是暗中观察你表现,不想让你知道呢。总归他们下墓没出事不就好啦。”

    李雪闻轻轻地看他一眼,眼中满是复杂:“他们确实没出事。若真如你所说,那便最好了”

    这场三方都不愉快的对话,强行终止在谢一海进门后。

    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三杯鲜榨果汁,尴尬地笑着进了门:“喝饮料吗?”

    他这傻乎乎模样,一瞬缓和了冷凝气氛。李雪闻长叹一口气,他浑身冰凉,不知如何活动的僵硬关节,慢慢起身,接过托盘。

    谢崇森抬手:“你来的正好。二院要重新选址,一并交给我了,你俩这周弄完这事儿。”

    “好嘞,”谢一海摩拳擦掌的接过报告,“雪妹,你的强项来了。”

    李雪闻尴尬地笑笑:“嗯。”

    下墓的事儿,白灵咬定死口不放,大有谢崇森真去,他就真离家出走的劲头,弄得谢崇森好气又好笑。

    这事便没有进展的搁置下来,但这搁置,众人心知肚明,终究要在一天内弄出结果——林明晚时日不多了。

    白灵睡觉前,突然开口:“我们去事发的过街天桥看看吧。万一事情出在那呢?”

    谢崇森有些意外的停下为他整理床单的手。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管这事了。”

    “不是,”白灵很失落的垂下头,他正窝在小侧间的团状沙发里,陷在柔软的正中心,显得又乖巧又娇气,“我想管。但我管不了。如果我有你这么厉害,我或许就下墓了但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

    “所以,”他略带祈求的紧紧地看向背光下谢崇森深如深渊的眸子,“所以”

    “好。”谢崇森沉声说,“好。”

    白灵睡觉特别不老实,床单总是睡的东皱西皱的,其实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谢崇森老觉得这样不舒服,便每日睡觉前给他重新铺换。

    白灵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总是麻烦谢大佬,总是麻烦别人,在山上、山下,总是如此。

    他难过的想,之前怪自己没实体,现在有实体了,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轻轻绕到床尾,抱起换下来的旧床单,扔进旧衣筐,然后哼哧哼哧的抱起旧衣筐艰难的出门。

    衣筐太大了,谢家三个大壮汉,全买的最大号,他们拿和拿玩具似的,一米七冒头的小朋友抱起来却和蚂蚁搬家似的,又可爱又可怜。

    谢崇森皱眉,要给他夺下来:“我拿,你别砸了脚。”

    白灵笨重的一个侧步躲开,谢崇森怕他真摔了,不敢硬抢。小朋友突然低声说:“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所以,让我也为你多做一点事吧。”

    趁着谢崇森愣神的档儿,小朋友磕磕碰碰又快速的下了楼。

    谢崇森望着小朋友笨重却欢快的背影,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第二日,三楼卧室的一人一鬼起了个大早。

    谢崇森先给小孩买了个手机,小孩想要水果x,理由是打游戏一定爽,谢崇森直接拒绝,理由是你打游戏可以用我的,然后给小朋友买了一个酷炫七彩黑,老猪配骑牌智能儿童手表:又能打电话又能gps定位,还充电两小时待机两星期,可以说是小皮孩子必备标配。

    小皮孩子在阳光下好奇的翻动手腕,七彩黑反射出炫酷又奢华的贵族七色光,小皮孩子瞬间觉得特别高大上,比什么水果x不知要高端到哪里去了。

    谢崇森又给他办了电话卡,把儿童手表的通讯录内记了5遍监护人的联系方式,并用5分钟强制其背诵谢崇森手机号,抽查7遍无误后放行。

    白灵的身份证是前两天能显性后,谢崇森立刻给他办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谢灵,白灵念了好几遍,委屈的嘟嘴:“为什么我跟你姓不是你跟我姓啊?”

    谢崇森憋笑,解释:“因为是给你办证,不是给我办。”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总感觉你在趁机占我便宜!

    谢崇森解释了一路,说对外借口你是我远方表弟,说回去给你买新游戏,签订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白灵撅着的小嘴才勉强下去一点。

    嘿嘿,其实没差啦,白灵自己名字也是乱起的,他很清楚自己本名不是这个,所以叫什么都好啦。

    跟谢大佬的姓,还有种升级为大佬身边第一小弟的感觉呢,狐假虎威技能更上一层!

    完全没意识到姓氏和家中地位并不挂钩,谢一海的悲惨被欺压生活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们出门早,飞到冀省徐徊市时13点左右,从机场旁吃了东西,坐地铁赶到出事商业街时,差不多15点多了。

    白灵虽三假阳魂齐全,但终究七阴魄缺失,在正午下行走不太舒服。秋日日落早,15点便好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的从建筑物阴影里行走,还觉得清凉惬意的很呢。

    他们去的太是时候了。

    逆着炫目刺眼的阳光,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正在过街天桥上摇摇欲坠。

    这类“自杀”案件在此地发作太多,早已派了警方在天桥一端巡逻蹲守,因此女子辅一有轻生迹象,便立刻联系了消防封锁道路,在天桥下防备着。

    几个警/察,正从一旁试图劝诱女子放弃轻声意图,白灵耳朵特别好使,他听到,不外乎是“别人云亦云一时脑热放弃生命”,“想象世界上美好的食物,看看电影、你喜欢的”,“想想含辛茹苦养你的父母,你的好朋友会多伤心”,诸如此类。

    道路被封锁,谢崇森亮了国安证件才放行,白灵小短腿跑的飞快,已经冲上了天桥。

    因为在他眼中,女子很不对劲。

    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女子只是太过失意、失魂落魄、疲倦麻木的模样,可白灵眼中,却整张青春的脸,从下颌开始,泛着干枯诡异的木质纹路!

    这纹路好似为了彰显自然美,未打磨便刷了大漆的木雕,一层层年轮,一条条纹路,若隐若现的浮在女子蜡黄的脸下。

    许是感受到二人靠近,那好说歹说不动脚步的女子,竟退下了栅栏。

    几个警/察松了口气,迅速上前将其扑倒,强行带下桥面,那女子却突然大力扭动,瘦弱的身躯,竟真的甩开了壮汉的桎梏!

    那一瞬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桥下看热闹人群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的惊呼,比如桥下消防大喊“别动”并就位的高压水枪,比如女子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在地上摸爬滚打的朝愣住的白灵奋力爬来。

    瘦弱的女子好似囚禁在束缚中的虫蛹,单薄的米色上衣磨破了,胳膊肘被粗糙地面磨出血来,她却奋力一下、一下、爬来

    “进去吧,进去吧”她嗓音沙哑如老妪,只喃喃那一个词,“‘他’在等你,‘他’在等你”

    “谁?”白灵下意识问,“进哪儿?谁在等我?”

    “你自己清楚”,女子整张脸扭曲起来,“你自己清楚!”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白灵一概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脑子乱极了,嗡嗡呀呀一片杂乱,谢崇森不容抗拒的把他强行抱起来,带走下桥,可他眼中只有那张诡异的木雕脸。那木纹粗糙的下颌,正一下一下开开合合:“你自己清楚!”

    “为什么会找上我?”白灵猛地抓住谢崇森抱着他的手,太过恐惧下指尖刺的大手生疼,他好似寻求安全感,也好似在问自己,“我该清楚什么?”

    “睡吧,”谢崇森很温柔的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白灵真的睡了。

    这句话他似乎听过许多许多遍,很久前,不久前,或者被封锁的记忆深处,有这么一个认识谢崇森的过去的“自我”,毫无疑惑的睡了过去。

    白灵也做噩梦了。

    夜半深时,他突然醒了。窗外一片月明,月光那么亮,一切是清澈干净的月色。他从窗户里翻出去,朝后山走。

    后山很冷,积雪皑皑,要很小心,才能避过柔软的白色下隐藏的崎岖陷阱。

    他终于走到了一片空旷的漆黑虚无前,他仿佛被人操纵般,轻轻地问:“你醒了吗?”

    无人应答。

    白灵想,他该走了,没人理我,怪可怜的。

    可梦境中的他就像被人操纵了。

    他转身朝虚无里走去,他说道:“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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