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声音严厉地说：“歌子，你马上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可不能由着你们。”
吴歌子无奈，只好按开门锁。
几个呼吸之后，那位曾在校长会议上当面质问吴青山的白发老者，出现在了三楼练武厅门口。
他一看到吴歌子，就惊讶地问：“歌子，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我的脸不会毁容了吧？”
吴歌子心里一惊，急忙跑到练武厅一侧的落地镜旁，仔细查看自己的容貌。
额头c眼眶c嘴角c鼻梁等部位，青一块紫一块，脸腮有些浮肿，虽然没有被揍成猪头，但多多少少也有点猪头的影子。
好在没有出血，说明没有伤口，不会被毁容。
可是接下来这几天，淤血堆积，脸会特别难看，根本没法出门见人。
一想到这里，吴歌子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把林天舒踩成肉泥，只是当着老者的面，不敢贸然造次。
老者微微一笑，早已洞悉了一切。
他走到林天舒旁边，探了下鼻息，发现没有大碍，便在他的脖颈上推拿了几下。
很快，林天舒悠悠醒来。
他感觉浑身疼痛，骨头都要散了架，突然想到吴歌子，急忙挣扎着坐起来，只见她就站在不远处，眼中喷着怒火，死死盯着自己。
而身边，则是一个发须皆白c精神瞿烁的老者，冲着自己呵呵笑道：
“小伙子，你很有学拳的天赋，力量足，频率快，落点准，就是火候远远不够，打得中人，伤不了人。”
这些话落在吴歌子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敲击在心口，令她羞愤欲绝，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学拳的天赋？”
林天舒摸着脑袋说，“我确实很喜欢打拳，喜欢一拳打在别人脸上，打断他们的鼻梁骨，打掉他们的牙齿，让他们鼻青脸肿，晕头转向的感觉。”
老者说：“不瞒你说，我年轻时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打人打脸，骂人揭短，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
用拳头打脸，和用巴掌打脸还不一样，巴掌打脸只是羞辱人，却造不成伤害，反而会激起对方的凶狠报复，而拳头打脸，不仅够解气，还能重创对方，让他一看到你就害怕，即使想要报复你，也得先掂量一下，他的牙齿还能掉上几颗，鼻梁骨和眉骨还能断上几次。”
林天舒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者又说：“头部是人身上最要害的部位，也是防护最严密的部位，拳头打脸虽然爽，但是要打中可不容易。我问你，怎样才能打中别人的脸？”
林天舒说：“如果速度比对方快，直接打就行，如果速度和对方一样，就需要出其不意，如果速度比对方慢，就需要先麻痹对方，让她放松警惕，然后再出其不意。”
吴歌子听不下去了，她感觉这一老一少的每句话都在针对自己，都化作无形的拳头，“砰砰”砸在自己脸上。
脸是没肿，但是肺却要气炸了。
老者点头说：“你说的很对，武者对决，既要拼实力，也要拼谋略，如果能让对方落入你的圈套，牵着他的鼻子走，你就赢了一半。你现在朝我的脸上打一拳。”
“我打你脸一拳？”
林天舒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老者指着自己的鼻子，“打我一拳，冲这里。”
“这个不太好吧！”林天舒难为情地说，他怎么能向老人家出手。
老者倏地一拳，打在林天舒鼻子上。
林天舒眼冒金星，仰天栽倒下去。
吴歌子看到两人起了内讧，“扑哧”笑了出来，觉得这一拳真是解气。
林天舒感觉鼻子酸疼难忍，一股鼻血流进嘴里，又腥又咸。
他原本觉得吴歌子和这个老头，是狠毒女人与圣诞老人的区别，现在看来，分明是纯洁小白兔和腹黑老狐狸的区别。
老者说：“你要是还下不了手，我就再给你一拳。友情提醒，你的鼻梁骨正处于断裂的边缘。”
林天舒龇牙咧嘴坐起来，伸手抹了一把鼻血，往地上一甩，溅到老者身上一些。
老者气得直吹胡子：“你往哪甩呢？我今天刚换的衣服。”
鲜血旋即又从林天舒的鼻子里流出来。他伸手再去抹，抹到一半，突然闪电般一拳捣向老者的面门。
吴歌子惊得瞪大了眼睛，心想：“太卑鄙了，竟然对老人家使诈。”
老者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不等反应过来，拳头已经结结实实打中了他的鼻梁。
“咔嚓！”
一声脆响。
他竟然打断了海老的鼻梁骨？吴歌子脑海中马上浮现出这个念头，不过马上又否定了。海老一身钢筋铁骨，就是拿一把铁锤砸，也砸不断他的鼻梁骨。
那是谁的骨头在响？
答案显而易见。
林天舒疼得跳了起来，左手捂着右手，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汗珠。
不是指骨断裂，而是手腕脱臼。
海老在鼻梁被打中的一瞬间，微微一侧，使林天舒的拳头如同打在一个斜面上，手腕受力不均，关节凸面从凹面里冲了出来。
海老笑嘻嘻道：“你这点小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知道你在使诈，故意将计就计，让你放松对我的警惕，结果在最后时刻被我反摆一道。”
“哈哈哈哈！”
吴歌子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心想：“活该，你也有这么一天。”
海老走过去，一手抓住林天舒的右小臂，一手抓住他的右手，轻轻一扭，“咔”的一声，关节恢复了原位。
“砰！”
关节复位的瞬间，林天舒的左拳击中了海老的右眼。
海老的脑袋一偏，左手腕也脱了臼。
海老又抓住他的左手，一边接骨一边说：“怎么不继续打了？刚才那只手已经接好了。”
林天舒讪讪道：“您比我厉害，又有了防备，我要是再出手，就是不知死活。”
海老扭头对吴歌子说：“看到没，要让一个人服气，就是打掉他最自豪c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让他自己生出挫败感。如果照着他的软肋打，虽然暂时可以把他打倒，但他是不会服气的，总想着找机会咬你一口。”
吴歌子朝海老深深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说：“受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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