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拂过一望无垠的稻田，冰天雪地没有一点生机，官道尽头出现一个冒雪而行的中年人，步履踏过带起雪花，右手紧握斗笠微微佝偻身子抵挡风雪的侵蚀，衣襟随风飘起，侧鬓却是花白一片。
两只赤血雀站在肩头，柔顺羽毛散发淡淡光辉向后带起一点光晕，利爪散发阴冷寒光，昂首挺胸威风八面。
天逐渐阴沉，楚诺停下脚步抬起斗笠望着前方，官道被风雪覆盖只能隐约见到尽头，四处都没屋舍，难道又要加快速度？
抬头感受冰雪的丝丝凉意，望着前方继续前进。
官道逐渐起伏向上行走，零落大树立在田间盖上白雪，不知能否遮风挡雨，坡度加大开始绕山而行，风雪呼啸中好像还有淡淡炊烟，转头望着右侧，山腰亮起星星灯火，见不到烟囱的炊烟弥漫。
呼了口气压低斗笠，顺官道绕过几个弯走入最外的石砖屋舍，离开官道走入街道，裹着棉袄的孩童围在屋前不停打雪仗大笑不停，其中的小丫头愤愤不已，拿起一团雪就撒过去。
孩童突然停下望着楚诺惊住不知如何，缓缓起身结结巴巴，他走来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何处？”
“蓬北郡。”老头手扶拐杖站在不远的路中央对着楚诺，他看着老头身后出现好几十个不善的汉子有些无奈，抱拳道：“多谢。”转身走向官道继续顺山而上。
树枝微微晃动震下一点白雪打在蓑衣，楚诺停在林间望着山腰下那片星星点点，屋顶的冰雪被热气融化顺着瓦片滴在雪地，好像回到里挺山里，能感受火锅中散发温暖，不知舜寂落怎么样了。
顺官道绕过几个圈子登上山顶，山间昏暗只有风雪而过，穿过树林走到一座石砖铸造的大桥，走到桥中央望着桥下，沟壑昏暗不知尽头，只能隐约听到一点潺潺流水，这应该是下游里仁河，对岸就是嘉时庭洲，离边疆不远了。
“啊！”
长啸震破风雪连绵不断，向后一步捂住耳朵非常难受，脑海嗡嗡作响曾经的暗伤又在复发，身体好好坏坏不知还多多少暗疾存在。
右手不停摩擦额头头疼不止，咬牙睁眼见到沟壑拐角闪烁淡淡红光，咆哮接连不断震破山林仿佛就要破开封印。
“司马！小儿！吾即将冲破封印，看吾不把世间杀个血流成河誓不罢休！”
“轰！”
闪电一瞬即逝，咆哮戛然而止，红光逐渐退散内敛起来，向前靠在石栏杆望着河下头疼欲裂，咬牙迈步走到拐角见到河中心那块红色鹅卵石，飞来狠狠的踩了一脚。
“啊！是谁！”
咆哮再次击破山林的风雪，可是楚诺却咬牙踩个不停，嘴里一直嘀咕：“你娘的吼什么吼，疼死老子了！看老子不跺死你！”
“啊！小儿！”
又一脚狠狠踩在石头上又磨了磨鞋底，像是在踩死苍蝇似得这才飞到岸边，看着这块红色碑文回想以前，舜寂落带着它们来到这里讲诉从前的一切，望着崖顶轻轻一笑，我回来了。
可是惨叫声却连连不绝，捂着太阳穴望着身后，那两只赤血雀学的有模有样，锋利的爪子踩个不停还摩挲摩挲鞋底让他好生无言。
“走了！”
捂住额头飞上悬崖向北而行，赤血雀从身后而来站在肩头，身影呼啸而过，大地黑压压看不清四周。
大地漆黑不见尽头，风雪交加寒冷刺骨，越过树林见到一片亮晶晶的湖面停在湖边，望着前面的竹林微微眯眼深思恍惚，楚宁晴c云末跟他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的草原，楚宁晴还跟他立下承诺叫他去燕国。
“大姐”严肃的声音藏着一丝淡淡的思念，眼前突然一变，好像又回到里仁湖边见到燕依水跟谁谈论，言行举止充满雅致，而他却是血腥满满，跟她相差天地之遥。
飞过虚明湖不久见到一片贫瘠平原，官道从横东支脉伸展而出穿过平原，遥望横东支脉，一座大关立在官道中镇守边关，士兵站在风雪之下执勤，风雪呼呼，火盆的火花噗噗响动，照亮士兵坚定风尘的面容，双眼望着西方夹杂深深眷恋。
踏雪飞行越过平原，一座大山立在眼帘不可翻越，站在山脚的官道眺望山顶，眼中怎么浮现热泪，心中酸楚难受，里挺山，阔别太久。
走进山道顺山而上，曾经的小径依旧存在，不过修筑成整齐的石阶顺山而上，山道沿着树林逐渐向上。
积雪淹没脚腕噗噗作响，透过树枝遥望山腰但什么都见不到，呼了口气继续登山。走出漆黑山林，眼前的一切逐渐有些熟悉，转过一个拐角望着坡顶，上面有株硕大的桂花树随风摇曳，树枝葱郁还有淡淡花香，不曾凋落。
耳边回荡脚步的踩踏，心中越来越激动起来，山腰的距离越来越近，房屋的影子逐渐映入眼帘。
站在顶端望着前方，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条小街延伸向前留下两个十字路口，依稀记得，舜寂落的屋子就在最后面。
来到桂花树下眺望树梢，苍劲的树干散发莹莹灯火晶莹剔透，一片青叶飘落掉在头顶，拿下一看，叶片上还有串芳香的桂花，抬手轻轻摩挲，树枝哗哗仿佛回到从前盘坐这里静静修炼。
睁眼轻轻一笑，看到树干后面有个影子奇怪一声，走到身边望着山下的大关，舜寂落双手背负不知等待多久。
望着舜寂落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不知怎么非常难受，但他转头却怒喝：“给老子烧的香了！”
“你都没给我烧。”
沉默片刻舜寂落笑起来，抬手拍了拍肩膀，招了招手走向十字路口。
走入街道看着四周，白色石砖染上淡淡的灰色，瓦楞却褪去从前的色调，木窗饱受粗残，木门沾染泥点还没擦掉，屋檐的露水滴在地上留下一串的小洞，石砖都被水滴击穿。
对面的屋檐好像挂着灯笼照亮前路，露水滴答回荡宁谧的夜晚，顺着泥泞小径走到后山停下，舜寂落望着前面坟墓来到墓碑旁，抬手轻轻摩挲石碑不知再想什么。
走到面前望着石碑上的刻字久久不语，当时在娟湖知晓舜寂落已去的消息没有赶来，心中总有点愧疚。
“愧疚什么？你我都是死过的人，可是却偏偏没死。”粗糙的手掌不停摩挲石碑的纹理，转头看着楚诺，“里面只有一些衣服，血肉已经腐化，是这具骨头又长出来的肉。”
“老哥，你恢复实力了吗？”
舜寂落轻笑，问道：“想不想见见老嫂子？”
“啊？”楚诺惊讶，舜寂落气急拍头，“你这小子怎么还是一副傻痴痴模样！”他抱着头满脸委屈。
看着他肩头的赤血雀点了点头，走来抱下轻轻抚摸，道：“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凤凰，我们谁跟谁啊，走走走，我去叫润儿起来杀了煮锅汤喝，啧啧，凤凰血脉想想都垂涎不已啊。”
但他停下自己看了看手中这只白色凤凰皱眉，道：“白如纯镜，凤凰中的白凤。”松手丢向天空飞到楚诺肩头，转身看着他啧啧摇头，“你这家伙福缘可真不差，要不是十多年前已经招安，不然早就把你按下大刑伺候。”
“老哥还是怎么贪婪。”舜寂落哈哈大笑起来，“以前你可是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我还没找你要盘缠。”
听言斜睨鄙夷，这老小子还斤斤计较起来，握住剑柄抽出重剑向前一斩，毙了他算了！
“当！”
舜寂落伸出二指稳稳夹住剑身，赞叹道：“银珍乌铁，看来还没铸造完毕，留下淬炼比你的青竹好使得多。”他望着重剑沉默，“我只是用来锻炼右臂，右臂重新生长没有从前有力，老哥既然喜欢，就拿去吧。”
松开剑柄望着天空，道：“我得到两根真羽，一把好剑，可道是道，是己道，不是外道。”想到青竹杖还在燕依水哪里就头疼起来，跟她差别怎么大该怎么讨要回来，再砍一根？还得见上依水一面。
舜寂落握住剑柄摩挲剑身，道：“这把剑真的很不错，给我淬炼绝对是把利器！”他想到什么转头问道：“老哥，你刚刚说，老嫂子？在哪儿了？”
“仙域！曾经答应过兄弟，得把瑾瑜仙子抢回来带它们好好看看，过段时间我就要成仙了。”他指向天空。
“又是个成仙。”抬手轻轻摩挲肩上的凤摇头叹息，为了成仙世人前仆后继，成仙到底有些什么？舜寂落望着剑身非常满意，看着楚诺挥剑斩来，他来不及反应被舜寂落打飞。
“你娘的！”
在天空黑点只留下这道残留的声音，他望着天空叹息，转身走向小径。
一切，都没有改变。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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