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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雪说她家里有炸药的味道。”
“什么？！”苏恬的眼瞳猝然睁大，在刚好在走廊中的左锋听到这话，也猛地扭头。
大步掠过来，他按住黎墨：“你刚才说什么？萧沉雪家中？”
“对，她家里有和我们车上炸药一样的味道。”
电话那边她还在，左锋干脆拿过手机对她说：“先带你家人撤离，邻居街坊也都告知一下，全都退到空旷的地方去，距离越远越好！”
萧沉雪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不用了。”
“不用？”
什么意思？
“等你们来了就明白了，丰园路猫耳胡同，是很旧的老小区，你们一来就能看到，我……在家里等着你们。”
丰园路猫耳胡同？
这地址让左锋的眉头都是一紧。
苏恬：“萧姐姐说什么了？情况很严重吗？”
“先过去。”
左锋急的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了，穿着病服就往外跑，黎墨和苏恬也紧跟了上去。
拦了一辆的士，三人上了车，左锋才沉声说：“那位保洁，应该是萧沉雪的家人。”
因为地址跟刚才赵岩查到的一样，萧保洁就住在猫耳胡同。
再结合萧沉雪刚才电话中的语气，很明显事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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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耳胡同。
萧沉雪家楼下。
左锋赶到的时候，赵岩也刚好到了，警车发出的刺眼灯光在夜幕下显的越发迫人了。
萧美娟远远看到，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儿，死死的盯着警车，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挣扎，又很痛苦……
萧沉雪：“妈，你回来了。”
她也是刚下来。
警车那红色刺眼的闪光，穿透了她家窗帘，提醒着她，大家都到了，她该下来了。
而妈妈……
“小雪，你都知道了？”
萧美娟满脸苦涩的看着她：“你说要吃鱼，其实是为了支走我吗？”
“对，我一进门就闻到了味道，我觉得不对劲，可是你在的话，我肯定没法验证，而且还会引起你的怀疑。”
天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
这可是她母亲！
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的母亲！
可她却亲自叫来了警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岩和谢帆听的是云里雾里的，整个人完全都在状况之外。
黎墨也不例外。
倒是苏恬，看着萧沉雪和萧美娟的表情，瞬间明了。
启唇，她声音有些嘶哑：“萧姐姐的母亲，是放置炸药的人。”
“什么！？”
“她？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她是放炸药的？”
这不可能吧！！
“是她，没有错。”
苏恬声音越发嘶哑了，听起来有些难过的样子。
左锋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赵岩下令：“先把她带回去。”
“我也去，可以吗？”
萧沉雪急急的问。
左锋点头：“当然，你是报案人，需要你录口供。”
报案人。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戳进了萧沉雪的心，血，瞬间流了出来，看不见，却伤痛至极……
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看母亲了。
萧美娟却笑了，双眼含着泪，她近乎哽咽的叹息道：“我生了个好女儿啊……”
萧沉雪的眼角，瞬间涌出了泪水。
“妈……”
妈，对不起，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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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赵岩抓着手铐，到底还是没给萧美娟铐上，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
萧美娟手里拎着的袋子，瞬间掉在了地上。
那里面是鱼，还活着，一跳一跳的，将塑料袋弄的噼啪响。
萧沉雪静静的看着，只觉得心痛到了极致，眼泪，越流越多……
没有人催促她。
苏恬和黎墨甚至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后等着她。
左锋和赵岩则是先回了局里，车里载着萧美娟。
这是一次极其轻松的审讯，
甚至可以说，是从业有史以来，最为轻松顺利的审讯。
因为萧美娟一坐下，就主动认罪：“炸药是我放的，我看到新闻了，知道没有造成任何人死亡，我的罪孽，总算是少了一点。”
左锋看着她，沉默几秒，才开口问：“炸药也是你做的？”
“是。”
萧美娟低垂着头坐在那里，面色十分平静。
苏恬透过监控器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她说的是实话，炸药，就是她做的。
她自己也主动把从什么渠道弄到的原料、如何制作的过程都说了出来。
萧沉雪不敢置信：“她怎么会这些！？”
她一直以为，妈妈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连字都不认识太多的市井妇人，怎么可能会懂制作炸药？
“她是X大化学系的博士，她那个年代，出个大学生都难，她却是全国第一的成绩，考研考博也是一路高分。”
赵岩一句话，让她捂住了嘴。
不，不，这怎么可能！
如果妈妈这么有学识的话，为什么会一直隐瞒着？
又为什么会一直做那些毫无知识含量的苦力？
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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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锋，她怕你，且恨你。”
苏恬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
原来是左锋耳边放置了一个特别迷你的耳机，就是为了方便和外面的苏恬他们交流。
苏恬这话，他并不诧异。
因为从见到萧美娟的那一刻起，他就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萧美娟内心深处对他的抗拒。
她一直在躲避着、尽量不和他对视。
她很怕他，同时又对他怀有恨意。
这感觉瞬间让他想起了苏清绾。
白天，她乍一见到他时，也是如此。
当时他不明白，不过现在他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轻轻握了一下拳头，他直勾勾的看着萧美娟，声音沉沉的——
“我和他长的很像，对吗？”
萧美娟猛地抬起头：“你……”
左锋：“我听说，当初有两位女士侥幸从他手底下逃脱，只是因为档案封存，且为了保护受害者，所以查不到。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谣传，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
“是……”
目光深沉的望着他，良久，萧美娟哑着嗓子开口：“是……是的，我是其中一位，可你说侥幸？呵呵，幸？”
“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没有一天睡的安稳吗？你可知道，我这些年过的生不如死吗！你可知道，我真宁愿当初死在他的手里！”
就像那十八位少女一样，虽然死的很难看。
但至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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