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原始社会,没有金钱舞女楼亭别院,一生重担大致分为找东西吃,找东西吃,找东西吃,为找食物,老祖先们意识到一只猿猴仅是一根枯柴,众猴拾柴火焰才会高,大家努力,大家均分,当把采摘的蔬果和捉来的猎物放一块分时人们发现怎么分好是件难对头的事情,开始焦虑,世界上第一次拥有意义的咬指甲就出现了。
王修旧咬着指甲看《江涵秋影》。
江涵秋影,钟宇给自己剑谱起的好名字,初衷就是为看见好看听见好听,练起来多点动力,如同老话虽说关灯后甭管长什么样都一样,但是,知道自己身旁是位娇滴滴漂亮大姑娘,性子,会比较急些,时间,更容易快些。
钟宇在旁边看王修旧看《江涵秋影》。
太阳在往东一丝丝丝距离时候,钟宇转身躲攻击顺势跳起把棍子当战斧一记重砍,王修旧抬手挡,同时心中打算抗下此招直接出掌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王修旧双臂力量常人难以所及,而武僧棍到底能抵多少冲击自己心里也有数,要是到达断裂边缘自己缓肩化力即可,不生变故,钟宇挨下那掌,十天半月,每顿最多六分饱。
眼看成功如同汤圆,已经喂到嘴边,香味往鼻子里钻,别说唾手可得,伸舌头就行
钟宇在棍与棍接触最后时刻,把左手自行运转的内力释放,两指压棍。
王修旧反应过来时,钟宇的棍已经贴在自己脑门上,手上空留两截断棍,他眼珠向上想看棍,但只能看见天空,白云空悠悠。
可算明白什么叫突生变故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钟宇在棍子马上打烂他的秃头时用三指反推,自己的内力抵消自己的内力。
场面安静,即刻狂欢。
狂欢分两种,大家都很开心,相互拥抱无比亲密闹到昏天黑地,另种,你很开心我很难过,我上去就给你一拳,你马上反我一脚,斗殴不停,打到让对方终生铭记。
要知道,赌盘封很久了,王修旧上场比赛是很出彩的,而钟宇版吴林守虽不厉害可身上赔率是很大的。
求平稳的押钱了,敢险中求财的人,也押了。
“打死丫的!!!!”
“输不起的废物来啊!!!”
“我刀呢我刀呢!?”
“你还想用刀?!我现在就弄你!!”
场下,是比例为一挑十的狂欢。
台上两人坐着,赏拳拳到肉的好景儿。
“他们也算侠客,为何几两银子就变成这样?”王修旧跟钟宇搭话。
“赌呗,赌气攻心成赌狗了呗,这时候哪有什么品行一谈,酒话不当真,赌场泯本性,”钟宇把手里棍递给王修旧,“何况他们输的那只有几两银子。”
“唉,赌博害人哪赌博害人,”王修旧接过武僧棍倚着,“对了,吴兄刚才那套打法是师承何人?”
“怎么,王兄身为和尚还打算去拜师学艺?”
“不不不,好奇罢了,按理说,你剑术该是烟雨暗千家,可这最后一招却洪流泥沙,话挑明说,我本该一掌了结你,如今却你一棍了结我,虽然心有不甘,可输就是输了。”
“王兄你话不对,什么了结不了结,顶多算我饶幸罢,至于师承何人…”
“不愿说,也无妨。”王修旧说。
“王兄想多了,我剑谱直接给你看。”
“你剑谱…”
“来来来看,这就是我剑谱。”钟宇说着把《江涵秋影》从怀里掏出拿给王修旧,王修旧停停续续把剑谱接过来,“你…就…给我看了?”王修旧不太相信的问,毕竟账本都不能随便给人看,更别说剑谱了。
“看,看,努劲看。”钟宇笑嘻嘻说。
王修旧一页一页翻起来。
钟宇会像江无道一样蠢吗,答案是不可能的。
见王修旧第一面,钟宇就知道他是谁了。
世间那有王修旧,只有回头是岸的王成新。
王成新,内蒙恶霸,杀多少人,数不清了。
钟宇认识他,很巧,彼时钟九瘾还活着,两人游荡到内蒙,腹饿,遂当王八蛋偷羊。
谁家的,王成新家的,当时王成新在包里喝奶茶,钟九瘾也不长眼,背着人家头羊走了,王成新出包一打眼就瞧出不对劲,在包前破口大骂偷羊贼祖宗七十辈,正骂着,东风变西风,王成新闻到烤羊肉的味道。
提九环刀上长鬓马,寻味而来,偏逢钟九瘾吃饱骑马遛弯,只见十二岁的钟宇躺草地上啃羊腿,小孩吃饱还吃,就吃一好玩,怎么吃好玩,吃一口,吐一口。
这!这!这!这!
王成新下马飞奔,气势摆明了要剁钟宇,十二岁的钟宇不慌不忙,平静的看着王成新过来,听他打算说什么。
王成新上来就剁,从他武功还不高深的时候就明白,干什么事都别话多。
横劈竖切斜砍,一顿乱来,喘开粗气蒙层细汗红丝布满眼珠。
“不能文明点儿。”
躲过所有敌攻的钟宇在远方站着,西风来,长发轻搔脸庞,眼神不动波澜,脸色不起褶皱,仿佛刚才不过扭扭脖子,看草动云移。
“你吃我的羊!”
“吃你的羊怎么了。”
“吃我的羊不对!”
“怎么不对,我又不是出家人。”
“这跟你是不是秃驴没关系,”王成新举刀冲着钟宇说,“你吃我的羊,就得偿命,不然。”
一指剩下的熟羊肉。
“你给我当两年头羊,吃草,传种。”
草浪一遍一遍。
钟宇笑,很明媚,阳光穿过乌云。
彼时的钟宇很像他母亲,话少,表情淡却真诚,整个人像皂粉洗过衣服的白沫,像夜深从外看油灯照在窗纸的光。
“这样吧,你捉到我,我给你做羊,你捉不到我,你去做和尚,你的羊,我要了。”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你杀不了我,也不肯放过我。”钟宇又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跟你谈条件,你可以不谈。”
王成新仰天大笑,笑完脸上横肉都支楞起来,凶相,非得见血的凶相。
钟九瘾死后钟宇的轻功像鬼,来无影,去无踪,钟九瘾死前钟宇像要升天的仙女,总是用裙带逗引着凡人,让他在后面追。
钟宇仙了一下午,王成新追了一下午,钟九瘾骑马归来本是想装上马车挥鞭启程,但在远处看见自己儿子正玩的开心,便就远看。
太阳快下山,半个火红在留恋这世界的今天。
“你为什么,不追了。”钟宇手收在身后,西风变东风,另一侧头发刺挠着钟宇脸。
草浪一遍一遍,又一遍。
王成新呆住,在风变之时。
猛然跪下,手起刀落,左手小拇指被剁断,王成新没咬紧牙关还是疼的喊出声来,声音长久才歇,撕下块裤腿布,包住左手,站起。
此时的王成新跟钟宇在精神上,一模一样。
“我捉不住你,再见。”
语气里,泉水湖水河水,烧滚的白水。
上马,离去,刀插在土里,有血在下流,一根小拇指静静躺着。
“你干什么了把人家弄成这样?”钟九瘾骑马过来问钟宇。
“不知道。”钟宇答。
“别装傻,看看那小指头,剁下来的。”
“嗯,我看见了,挺刺激。”钟宇说。
“上车,赶路。”钟九瘾把马车装上,钟宇拿着那把刀上车,后来会中原,卖十两七钱银。
第一眼看到王修旧,钟宇并没多想,王成新是壮胖壮胖的汉子,王修旧是壮瘦壮瘦的和尚,后者比前者不知省多少布料,且多年不见,容颜大变。
王修旧扔半节武僧棍时,钟宇看见他只有四指的左手,等木棍接到手,王成新这个名字已浮现心头。
钟宇早就知道自己对手是谁,在《就是胜之不武》中记载,王修旧,擅用棍,故今天钟宇来特地不带兵器,打算提议与其空手切磋,万万没想到王修旧直接把自己手中棍劈为两半,实在意外。
接王修旧棍的时,钟宇想,这朋友我交定了。
其实王修旧对钟宇更意外,那有打败陌生人还把自己珍贵剑谱交出去给手下败将看的,他不知怎么评论此人,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好老老实实接过剑谱老老实实看。
王修旧看《江涵秋影》,越看越焦虑,焦虑到咬指甲。
钟宇在旁边看王修旧看剑谱,心想这人真有脾气,说让他当和尚还真当和尚。
场下人打的差不多,起不来的被拖走,还能走的挣钱的去兑银子,输钱的跑着去医馆买下所有治外伤的药。
书看不到一半和上了。
“我说不出来…好不好…”王修旧为难的说。
“别别,王兄,有话直说,别让个人作风染不正之气。”
“其实,天下剑谱说大同是大同,说大异也是大异,我习武多年,有没见过的心法也正常,但细细品读还是有道理的,这剑谱,说白了,胡扯。”
看来这本剑谱的确有意思。钟宇想。
“不管怎样,我看了你的剑谱,是不合适的,嗯,这样吧。”王修旧跳下台,从棵树的枝上拿下个包裹,又回到台上。
“呀,王兄兴趣挺独特啊,这还随身带着行李。”
“吴兄别开玩笑,出家人在外也要修炼,客房,是不住的,我们要吸收天地之灵气,品日月之精华。”
“有个性有个性,佩服佩服。”
王修旧从包裹中拿出本书。
“拿去。”
钟宇接过。
《经》。
“这是什么?”钟宇问。
“我很多年修炼过的脉络心经,可以参考,其他不言,至少不会走火入魔。”
“给我?”
“嗯。”
“理由。”
“因果。”王修旧说。
“因果?”
“就是因果。”
“这么玄?”
“几年前我做过很多错事,做下太多孽,我不想落入因果里,去内蒙放羊,后来又因为某事,我拜入寺院,想知道怎么跳出因果,后来经读多了,发现跳出因果是做不到的,能做到的只是不昧因果。”
“做过的就做了,日子是过以后的不是做以前的,吴兄,有句话也赠予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阿弥陀佛。”王修旧双手合十胸前。
“阿弥陀佛。”钟宇不用脑子的跟着念。
阿弥陀佛,人多曲折。
真烦啊。
钟宇想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