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山和明花从家中回来，见到明果，见她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血色，无精打采，一双眼睛也不似往常清亮。
“姐，你昨晚没睡好吗？”明花问。
明果摇摇头，容山仔细看了看，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小果，你昨日都做什么了？”
“修炼完，教吴”一个字刚出口，明果改口道：“昨天晚上我似乎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却又想不起梦见什么了。”
容山是谁，一个吴字，哪怕是含含糊糊，早被他敏锐地逮到，他也不追问，岔开话题，压低声音：“小果，祖父嘱咐说让我们离伽云公子远点。”
“伽云公子？”明果想起伽云公子，没来由地一阵恶心。“好，我晓得了。哥，祖父给我的救命符箓没有了。”
“没有了？是用掉了吗？小果，你昨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容山顿时紧张起来，长右山游历回来，祖父给过他们三人一人一张二阶上品救命符箓，寻常的筑基修士沾上一时都要分神应付，可争取时间逃命，非到十万分紧急的时候不会轻易使用。
明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醒过来符箓就不见了。昨日我一直在学堂里，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容山询问半天，看明果没有撒谎，眼神里有些迷茫，知道此事肯定有蹊跷，他暗暗思忖，“我这张先给你。”容山掏出自己身上的救命符箓，“你放心吧，之前母亲给了我一些黑狼针防身。”他怕明果不要，补充说道。
明果点点头，接过符箓。
回到座位上，明花见吴厢眼圈发黑，面色发白，竟与明果有几分相似，不由问道：“吴厢，你昨日没回去吗？”
吴厢摇摇头。
吴厢平日里十分冷淡，明花开朗多话，还会与她多说几句，跟其他同学一天说不上三句话。
明花见她精神不振，不欲多说，就也不再追问，只是暗暗奇怪，她和姐姐都怎么了。
“你听说了吗，小茵昨日里疯了。”几个女同学围在学堂的角落窃窃私语。
“听说了，今日一早她家里人来带走她的时候，我回来刚好撞见。看着不像是疯了，只是昏迷不醒。”
“小茵是之前抓秃鹫，跟我姐一组的吗？”明花凑了进去。
“对对对，她也是留学堂。”
“我听说她是被一头妖怪给吓成那样的。”
“不会吧，学堂里哪来的妖怪。”
“上课。”周元元走了进来，有些心烦意乱。
众人各自回了座位，“先生好。”
“先生，小茵去哪里了？”不等周元元开始讲课，明花抢先问道。
“是呀是呀。”课堂嗡嗡地嘈杂起来。
“安静安静。”周元元敲敲讲桌。“陆茵她身体不舒服，家里人接她回去调养了。”他想起早上手下人发现陆茵一大早倒在外面，双目涣散，形容枯槁，哪里还有半分少女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妖怪，妖怪。”
如果只是惊吓过度，为何精气神如此之差，他探查半天不得要领，只得给她服下丹药，让她暂时睡了过去。虽还不至于伤及根本，回家恐怕也得将养数年，才能恢复元气。
下课后，周元元直奔休息厅，一位有些娃娃脸的青年男子正在拍打身上的尘土，头上还粘了不少杂草，正是前些时候来的另外一位男先生。
周元元一把扯住他，拉到自己的休息室，关上房门，“罗凌，你昨夜去哪了。”
罗凌莫名其妙，“昨天是月圆之夜，你不是知道，我自然是去了附近的山上。”
“有个学生昨天受了惊吓，嘴里一直说妖怪妖怪，她是不是看到你了？”周元元盯住罗凌眼睛。
“没有啊，师兄你事先再三叮嘱过我，所以我很早就出去了，后来师兄你也过来一直看着我的啊。”
听他如此说，周元元还是信得过自家师弟，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丹药课上，伽云白衣玉扇，愈发地光彩照人，“大家每人桌上我都放了一些草药，有的是灵草，有的是普通药草，有的是杂草。大家试着一一分类。”
众人很快动作起来。
伽云在教室来回踱步，四周打量观看，偶尔随口指点一下，被指点过的女同学均面色绯红，害羞不已。
伽云脸带轻笑，走到明果桌前，弯腰细看。
明果闻到一丝异香，又是一阵莫名的恶心感觉从脊背升起，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伽云眼含笑意，轻声说：“小果真是厉害。”
明果看进他的眼睛，似一汪春水，面上带着笑意，眼里却并无笑意，一听到他唤她小果，感觉后颈处的毛发都竖立起来。
伽云有些诧异地看看明果清亮的眼睛，正欲再说几句。
“先生，我有些不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一旁沉默寡言的吴历突然开口了。
伽云转了过去。
明果松了口气，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手心全是汗，刚刚她甚至想一拳打在伽云脸上，然后夺门而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伽云回到室内，伽妩的声音响起：“想不到明果那小丫头居然有感觉。”
“陆茵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那日后来去了吴厢的房间，为避免引人注意，只吸取了些许元阴之气，并未动叫陆茵的少女。阿妩是不是你不听话，趁我睡着，偷偷夺了身子跑出去了？”伽云的声音冷冰冰。
“没有，绝对没有。我也不知道陆茵是怎么回事。明果的元阴之气是极品，我吸了一点，吴厢虽比不上明果，却也是上好的了，又吸了一些，已经够我解馋了。你说来日方长，我怎么敢不听你的。”伽妩听出伽云声音里的冰冷。
“最好是这样，你要明白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我虽让你待在我身上，不代表你可以左右我的意识，明白吗？若有一日被我发现你敢如此，我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伽云的声音愈发冰冷。
“你吓到人家了。”伽妩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伽云缓了缓神色，“我们回家几日，周元元已经有些起疑了。”
“现在出了事，我们就走，那老匹夫不得更起疑？”
“不会，今日刚好父亲发传讯符来让我回去一趟。出事后，老匹夫时时盯着我，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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