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医家,
夏风徐徐吹来,杏儿母女俩在院里择菜。
今天留黄栎在家里吃饭,准备了不少东西,母女俩偷闲聊着悄悄话。
“你也不小了,该嫁了。”林妈小声道。
“我还没决定好呢!”
“有什么没决定好的?人家黄栎有文化,人还实在,对你多好!没有比他更好的了,有什么可决定的?”
“哎呀,等我考虑好了,会嫁的!”
林妈叹了口气,“要说这黄栎,家在城里,也好,也不好,城里的条件总归比乡下好,就是太远了,妈怕你被欺负。”
“你刚才还说人家黄栎人好呢!”
“我是担心他们家人欺负你!”
母女俩谈话的时候,黄栎也没闲着,看家里窗户坏了,主动找来木头和钉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黄栎,你别忙了,快坐会儿!”
“没事,都是自己人,您别客气!”
就在这时,陈度村快步走了进来,急道:“桶在哪儿?脸盆也行!”
“怎么了度村哥?”林杏儿问道。
“四美中暑了!”
“我给你拿!”林杏儿快步走进屋里,拿出来一铁桶。。
陈度村打了一桶水,快步走出去,林杏儿跑回屋里,背上老村医的药箱,跟在后头。
林妈喊道:“有你爸呢!你去凑什么热闹!”
黄栎看了眼,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对林妈道:“我也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妈乐开了花儿,连连点头,“去吧去吧。”
心眼儿好,以后对闺女准好!
村头的屋檐下。
一大群人围着看,还是头一回有人中暑,大家都好奇。
老女人们在一旁嚼舌根:
“不会死人吧?”
“不知道啊,听说干着干着就倒下了。”
阿炮叔呵斥她们一声:“有你们什么事儿!都回家做饭去!”
“让一下!让一下!”
陈度村和林杏儿挤开人群,走进来,林杏儿把药箱放在老村医旁边。
“爸,药箱!”
老村医急忙道:“度村,把他抱起来,炮哥,把他的裤子扒了!”
两人连忙照做,陈煜被扒得只剩一条内裤,林杏儿羞红了脸,其他女人也纷纷别过头去。
老村医继续吩咐:“杏儿,你倒些酒精,给他擦一擦!”
林杏儿很为难,陈煜只穿着一条六角内裤,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下得去手,传出去多不好。
“叔,我来吧!”黄栎从药箱里拿出酒精和手巾。
老村医怒了,把抹布抢了回来,呵斥女儿道:“在医生眼里,没有非礼勿视!你要是想跟我学真本事,就自己擦,不然我自己来!”
“我来!”林杏儿把手巾和酒精接了过去。
老村医把毛巾拧干,铺在陈煜额头,吩咐道:“先把他的汗擦掉,酒精兑点水,擦擦他的腋窝,手心,脚心,大腿根。”
老娘们顿时议论纷纷,这擦身子也就算了,还擦大腿根?
以后,肯定是没法儿见人了!
林杏儿也犹豫了,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老村医抢过毛巾,怒道:“起开!”
阿炮叔心疼杏儿,老林以前是个医疗兵。
在战场上,犹豫那么一会儿,都有人会死去。
所以,在医患面前,他是最较真的,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即便是自己女儿!
“我自己来!”林杏儿眼圈红了,忍住眼泪没流出来,抢过老村医毛巾。
这一次,她没有一丁点儿犹豫,手脚很麻利,在陈煜身上擦拭一遍。
即便擦到大腿根,她也没犹豫。
黄栎看不过去,有点幽怨的别过头去,觉得老村医有点过分了。
毕竟,杏儿是他未来媳妇。
让她给另外一个男人擦身子,这么多人看着呢!黄栎心里很不舒服。
一阵清凉袭来,陈煜感觉浑身都凉嗖嗖的。
“醒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只见杏儿泪眼婆娑的脸,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她就背上药箱走了。
黄栎皱着眉头瞪了陈煜一眼,跟了上去。
“你小子总算醒了。”老村医笑道。
陈煜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老娘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在旁边看着,他连忙把裤子扯过来,挡住重要部位。
“还挡什么挡?该看的早就看光了!”老娘们笑骂着走开了。
阿炮叔没好气道:“你小子,怎么说中暑就中暑?”
“身子骨不行,要多加锻炼,身上的肉跟娘们似的。”
刚才陈度村替他擦拭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肉,比豆腐还软,这身子骨,不中暑才怪。
陈煜连忙把裤子和衣服穿上,“叔,度村哥,麻烦你们了。”
“唉,太热了,先回去做饭吃吧,吃完休息一下,下午再干活。”老村医吩咐。
老村医家,
林杏儿一边走一边抹眼泪,黄栎跟在后头不停的安慰她,“杏儿,没事,我不介意。”
“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杏儿把门一关,黄栎话还没说完,就被挡在了外头。
林妈走过来,看着黄栎,“出去的时候好好的,这怎么了?”
黄栎有点不高兴,把刚才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正好,
这时老村医走进来,林妈顿时指责起他来。
老村医充耳不闻,洗了把脸,跟个没事的人似的,进屋吃饭。
吃饭的时候,不管林妈和黄栎怎么劝,林杏儿还是没出来。
林妈气冲冲的指着丈夫道:“你怎么能让她干那种事儿!”说完看了眼屋外,继续小声道:“人家黄栎怎么想!”
“那是救人!救人怎么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你!你不是也在吗?你怎么不擦!”林妈快气昏过去了,“村里的老娘们指不定怎么传呢!”
虽然是救人没错,但经过老娘们的嘴,就是黄油也得变成陈醋!
“你不懂!”老村医没理她,继续吃饭。
陈煜家里,
小远东撅着屁股用竹筒吹火,陈煜洗米做饭。
“阿爸,我刚才掏了一窝雀崽儿!”
陈煜莞尔一笑,整天不是摸鱼就是掏鸟窝,“你说你是怎么当上校长的?”
“阿爸你说什么?”小远东探出头,纳闷看向陈煜。
“没什么。”
小远东嘀咕道:“我不要阿爸去挖沟渠!”
陈煜心头一暖,这小子肯定是怕他又晕过去,“挖了沟渠,就不怕旱天了,庄稼才有水吃,咱们也不用饿肚子。”
黄栎就坐在杏儿门口,劝她道:“杏儿,以后咱们结婚了,就回城里,没人知道你给他擦过身子。”
门吱一声打开了,林杏儿眼睛肿得像樱桃,撅着嘴道:“谁说了要做你媳妇儿?你可别瞎认!”
“杏儿,你出来啦!”
杏儿来到厨房吃饭,黄栎连忙跟过去。
老村医知道这丫头脾气就这样,哭过就好了,并不多做安慰。
“还学不学?”
“学!”
林妈不高兴道:“学什么学,当个赤脚医生有什么好的?走街串巷,风吹日晒,也没见你爸赚几个钱!”
“你不懂就别说话!”老村医欣慰一笑,闺女像他!
下午,大家出活儿。
陈煜并没有因为中暑就不来,扛着铁锹,如期出现在水渠边上。
老村医道:“四美啊,你一会儿注意点,不舒服就歇一会儿,没多少了,我们很快就能干完。”
“公分不会给你少记的!”阿炮叔笑道。
陈煜这才知道,原来,阿炮叔是生产队的记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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