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那年那人那山 > 正文 第六章坎坷返乡路
    林子觉得自己衰了这么多天了,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自己不细心,这下偷鸡,是住在别人家里行窃,条件得天独厚,直接关系到能不能回家,必须要好好策划。

    如果选择天晴的夜晚行动,红军妈已经认定自己是回来窃取流浪费的,夜里定会防范,抓鸡引起的鸡叫和响动,难保不会功亏一篑。

    唯一的机会,可能就在今夜了,大雨倾盆,哗哗的雨声能够遮掩所有响声。

    虽然明知出门后,只有走很远的路去镇上别人屋檐下躲雨,但林子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他打定主意,一狠心就开始行动。

    房间里没有绳子,林子找了一条红军的裤子,用指甲剪夹开几个小口,一下下的撕成布条搓成绳,穿戴整齐,鞋带扎紧打了死结,这下可不能再把鞋子丢了,光脚的滋味真是受够了。

    悄悄出门,一切很顺利,红军妈不是诸葛孔明也不是司马仲达,真的没有防范到林子会在飘泼大雨夜偷鸡逃跑。

    鸡圈很干净,红军妈是个爱洁净又勤快的人,鸡粪几乎每天一清,并没有想像中很难闻的异味。

    雨夜的鸡很老实,仅是扑腾翅膀叫了几声,林子很快拴好了八只,算算十五块一个,路费和盘餐都够了,就4只扎成一串,穿戴上红军妈的斗笠和蓑衣,一个肩膀搭上一串鸡,蹑手蹑脚拉开院子门,一头钻进大雨的夜幕中

    天很黑,路面都积了水,所幸那条路林子已经记熟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趟着水沿着两旁行道树的指引到了镇上。

    在一个屋檐下林子歇了下来,顺利的过程让林子激动难耐,他甚至觉得自己转运了。

    林子摘下蓑衣把鸡盖上,虽然路上雨水仍然透过蓑衣浇透了衣服,但林子并不觉得冷,静静的坐在屋檐下等待天明。

    可他完全没想到那里逢集是两天一次,早上六点已经大亮了,一个人毛都没有。

    红军妈冒雨也到镇上找来了一趟,林子远远就发现了,顺着墙根溜到了后面的白马峰树林里,藏到九点才又回到了镇上。

    雨还在下,红军妈早就走了,镇上依旧是没人,林子就去饭店里兜售。

    一家比一家开价低,最高的也只出到了八块一只,明显的是宰人。

    为防夜长梦多,八块就八块吧,林子揣上到手的六十块钱(饭店老板坚持要抹个零头),随便坐上了去县城的小巴。

    汽车启动的一瞬间,林子的心思绪万千,想起红军妈也想起了秀芬,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深感愧疚泪湿了双眼。

    小巴士一路溅着水幕,大雨中到了县汽车站。

    林子窗口打听了一下,三天才一班车经过汇山,今天没车,正沮丧着,一个黑车拉票的把他拽到一旁说有私人班车,两小时后发车。

    林子去看了下,是去汇山的,因为他甚至认出了司机就是拉他入川的那人,钱只够买到一半的路程,管它呢,离家近一步是一步。

    林子果断买了去汇山一半的苍头站,心中已作好了誓死不下车回校从老师借钱补票款的打算。

    焦急的等待中,大巴终于发车了,沿着站外弯道七转八拐后,大雨中雨刷忽忽刮拉着挡风玻璃,一路不停的鸣着动听的喇叭上了公路。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大雨就像瀑布一样一阵又一阵的冲击着汽车,密封不严的玻璃透进了不少雨水。所幸车上人少,林子换了个没雨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水和公路边飞速后退的群山,限入了无限沉思,一夜没睡的他,很快在摇晃的车身中头靠座椅睡着了

    一阵惊呼将林子惊醒,他睁眼一看,车子已经停了,所有人都站在窗口朝外看,不少人高喊:“又抬出来一个,又抬出来一个,后面还有!后面还有!”

    林子趴窗一看,前方堵车了,后方蜿蜒的山路上如一条巨龙停满了车,一群白大褂和很多穿黄衣服的,正不停的抬着担架在奔跑。

    经过车窗时,车内一阵惊呼:“哎哟娘啊,咋砸成这样了!”

    林子定睛一看,都吓傻了,那人血肉模糊,两个大腿都向外叉开,白森森的腿骨戳破了裤子露在外面,估计是不能活了。

    还有源源不断的担架抬着砸成奇形怪状的人从车旁经过,旁边车道堵死了,救护车过不去,只能抬着人往后面的车里去。

    从车里不断的议论中,林子才知道前方山体塌方了,泥石泥夹着巨型大石头埋了很多车,而且还在不断塌方中,肯定是走不了啦。

    林子懊丧的一拍座椅摇头苦笑。

    中午一直等到天黑,林子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后方的车辆开始调头返回!

    林子难过的刚听到自己的哭泣,前方的司机开始议论走县道了,听口气只要县道没淹住,绕过塌方仍然可以回到国道上来,就是多绕了一百多公里。

    一丝希望又给林子的返乡之路带来了光明,他才不管绕了多少公里,只要能回家就行,甚至肚子已经饥肠漉腹鸣如鼓也毫不在意。

    大巴缓慢的行走了一两个小时,果不其然在一个路口拐下了另一条公路。

    山区的县道公路可不是盖的,大巴虽然走的很慢,仍然左右摇晃的像大海飓风中的一叶小船,人人都恐惧的抓住了座椅,唯恐自己被甩到车厢上撞破了头,旁边一位优雅的小姐姐,甚至像婴儿般一股一股的溢出了肚子中的饭菜。

    这也是只有少量汽车下县道的原因天色渐黑,黑漆漆的车厢里看不清手表上几点了,林子觉得好像走了几个世纪似的,在前方一阵摇晃中,大巴车停了。

    林子害怕又是塌方什么的,走到车头一看,雨仍然在下,一个挖断成一条大沟,汹涌成一条河的路上铺了两快很厚的钢板,一个老头打着伞坐在沟前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吸着旱烟,一个长条小木板竖在椅子旁,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收费站。

    就听两个司机议论了句:“玛个币的碰上拦路打劫的了!”开车门就下了车,恼怒的问那老头:“咋了国家的路成你家的了?打算收多少钱啊”

    老头轻蔑的吸了口烟,吐出一串烟雾:“国家不管这路,我们自己挖的沟排水,又买了钢板,收点成本费咋了?小车三百,大车六百!”

    六百块,在当时可是笔巨款啊,司机当场就毛了:“这一车人总共才卖了一千多块钱,你拦路抢劫是吧滚开!”

    说着两个司机一起上去,把老头连人带椅子抬轿子一般弄到路边了。

    老头一声怒吼:“打人了!都出来啊!”

    忽啦一声,夜幕中仿佛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黑压压的涌出一大堆人,个个手持铁棍,不由分说就围住了拔腿逃跑的司机,大灯照射下,连哀叫都没有,铁棍不停的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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