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古微微反而很冷静。/p

    “打起来了。”水沉说道,“不过听起来,敌方人手不是太多,应该没有问题。”/p

    “好,那就等着吧。”/p

    不添乱,是她唯一能做的。/p

    古微微如此想,可是现实偏偏不会让她如愿。/p

    “保护姑娘!”隋易的一声近乎嘶吼的命令传来。/p

    古微微只觉得帘子被掀起来,北风呼啸着吹到车里。/p

    水沉率先拔剑迎了上去,马车太小,施展不开,两人很快跳下马车打起来。/p

    苏合握剑的手,有了些许冷汗。外面的那个人,和水沉身手相当,而女子体弱,再过几十个回合,恐怕水沉就要落了下风。/p

    而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合力往马车攻来,周围军士有些应接不暇。/p

    苏合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助水沉一臂之力,另一个男人也靠到马车前,苏合毫不犹豫一剑挥了出去。/p

    对方自然拿剑阻挡,两剑碰触瞬间,高低立现。/p

    苏合大喊一句:“护住姑娘。”/p

    来人功夫比苏合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古微微看得眼花缭乱,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长剑就被抵到脖子上。/p

    来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鼻梁,瞳孔是淡淡的棕色。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嘴角竟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无比邪魅。/p

    “大胆!军粮也敢劫持!”古微微厉声呵斥,手伸到袖子里,抓到一个药包,才觉得略安心些。/p

    “出来。”来人冷冷道。/p

    古微微在他的挟持之下,慢慢从马车探出身来。/p

    来人捏住她的胳膊,长剑横在她脖子上,猛然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要了她的命!”/p

    隋易刚刚才赶过来——他不曾想到,虽然对方只有数十人,却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顶尖高手,缠斗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力气。/p

    见到古微微被挟持,隋易皱眉道:“都住手。”/p

    两方打斗暂歇,隋易看着眼前男人,稳住心神不去看古微微,沉声问道:“何方匪盗,敢劫持军粮?速速放人,暂留你一条性命!”/p

    “看起来,你还很值钱啊?”男人俯身在古微微耳边,带着笑意,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p

    他的声音像寒冰之下的泉水,冷冷流过。他靠她,靠得那般近,好像故意调戏她一般,在她耳边吹着热气。/p

    古微微沉默地把头扭到一边。/p

    她想要看看,这男人到底何方来路,等隋易套出些许话来,她再攻其不备。/p

    男人很高,身高应该超过190,身上肌肉结实,散发出男性不可忽视的荷尔蒙气息,他身上带着一种不令人讨厌的轻微的味道,古微微却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混杂的气味。/p

    “乖一点。你的小脖子若是被划伤,我会心疼的。”男人的声音放大了些,足以被周围的人都听到。/p

    隋易怒不可遏,握住剑的手青筋暴起。/p

    “你想干什么!”他稳住心神问道。/p

    “我要做的,很简单——烧了粮草,我就放了她。”男人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嘴边的笑容冷酷,睥睨着众人。/p

    “隋易!”一直没有出声的古微微道,“他是匈奴人!”/p

    隋易一惊,眼神中警惕更甚。/p

    男人嘴角笑意更大,低声道:“你还是这般聪明。”他声音很小,被淹没在风中,精神一直紧张的古微微没有听清楚。/p

    “小东西,你倒是说说,怎么看出来我是匈奴人的?”/p

    这就是承认了。隋易望着古微微,后者依然一脸冷静。他有些慌乱的心,莫名也安稳了许多。/p

    “他身上有奶茶和一种漠北草药的味道,而且这草药极为珍贵,他身份不低,务必不能让他跑了。”古微微看了男人一眼,眼神毫不躲避地道。/p

    只是,为什么男人的眼里,带着一丝激赏?/p

    古微微觉得他的这双眼眸,有些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男人。/p

    男人笑道:“他待你,毕恭毕敬。你的命,没有那么不值钱。他是苏文扬的贴身侍卫,你是苏文扬的什么人?”/p

    他只见她第一眼,虽然她戴着帷帽,他还是一下子就认出她来。/p

    隋易的底细他很清楚,可惜这里除了他和贴身的几人之外,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他也就无从打听起。/p

    可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隋易待她的态度十分恭谨,他心里就隐约有了想法。虽然这想法,令他很不愉快。/p

    “我说,我是他的仇人,你信吗?”古微微讽刺地笑道,不动声色,手指慢慢抠着掌心里的药包。/p

    ;“你是他的侍妾?”男人的声音,莫名带上几分阴冷。/p

    “是。”古微微冷然道,“并且,我很得将军宠爱。若是伤了我,将军不会饶过你。”/p

    她没傻到,要去跟这个男人强调,她是苏安的真爱。她要表现得飞扬跋扈些,更符合一个宠妾的身份。/p

    “跟我走吧。若是跟了我,我会给你更多宠爱。”男人带着些许魅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p

    “休想!”古微微断然拒绝道,心里疑问越发大了起来,这个男人,对她说话的口气,为何如此熟稔?/p

    “烧了军粮,我就放了她。否则,我就拉她垫背。你们中原人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有这么标志的美人相陪,我也死而无憾了。”男人嚣张大笑道。/p

    隋易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古微微道:“就算将军宠爱我,也断然不会用这么多军粮换我一人性命!隋易,命弓箭手准备,一个不准放走。见到将军,告诉他,我是为他而死,让他善待我的家人。”/p

    隋易知道她没什么家人,知道她也许有什么后招,于是冷然道:“弓箭手就位!”/p

    “你敢!”男人望着隋易,手上的剑往前推进一点儿,古微微白皙的脖子上,被宝剑拉出一道细长的血痕。/p

    古微微终于把手心中的药粉打开,望着男人,突然灿然一笑。/p

    男人有些怔住,仿佛被她的笑颜迷住。/p

    古微微屏住呼吸,猛地把药粉向着男人扬过来/p

    隋易几乎要立刻动手了。/p

    然而,变故只在一瞬间。/p

    那男人屏住呼吸,一手持剑顶住古微微的脖子,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张开嘴,用似笑非笑、看穿一切的表情看着古微微。/p

    古微微被只觉得他的面容在面前渐渐放大,笑容渐渐模糊,头脑也迷糊起来,某一处却突然清明,她喃喃道:“是你”/p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省人事,瘫倒在男人怀里。/p

    “小东西,若不是从前见过你笑得如此灿烂的时候使诈,今真的要被你迷晕了。”男人心里默默地说。/p

    “放下姑娘!”隋易见古微微暗算不成,反而自己倒下,也不知道她用的到底是还是毒药,心下着急,大喝一声道。/p

    男人把古微微抱紧了些,似乎怕她跌下马车,动作却很轻柔,目光在触及她颈间伤痕时,似乎蹙了蹙眉头。/p

    “烧了军粮,我便放了她。”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隋易,还是之前的话语。/p

    “休想!”隋易断然拒绝。“便是苏将军夫人在你手中,这个我也无法答应,更何况只是他的妾室。将军虽然宠爱她,但是绝对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坏了家国大事!”/p

    男人的剑,在古微微脖子上又比划了一下,隋易脸色巨变,却仍是咬牙没有松口。/p

    “小东西,今天想带走你,恐怕真的不容易呢。”男人在古微微耳边轻轻吹气道,好似古微微能听到他的话一般。/p

    他这动作过于轻薄,让隋易握剑的手青筋暴出。/p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男人和古微微身上。/p

    “我可以退一步。”男人突然开口对隋易说道,“答应放走我们所有人,我保证她安然无恙。”/p

    男人的手下都看着男人,又看看隋易,脸上都写满戒备和警惕,心里都已经做好了血战到底的准备,似乎都不相信隋易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走他们。/p

    隋易皱紧眉头盯着男人,似乎在衡量男人话语的可信度以及和男人做交易的可能性。/p

    隋易身边一小校模样的年轻男子低声劝道:“隋将军,这男人身份地位不低,若是放走他,恐怕放虎归山,隋将军万万不可答应。”/p

    隋易没有做声,沉默片刻道:“我如何确认你说话作数?”/p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哂笑:“除了信彼此守约,我们都别无选择。除非,我不想要命,你不想要她的命。”/p

    隋易沉思一会儿道:“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你先把她放了,我愿意做人质。”/p

    男人似乎有些舍不得地抱抱身子下滑的古微微,他的动作过于亲昵,让隋易险些控制不住自己。/p

    “好。你先走上前来,让我的人用绳子把你绑起来。”男人看着他道。/p

    “好。”隋易毫不犹豫地答应。/p

    他可以出事,但是古微微绝对不可以。/p

    “隋将军,不可!”/p

    周围传来一圈阻拦的声音。/p

    “王大虎,若是我有什么事情,以你为将,带领众同袍,一定把军粮安然无恙地送到边城。”隋易厉声道。/p

    被唤名字的人抱拳大声答道:“是!”/p

    隋易扔下长剑,向男人的属下走去,束手就擒。/p

    “小东西,早晚我们会

    再见的。乖乖等我来找你。”男人放肆地在古微微面庞上轻轻摸了摸,带着异常温柔的笑意道。/p

    古微微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马车里,旁边水沉和苏合跪坐着,紧张地看着她。/p

    “我们这是继续往前走?匈奴人呢?我们有多少人伤亡?”古微微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皱着眉头揉揉眼睛问道,脖子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意。/p

    她顺着摸到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知道是水沉和苏合替她包扎了伤口。/p

    “姑娘,我们在继续行进。”水沉道,“匈奴人,被他们跑了,不过刘辛将军来了,射中了那个为首的男人左肩,我们这边折了十几个人,也伤了一些,不过都妥善安置了,姑娘不用操心。姑娘现在可还难受?要不要喝些水,吃些东西?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再有两三天的路程,我们就到边城了。”/p

    古微微心里默默地为逝去的人哀悼,战争残酷,除了战场之上明刀明枪的对抗,战场之外这些偷袭、算计,都浸透着双方的鲜血。/p

    “刘辛怎么来了?”古微微沉默片刻方开口问道。/p

    “奴婢不知。”水沉诚实道,扶起古微微,把苏合递过来的温茶喂给古微微喝。/p

    “我自己来就行。”古微微借着她的帮助坐直身子,接过杯子,小口小口把茶水喝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觉得身上还是不甚有气力。/p

    药下得有点多了。/p

    本以为出其不意,不想竟然遇到了熟人。/p

    古微微苦笑着想到。/p

    “苏合,下去告诉隋易,我已经没事了,别让他们担心。”/p

    苏合立刻就去了,一会儿回来就说隋易和刘辛都跟着来了,在外面,要给她请安。/p

    “都上来坐吧。”/p

    古微微让水沉掀开帘子,让两人坐在车辕上,小声说着话。/p

    “大刘哥,你怎么来了?”古微微笑着问道。/p

    “将军听说你要来,不放心,他也走不开,就派俺来了。”刘辛道,“妹子,不是俺说你,你好好地在京城待着就是,非跑这么远来干什么!又经历这么一出,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八怎么跟将军交代?好在那些匈奴人还同意老八换了你做人质,要是不同意,伤了你”/p

    刘辛的口气,不无责怪。/p

    古微微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很愧疚地看着隋易道:“隋易,谢谢你,我拖累大家了”/p

    隋易道:“姑娘快不要如此说,羞煞属下了。若不是姑娘提醒,属下恐怕已经犯下大错,保不住这些粮草。也是属下护卫不力,才让匈奴人有机可趁,连累姑娘受伤。回边城之后,属下定当向将军请罪。”/p

    古微微忙摇头:“隋易,你这般说,真是要羞死我。是我太过大意,着了那男人的道儿表哥那里,我自然会分说,你不要把这事强加到自己身上。”/p

    隋易还要说什么,刘辛拉了他一把道:“也不用争了,回去将军自有决断。”/p

    他心道,一个都跑不了。隋易跑不了挨军棍,古微微也得挨罚,不过一个是当众,一个是背后受罢了。/p

    刘辛拉着隋易从古微微的马车上退下后,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八,这下你军棍逃不掉了。到时候俺给你求情,可是将军赏罚分明”/p

    从小跟着苏安的刘辛,虽然心粗,但是却对苏安甚是了解。/p

    在苏安那里,没有功过相抵一说。/p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古微微是个女子,也未必能逃脱。但是怎么说,她都事先发现异常,避免粮草被烧,功大于过,将军恼怒之余,不过小惩大诫,也舍不得怎么她。/p

    可是隋易这里,似乎都是捅娄子。于公,他没有及时察觉敌人的计划,差点酿下大祸;于私,他让将军心尖尖上的人受伤,差点被人掳走,他真是,在劫难逃。/p

    隋易道:“我虑事不周,又陷姑娘于险境,将军怎么罚我都二话没有;只是刘哥,那个匈奴人似乎认识姑娘,对姑娘的行事作风也很了解的模样。可是姑娘刚才没有提及,我们是不是该跟将军说?”/p

    “那是自然。俺可不会欺上瞒下那套。”刘辛眼睛瞪得铜铃大。/p

    隋易没有做声,心里却有几分迟疑,担心若只是自己多想,却让古微微和苏安生了嫌隙,那该如何是好?/p

    刘辛却在催促他,让他快写一封详细的信件向苏安禀告发生的事情,若是可能,最好把那匈奴人拿下。/p

    那边,古微微却没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处境,苏安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现在她最关心的,是那逃跑男人的身份。/p

    她似乎,做错了什么/p

    与此同时,剩下的十几个男人,一路骑马向北,行迹有些仓皇。/p

    “九王子,您的伤势?”/p

    停下短暂休憩的时候,随从关切地问道。/p

    九王子皱眉按住自己肩部的伤口,摇头道:“并无大碍。”/p

    话虽如此说,血

    迹却渗透了纱布和衣服,透了出来,看起来十分渗人。/p

    “九王子,喝点水吧。”随从从马上解下水囊,恭敬递给他道。/p

    九王子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目光四处逡巡一周后问道:“距离边城还有多远?”/p

    随从道:“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夜色渐临,九王子可需要在此处暂歇?”/p

    九王子道:“歇息一个时辰,给马儿都喂些草料再出发。”/p

    吩咐下去后,九王子席地而坐,靠在后面的树干上,闭上了眼睛。/p

    古微微和九王子的回忆,重叠到了一起/p

    古微微从人牙子手里逃脱后,身无分文,身上的首饰,也全部被人牙子拿走。好在大靖朝的百姓生活还算小康,一路行来,总有好心人施舍点红薯、糙米之类的粗粮,没有饿死。/p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到一处大户后门,想找些类似于洗碗的粗活儿做,无意中救了在后门玩耍,掉入池塘中的小少爷,被那大户人家好生感激,给了她两套干净衣服和五两银子。/p

    古微微听人说,回县民风淳朴,距离只有两百多里路,决定去那里试试,能不能定居下。可是她一个孤身女子,有了些许银子傍身后,就开始考虑安全问题。/p

    毕竟,总是用沙土把自己涂得灰灰的,也不安全。脸蛋遮得住,身段也是难以掩饰的。前身被刻意调教过的前凸后翘的身材,也给她增加了多麻烦。天知道,她走路的时候,有多么小心谨慎,自己是绝对不敢独身往那人迹罕至处去的。/p

    她决定去骡马市雇一辆车。/p

    包车不敢想,但是拼车估计还是有希望的。/p

    只是古微微没有想到的是,骡马市旁边,竟然挨着露天的子市场。/p

    高矮胖瘦,男女老幼的人,或三五成堆,或孤身一人,站在比平地略高一尺的台子上,头上插着草,等人挑选。/p

    古微微是看不得这样场景的,就想转身离开,可是台子上的一个男人吸引了她的目光。/p

    男人很高,身材结实,身上结结实实地绑着铁链——没错,就是手指粗细的铁链,把他反剪双手,五花大绑,脚下也是铁链锁着。/p

    他在人群中显眼的原因,一则因为他的身材,二则因为他是被捆缚的。/p

    这个市场上,多是自卖自身的。因此,许多好事人的目光都放在这男人身上。/p

    男人身旁,一个身材短小,身着短打,獐头鼠目的男人,拍着男人身上的腱子肉,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这是个逃奴,惹了主家才来发卖。寻常哪里有这等的好货色,干起活来比得上一口好牲畜!”/p

    男人垂着眼眸,木然不动。/p

    “这谁买回家能管束得了?总不能日日缚着,白养着他好看吧!”人群中有人嬉笑道。/p

    古微微看看男人,男人虽然半垂着头,却依然看得出来长得很好。麦色皮肤,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有种雕刻出来的立体感。鼓鼓囊囊的肌肉,在铁链下也彰显着力量。/p

    也许感受到古微微的注视,男人突然抬眸,与她对视。/p

    好一双锐利的眸子!/p

    棕色眸子,冷的像冰晶一般,又深的如同旋涡一般,让人不敢与之对视。/p

    这样的男人,却是不是个甘于为奴的。/p

    古微微明明什么都没做,在这双棕色眸子的注视下,却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p

    等她再抬起眼时,却发现男人已经又恢复之前垂眸的状态了。/p

    “怕什么!这贱奴一身贱皮子,只要有这个,还怕他不听话?”/p

    那猥琐的人牙子,举起手里的皮鞭,啪啪几鞭,劈头盖脸地朝男人打下来。/p

    皮鞭撕碎空气的呼啸声音,让古微微心里发紧,那男人却浑然未觉一般,如铁塔般巍峨不动。/p

    人群中发出一阵嬉笑声,终于有人问价。/p

    古微微下意识地捏紧手里已经攥出汗水的小银锞子。/p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是她仅有的全部的钱财,是她安身立命的钱,而且这男人身价必然不止五两银子。可是,这一瞬间,她下意识就想买下他。/p

    只为那双,不甘于束缚的眼睛。这个骄傲的男人,怎么会是逃奴?那双不羁的眸子,怎么可能是久居人下之人所有?/p

    “一百两银子。”/p

    人牙子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就炸了。/p

    “买个一家四五口,也就是五六十两银子,他一个人,再能干,抵得上一家子!”/p

    “就是就是!而且一看就是个不好管束的!”/p

    “这哪里是卖人,分明是拿人消遣!”/p

    “你们是今天才来看到的吗?都卖了十几天了,也没卖出去,我看是要砸在手里”/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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