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家有总铺师 > 第 2 章
    医院的衣服,而是那件令人怀念的红色丝缎睡衣。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马上连滚带爬地扑到梳妆台前,瞠目结舌地看着镜中的女人她看见了二十三、四岁时的自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在作梦吗?可是、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

    正当她站在床边、对这一切仍然摸不着头绪的时候,房门被打了开来,她吓得整个人几乎跳起,连忙回头。

    是简维政,年轻时候的简维政。

    余曼青张大嘴杵在那儿,惊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怪模怪样让简维政多瞧了她一眼,可也只是一眼,他便别开了视线。

    他连灯也没开,扯松了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显得疲惫又烦躁。

    瞬间,余曼青想起来了,她记得这一夜的事。

    这时乔乔刚满一岁没多久,夫妻俩的关系已经僵化了好一段时日,这一夜,他凌晨两点多才进家门,而且浑身酒气,夫妻俩照旧发生了激烈争吵,她甚至对他扔了香水瓶,砸伤了他的额头。

    那道伤口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淡淡的疤痕……

    想到这里,她心一紧,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小心地拨开他额前的发丝。

    但这动作显然吓了简维政一跳。“你干么?”他面露厌恶地拍开她的手。

    余曼青瑟缩了下,僵了几秒,却还是坚持要确认她所怀疑的可能xìng。

    “我只是想看看那一道疤。”她淡道。

    “疤?”简维政皱了眉头,嗤笑了声,语气里有种令人心寒的轻蔑,“什么疤?你又在搞什么把戏了?”

    她愣了愣,收回了自己的手,垂下眼睫。

    所以,那一段争执在这里还没发生过。

    然而她更想知道的是“这里”是哪里?是作梦吗?还是她死了,现在正身陷于某一种无法解释的灵异状态?

    抑或她在生死转换的瞬间,重新回到了过去?

    不,这太荒谬了,可她也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

    简维政看着妻子不寻常的模样,先是困惑地皱了眉,本想开口关心,可念头一转,反正最后都是以吵架收场,有什么好问的?

    于是他吁了口气,道:“我很累,没心情陪你在那边玩游戏。”

    语毕,他解下领带,拿了条浴巾便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莲蓬头下,方才妻子的眼神困扰着简维政。

    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已经jiāo恶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当她看着他的时候,那眼神里不是怨怼便是憎恨,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柔情与爱意。

    然而刚才却反常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样的眼神。

    其实在他踏进房门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做好了一场激烈争执的心理准备。

    他几乎可以想像,余曼青肯定会先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开始数落他的不是,接着以一种瞧不起他的口吻,大骂他只会在外面喝酒、不顾家庭、不爱老婆等等千奇百怪的指责。

    可是她并没有、完全没有。

    她先是以一种近乎于惊恐的眼神打量了他好半晌,接着像是在看着什么珍奇宝藏似地直盯着他瞧,然后慢慢走向他、伸手触碰他的发丝。

    那般深情似水的眼眸,就彷佛她还是那个深爱他的余曼青……

    不,不可能。

    瞬间他回过神来,立刻打断了自己的妄想,并且暗忖,那女人肯定不知道又在玩什么心机。

    他不清楚对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他能够肯定的是,余曼青永远都不可能再以那般深情的眼神来看他,至少这辈子不可能。

    思及此,他压下止水手把,只是简单淋浴了几分钟,随后在腰上圈绕了一条浴巾,踏出了浴室,却发现妻子已经不在房里。

    他愣了愣,正猜想她大概又跑到客厅里去闹脾气、耍别扭,却隐约在空气中嗅到一股陌生的香味,来自于某种食物。

    这下子简维政更震惊了。

    她在煮东西?这时候在煮东西?这怎么可能!婚后一年多来,她几乎不曾下厨,就连孩子的副食品也都是请他母亲前来打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在三更半夜下厨料理?

    煮泡面还差不多。

    有了这般结论,他冷笑一声,换上家居服之后便打算上床就寝,余曼青却在这时敲了敲原本就已经开敞的门板。

    “先别睡,我煮了一碗解酒汤,你要不要喝一点再上床?”她轻声道。

    解酒汤?简维政缓缓地回过头,眉心略蹙地看着门边的女人,彷佛她刚才说的是第三世界的语言。

    “大半夜的,你去哪弄来解酒汤?”他还以为那是她从外面买来的速食调理包或泡面之类的。

    “当然是我煮的啊。”她干笑,却完全能够明白他的疑虑。

    简维政沉默了一会儿,本想拒绝她的心意,却不知是好奇心使然,还是他真的需要一碗热汤来舒缓酒后的不适,总之,他软化了态度,抿了抿那对冷漠的唇瓣,闷不吭声地擦过她的肩,迳自往厨房的方向走。

    他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余曼青心口一阵紧缩,疼得像是被刀锋狠狠割划,她黯然垂眸,无助的感觉涌上。

    曾经,她以为这些不堪的回忆再也无法伤害她一丝一毫,可没想到如今再次“亲临现场”,她才明白,是她高估自己了……

    那一碗汤,让简维政梦见了好久以前的事。

    当时两人新婚不久,由于余曼青是带着身孕步入礼堂,因此还没机会过什么浪漫的蜜月,她便被严重的孕吐给折磨得死去活来。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根本无法进食。

    为了让妻子多少能吃下一点东西,他前前后后研究了不少食谱,最后,终于试出了几道蔬果汤能让她稍微补充营养。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

    新成立的公司很快就出现了状况,不管是人事也好,业务也罢,大大小小的问题有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为了稳住公司,他几乎除了睡觉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公事上。

    夫妻的裂痕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此时闹钟响起,他睁开了双眼。

    梦里的余韵尚在,他想起了那段美好却短暂的日子,也想起了从前当他还很爱她的时候……然而随着理xìng苏醒,一幕幕的争执画面也跟着记忆一同涌上,最后只剩下满腔的怨怼与愤恨,再无其他。

    思绪至此,简维政重重叹了口气,不耐烦地翻身下床却发现枕边人早已不在身边。

    他顿了顿,先是错愕,可随即像是理解了什么似地,自嘲一笑。

    自从夫妻关系僵化以来,为避免尴尬,或者是不必要的争执,余曼青总会刻意在他出门之后才起床,然后在他进门前就寝。

    当然,事情还是有例外的时候,像是哪天她突然心情不好了,便会守在客厅等他下班,接着大吵一架;或是故意睡在沙发,让他在出门上班前看见那样的画面,好让他内疚。

    总而言之,她那些无理取闹的花招很多,他也见怪不怪了。

    于是就像往常的每一天,他先在浴室里梳洗一番、刮净胡碴,然后换上成套的西装、系上领带,步出了房门。

    一阵令人垂涎的香味扑鼻迎面袭来。

    他的眉头拧起余曼青在做早餐?

    真是见鬼了,她怎么可能会醒来做早餐?那是天塌下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更不用说再加上昨夜的解酒汤……

    她是撞坏脑袋了吗?

    他抱着一丝怀疑走进了餐厅,眼前的画面说是吓死他了也不为过。

    “啊、你醒啦?”

    余曼青察觉到他的出现,回头对他扬起了一抹微笑,那态度自然极了,完全不像是冷战多时的妻子。

    “我还以为你要再二十分钟才会醒呢!”她将濡湿的双手在围裙上抹了几回,道:“浓汤再五分钟就好了,你先坐一下。”

    语毕,她俐落地从冰箱里拿出鲜nǎi,倒了一杯摆在桌上,旁边还有一份烤三明治,看起来相当美味诱人。

    简维政彻底呆愣在当场。

    这又是什么新花样?他明白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为了干扰他的情绪,余曼青会使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伎俩,但是深夜的解酒汤与清晨的早餐?

    这就太夸张了,也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瞬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只能僵硬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半晌,他有了头绪,这八成又是哪个朋友推销给她的懒人调理包吧?对,一定是这样。

    他记得有一次她花了大把钞票,向朋友订了什么美人轻盈餐,每天都有专人把当日的冷冻调理包送到家里来。

    或许是为了人情压力,她订了整整一个月份,却只吃了十天,因为她说怎么吃都是那些生菜水果,腻了、烦了。

    所以剩下来的二十日份,当然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这次又是替哪个朋友做业绩?”他轻叹,拿起鲜nǎi喝了一口。

    “嗯?”她本是拿着杓子在汤锅里搅拌,听见他的声音,回过头来,“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他静了静,低下头。“没有。”也罢,她想玩什么把戏都不关他的事。

    “喔,可能我听错了吧。”她牵唇微笑,便又别过头去盯着锅子。

    事实上,她怎么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有多恨她了,是她夺走了他的幸福,是她强迫他结婚、逼他在经济最不稳定的时候扛起一个家,是她偷走了他的笑容。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只是一场梦,还是老天爷真的听见她的忏悔?但她不想再把光yīn浪费在那些没有出口的怨恨上。

    思及此,她熄了炉火,立刻盛了一碗汤给他,自己则是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第1章(2)

    更新时间:2017-04-27 18:00:03  字数:4611

    简维政盯着那碗汤,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

    眼前的这堆食物里,除了那杯鲜nǎi之外,他看不出来还有哪一项可以被归类在“冷冻食品”里。

    “……这些都是你做出来的?”他终于忍不住问。

    余曼青知道就算自己说了实话,他大概也不会相信,于是她耸耸肩,扬唇一笑,轻松道:“当然不是,是早上我叫人外送过来的。”

    这反应让简维政稍稍愣了下,坦白说,他没预期过她会出现什么反应,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一种……至少就他对她的了解,不太可能会是这一种。

    突然,婴儿房里传来女儿的啼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乔乔醒了。”她立刻将椅子往后挪了几寸,站起身来,“你快吃,我去看看她。”

    语毕,她解下围裙随手披挂在椅背上,碎步跑进了女儿的房间。

    目光随着她而移动,简维政一点食yù也没有了。

    并非是他不饿,也不是食物看起来倒胃口,而是胸口里那股不踏实的飘忽感已经远远压倒了饥饿感。

    接着他看见余曼青抱着啼哭不止的女儿走出了房间。

    “乖唷,不哭不哭,妈咪马上泡ㄋㄟㄋㄟ给你唷,不哭了、不哭喽。”她一边哄着女儿,一边轻轻亲吻着女儿的小脸。

    正是这个画面,看得简维政的眉头都纠成了一团。

    母亲哄女儿,天经地义,但是她?

    不,那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曾经怀疑她根本痛恨自己的骨ròu。

    余曼青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境优渥,母亲是公务员,父亲则是退伍军官,他们上了年纪才终于怀上一个孩子。

    所以,打从她出生开始就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挫折,倒是“早婚”与“生养孩子”这两件事情,可说是让她吃足了苦头。

    他记得乔乔刚出生的时候,她在娘家坐月子,一切都很美好,当她抱着女儿的时候,她美得像天使,他是由衷对娶了她而感到幸运;然而,当月子坐完了之后,她和乔乔搬了回来,自此一切都变了调。

    初为人母,让余曼青压力大增,她甚至一听见婴儿的哭声就变得暴躁不已;他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请母亲姚美玉来帮忙照顾,却又怎么会料到,婆媳问题又是另一个地狱的开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几乎没看过她对自己的女儿露出笑容,直到现在……

    “OK,你赢了。”他突然重重吐了口气,一副摊牌似的模样,“你干脆直接告诉我好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没那种心力陪你玩游戏。”

    闻言,余曼青先是怔忡了几秒,而后露出浅浅的微笑,道:“我要你暂时不要胡思乱想,只管好好吃完你的早餐。”

    “你这样装神弄鬼,我很难吃得下。”

    “放心,没下dú的。”她走到桌子旁,弯身舀了一匙汤送进嘴里,吞下,“嗯?你瞧,没dú吧?我没吐血,也没口吐白沫。”

    简维政哑口无言,这女人到底是谁?这是每天睡在他旁边的那个余曼青吗?

    “好啦,不闹你了,我先去泡牛nǎi给乔乔喝。”她笑道,而后拿着nǎi瓶便往婴儿房里走。

    门一关,余曼青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他的冷漠像极了一根根的冰锥,直刺她的心窝,她忍不住想像,从前当她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他的时候,他是否也承受着相同的痛苦?

    怀中的女儿因她的眼泪而止住了哭泣,小小的简若乔像是好奇般伸手抹了抹母亲的泪水,余曼青破涕为笑,轻蹭了蹭她的小手。

    她搞不懂,自己的“上辈子”是怎么搞的?怎么忍心嫌恶、憎恨一个这么可爱又贴心的孩子?更何况这还是她和维政之间爱的结晶。

    曾经有人说过,为人父母的耐xìng,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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