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仙剑奇侠传1 > 第 2 章
    树之圃。

    这位身担重责的神女,名叫“夕瑶”。

    “先天先地,万神之府!”

    即使巡视了上万年,当夕瑶仰视这棵巨大无比的神树时,仍觉得目眩神摇,心中反复回dàng着神族同胞们对这棵神界守护之树的赞语。

    “真美啊!”

    此时,夕瑶飘身站立在神树之下,仰视着头顶那无尽的星辰在神树的枝叶间闪耀,宛若人间夏夜树丛间明灭的萤火。这让夕瑶觉得,此情此景,如梦如幻,自己正看到六界间最美的图画。只不过,夕瑶惊讶于神树的梦幻之美,却并不知道,在几乎所有神界男子的心目中,她的美更胜于这清冷高绝的守护之树千倍百倍!

    号称“神界明珠”的夕瑶之颜,俏曼而明丽,超凡而脱俗。云隐青丝,月淡修眉,明眸宛若流波的水月,就那般窈窕婀娜地立于神树之下,一阵风来,飘飘,恍若转瞬便要飞去,实在动人心目。和她心目中最美的神树相比,夕瑶并不知道她自身便如那烟笼云绕的神幻灵株,让人看到她,就好像看到淡雾笼了花萼,轻烟罩了月华。

    只是如此完美的梦幻神女,柔婉的眉间却隐藏着一缕淡淡的忧愁。尤其当她站到神树之下,完成了对神树惯例般的赞美,便悄然凝伫了。那目光悠悠,那神思杳远,好似满腔思绪都飞到那万里之外、千年之前……

    其实,先天先地,不免孤冷清寂;万神之府,常常如梦如雾。每当触及心田中那块柔软的地方,无论自己平素如何深藏,却也禁不住心动神摇,满怀愁绪。

    一念动摇,万绪纷起。

    纵然心中好像有一万个声音在同时呐喊,“别看!别看”,可清丽的女子仍忍不住低俯了螓首,将忧郁的目光朝那一方投注神目凝注,那是一个或许卑微,或许喧乱,或许纷繁,却始终让人牵挂的热闹地方。

    “唉……”

    夕瑶悠悠的情思,随着这一声情不自禁的叹息,如一缕雨后的烟云,萦绕在了神树的叶间枝头,久久不能消弭。“仙路迢遥,烟水千叠;神梦惊破,情缘万结。”无论夕瑶如何情思万千,头顶这棵亘古存在的神树,却依旧目光冰冷,默默俯视着脚下这个小小的生灵,无悲无喜,无声无息。

    这一番情思摇动,久而久之,夕瑶便觉得有些困倦。她像往常一样,提起了裙裾,柔弱的香肩靠在了神树的根上,想小憩一会儿。但是当她娇躯靠上神树的那一瞬,尘封的心弦好像蓦然被谁拨动,一声轻吟震dàng了平静的心湖!

    神魂受到突如其来的扰动,夕瑶顿时弹身站了起来!

    “谁?!”

    夕瑶灵力鼓dàng,原本曳风的裙裾鼓若风帆!

    “唉……”

    一声带着亘古回音的叹息,应声在心田中响起。听到这神唱般的叹音,夕瑶变得有些迷茫,转而便闻到一缕动人的清香。

    “呀!”

    “是神树结果了!”

    直到这时,夕瑶才反应过来!她猛然仰首朝神树枝叶间望去,却见一颗昨天还青碧生涩的果实,此时已然转变成一抹诱人的粉红色,在翡翠碧玉般的枝叶间闪耀着无比晶润的光华!

    “终于结果了!”

    等待了数百年,神树终于再一次结果!

    这对神界来说,该是多么大的喜讯?!夕瑶的第一反应,便是飞身而下,去下方神界琼楼玉宇中传告这个喜讯。只是,正当她俯仰凝睇,兴奋地察看那颗难得成熟的神果时,眼角的余光,却从那开合的云团间,瞥见了下界那一方让自己梦萦魂绕的所在。就在这仿若宿命的一瞥间,夕瑶迟疑了……

    因为,她在这一个眼眸的投shè间,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传说!

    可想而知,能被神界委以守护神树之责的神女,其品质xìng情无可置疑。但眼见神果成熟,夕瑶却忽然陷入了沉寂。思绪纠结辗转,情绪陷入了思念的沼泽,神魂俱如灵圃中的仙草般不能自拔。到最后,终于那一缕的缠绵战胜了千般的理智,夕瑶终于寻到自己的答案。当迷离的眼神终于回归澄净和坚定的那一刻,天地无声,只听得见神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如泣如诉。

    “来……”

    一声如梦呓般的泠然低语,那高悬百丈的神异果实,倏然降临到夕瑶的手里。那一瞬,铺天盖地的异香如潮水般淹没了神女,那种仿若溺水般的窒息感觉让人觉得忧伤而甜蜜。有着绝世容颜的神女在这一刻冁然欢笑,俏靥如鲜花绽放,还挂着点点的泪珠,就似晶莹的晨露。

    微笑着的泪珠,和头顶神树枝叶间的星光上下辉映。是谁的倩影,点亮了漫天的星辰?这一刻自己的心儿啊,已随着神圃的清风吹送万里……

    正是:

    〖逐回风兮纷舞,

    与灵雨兮俱零。

    辞故枝兮无语,

    宛长逝兮含情。

    天上仙泪盈盈,

    人间岁月悠悠。〗

    第二章 寒窗宵语,未解三生情缘

    这一天,正是个寻常的春夜。就在长江上游的渝州城里,有个少年在深沉的夜色中高卧酣眠。他睡在渝州城最大的当铺永安当伙计房里,不用说,是个铺子中的学徒伙计。少年约摸十五六岁,模样清秀,xìng格爽朗,惹人喜爱。特别的是,在他清俊的容貌之下,总让人觉得蕴涵着十分的机灵。纵然在呼呼大睡之中,他的嘴角边除了淌出几滴口水,也不忘流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

    “嘿嘿……”他说着梦话,“这……这破铜壶……你就三文钱卖了吧……这不是曾仲游父壶,不是曾……”

    口里说着不是,可睡梦中的脸上笑意渐浓。正当他就要在梦中完成一笔jiān商生意时,屋外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清脆响动这声音,好像是什么人踩断了铺在墙角的干树枝。少年顿时惊醒,一骨碌坐起,揉揉惺忪的睡眼,小心地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有贼?”

    少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了一遍自己摆在屋角墙边的那些古董,有点儿紧张:“难道真有识货的小偷,要来偷我的宝贝?”

    不过,紧张兮兮了半天,屋外却再也听不见动静。少年竟有些怅然:“唉!这年头,连识货的小偷也不多!”

    少年正在怅然若失,却听屋门板“咣当”一声巨响,然后一阵脚步声凌乱,竟有人破门而入!

    真来了贼,少年却不干了,大喝一声:“呔!好个小贼,竟敢偷到景天小爷房里来!”

    “咦?!臭小子,敢骂本小姐是贼!”这声音清脆悦耳,带一丝娇气,竟是个少女的声音。

    “原来还是女贼!”景天更加气愤。

    “哇!你还敢叫我‘女贼’,看掌!”

    “哎呀!”

    没想到这小女贼说打就打,景天猝不及防,手臂上挨了一掌。

    “你干吗打人?”景天悲愤地叫道,“什么世道!连小偷也敢这么猖狂?好,好,等我点上灯,要看看你这不讲理的女贼长什么凶样!”

    景天忙跑到木桌旁,打燃火折点着油灯。

    “咦?怎么是个……这么好看的女贼?”借着油灯的光亮,景天看清“女贼”的模样后,一时间竟愣住了。

    原来这个不速之客,只有十四五岁年纪,风姿妍丽,纤腰婷秀,眉目如画,此时薄怒微嗔,更显婉媚动人。

    “她……她……只有画轴里的仙女能比得上吧……”景天忽然发现自己心跳得有些急,脸也变得有些发烫。

    “你这小伙计,胡说八道的,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美貌少女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哪知道!”这时景天也回过神来。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他悻悻说道:“这位女贼小妹,就算你人长得好看,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扑哧!什么女贼小妹……”少女皱了皱可爱的粉洁鼻头,正色说道,“小伙计,你听好了,本小姐姓唐名雪见,乃是唐家堡的大小姐哦”

    “啊……”景天忽然呆若木鸡。

    “你这下该想起来,这永安当还是我唐家的产业呢!”

    “呵,误会,误会!”

    景天反应过来,忙满脸赔笑。毕竟,他只是唐家堡名下产业的一个小伙计,还靠着别人吃饭呢。

    “不知唐大小姐深夜来访,究竟为了何事?”景天的语气变得十分客气。

    “我只是来找点儿东西,别人说你们这永安当里有。”

    “唐小姐要找什么?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景天拍着胸脯打包票,“不是我吹牛,永安当这地方我最熟。想在永安当找什么,就算蒙上我的眼睛,我用鼻子也能找出来!”

    “扑哧!”唐雪见被少年的话逗乐,忍俊不禁道,“你这么说,倒好像我家帮忙打猎的阿黄。”

    “咦?阿黄?他是谁?怎么听起来像个狗名?”

    “呃,不是啦……我来是为了这个,”唐雪见从身边掏出一把紫砂茶壶来,递给景天,说道,“你看,这是我爷爷最喜欢的茶壶。可惜盖子被我不小心打坏了,我现在要找一个一模一样的配上。”

    “哈,原来是这个事情。”景天兴高采烈道,“这下你算是问对人了!不过,难道你不知道吗?这种紫砂壶每一把款式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找到两个相同的盖子。唉,这可是常识呀,你连这都不懂哎哟,别踢,别踢,当我啥都没说!”

    “哼!”唐雪见收起玉足,余怒未息,哼哼道,“你敢瞧不起我,想找死呀!”

    “大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嗯,你也不用着急。我看这盖子的手工也不难,你要是不急的话,我替你把盖子粘好,包你和原来的一样。”

    “真的?你居然有这本事?”少女瞪大了眼睛。

    “那当然!”看着少女惊诧的表情,景天十分受用,当即忘了少女的刁蛮,得意扬扬地开始吹嘘起自己屋中的古董宝贝来,“你看,我这房间里的古董,哪一样不是我粘起来的?要知道这些陶器瓦罐出土后,能落到我手里的,哪一件是完整的?还不都得靠我粘……”

    “是吗?”听着少年的吹嘘,唐雪见打量着屋里四处摆放的破坛烂罐,仔细地看了半晌,却也瞧不出什么好来。

    “好吧,”唐雪见道,“虽然这些瓦罐看起来破烂,但还算完整,我就相信你能把茶壶盖粘起来。”

    “嗯”

    正说话间,两人脚下的砖地猛地一阵剧烈震动!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地动屋摇,屋里的瓶瓶罐罐丁零咣当乱响,到处乱滚!

    “我的宝贝!”剧烈的地震中,夹杂着景天心痛的惊呼。

    巴蜀之地多地震,今夜这地震持续了好大一会儿。这地先是剧烈地上下抖动,转而便左右摇晃。

    “好怕人的地震,幸好我跌倒时地上有张软垫……”正庆幸时,跌倒的少年忽然一惊,“咦?我屋里地上为什么会有张软垫?”

    惊疑之时,稍一摸索,景天便全明白了:自己此时竟扑在唐大小姐身上!

    “啊”唐雪见一声尖叫,原来这时候她也反应过来!

    “不要嚷!不要嚷!”见雪见惊叫,景天大急,见自己喝止不住,便干脆拿手捂住少女的樱口,“别嚷了!你想让别人听到叫声赶来误会我们吗?”

    此言一出,本来把全身的劲儿都用在嘴上的唐大小姐,立即噤口不言。见安抚了少女,景天赶紧一骨碌爬起,跳到一旁。等他离开,刁蛮的大小姐也赶紧站起身来,往门边退了几步,又羞又恼,倚门拈带不语。

    “我说……这是啥?”景天忽然开口。

    “干吗?!你不要碰我!”少年只不过稍微出了点儿声,唐雪见就像受惊的小猫一样往旁边惊呼跳开。

    “我是说,你帮我看看,这东西是你的吗?怎么扎在我手臂上,流出来的血是黑的,伤口也麻麻的……”

    “啊!”唐雪见闻言,朝景天胳膊上一望,立即惊呼叫道,“这是我唐家独门暗器dú蒺藜,怎么到了你手里?”

    “哎呀!dú蒺藜!”景天一听名字,便唬得面色如土,叫起屈来,“我只不过无心跌倒压在你身上,你就要杀我灭口啊?哇咧,痛啊!”

    “住口!”见他胡言乱语,唐雪见气不打一处来,叱道,“谁要杀你?还不是刚才你撞倒了我,才扎上我随身携带的dú蒺藜。”

    “哦,这样啊……那还有救吗?我不会死吧?天哪,我不要死啊,我还没娶媳fù呢!你……你要给我偿命!”景天脸色苍白,如丧考妣。

    “真是笨蛋……别叫了,你不会死的!我有解yào!”唐雪见也算是在唐家堡横着走的刁蛮大小姐,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这世上也有能让她恨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无处下口报仇的可恶家伙。

    “不会死啊……那就好,那就好!”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少年,立即变得生龙活虎,跟少女殷勤赔笑道,“我就说嘛!小子贱命一条,哪放在唐大小姐眼里!既然这样,还请大小姐大发慈悲,给我来两三斤解yào,立即敷上止血。”

    “哪用那么多!你以为是打糨子糊墙啊。真是个笨蛋!”唐雪见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惫懒少年,实在哭笑不得。停了一会儿,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明眸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叫景天吧?要解yào也不难,不过你今晚要少睡点儿觉了,赶紧把我爷爷的茶壶盖粘好,天一亮就拿到城西南的青竹林,我跟你jiāo换解yào。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大小姐可千万别睡过头啊,小的怕万一解yào用晚了,胳膊留下终身残疾,娶不到媳fù,那可凄惨啦!”

    “笨蛋!”唐雪见转身一推房门,便走了。景天心系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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