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咱大当家的乃是‘白沙境’的绝世高手。”旁边一小厮坐的离莫诚二人极近，此刻醉意绵绵，听到他俩谈话，借着酒劲忍不住插嘴道。
“屁话，什么绝世高手，莫要胡说，传出去叫人家笑话。”张大牙老脸一红，忍不住啐道。
“白沙境？”
莫诚虽一直随师父，师叔祖修行，但除了练习师父，师叔祖教给的一点行气法门外，并未得传任何招式。师父只道是：“习气只需健体强身即可，勿做他念。”果真勿做他念，因此别的什么，莫诚确是一概不知了。
张大牙见莫诚问道，得意之色又盛了几分，便将自己所知，一股脑的全道了出来：
“咱修行之人，讲究练气。何谓‘气’？依照法门，纳乾坤之灵气为己用也，咱的丹田，就是藏‘气’的地方。乾坤灵气是用之不竭，享之不尽的，但咱丹田就那么屁大点地方，吸满了咋办？”张大牙见莫诚听得入迷，故意买了个关子。
“凝气？”莫诚对此倒是极为熟悉，心念一转，顺势答道。
“哈哈哈兄弟聪明！没错，就是凝气，把丹田所蕴之气再不断凝实。凝实了之后，气的颜色也会发生变化，根据颜色，用来辨别不同的境界。气凝聚的越实，境界也就越高，同样的招式，不同境界的人使出，那威力可就千差万别啦！”张大牙忍不住赞了声，竖着拇指道。
“没想到，还有这种分别。”不知怎的，莫诚脑海中竟呈现出秦轻语的模样来。
“那是自然，修行者，若能把气凝实，便真正地踏入了高手境界。根据气的颜色，划分出了七大境界，从低到高，分别是白沙境c黄海境c橙云境c赤霞境c青空境c蓝极境c紫薇境。”
“咦？赤霞境很厉害是不是？”莫诚忍不住惊道，似曾听霍凌满脸忌惮得提到过这个词，脑海中的秦轻语样貌，更加明晰了几分。
“赤霞境？哈哈，兄弟你就别想了，能修炼到那个境界，可是当世顶尖高手了，咱是可遇不可求啊。”张大牙目光深邃起来，似是无限憧憬。
莫诚暗自寻思：“若听这人如此说来，秦姑娘倒真是绝顶高手了。”但见张大牙一副艳羡模样，心中笑道：“我要是说自己曾救过一个赤霞境高手，这家伙非得跪下来，把我当成偶像拜不可”
张大牙见莫诚听得甚是起劲，心中更是万分得意，继续道：“赤霞境可是个大坎儿，天分高些的，一辈子能修炼到赤霞境，那可要烧高香了。要是能到青空境，就是个陆地神仙，简直可当螃蟹横着走，任谁都拦他不得。乖乖要到了蓝极境，只需轻轻一指，咱整个寨子就得灰飞烟灭啧啧紫薇境，咱可想都不敢想咯说是真仙，都不为过咯”
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灭门之恨，莫诚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暗道：“若想报仇，至少非修炼到秦姑娘那个境界不可。”
“赤霞境以下，咱还是可以努力努力的。白沙境c黄海境c橙云境各有三重小境界，咱实在是驽钝，天资平平，苦修了三十余年，终于到达了白沙境三重，再冲它一冲，可就是黄海境了。”张大牙言语虽显谦虚，但神色甚是欢喜，摆明了是炫耀自己的实力，教莫诚不敢小觑。
“大当家的一身好功夫，可是自学成才？”莫诚见张大牙一身邋里邋遢，行事又疯疯癫癫，纠集了一批资质平平的帮众，占山为王，绝非是正当门派的弟子。
“嘿嘿”张大牙摸了摸头，略带羞赧的说道：“咱年轻时放荡不羁，行事荒唐，仗着自己天生有些气力，干了不少祸事有一次咱咱又干了些坏事，被一衣着邋遢的仙人给收拾了一顿。那仙人好生厉害，一根指头就把咱拍翻在地，让咱动弹不得。还训咱：‘明明身俱天赋，为何不好好修行，造福一方，反而尽行些鸡鸣狗盗之事，为害乡里！’咱见那仙人厉害，话又在理儿，咱只得心服口服。”
“大当家的那刀法，便是邋遢仙人传你的？”莫诚见张大牙诉说的极为真挚，旋即猜道。
“是了，那道人说咱什么子可教，又说什么早上听着什么道理晚上便可去死了什么的”张大牙并未读过什么书，文绉绉的话，记不太清，顿时语塞，不由得抓耳挠腮起来。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孔大圣人说的话。前人陆清河曾借用这句话点破了为祸一方的周处，那邋遢仙人也想借着典故点醒你呀。”莫诚笑道。
“是了是了兄弟不愧是读书人，这样难的话都记的住。”张大牙双手抱拳，不由的对莫诚又高看了几分，心中更喜，兀自又道：“总之咱听了那句话，浑身来劲，立志要改过自新，当即跪下，对着那邋遢仙人磕了几个响头。那仙人一高兴，便在咱家住了几日，传了咱几句练气法门，又将那套‘混元刀法’教给了咱，要咱以后以仁义持身，锄强扶弱，伸张正道，这才有了咱现在的模样。”
“大当家的这身打扮莫非”莫诚见张大牙衣着邋遢，心里已猜到了几分，忍不住笑道。
“是了是了咱见仙人一身打扮无拘无束，随随便便，可帅得紧。咱好歹也受了仙人恩惠，虽然仙人不当咱是他弟子，但咱心底可将仙人当成了师父。既是师父，就是咱一生学习的榜样，事事要向那仙人看齐。哪怕能从他老人家身上学得一些皮毛，也够咱受用终身，福报不尽了”张大牙话一说完，立刻跪拜了下去，朝着天空那轮圆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态度甚是恭谦虔诚。
“原来如此”见到张大牙跪拜时的模样，莫诚心底一暖，渐渐理解了张大牙之前的行径，确是个淳朴憨直的老实人，心中的戒备和疑虑稍稍松淡了一些。
待张大牙拜完，莫诚又问道：“大当家的，你刀法中蕴藏的白气，便是白沙境的显现么。”
见莫诚又问到了自己的长处，跻身坐近了些，自鸣得意地道：“这就叫内气外放，只需将丹田之气提炼出来，通过任督二脉，在周身流转一圈后，尽可凝气，附着于手中武器之上，增加威力。气之颜色便可通过武器显现出来了，其气越厚实，颜色越纯者，境界越高”
“便是这般么？”莫诚听着，颇觉有趣，照着张大牙的说法，将体内之气运转了一周，最后凝结附着于自己手中的茶碗之上。一眨眼的功夫，那茶碗就多了一道白色的光圈，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分外明亮。
张大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眼睛瞪得都快跳将出来，咧开了嘴，不可思议的道：“白白沙境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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