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到原来的楼底位置，晨曦若无其事地给司机打了电话。
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怎么被灰蒙蒙遮掩，缓慢移动，最终汇聚成淅沥的豆大雨滴往下砸，晨曦站在遮雨的廊下，仰望这脸色多变的天空。
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决定？
伴随湿冷的寒风，穿透围巾的空隙，接触脖颈的毛孔，转载浸入骨髓。
司机姗姗来迟，看见老板心尖尖上的人竟然一个人站在着阴沉沉的外面，只觉得惊心动魄，忙不迭地从车上带着一把硕大的藏蓝色雨伞下来。
司机诚惶诚恐地问，“夫人等很久了吗？刚好在下班的高峰期有些堵车。”
晨曦思绪缓缓回来，不在意道：“没事，不久。”然后打了个喷嚏。
司机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若是今天的晚来导致夫人生病什么的，影响肚子的孩子什么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司机觉得今天吃素好好保佑夫人的身体安康。
连忙开大暖气。
晨曦脸有点烫，于是提出要求，“把空调关小一点吧。”
又手忙脚乱地关小。
但是她已经不注意这些了，将要面对的事情导致思维停留在一个阶段，再回神的时候，已经堵在一个十字路口。
右行的路倒是宽敞，但回家的路是直走。
窗外灰暗的“Mart”标准突然亮起来，为整个阴沉的天增色了不少，晨曦心思一动，遂开口道：“把车开到右边的超市吧，我突然想起想买的东西了。”
司机回答了一声“好的”，手臂一用力，方向盘已向右边旋转了半轮。
晨曦走到食品区，精挑细选了几样。又转到针线区，挑了几种颜色的线和细针，最后到文具区，买了几个本子便签和签字笔。
司机在后面不明所以又不敢多问地跟着。
排队结账的时候，有人迟疑地喊了她一声，晨曦看向声音的来源，一怔，然后答道：“河馨……姐。”
“真是你啊，开始还不敢喊你呢，想你现在应该在家养胎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的来。”河馨在食品区的时候就看到了，没相认，现在排队又遇到，才迟疑着喊了一句。
晨曦笑，“大过年的，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生霉呢。”
河馨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过分保护也是会起反作用的。”
两人跟着队伍往前走了走，晨曦看了一眼她也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说，“你呢，怎么一个人来逛超市？”
时过境迁，河馨已经能坦然面对了，她随意地说：“无良老板说在关键时期让毅然加班，没有办法——”用嘴努了努眼前一大坨，虽是抱怨，却也一点察觉不出不满，“只能我来买东西了。”
虽然知道现在问不是很好，晨曦还是开口，“你和郑毅然……”
河馨笑着点头，“这段时间事有点多，可能下个月会举办婚礼。”想了想又说，“现在觉得，找一个疼爱自己的过一生，平平淡淡也是很幸福比起追求那些永远追求不到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盈着饱满，不像她，表层下面是空洞。
但确实——“你说的对。”
追求的结果，往往都是粉身碎骨。
河馨凝视着，没有恶意地轻轻一笑，“说什么对呢，你才是人生赢家——”又看了看她有些隆起的腹部，“比我的动作还快呢。”
晨曦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终于轮到她们结完账，晨曦想送她回去，河馨以家就走前面几百步的距离拒绝了。
临走之前，像是昙花一现的怅然，河馨对她说，“我没你这么坚强，面对几十万人的辱骂都不在意，所以终究是输给你，而你也一定要幸福啊。”又摇摇手臂，“结婚的时候给你寄请帖哈——”
望着她坚定的背影，晨曦的眸中，只剩下浓烈的羡慕和复杂。
失败，才仅仅是另一个开始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