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之淹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置可否的跟着胡清去了房产科。
到了办公室门口，听见柳翠翠正在办公室布置工作。两个人在办公室外面静静的等着，冻得胡清直跺脚。
终于，办公室门开了，梅姐和老孟低头走了出来。
走到范之淹身旁，老孟抬头看了看，惊讶的睁大眼睛，却什么也没有说急急的走了。
胡清赶紧溜进办公室抱怨道：“啥事情说这么长时间，冻死我俩了。”
范之淹进了办公室微笑着看着柳翠翠。柳翠翠看见范之淹，脸上一愣，手上的几张纸慢慢滑落而下，在空中飞舞着渐渐落在地上。
胡清很快捡起来散落的纸笑道：“今天很冷哩，手都冻翘了！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把散落纸整理一下放在桌子上对范之淹做个坏笑鬼脸大步走了。
四目相对，范之淹从柳翠翠清澈明亮眼睛里看到了惊喜，期待，恼怒，他激动的扑过去就要抱住她。不想柳翠翠轻轻一躲，推开范之淹说道：“这里是办公室。”眼圈却已泛红，未等范之淹说话，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范之淹拉着柳翠翠的手说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柳翠翠擦擦眼泪说道：“你做的没有错，你的性格不适合机械厂。你现在的选择才是对的。”
范之淹一阵惆怅，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道：“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我一定好好对你。”
柳翠翠勉强笑答：“谢谢！现在咱们事业都刚刚进入正轨，都得努力奋斗一阵子才行。”
范之淹百爪挠心不知所以。他看着柳翠翠认真说道：“我们不过分开了三个月而已，感觉像不认识了！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以前的感情？”
柳翠翠笑容凝结，淡淡说道：“啥感情不感情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最好的。你也一样，做好自己的事情，过好日子。咱们这么多同事都去深圳了，他们在那边都很不错的。没有物质基础何谈精神文明？你被除名的时候是不是很有这个感觉？”
范之淹彻底晕了。的确，被除名后没有了收入，当时慌不择路啥都肯干。但是那是逼的没有办法啊！没想到柳翠翠现在思想变化这么大！想到这里范之淹问道：“啥是物质文明啥是精神文明？我觉得你老家堂哥嫂们过得挺开心的，哪里有什么物质文明？”
柳翠翠抬头坚决说道：“错！农村是农村，城市是城市！农村人人都有土地由粮食蔬菜，城市你有啥？没有了工作你能有啥？”
范之淹觉得心里很堵，他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气急败坏的说道：“明白了，柳小姐现在是公司老总干大事业了，看问题的高度也不同了。”
柳翠翠眼泪又流下来了，幽幽说道：“你走吧！几个月没有见面，一见面就来气我的吧！”
范之淹摸不着头脑，他站起来说道：“也好，我先去看看王主任和胡清。我还有话要说，中午咱们凉皮店见！”说完开门走了。
王主任似乎很忙，范之淹只好简单打了个招呼就下楼找胡清。胡清安排一下工作就和范之淹在办公室聊了起来。
胡清坏笑着问道：“这么快就结束？碰壁了吧？”
范之淹叹口气道：“柳翠翠变化也太大了！以前没有觉得她有多大的事业心，对钱也不那么敏感。现在全变了！”
胡清笑道：“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你们几个月没有见面。要知道，在这关键的时期，人人都在思考和变化，柳翠翠也一样。”接着又说道：“我给你分析一下：想当初你们俩在机械厂多么的顺风顺水！但是你自己在升职抉择中出了问题，所以导致了被除名。可以想象这对你该是多么大的打击！但是，有一点你可能没想到，就是你离开机械厂这件事，对柳翠翠也有很大的打击。后来她也面临下岗分流，我认为她承受的打击和你的相比较也不见得少多少！她应该是觉得靠不住你了才下定决心自愿去揽房产科这个棘手的活。”
范之淹默默的点头称是，惭愧地说：“是我让翠翠失望了！”
“其实也不见得是坏事！柳翠翠好像更适合当领导，干得挺好的。”胡清一脸敬佩。
接着两人聊了机械厂将来的发展及目前所面临的困难。快下班时，范之淹站起来握着胡清的手恳切说道：“我准备给家里装个电话，到时候给你电话号码，我出去这一年少不了要麻烦你。就此别过！希望下次见面机械厂有一个全新风貌！”
胡清依依不舍地说：“到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记得打电话写信。你放心，家里和翠翠这边我都会照顾的。”
“你啥意思？柳翠翠用得着你照顾吗？”范之淹略显醋意的问。
”好好好，你放心就是了。“胡清不想再刺激他。
出了厂门，范之淹一个人先去了凉皮店。店里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女生。女店主看见范之淹后热情的打着招呼，范之淹微微笑着回应，却站在门口向机械厂方向张望着。
差不多等了五分钟，范之淹看见柳翠翠穿着一个米黄色短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围巾走了过来。
女店主十分热情的招呼道：“翠翠呀，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们一起来吃饭了。快进来，屋里暖和。”俩人进屋很自然的坐在他们平时坐的座位上。很快，两碗诱人的红油凉皮摆上桌子。女店主问道：“我这里有刚煮好的红豆稀饭，要不要来一碗暖暖肚子？”
范之淹看了一眼柳翠翠，答道：“好的，来两碗稀饭。”
俩人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吃饭。
从凉皮店出来，柳翠翠低声说道：“谢谢你过来看我！我下午忙，陪不了你。”
范之淹尴尬的笑了笑说：“谢谢你出来陪我吃凉皮！我过来主要给你道个别。再过两个礼拜我就去美国培训了，这一去，就是十个月到一年时间。”说完期待的看着柳翠翠。
柳翠翠的眼圈又红了，她强忍着没哭。范之淹拉起柳翠翠的手说道：“我送你回厂。”说完往机械厂方向走，柳翠翠抽回手忸忸怩怩的跟着他慢慢走着。
快到自行车棚时，范之淹停下来看着柳翠翠诚恳的说：“翠翠，以前是我不好让你失望了！咱们重新开始吧！”
柳翠翠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怨恨的说：“你心里咋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假！三个多月，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或者打个电话，写封信？现在你该出国了，过来看我？你只是了没一下你的心事敷衍塞责！”
范之淹语塞，无言以对。他解释道：“当时被除名之后我很沮丧，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总而言之，在那个艰难时候我没有勇气过来看你。再后来我回来过一次，正好你去市里开会去了。我觉得你当时在车上喊了我一声，但是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在车上！再后来参加了英语封闭训练，不太好出来，今天也是请假来的。”
柳翠翠闻言动容道：“果然是你！那你为什么不往车上看？”又叹口气说道：“算了，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想见面偏偏错过！你想干房地产偏偏让你干技术和销售。我想干技术，偏偏搞了房地产。你离开后见过老孟一次，见过胡清两次，咱俩却没有再见过一次！所有这一切都是命，有些事情没必要强求，顺其自然。”
范之淹一阵迷茫，“翠翠，不能认命啊。我们要努力奋斗改变命运！你等着，等我从美国回来咱们再从零开始。”
柳翠翠一听反而十分平静，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等你？你凭什么要求我等你？我都说过了，你很假！你说的多好话我真的没有感觉。”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天空轻松说道：“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换个轻松话题吧。你知道吗？胡清和曼丽定元旦结婚。”
范之淹吃了一惊，表情是极不相信，“咋可能啊？胡清刚刚换了新工作岗位，不可能这么快就结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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