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荒漠紫烟 > 正文 第30章 蝉变
    下了公交车,范之淹漫步宽敞的大街,往市体育场长途车站走去。他边走边看,留恋的眼神好像要刻下这生于斯长于斯的美丽古城。回想这几天的发生的是是非非,忽然伤感吟道:

    “古城丰华五千载,

    匆匆过客如织游

    终有一朝乘风去,

    不知众生魂可归?”

    仲秋的古城依然燥热,秋蝉仍在努力的唱着歌。但是显然声音不再那么嘹亮,底气也不再那么十足,持续时间也不再是那么悠长,给范之淹徒增一种恬躁和悲凉。远远的一朵乌云在随意飘动着,好像在向范之淹招手。一缕清风袭来,竟然夹着凉凉的秋意!

    范之淹赶紧上车买票,找了一个靠后座位临窗而坐。

    坐在东去的长途车上,范之淹一直看着车窗外。路边的白杨林一排排快速地后退着,天空高处展翅的雄鹰却像太阳一样既静止空中,又跟着车移动着。范之淹不由得脱口吟道:“高鸟黄云暮,寒蝉碧树秋。”

    不到一小时汽车到达巍峨的骊山脚下。范之淹背上书包下车,到华清池门口一块钱买了一张票就进去上山了。

    范之淹对骊山情有独钟,几乎每年都会来爬一次山。倒不是因为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而是沉醉于山顶上的紫烟香气!每次过来都有不同的滋味,涤荡着荒漠的心。

    范之淹快速的爬着,耳边环绕着有气无力的蝈蝈声,秋蝉哀鸣声,还有不知道名字的鸟叫声,交织演奏着一组悲壮的交响乐!

    晚秋确是收获的季节,同时也是推陈出新,更新换代的季节。

    范之淹终于爬到山顶,把书包随地一扔像一滩泥一样坐靠在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松树下,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在山顶上北望,渭水就像一条丝带在山下飘动着。往下看,鲜红的火晶柿子和挂满枝头的石榴漫山遍野,十分壮观。

    转过身往南看,群山叠岭,一望无际。再往下看,脚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范之淹对着东南方向仰天大叫:“老天,你既然让我又回到到以前,为什么不给我好生活?既然给我神笔,为什么不告诉它有啥神力或者啥咒语?现在我无路可走,还不如前世安稳,怎么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话音刚落,突然狂风大作,黑云压顶!范之淹瞪着黑云诡异狂笑,张开双臂啸叫:“你从古城跟我到这里想干啥?谁怕谁呀!该来的都来吧!”

    喊完闭上眼睛,纵身跃下。顿觉天旋地转,耳风萧萧。正当悲凄之时,却听背上书包喀喇喇作响,似有爆裂。睁眼一看,只见红蓝神笔轻盈跳出,在空中蹦了几个跟头后猛然长大,长不见两端,粗过丈余,把范之淹缓缓托住。

    范之淹惊骇的趴在红蓝神笔上飞着,疾驰于沟壑纵横之间,穿梭在乌烟瘴气边缘。所到处,猛兽奇形怪状,血红眼睛盯着范之淹垂涎三尺。悬崖峭壁上毒草蔓蔓搔首弄姿,伸出长长的魔枝鬼叶一个接一个想往范之淹身上缠。范之淹吓得闭上眼睛,贴紧神笔,听天由命任凭神笔飞翔。

    风声渐歇,范之淹睁开眼睛,已是蓝天白云,自己已坐在山顶老松树下。他赶紧打开书包,发现红蓝铅笔仍然躺在书中,但是变得更短了,看着不到两寸。

    这是奇了!

    范之淹惊奇的问:“神笔神笔,你为何救我?为何又缩了这么多?”却未见任何回音。范之淹慨然叹道:“罢了!既然你有神力救我,为何不直接给我荣华富贵?看现在这狼狈样,我真的不想活了,再见!”说完奋力扔出红蓝神笔,回头一看,神笔还在手心。范之淹觉得十分诡异,盯着红蓝神笔发呆。

    迟疑之间,只听见歌声撩撩,句句绕心:

    世间本无难事,

    奈何作茧自缚。

    看是悬崖断壁,

    却有曲径通幽。

    范之淹一个激灵,举头一看,见一身披锦袍毓秀,面善慈祥的女神坐在七彩云头上悠然唱歌。彩云缓慢飘行,四平八稳。范之淹大惊,倒地惊呼:“这不是骊山老母女娲娘娘吗?”

    范之淹慌忙上前跪拜,一起身却未见任何仙影,彩云急速回落至老母殿方向。范之淹四处张望,只见大松树树干上爬满了金色的知了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范之淹看得呆了,耳闻蝉声高鸣,风送琴声,弦音遥遥:“蝉在土里数年,努力爬出只为一飞一鸣!虽然历尽艰辛却得到高歌享受光明时刻,亦是开心一生。虫物尚若这样,人生更当如此!不隐忍内敛,何以一鸣惊人?尔竟然无为轻生,不惜父母亲朋,愚钝之至也!”

    范之淹赶快把铅笔装入书包收好说道:“神笔神笔,对不起!”急忙抄近道去了老母殿对着神像默默念道:“多谢前辈指点!”说了三遍背着书包就起身下山了。

    范之淹回到单身宿舍已近下班,他立刻收拾自己的铺盖,各种书籍衣服等东西。胡清回来一看难过的说:“唉,你真的要走?”

    范之淹冷冷答道:“木已成舟,我总不能还赖在这里吧?就此别过,你可以和曼丽安心过二人世界了。”

    胡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好意思的说:“老范啊,不瞒你说,我也对厂里这个处理决定不满!但是现在这乱糟糟的情况,也没人敢替你说情,连冯总,王主任也没办法啊!”

    范之淹笑道:“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至于这个除名处理,不劳你的大驾操心。”

    胡清急了,生气的说:“我以前说过的,首先我从来不用我爸的权力,第二我爸也管不上咱厂。”

    范之淹舒缓了一下温声说道:“你急啥?我啥都没说你自己胡乱联系啥哩!”然后站起来说道:“我去和大家告别一下,然后就搬东西走人。”

    范之淹出去跟单身宿舍的同事们一一道别。又去女生宿舍道别,李静叹息道:“唉,你胡折腾把人心伤透了!翠翠去市里开会还没回来,你个没良心的城里娃以后最好不要再来烦她了。”范之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十分失落。他四下看了看,在桌子上拿了钢笔在柳翠翠床头的杂志背面写到:

    本是情投意合,

    奈何缘分无多。

    他日若然相遇,

    田园风光再游。

    又写到:翠翠,事已至此,悔之何及!唯如蝉之弃壳而飞方可见高远!今日分离,望君保重!

    再回宿舍,胡清和曼丽高高兴兴地忙前忙后帮着收拾行李,范之淹不能带的锅碗瓢盆壶等东西他们悉数留下。

    猛然胡清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昨晚10点多柳翠翠还过来找你呢,早上也找你了。”

    范之淹一阵伤心,把书包一背摇头说道:“缘分已尽!”看见胡清震惊的样子,想到李静刚刚说的话,范之淹犹豫片刻缓缓说道:“胡清,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咋好意思连累她?我已经给她留了信,到此为止了!”

    曼丽哼了一声说道:“别悲悲切切的了!啥缘分不缘分的,你这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你啥时候是她的男朋友了?你俩就没有真正谈过恋爱!所以没必要难受,回去后赶紧重新找一个。”

    胡清瞪了曼丽一眼道:“你不要在人伤口上撒盐!”

    曼丽嘟嘴嚷道:“我说的是大实话呀!柳翠翠是个农村娃,她想跟范哥好,但本来就不是范哥的意中人嘛!”

    范之淹听完心中一惊,赶快摆手道:“你们说啥哩?我的事情我都没着急,你们倒比我还操心!”说完准备提行李走人。

    胡清握住范之淹的手悲切的说:“老范,你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面,多保重啊!如果去了沿海城市,到时候记着写信打电话。”

    范之淹看着胡清,忧心说道:“咱俩一起住了三年,虽然磕磕绊绊不停,毕竟也是缘分!企业改制下岗分流不是玩虚的,你技术一般,也要早做打算!”

    胡清满不在乎地说:“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下岗是不可能轮到我的!”

    曼丽趴在胡清肩膀上色色的看着范之淹说道:“范哥,还是赶快正儿八经找个女朋友吧!你这么高大潇洒多浪费啊!你不知道二人世界的感觉有多舒服!”

    范之淹浑身起鸡皮疙瘩,苦笑着摇摇头,带着行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间。门外面聚集了一群单身同事们,有的过来握手,有的过来拥抱,有的帮忙提着他的行李送下楼。范之淹依依不舍的和单身们告别,几经倒车坐公交回到了北郊父母的家。

    柳翠翠晚上回来,觉得单身宿舍十分安静。她马上感到异样,直觉不妙,就直接上了男单身楼。到了范之淹的房间她轻轻敲门,胡清说:“来了来了!”但是等了半天他才打开门。柳翠翠进去一看,范之淹的床已空无一物,只剩个光床板。曼丽衣衫不整的坐在床板上,柳翠翠生气的走过去使劲把曼丽拽起来推倒在胡清床上,大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范之淹人呢?”

    请假:由于旅行,去没有网络的地方,停更2一3天。谢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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