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之淹没想到柳翠翠会拒绝这个礼物，他站着发呆不知道如何上好。
看到这里，曼丽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娇滴滴的说：“哎呀！翠翠姐真有自知之明，这么漂亮的项链表带在她身上也没有合适的衣服配呀！你这不是为难她吗？”
接着以不容反驳的口气霸道的说：“这个项链表多少钱？我要了！”曼丽说完手插柳腰斜眼看着范之淹。
范之淹下意识收紧项链表，冷冷说道：“这个项链表45块钱，但是我不卖不卖不卖！”
曼丽狡狤地说：“我知道你是想送给翠翠姐，但是人家不要啊！不卖就算了，让我先带上看一看是啥感觉！”说话间抢过项链表戴在自己脖子上。
曼丽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高兴极了。过去踢了胡清一脚骂道：“还愣着干吗？赶快掏钱！”
胡清先是一惊，接着在兜里上下摸，小声说道：“钱不是都交给你了吗！”
曼丽快速到床头取出小垮包，先翻出来一堆卫生纸，拉开里面的拉链取出钱来，数了45块钱塞给范之淹瞥一眼柳翠翠浪笑着一溜风走了。
柳翠翠把丝巾往床上一扔，眼里噙着泪水一言不发的也走了！
范之淹错愕的站着呆若木鸡。
胡清生气的看着范之淹说道：“你看你急着把那破玩意表拿出来显摆啥？这下不但得罪了柳翠翠，还害得老子损失半个月工资！”说完也气冲冲的走了。
范之淹惆怅的坐下，双手抱着头，却看见床单靠边上有手大一片脏乎乎的黄白色汁痕，一直顺着床单侧渗流下去，在床单上印成一个漏斗形的地图。
范之淹大怒，把床单卷起来从窗户扔出去了，出去用肥皂和洗衣粉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晚上胡清回来，见范之淹换了新床单，阴阳怪气的说：“还是出差好啊！一回来就有钱换新了。”
范之淹从床上蹦起来，抓住胡清的领口瞪着眼睛狠狠地说：“以后你们胆敢再在我床上瞎折腾，小心我阉了你！”
胡清惊恐的看着范之淹，双手软软的垂下来，头也耷拉了下来。范之淹把他掀坐到床上，胡清右手揉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
“你这个王八蛋要掐死我呀！我俩谈恋爱两年多了干这事不正常吗？”胡清像泄了气的皮球蜷曲在床上，嘴上却仍愤愤地回击着。
星期一一大早，范之淹先去冯总办公室汇报出差情况。
听完汇报，冯总高兴的说：“很好很好！采购热处理炉的事情准备放一放，再调研一下别的厂家，货比三家再定。重要的是新标准宣贯！从明天开始，你上午去车间上班，下午过来在会议室宣贯。集中科室及车间技术人员，每天两点半到四点半宣贯两个小时。”
汇报完毕，范之淹去工艺科和设计科给男人们每人发一支tj大前门香烟，给女士们两袋bj果脯打开放在一个桌子上分享。
男生们抽着烟评论着口感和烟灰颜色形状；女士们高兴的抢着果脯，放在嘴里品尝着。范之淹看到柳翠翠仍在低头画图，好像这热闹的场景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范之淹拿了一颗杏脯肉走到柳翠翠跟前递了过去：“尝尝吧！”
柳翠翠掏出手帕擦擦手接过来就放到嘴里，没有咬只是慢慢抿着。
“中午请你吃凉皮！”范之淹小声说道。
柳翠翠嘴一撅没有理他。
回到车间，范之淹先到车间里转了转，给两个班长每人一包大前门香烟和果脯让发给职工们，然后去王主任办公室汇报出差情况。
汇报完毕，王主任高兴的点点头说道：“新标准宣贯是件大事，你就集中精力把这件事搞好！车间这边，这一个多月来小黄干得不错，独立工作没有问题。过几天我要参加局里组织的调研组，去沿海学习企业改制经验，所以在车间你多做一些管理工作。”
范之淹点头应道：“没问题！”然后问了老瓜的丧葬情况，王主任说：“处理的还算妥当，家属没有找麻烦。”
到了中午，范之淹下班前就赶到办公楼下等柳翠翠。
柳翠翠出来后看见范之淹，头扭到一边装作没看见。范之淹顾不上许多了，走过去喊道：“柳翠翠！”
柳翠翠停下脚步，看着同事们的暧昧偷笑，她扭捏的跟着范之淹出了厂门。
一到门外，范之淹立刻递过丝巾诚恳的说道：“翠翠，对不起！那个表是培训的时候发的纪念品，不要钱！但是我是要送给你的，没想到你死活不要，让曼丽捡了个便宜。”
柳翠翠瞪了他一眼甩手说道：“你没长脑子？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先给别人礼物！”
范之淹赶紧赔礼道：“我不知道曼丽在宿舍呀！当时也是挺尴尬的，稀里糊涂就给她了一包果脯。”
柳翠翠鼻子一酸泪眼婆娑的说：“你还给有理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着胡清曼丽的面给我，你不是故意难为我吗？我要收了，今天就会传的满城风雨！你知道曼丽是一个自私又嫉妒的女人，什么好事到她嘴里就变味了！”
范之淹无辜的说：“本来想放下行李先去找你，没想到他们那样！当他们面给你表就是为了给你出口气！你看曼丽说话那么难听，你能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说完又递丝巾。
柳翠翠缓和许多，接过丝巾说道：“你不要言不由衷编理由哄我！”
范之淹指天说道：“皇天在上，我范之淹如有半句虚言。。。”
柳翠翠赶紧伸手到范之淹嘴边说道：“好了好了，服了你了！”却恨恨的说：“这个胡清曼丽也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说闲话！”她抬头深情的看着范之淹，惋惜的说：“唉，就让她捡了便宜吧！说实话，我不是那特别小气的女孩，你给她果脯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舒服。再说，那个项链表确实太贵重，就目前我的穿着，勉强戴着它看着也滑稽。这一点曼丽说的没有错，也许给她更合适，你还赚了45块。”
范之淹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感激的说：“翠翠，你真好！昨天晚上我都没睡好觉，觉得把你得罪重了。这样吧，这45块钱给你去买衣服吧！”
柳翠翠终于破涕为笑说道：“你咋想一出是一出？这次出差没少花钱吧？”
范之淹一听她转移了话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喃喃说道：“想法总是很美好，现实情况很难料！我们在外面吃过烤肉喝过几次酒，再加上回来买一些bj特产，所剩无几！要不是胡清这45块钱，还真是赔了！”
“没有赔！你还赚了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柳翠翠打趣的说。
范之淹认真的说道：“其实我出差并没有想着要赚钱，但是这个补贴实在是太少，根本不敢乱花！不过省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已经很不错了，咱们得好好吃几顿好的庆贺一下。”
柳翠翠又眼圈发红，令人怜爱而楚楚动人，她低声说道：“谢谢你！以后有钱了咱天天吃好的。”
范之淹笑道：“就是就是，等我有了钱，买两碗凉皮，吃一碗，然后带一碗回去给你！”
柳翠翠笑出声来道：“你就不要酸了，这是嚼之无味的老调了！”
到了凉皮店，范之淹要了两碗红油凉皮，两碗红豆稀饭。又到隔壁买了两个肉夹馍，装在塑料袋提了过来。
柳翠翠赶紧把肉夹馍掏出来说道：“以后买肉夹馍不要用塑料袋装，刚出锅的饼温度很高，塑料受热会分解产生毒气！”
范之淹憨笑着咬了一口肉夹馍点着头。
柳翠翠含情脉脉的看着范之淹认真的狼吞虎咽，马上掰了一半肉夹馍递给范之淹。
吃完饭，两人一起到对面菜市场转悠，买了一些西红柿黄瓜。
回去的路上，柳翠翠严肃的说：“你一个多月没在厂，有些情况要给你说一下：据最新消息，咱们厂很快要开始改制了！听说改制的大方向是剥离企业服务性机构，比如后勤，房产，服务公司，绿化等非核心业务。另外，科室这边也要改革，可能要合并设计和工艺科统为技术科。好在你在车间，影响不会很大。”
范之淹点点头说道：“在bj培训期间，已经听到有关国有企业改制职工下岗分流的消息。那时感觉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体验了！”
星期二下午，范之淹开始了新标准宣贯。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设计科工艺科的所有人员，也有车间技术人员。柳翠翠坐在最前面认真的听讲记录着。
一周的新标准宣贯进展顺利，范之淹也认真备课，对每个问题都详细解答。柳翠翠听课十分投入，扑闪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范之淹，范之淹却每每避过，从不对视。
到了周末，范之淹又请柳翠翠出去吃饭，这次是厂西头的老字号羊肉泡馍。柳翠翠笑着说：“看来你真的要吃光花净啊！”
范之淹拍拍干巴的胸肌说道：“你不是说身体第一，吃饭第一吗？走吧走吧，先吃好再说！”
范之淹要了一碗羊肉泡馍，二两口杯白酒。柳翠翠要了一碗单走羊肉汤和一个白吉馍，就着辣椒酱糖蒜两个人大吃大喝起来。
柳翠翠看着范之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道：“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
范之淹拍拍肚子自嘲：“你说慢点慢点，我的肚子给我说快点快点！出差一月东西没学多少，吃喝却惯出毛病了！”
柳翠翠夹了一块羊肉放到范之淹的碗里说：“奖励你一块肉！没想到你讲课这么清晰！不当老师你真的亏了！”
范之淹豪不客气的把肉吃了，自豪的说：“这个你说对了！书上说a型血的人比较适合当老师，我大学毕业时差点留校任教。当时考虑到老师的待遇太低所以还是选择了工厂，发展机会多一些。”
“血型和职业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柳翠翠喝了一口汤说，扑闪着的大眼睛盯着范之淹，范之淹赶紧低头吃饭。
柳翠翠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幽怨的说：“你讲课时偷偷看我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现在也是这样，为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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