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的时候，吴胖子一瓶可乐还没喝完，继续宝贝似的抿着，见上来。吴言神色古怪的看着。
“张一凡，小瞧你了。”
吴言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怎么”
瞪眼问他。
“相逢一笑泯恩仇，还挺古风侠士的。”
恍然大悟，想来是吴言看见了和高凯的交谈。
“人家张一凡心里有星辰大海，和你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档次。”
夏念在旁边插了句嘴，吴胖子神色古怪的瞪一眼，微微一笑，没接茬。
这事儿其实和心胸没有多大关系，与其说大度不如说是触景生情，觉得与高凯同病相怜。
都是艰难度日的人。生不出吴胖子那种膨胀的优越感。
那天们在夏念家里忙前忙后，一直折腾到下午五点半。夏念看着新家初成的模样，难得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吴胖子嚷嚷着要请们吃大餐，夏念一脸疲倦的拒绝了，出来大半天，心里惦记着白小纤这个变态，也没答应。
吴胖子一脸失望的离开，临出门前又被夏念一顿教训。
“死胖子，警告你，你再私开家门，小心真去赵大熊那里报案”
看得出来，夏念对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这好心不算犯法吧。”
吴胖子摸摸自己脑袋，一脸法盲样。
“很算。”
很悲痛的点点头，有点纳闷儿，就吴言这智商。他那摊子生意是怎么做大的。
“明白，收到”
吴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出大胖手冲着夏念打了个敬礼，逗得夏念一乐，然后肉球一样滚下了楼梯，在轰隆隆的声音中消失不见……
这胖子似精非精，似傻非傻，有时候还真挺看不透他的。
“没事儿先回去了。回家给妈做饭去。”
跟夏念告别。
“张一凡，别忘了租房子的事儿，看看你家那边有合适的没有，自己住这边儿害怕……”
夏念咬着嘴唇，轻声对说。
她此时的表情让蓦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放学的下午。
“张一凡，你跟一块走吧，高凯他们老跟着，自己走害怕……”
那天她同样这般咬着嘴唇，同样这般轻声对说，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年她的下巴还带着点儿圆弧。不至于尖的像把改锥。
“好好一下巴，非得整成个锥子，你说你费劲不讨好吧。”
没接租房子的茬，看着夏念的尖下巴由衷感慨一声。
“是你没品位。”
夏念随手抄起抹布冲生活来，怒气腾腾。
是真和这个世界玩不到一起了。
苦笑一声，摆摆手，出门走人。
下楼的时候吴言和高凯早没了踪影，开车没记着回家，先去超市买了点儿菜，这几天为了照顾白小纤，一直没怎么顾得上妈，分身乏术，想想就挺愧疚的。
顺手买了点排骨，想着给老太太改善生活，大包小包提留着东西刚回家，看妈正窝在厨房里做饭，老太太听见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然后不乐意了。
“小凡，你怎么回来了”
妈话里明显带着点怒气。
“自己家干嘛不回来。”
乐了。
“你怎么不在小纤家多陪陪人家，人家姑娘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儿，生病了都无依无靠，除了找你能找谁啊，你不多上点儿心，当年发烧的时候你爸都是请假在家陪，你说你怎么就没点儿男人的责任感……”
妈拿着勺子点着脑袋，甩的客厅里油花四溅，老太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这次回来有多大逆不道一样。
“你说你哪儿都像你爸，怎么就这情商比你爸还低。”
算发现了，在妈眼里，和爸就没一个情商及格的。
“这不担心你晚上吃不好饭嘛……”
摊摊手给妈解释。
“你不回来，吃嘛嘛香，你一回来，吃啥都消化不良。”
老太太瞪一眼，
得，又错了。
“给您买的排骨……”
提溜着一袋子排骨给妈示好。
“抓紧炖了，给小纤送过去补补身子，她发烧，腻的肯定吃不下，多炖点汤水……”
妈瞪一眼，指示借排骨献佛。
一脸郁闷的扎进厨房，把排骨收拾妥当，大料小菜置备齐全，扔锅里一顿大煮。坐在厨房里看着大铁锅发愣，跳动的炉火仿佛像恍惚的神经。
有点不敢面对妈殷殷的目光，老太太对这事儿实在太投入了。
“小凡啊……”
妈突然从厨房外面探出半拉脑袋，叫。
“妈”
回头看她，老太太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
“刚才可能话说重了，其实你回来挺高兴的。”
老太太低头搓搓手，看着她头上又多出了几丝银发，心里有点堵，这个含辛茹苦养育十几年的女人，真的老了。夹扔状亡。
“没事儿。”
看着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怕你对小纤不上心，现在社会竞争多激烈啊，小纤这么又漂亮又懂事的姑娘肯定有一大把人追，咱家条件不好，人家能看上你是福气，怕你不开窍再让人把小纤给抢了，前两天可看新闻了，说咱们国家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到二零二零年得有四千万单身男青年找不到对象，你可别一不留神就成了那四千万之一，老张家三代单传，要是香火断在你手里，下去了也没法给你爸和你爷爷交代……”
妈靠在墙边儿絮絮叨叨的说着，眼圈微微有些湿润。
妈没啥文化，可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一个中国传统妇女所具备的一切优秀品质。
贤惠、持家，以及无私到忘的母爱。
最深沉的爱让们忘记世界的丑恶。
看着妈，突然有点自惭形愧，总是时时提醒自己要报答的母亲，可突然发现，这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其实从未想过的报答。
“恩，知道了。”
点点头，偷偷把头扭到一边儿，抹掉眼眶里的泪水。
从厨房里闷了一个小时，老太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儿陪唠着闲嗑，这是这些日子里难得舒心的时候，看着笑脸从她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想一直就这么窝在厨房里陪妈聊下去，直到腾腾香气从铁锅的缝隙里飘散而出，老太太瞬间换了脸色，几乎是手提脚踹的把撵了起来。
她是真入戏了。
拿出保温饭盒把排骨装起来，留了心，多放了汤汁，剩下半锅叮嘱妈第二天早晨吃。
老太太不耐烦的挥手把往家门外赶，摇头苦笑着上了车。
到白小纤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本来以为白小纤肯定饿坏了，做好了接受她一切批评的心理准备，没成想进了客厅，白小纤和金蛋儿正盘腿坐着，跟中了定身术似的一起看着电视，电视上还是吴秀波那张帅脸。
女人花痴起来真他妈亡命。
在心里腹黑一句。
“饿了吧”
走到白小纤身边儿，低眉臊眼的问她。
“你挡住电视了。”
白小纤把拨拉到一边儿去，压根儿不看。
“今天炖的排骨，这是们老张家祖传秘方，一般外人都不给他吃，对病人特别好，补气养血美容养颜治肾虚……”
把保温饭盒推到白小纤跟前。
“张一凡，这个也治肾虚”
金蛋儿突然把小眼神儿从电视里收了回来，问。
干巴巴的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治肾虚的就适合吃。”
这小变态一点也不客气的把饭盒抢了过去。
看着他那张三岁娃娃的小嫩脸儿，有点不忍直视……
“吃吧，多补补。”
白小纤终于把眼神儿收了回来，看着金蛋儿满脸慈祥的母爱。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有他妈三岁就肾虚的孩子吗
'我的女友带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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