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养妻过丰年 > 第 25 章
    蒋氏重重的叹气,虽说这是无法避免的,孩子都大了,不只有自己的小家,老大如今都当祖父的人了,要是坚持仍把这么多的人拘在一起,瞧着这些糟心事,真的太腻味了。

    当年,她没有站在小儿子这边,这些年来一直对他心存愧疚,这回她想清楚了,不管巽哥儿做了什么决定,她都要站在他这边。

    本来她打算把儿子们扔在彝秀堂里让他们自己去商量的,可她一整天没见到小儿子,想想还是舍不得走,屁股又落回椅子上。

    闻巽一进门就感觉到厅里沉闷怪异的气氛,再看看兄长和母亲的脸色,他心里就有底了,他也没多说什么,一径向母亲讨着茶喝,要珍珠包子吃。

    蒋氏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赶紧jiāo代珍珠去让小厨房把茶点送过来,还特别吩咐茶要泡闻巽喜欢的太平猴魁茶。

    “谢谢娘,娘最疼我了,知道我爱喝什么。”

    蒋氏见丫鬟端上茶后,闻巽连灌了好几口,知道他渴了,慈爱笑道:“慢点喝,这么大个人了,要是呛着可难看了。”

    一说完,闻巽还真的呛着了。

    蒋氏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见状,闻泽和闻易的脸色有点不对了,他们都来半天了,也不见什么茶点,老三一回来母亲就紧着他,闻泽好歹身为老大,脸色还端得住,闻易可就整张脸拉得老长了。

    为了改变一下这尴尬的气氛,闻泽开口道:“恭喜三弟成为太子太傅,这么大的喜事,我们做哥哥直到不久前才知晓,真是太后知后觉了。”

    茶水一入腹,喉头直到心里都一片清凉的闻巽用袖子抹了抹唇,“大哥、二哥消息灵通,陛下要明日早朝才宣布,你们倒是都知道了。”

    闻泽干笑道:“这不是替你高兴嘛。”

    “多谢大哥,两位兄长要是无事,我就先回院子去了,我手上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

    闻巽点点头就想走。

    要是这会儿放闻巽回去,改天还得另外找时间过来,未免夜长梦多,他也不唆了,坦言道:“我和你二哥来的确有事。”

    “你我兄弟,大哥有话直说就行了。”

    “你入宫为官本是府中的喜事,可你进了宫,族中的庶务和铺子谁来打理?”

    闻巽拿起一颗珍珠包子也不吃,看着那些细致的褶子,然后掰开来一看,是芋泥馅,还带着颗粒,纂儿应该会喜欢吧。“族中多得是人才,我手下这些年也带出了不少人,jiāo给谁打理我都没意见,大哥要是有适合的人选,推举出来也行。”

    “jiāo给别人我不放心,你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人才,你不经手了也不知道叔父和族中长老们答不答应。”

    闻巽把包子丢回盘子上,唇边带了冷意。“我要是真不想管这些,谁能奈我何?”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受损,哪是真的关心他,况且他又不是没有别的去处。

    “三弟,这事大家好商量,别硬着来。”闻泽还真怕这小弟横着来,他一坚持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动。

    “大哥、二哥趁这段时日多想想吧,我不日要陪同太子外出游历,无暇处理这些杂事,两位哥哥和族老们要是讨论出个章程,我照办就是了。”闻巽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和母亲说了声,便出了彝秀堂。

    闻泽两兄弟也跟着告退了。

    行到回廊深处,没什么说话机会的闻易忽然想到什么,抓住他大哥的胳膊问道:“娘说分家,不会是当真的吧?”

    闻泽一窒。“分家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可这回去的路上他没少琢磨要是国公府分了家,他能得到多少好处?依娘的xìng子,她会想跟着哪个儿子?

    兄弟两人各揣着心思回到各自的院子。

    回到止观园的闻巽把惴惴不安的流火找来,“坐,别站着。”

    “小的还是站着好。”要有什么不对头的事,夺门而出比较快,不过他最近很是安分守己,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不过得闲的时候溜出去喝点小酒罢了,爷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这些年纂儿的身体这般好,有你一份大功劳,她年纪也不小了,想在武艺上求更进一步是不太可能,你这师父也算做到头了。”

    “爷是什么意思,小的听得不是很明白。”不会吧,这是让他回老家的意思吗?

    “你从结隐阁退出来之时,我原本想让你接手那三十二家铺面,但人算不如天算,这些年委屈你一直待在府里教导那丫头。”

    “不不,小的不委屈,小的……”流火有些窘赧,搔着颊。“小的这几年难得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虽然阿喜有时候爱叨念了些,不过,嘿嘿,我还是觉得挺好的。”

    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订亲,也没过明路,但是所有的事只要等喜婶一点头,他马上就能筹办妥当。

    流火和喜婶这事闻巽也听纂儿说过,倒不觉得意外,“半旬后我要和太子出门,那些铺子由你接管,从今往后你就是总掌柜,这两日你就准备到总店去报到吧。”

    “那纂儿姑娘那边……”

    “我会跟她说的。”

    “小的会竭尽所能。”想起这四年来,那小丫头师父长、师父短的喊着他,就算他是堂堂男子汉,临到离别还是有点不舍。

    “就算离开府里,也不是不见了,你还在京里,只是刚接手,可能会有一阵子忙得见不着你想见的人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巽哪里知道自己说中了流火有点失落的心。

    他和阿喜的感情好不容易看得着也摸得着了,这一分开,万一又回到原点怎么办?但是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唉,好为难喔!

    流火告退了,闻巽瞧着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屋子,以前他独自一人待在屋里,也很能乐在其中,但是这会儿怎么也待不住。

    是因为他得有段时间不能见到纂儿吗?听不到她银铃般的欢声笑语,听不到她滔滔不绝谈着自己的发家计划,拉着他的手叨叨絮絮指着那些树椅,低头说她想念竹屋,想念就着晨光山岚吃饭的日子……

    光想,他就觉得难熬了。

    他坐不住,他得见她,不管是为什么,见到她那张芙蓉面,总能安慰他那急躁、焦虑又烦闷的心,再说,他总要亲口把他要出门一段日子的事情告诉她。

    他想也不想的起身,纵容自己的心,往有着纂儿的十乐院而去。

    似乎只有接近她,才能减轻一点心里的疼痛。

    第十五章 又一次分离(2)

    更新时间:2017-05-16 20:00:02  字数:4612

    纂儿是府里最后一个知道闻巽要出远门的人。

    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响了园艺铺的知名度,好奇的、来凑热闹的、真心喜欢花草的人,络绎不绝,使得她根本抽不开身,想把铺子jiāo给未央做甩手掌柜的美好想法,基本上短期内都属于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因此她直到打烊才回得了家,没想到屋里坐着的是已经等待她多时的闻巽。

    她很累,可看到巽哥哥那眸里跳动的火苗,只一眼,她就忘了疲惫,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想要纵身跌进去那双眼的yù望。

    这冲动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她也太不矜持了,别忘了,这身体还不满十三岁,要是让巽哥哥晓得她心里这种“龌龊”的想法,以后她就不用见人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生出依赖心就惨了,习惯了有闻巽在的日子,她什么事都能找他商量,遇见什么事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旁,成为支撑她的力量,好像只要和他在一起,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勇往直前。

    这会儿听他说要出门好几个月,她一下子慌了手脚,不该有的念头才会像春草一样的疯长。

    她拍了拍双颊,只让自己想到这里为止,她告诉自己她的巽哥哥哪回出门一去不是好几个月?哪有年纪越大越依赖的,这是倒着活回去吗?

    她承认,只要闻巽出门,她总要牵挂个几天,好像少了他,日子就少了股滋味似的,直到他返家,那颗心才会落回原来的位置。

    “你生辰前,只要来得及,我必定赶回来。”

    “我生辰不重要,也就是母难日,倒是你自己要注意行路平安,出门万事要多小心。”

    纂儿着嘴,声音里浸着软透着嗔,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我知道。”闻巽的心像被羽毛拂过,麻痒了下,但随即惊醒,她还是个孩子,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但是他又发现这种事属于越描越黑的那种,索xìng把后面的话全硬生生的忍住,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你怎么就长得这么慢?我生汝未生,汝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两相好。”

    他以为他的声音低,她没听见,其实她听得一清二楚,心儿怦怦乱跳,双颊涨得通红,她知道那首歌谣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他他他……她的巽哥哥是这个意思吗?

    纂儿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尽,又腾起了第二层。

    她真没出息!

    因为那几句话,她彻夜失眠了。

    因为睡不好,隔天纂儿早早就起身了,索xìng列了张单子,把一元叫来,吩咐他要仔细替闻巽打理行装,要细心照顾闻巽的饮食。

    一元点头如捣蒜,心里不禁想着,姑娘,身为爷的小厮,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这一元的名字可就要换人做了,再说,爷只要出门你哪回不这么叮咛的,他都快倒背如流了。

    一元离开后,流火也来向她道别,这些,昨夜闻巽都跟她说过了。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有的人只能陪你一段路,过了这一段就要各奔前程,她和那三个叔好像就是这种情况,涉水是最早离去的,接着是流火,她身边只剩下未央。

    天下真的没有不散的筵席。

    她强颜欢笑道:“师父,改天徒儿去找你玩,你可不能不认我。”

    “你师父我是这种人吗?你要是不去找我玩,我才会不高兴,师徒一场,连找都不找太不象话了。”

    “那就说定了。”她眼底的笑意转浓。“喜婶,你出来吧。”

    从珠帘子后面转出了喜婶,她的眼眶有些红,眼皮有些肿,局促的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流火,赶紧把目光撇开,对着纂儿笑得有些勉强。“姑娘。”

    看起来两人是已经话别过了。“你已经知道我师父要走的事?”

    “他已经和奴婢说过。”

    纂儿转向流火。“师父,你做人也太不地道了,我们家喜婶都把心给了你,你却要一走了之,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为吗?”

    霍地脸红了,大老粗流火真想抬手捂脸,他的脸滚烫得可以煮鸡蛋了。“姑娘没有,不是,我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他娘的,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把眼光投向喜婶。

    纂儿却是手一挥,不让喜婶搭话。“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徒弟我有点失望,不过你这一走,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所以,没道理你要去过好日子,把喜婶撇在这儿,让我成天看她的愁眉苦脸。”

    虽说流火接的是大掌柜的位置,但三十二家铺子能不依次去瞧瞧吗?这看帐、用人的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照他们这感情热度看起来,喜婶肯定是要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所以这喜酒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了。

    喜婶正要挥手说她哪敢让姑娘看她的脸色,可流火比她快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兴奋的抢白道:“姑娘,你这是……”如他所想的那个样子吗?

    “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认识你们还长,既然两情相悦,徒弟我也相信师父会好好待喜婶,喜婶照顾我这么久,就像我的姨母,我又叫你一声师父,没道理看着师父身边

    没有师母照顾,自己孤身上路,然后暗地里把我骂个臭头。”她现在有点明白媒婆撮合姻缘除了拿银子之外的成就感是什么了,喜悦啊,真好。

    喜婶也听出她的意思了,问道:“姑娘,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她现在的心情是又欢喜又担心。

    “既然喜婶那么舍不得我……师父,你就把师母还给我吧?”纂儿脸上的笑甜得跟蜜糖一样,浓得化不开,眼里闪烁着小小的坏心眼。

    喜婶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流火更是急了。“不成!”

    “不成喔”纂儿故意拉长了声音,在座的人只要有耳朵,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促狭。

    “你这孩子!”喜婶想哭又想笑,还想跺脚。

    纂儿示意香淳拿来一个匣子,她翻出里面一张纸。“这是身契,还给你。”

    喜婶原就只是在竹屋替闻巽几人煮饭,收拾里外,跟着来到闻府后,闻府是什么人家,家生子的下人好几代,多得使不完,除非必要,绝对不会请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帮佣,因此闻巽便问喜婶愿不愿意签了身契,她为了小忠的前途,什么话也没说就签了。

    纂儿这会儿把身契还给喜婶,只能算刚刚好。

    “,怎么又哭了?”流火想也不想就想用手背替喜婶擦泪。

    喜婶不好意思的挥开他的手,自己随便的抹了抹。“我是欢喜得流眼泪了。”

    纂儿很快乐的补话,不,是补刀,“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这一刀补得喜婶耳根都红了。

    在纂儿的记忆里,她十三岁这一年过得像烟花一样短促,又像蜗牛爬行一样的漫长。

    太子出门游历,对皇家是何等重大机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什么时候启程,什么时候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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