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敲定,谈了些许细枝末节之事,此时已是三个时辰后,天色已暗。
许默坐下,与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茶水清亮,泛着淡淡的绿泽,热腾腾湿气,茶过咽喉,润泽不少。
门轻轻打开,有一女婢近前来添壶中之茶。
“世子,这茶是沈小姐先前泡好的,差我送来,世子商谈要事,奴婢不敢打扰,现下茶已凉透,望世子赎罪。”
许默淡声道:“无妨,放着吧。”尔后又抬眸道:“她在何处?”
“沈小姐在出府道边的凉亭矮塌上,好似睡着了,丰果姐姐在一旁守着。”
“嗯,下去吧。”
“奴婢告退。”
许默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去里间拿了一床薄被,向着凉亭迈进。
许逸歌走的最末,出府道途经沈绒兮休息的凉亭,顿了顿脚步,问身边的侍从:“可知那是何人?”
侍从略做思索,回道:“应是沈家小姐,听说今日默世子已和沈相商定了婚期,就在十五日后。”
怪不得兰明秀说那厮沉醉温柔乡耽误了时间,那人不曾反驳,原是真有其事。
“回吧,去看看我们那小宫女,如今厨房案头上的油灯可是少油的紧呢!”
凉凉的话语从许逸歌口中飘出,在暗下来的天色中更显阴冷。
那侍从好似见惯了,面上一点表情也无,但那轻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他主子自小便有一个癖好,就是剥了活人用做灯油。
皇宫里勾心斗角太多,当初艰难之时,各宫都曾送来宫女,表面说是伺候慰问,实则取人性命,可她们一般活不到三天,因为她们都变成了一盏油灯,在阴冷的案头上发光发热。
他现在想起初次发现此事,主子那漫不经心的冰冷笑容,都会觉得头皮发麻,耳际仿佛还徘徊着那阴测测的话语。
每月去领油灯多麻烦,我比较喜欢自力更生。
不过,却是有一个例外,两个月前,来了一个叫苏荷的小宫女至今仍活得好好的。
只盼望她能活的久一些吧。
许逸歌迈步走开,片刻之后,许默抱着一床薄被前来,看见丰果在一旁站着打瞌睡,淡声道:“下去吧。”
丰果惊醒,愣着点了点头,一路小跑走开。
掀开轻纱帘幕,许默一眼就看到窝在塌上成一团粽子状的沈绒兮,轻勾唇角,将薄被盖在沈绒兮身上,大手穿过她细嫩颈脖和腿弯处,将人一把抱起。
沈绒兮好似醒了,睁开一只迷蒙大眼,眯瞪瞪咕哝了句“是狐狸来着。”便又沉沉睡去。
许默低笑。
搂着怀里的人,慢步回了书房。
许逸歌出了华王府门口,便轻功点地,如一团黑云似的飘走了。
回到他自己有些破败的宫殿,看到窗口印出一片柔和的橘色光晕,身着黑色的皇子服的男子微勾了唇角。
站在他一旁的侍从看着主子眸光,眼里透出几分了然,原来主子得了皇上赏识,不愿搬出南宫,是因为这小宫女。
挥退左右,男子缓步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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