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许默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她头上揉了几下后,滑上她粉嫩脸颊,来回留连,惹得沈绒兮红脸嗔怒,出声提醒。
“是该走了。”
许默凤眸含笑,乖乖放下自己的手,道一声等我回来,便转身走向了马车。
只见他眉目蹙染冷肃,对小厮说着什么,唇齿几番张合后,小厮竟解下马车前的马匹,留了马车身在原处,兀自尴尬。
握了马匹缰绳,许默利落翻身上马,眨眼之间,轻轻巧巧就落马背上。
骏马受绳而勒,蓦地扬起前蹄,阳光下,惊得尘粒四起。
许默回眸对着沈绒兮邪肆一笑,张扬无比,蓦地策马策马一鞭,扬尘而去。
背影转眼间如同小小豆粒,须臾消失。
被许默留在原地的男子,来到沈绒兮面前,恭敬站定,微微弯腰抱拳,道:“世子说,马车太过负累,单马纵骑,可以早日回来看心上人。”
眼角笑意徐徐荡漾,沈绒兮道:“此去唯他一人?”
“我与世子同去,世子说,今日让属下从沈小姐这里牵一匹马走,稍后赶上即可,如此小姐也好去华王府取自己的马,有个光明正大的由头。”
无奈之余,沈绒兮不知作何言语,华王府那匹罡鬃烈马十有都是她被人顺走的那匹,现下竟要从她府中取上一匹马,再来个所谓交换的由头,好个狐狸真真狡诈!
沈绒兮抚了抚额,招来远处的小丫鬟。
“你陪这位公子去马厩中去一匹马。”
小跑来的丫鬟连连点头,对着旁边男子道了声请随我来。
男子点头,颔首对着沈绒兮道一声多谢,回头看着小丫鬟道一声有劳,便离开了。
沈绒兮抬头看了看天空,许久,挥着手嘟囔了声无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转身向着自己院子走去,起的太早,得补个回笼觉来睡睡。
阳春五月的天气,房中内室睡觉闷气的很。
沈绒兮边不停打着呵欠,边和桃羽一道,把屋中的美人塌拾掇出来,搬到院里树荫下。
一番捣腾末了,沈绒兮拍了拍手,双手叉着腰,转头对着桃羽道:“你也下去歇歇,我这儿不要人侍候。”
桃羽应声,转身进了自己屋子。
沈绒兮倒头便睡,睡前还不忘感叹一番。
这么好的天气,不睡会儿觉都可惜了
时光的影子有些长,拉歪了太阳,未时已过,日头微斜。
树荫光影参差下,一袭绯色衣衫的女子窝在软塌,黑鸦鸦发丝清风吹的有些凌乱,遮住了那张清灵干净的面庞。
沈绒兮久久未醒,眉间褶皱层层,似入梦魇。
墙头邻院的枝桠上有黑色的乌鸦在叫,有一声没一声的连续或间断,嘶哑而又低沉。
似是鸦声太过迫人,沈绒兮忽地坐起,转醒之际,额间冷汗涔涔,身上的衣衫好似都黏在了一起。
葱玉白手,抚了抚额,眸子淡淡无光,恁的空洞涣散,只呆呆看着邻院枝桠上的乌鸦出神,魂游天际或可当如此。
那梦境太过可怕。
十里长坟孤静如夜半漏声,绵绵无尽哀凉。
娘亲撞死在无名的坟头,额头黑紫,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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