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清怡 >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送画
    魏清怡正坐在枫叶亭里歇息,这枫叶亭建在一丈多高的假山上,是李府最高的建筑,园内风景尽收眼底,不远处植了十来株枫树,红如朝霞,分外醒目。

    有浓郁的桂花香味飘来,魏清怡望向东北处,粉墙内可见桂花树的树冠,她指着那处喊道:“哥哥,那株桂花树便是娘亲出生时,外祖父亲自种下的。”

    魏清睿忍住笑意回道:“知道了。”

    那院子现如今住着二表弟,因为妹妹的书房里都是父亲搜罗的好书,嗜书如命的二表弟以往一月要有十日在那看书,直到课业紧才去得少了,因此和妹妹的关系很好。

    或许是家中长子的缘故,表哥的沉稳性子中带了丝古板,与他一本正经c少年老成的性子相比,妹妹更喜欢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二表弟。

    “怡儿,莫让外祖父久等了。”魏清睿望向东侧枫叶中隐约可见的垂花门飞起的檐角。

    魏清怡脆声答了声好。

    “上来。”魏清睿弯了腰,妹妹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

    待过了垂花门,魏清睿才放下妹妹。

    魏清怡的眼睛不停地往朝北的游廊睃去,心里琢磨着:二表哥的药浴应该结束了吧!

    见妹妹赖着不走,魏清睿停住脚步,低声问道:“怡儿,怎么了?”

    魏清怡可怜兮兮地回望了哥哥一眼,又朝北面望去。

    魏清睿眼光跟着过去,不由了然一笑,吩咐身边的平安:“过去问一声二表少爷有没有结束,就说我和怡儿去外祖父那了。”

    魏清怡看着平安的背影,转过头朝着哥哥翘起了嘴角,还是哥哥最懂怡儿!

    阳光照在妹妹的脸上,让她的脸愈发的白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反射出光照,绽发出耀眼的光芒。

    魏清睿忍不住伸手点了妹妹的额头,轻笑出声:“不是说想外祖父嘛,怎的磨磨蹭蹭地不进去?”

    “谁说我不进去的,人家正要进嘛!”魏清怡不服气地辩驳,然后撇下哥哥欢快如黄莺般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外祖父!外祖父!怡儿来咯!”

    李思远正站在酸枝木大书案前画画,见魏清怡进来立时放下手中的画笔,微微发福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他拿了案上白瓷碟里的湿汗巾,一面擦着手,一面走向临窗的大炕。

    “过来,外祖父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魏清怡的眼睛一亮,直奔了过去,炕桌上摆着的正是她最爱的桂花糕,白白的糯米糕里镶嵌着黄色的桂花,一阵清香味飘进她的鼻内,勾起肚子里的小馋虫。

    她吸了口气,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讨好道:“外祖父最好了!”

    “外祖父。”魏清睿进来恭敬地行礼请安。

    李思远赞许地点头道:“来了。”正想夸一夸外孙秋闱不俗的表现,便听得身后传来外孙女的声音。

    “哥哥,你快来看,真可爱!”因为嘴里含着桂花糕,说话含糊不清。

    两人循音望去,魏清怡不知何时已经窜至书案旁,正辛苦的用两手扒着书案,掂起脚探着头看着案上的画作。

    魏清睿看不过去,上前几步抱了妹妹,一同看了去,只见白色的宣纸上画了几只憨态可掬的小鸡仔,嫩黄的绒毛,有撅着小屁股仰天深思的,有低了头正吃着虫子的,真是可爱至极,难怪妹妹这么喜欢。

    再看不远处有块太湖石,石上开着水仙花,有只小奶猫正躲在花丛里趴着偷偷看着小鸡仔,好奇地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魏清怡指着那只小猫咪,对着背手踱至案旁的李思远问道:“外祖父,那只猫咪是在想到底要先吃哪只小鸡吗?”

    李思远一惊,竟被口水呛得咳起来,孙女的想法就不能正常点?

    李思远在书画上还是颇有造诣的,现在市面上已到了一画难求的地步,家中孙辈过生辰都以能得到祖父送的画为荣。

    今年魏清怡的生辰,李思远想着外孙女属鸡便画了只在紫藤花串下引吭高歌的公鸡,颜色靓丽,极有气势,寓意紫气东来。

    谁知外孙女指着那只鸡满脸不满意,外祖父,我是女子,您为何给我画只公鸡?

    没能讨得外孙女的欢心让李思远心中郁闷至极,不服输的老头决定重画一张,一定要让外孙女喜欢。

    昨个大孙子高中,他就估摸着外孙女今个会回来,到了晚间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构思,到底画什么好呢?

    这哄小女娃开心他实在是没经验啊!在自家可都是孙女想了法子哄他开心。

    老婆子被他不停地翻身吵得睡不好,没好气地问他到底出了啥事。

    他思忖一下,觉着告诉妻子也好,让她给出出主意,这女人之间的心意还是相通的

    吴月娥听后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就为此事烦心?

    看妻子这态度,似乎胸有成竹?

    李思远的老眼瞬间炯炯有神,在昏暗的帐中显得特别的亮堂。

    吴月娥一晃神,这老夫老妻的已经好久没见过老头子这么兴奋的眼睛了,想当年,这双眼更亮,如同狼眼一般会发光,好似要吃了她。

    这都想哪去了,吴月娥忙收敛了胡思乱想,心烦意乱地说道:“多大的事,你画几只漂亮的小母鸡不就行了。”

    哎,对啊!我怎得没想到,这在朝堂混过的,啥事都往深了去想,却忘了事情往往很简单。

    这心头事解决了,李思远是一身轻松,心情便好了许多,这心情一愉悦,眼睛就更亮了。

    胡思乱想又被老头子的眼睛给勾了出来,今个怎会如此荒唐,吴月娥不由羞恼,干脆不理丈夫。

    昏黄的宫灯透过云雾绡的帐子,洒在妻子面对自己侧卧的身上,大红的锦被已不若多年前总能形成优美的弧度,被面上绣的是百子贺寿图。

    记得他们成亲那晚盖的是百子戏春的锦被,喜娘说是寓意早生贵子,听了这话妻子的脸当时便羞得通红,让他第一次知道这女子的羞意也能如百年的老酒,让人如痴似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上,他想看看妻子的脸,背着光只能隐约看见轮廓,他的心忽然一颤,他竟感觉到妻子的羞意,犹如当年一般。

    自己的被窝无端地热了起来。

    吴月娥惊呼一声,有人钻进她的被窝。

    你干嘛,这都五十好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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